《完美结局之——一时伯仲》甘雨漫咖

7、第一部 释然（七）

　　第七章
　　第二天早晨，多多和李彩一起上班，陶然也第一天去德世公司报到。人事部和行政部都对她表示了欢迎。
　　陶然办了入职手续，领取了办公的用品、电脑、员工手册工牌等。由于业务拓展部并没有正式建立，陶然的工作又主要跟随柯南，所以她被安排在了之前实习时候坐过的Linda办公桌旁边的座位，就在柯南办公室的外面。
　　Linda在德世公司已经工作五年了，开始是办公室秘书，后来柯南提升总经理就给柯南当秘书，她是个非常善良亲切的人，在公司也是出奇的好人缘，柯南对她的工作能力和人品非常认可，同时也非常信任她。
　　柯南开完电话会议，走出房间，跟Linda交代了一些事情，看见陶然，很自然地跟她打招呼，“淘淘，上班了，欢迎呀，先熟悉熟悉。Linda可是个好同事，有事就多问她吧。”Linda听到也笑着随声说：“淘淘这个名字好，以后我也这样叫你。”陶然一边往办公桌隔板上贴办公室电话邮箱联系表，一边笑着说：“好呀，别给我起那些英文名字了，我都觉得不是自己。”
　　下班的时间到了，大家纷纷离开办公室，陶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她接起来：“你好！”“淘淘，晚点走，等我一会儿，有事找你。”柯南低沉有又略显严肃的声音传来，陶然不禁哑然失笑，心想：就在办公室里面出来说一下就行了，还打电话？“好的！”陶然快笑出声来了。听到陶然快乐的声音，柯南也不由得在挂电话的同时微微笑了一下。
　　因为手腕的伤还没好，只能用左手用鼠标，所以电脑上设置邮箱之类的东西本来也没弄好，快8点钟柯南才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陶然还在专注地弄电脑，不禁有点自责，只为了自己要跟她吃饭，让她等到现在。“饿了吧，我们走吧，找地方吃饭。”
　　“你不是有事吗，先说事情吧。”陶然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
　　“哦，我的微博注册好了。”柯南打开陶然电脑的一个网页，找到了——难以释然，把自己的微博和陶然互相加了关注。“给你看看。”
　　陶然凑过来：“难以释然？起这样的名字就是讽刺我呢吧，更新以后我再看。”陶然用左手笨笨地挪着鼠标。
　　“你的手腕怎么了？”柯南突然看见陶然右手腕的青紫，马上抓起来看。
　　“哎呀，疼死了。”陶然忍不住叫了一声，看着陶然强忍眼泪的痛苦表情，柯南一阵心疼，对自己的鲁莽很内疚，突然有一种要照顾她保护她的冲动，于是快步走到休息间，去拿办公室的药箱，“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都肿了一大圈了，什么时候弄的，怎么没跟我说？很疼吗？”柯南从办公室的急救药箱里把止疼消肿的外用药拿出来，轻轻托起陶然的手，慢慢地在受伤的地方涂上药，又拿纱布精心地包扎好，整个过程没有再让陶然感觉到疼痛和难受。
　　“被打了一拳，是昨天多多跟叶深打架，我劝架来的。”陶然解释道。
　　“劝架的都成这样，那打架的不是满脸花了吧？怎么搞成这样？”柯南皱皱眉一边问一边帮陶然拿着她的电脑包一起走出办公室。
　　坐在餐厅点好菜，陶然问：“侦探老板，你找我什么重要事？你打电话时候我觉得有点像地下党呢。”陶然又调皮地说。
　　其实柯南没有公事找陶然，只是他觉得今天是陶然第一天上班，很希望跟她一起度过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晚上。打电话说是为了不让其他同事有什么猜疑。想想在公司这样偷偷摸摸，他自己感觉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没事就不能找你吃饭？好了，你说说昨天怎么回事，你的手真伤的不轻呀。”温柔的声音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呀，”陶然抛开她的问题，也没感觉到柯南声音和表情的异常，只是简单把昨天的过程讲了一下。“你说爱情真这样脆弱吗？他们原来这么好，而且很多年，现在却打成这样，我看见叶深的拳头真的很狠的，人真的说变心就变心吗，能这么快就被其他人占据吗？不管他多么帅，多么体贴，多么有钱，我怎么都不敢相信。”陶然说的是叶深，又再说多多，在柯南看来好像是在说她自己。她托着腮看着远处，柯南知道她的心又飘到那“遥远的远”。
　　柯南紧闭了一下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们的事让他们去处理吧，即使再好的朋友，你也不能完全代替她的想法，我们都只能管好自己的心，别人的则不能控制。我认同你的观点，人的心不能说变就变，你我都是一样，我们都是不容易变心的人这就够了，是吧？”陶然慢慢点点头，柯南就像她心灵的老师，循循善诱地开导着她。

　　接下来的时间，柯南都在忙着调研收购的事情，陶然也在不断地学习。除了出差，两人天天能见面和一起工作，柯南感到非常高兴；而陶然也为此感到很踏实。这个工作很有挑战性，但同时也能充分发挥陶然的能力，学到更多的东西。陶然之前对前途的迷茫和担心也减轻了不少。虽然思绪时常还会飘到李远那里，但是她还是很努力用最快的时间把自己拽回来。
　　现在德世公司的项目组已经成立，柯南向陶然说明了项目的主要情况，并给她安排了工作步骤。只是每次看见陶然偶然失神或者略带忧郁的漂离眼神，柯南还是会很心痛和酸楚。于是柯南在将要到来的出差前给陶然安排了满满的工作，每天她都要跟财务法务加班到很晚。虽然他也担心繁重的工作会压垮陶然，但是他还是狠心，希望工作能使她从她的失意中走出来。陶然目前主要作为项目的协调人，联系项目相关各组成员，并且要拟定项目的日程和重要汇报日期，追踪项目进程预算，商务条款等等。接下来马上是要对第三方调研公司进行招标竞标，这个环节的联络和协调工作也由陶然主要负责。
　　陶然虽然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样大的项目，但有柯南的耐心指导、Linda的随时提醒和帮助，加上她自己的聪明和勤劳，很快就熟悉和掌握了各项流程，工作也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在此过程中，柯南特意对陶然强调了招标的保密事项，告诉她整个项目内容和标底只有柯南，Linda、财务、法务和陶然几个人掌握，对公司以外甚至公司内部其他人员都要保密。陶然深感柯南对她的信任，本来很有责任感的她，又增加了一层重视，把自己的电脑设好密码，文件锁在柜子里。

　　李彩这几天感觉有些落单，多多那天和叶深激烈冲突以后，似乎就整天不着家了：白天忙着做项目，晚上又忙着和杨骏君约会，李彩自己也怕叶深再来闹事，就也不怎么去多多家住；陶然上班又又异常忙碌，几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倒是张伟东那边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上次一起去看过陶然后，他最近就总给李彩打电话或是发短信，还时不时约她吃饭。李彩心里虽然有些得意，但是表面上还是爱答不理的，平时短信也有一搭无一搭地回复着，吃饭她倒是每约必去。但伟东最近只是跟李彩吃饭闲聊，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跟她斗嘴或者故意让她参谋什么人。李彩感觉他有什么话要说，心里也有点期待，但是又怕他真说什么，不过还好，每次张伟东都是欲言又止，而这不禁让李彩又有点失望，也有点烦他磨磨唧唧的样子。
　　这天，张伟东又约李彩，她直接就暴躁地拒绝，没空！其实在她心里，张伟东一直都是个替补的位置，她的主力是另一个人。今天她就是想要把那个主力的事再强调和落实一下：而自从陶然出了院，柯南也就没有主动和她联系过了，而李彩好像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借口再给他主动打电话。这让李彩有些失落，她觉得有必要再让陶然帮忙，把那次生病前她认为陶然要和柯南谈的话题再次提起来。于是她打算今天下班后约陶然一起吃个饭。
　　柯南刚出差回来，陶然和他汇报了这周的项目情况：招标工作已经有了进展，与几家市场调研公司见面会谈的日程已经安排好，艾丽公司自然也列在其中。柯南对此倒没有在意，他并没有把黎丽跟艾丽特别地联系在一起。柯南对项目的进程很满意，而且对陶然的能力也颇为赞赏，这更加深了他对这个女孩的好感和认同。
　　难得有一天她的工作可以在下班时间完成了，柯南对陶然说：“没想到你还真挺能干的啊，这几天累坏了吧，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陶然刚要回答，忽然接到了李彩的电话，也是要约她一起吃饭，并且电话里还问到了柯南的情况。陶然这些天确实因为忙加上柯南出差，把李彩托付她的事情搁置了，现在被问起来，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她没有立刻回答李彩，捂住电话，小声对柯南说：“是李彩，也约我一起吃饭呢，要不我们一起聚聚，好不好？”柯南因为出差几天没见到陶然，很想她，心里当然很希望单独跟陶然在一起聊天，但理性的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让陶然远离了自己的朋友圈，所以也没有犹豫，就说了声“好啊”。李彩那边自然是巴不得，于是三人约好了见面地点。
　　在开车去往餐厅的路上，陶然说：“今天我请一次客吧，跟你吃饭我从来都没付过钱，今天也算是感谢你让我做这个工作，也感谢上次我生病你和李彩照顾我呀，再说第一次发工资了。”陶然跟柯南一起吃饭从来都是柯南很自然地付账，陶然也没特别客气过，这次柯南知道她是因为“自作主张”请了李彩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摆出了很充分的理由要请客。柯南有些不满，但还是耐心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啰嗦呀，哪有女孩付钱的道理，我会被餐厅的人笑话的。再说李彩现在也算是我的朋友，你不会这么不给我面子吧？”在感叹这女孩做事周到的同时，柯南也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她到底还是和自己保持着距离。陶然倒是完全没有看出柯南的心思，觉得他这样把李彩看成朋友，又要自己不要给他“没面子，”看来自己这个媒婆还是有牵线成功的希望啊，于是笑了起来：“好啊，既然你这样愿意出风头请李彩，那我就不和你抢了！”又以一种神秘而调皮的语气说：“其实呐，李彩肯定是更希望你请客呢。”柯南听到这话有些不自在，陶然似乎要将这饭局主角的地位拱手让给李彩的感觉，但看着她有些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车就停在了餐厅门口，陶然拨通李彩的电话，她正在公交上有些堵车，还要一会儿才到。于是她和柯南两人先进了包间，点了壶茶和几碟小菜，“你今天心情很好呀，”柯南洞察到今天陶然一直都很快乐，甚至在跟他汇报工作的时候都笑吟吟的，刚才在车上、还有现在坐下来，也都是喜笑颜开的表情，一扫以前时常会的走神、忧郁的愁容。
　　“是呀，我今天早晨来得早，他在□□上跟我聊了几句，说那个照片只是他的教授女儿订婚，不是他，看来他们两个没什么关系，他还没有女朋友。”陶然很小声跟柯南一边通报一边玩着餐布，她习惯了跟他分享跟她自己李远之间的任何事情。
　　“是吗，那很好呀，真羡慕那个人呀。”柯南看着陶然的羞涩可爱，他喃喃自语道，心里也不由得再次颤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孩能为了自己有这样牵动人心的表情。
　　“什么？”陶然没听明白问道。
　　“没什么。”柯南不想说出羡慕李远在那遥远的地方就能左右陶然喜怒哀乐的这个本事。
　　“侦探！”陶然不再追究，再次转为调皮又神秘的语气叫了柯南的昵称，用肩膀碰碰柯南，“嗯？”柯南从失意中拉回自己，直觉上意识到这种口气大概是要说一些更加私密的话题，而且陶然很少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对他，这使柯南驿动的心又更加不平静。
　　“嗯……一直都是我在透露我的隐私给你，你有没有什么隐私可以跟我分享呐？”
　　虽然稍有心理准备，但柯南还是觉得心跳一下子加快了，“我……？”
　　“嗯，一直也没问过，到底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意中人之类？”
　　陶然的话问出来，自己听到后都觉得有些落俗套，但她一方面也是硬着头皮为了李彩而问；另一方面，其实整个办公室的人多少对这个都是有些好奇的——虽然黎丽经常出现在他的办公室约他一起吃饭，但柯南好像并没有和她表现得有多么亲近；而且尽管Linda总是在替柯南接收显然是女士送来的各种礼物，却从没见他收下；大家也没有见到过他和其他什么人走在一起过。但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没有女朋友，也实在让人无法相信。
　　而柯南却对陶然突然问他这个问题感到颇为意外，他很想把自己对陶然的感情说给她听，但是却直觉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于是他咽下了心里的话，只是半正经地说：“你觉得我有吗？你看我整天忙着工作，哪有时间交女朋友，每天接触最多，想的最多的女孩也就只有你了，如果你都不是我女朋友，那我还真没有女朋友了。”
　　陶然一边觉得柯南的回答有点逗，一边又有点吃惊柯南会开这样的玩笑。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问题把他的回答给引到“沟里”来了——这种回答真是和自己提的问题一样俗气。于是她笑着摇摇头，“哎，说正经的呢，时间可以挤出来呀，真的，你这么优秀，肯定有很多女孩喜欢的。”
　　柯南又暗自叹了口气，这孩子还真的把自己的回答当成玩笑了，“我也说正经的呢，其实多少个人喜欢我都没有什么意义，关键是要我也喜欢的才行。”
　　陶然觉得现在倒是个时机可以问问了，“其实，李彩挺喜……”话没说完，陶然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李彩已经到了门口，她的到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李彩今天显得很精神，一身利索的正装裙，手中拿着一件长款的羽绒服，头发整齐地披下来，还淡淡地化了妆，像是特地为这个聚会打扮了一番。李彩虽然个子没有裴多多那么高，也没有陶然那么苗条，但是还是很匀称，凹凸有致的身材特别适合穿职业装。陶然真心地感叹到：“这一身真漂亮啊！冷吗，坐里面。”陶然特意把李彩安排在柯南旁边的位子上。李彩被夸的心里美滋滋的，柯南却没有怎么在意，他还在为刚才陶然没说完的话而吃惊——分明听到她要说李彩喜欢自己的。怎么明明是他俩之间的事情，凭空又把李彩拉了进来——陶然也看到柯南在发呆，于是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我们点菜吧！”
　　李彩今天确实很高兴，她这几天一直都挺想再见到柯南的，没想到今天一约陶然，就见到了。她兴奋地和两人说着说那，又时不时地看看柯南，感觉他就是自己心里的绝对主力。柯南却有些心不在焉，一边附和着两个女孩，一边又忍不住看看陶然，心里又对这谜一般的女孩又产生了无限的疑惑。
　　吃到一半，李彩忽然对柯南说：“这几天我们总监给我们安排了一个任务，要做一个项目企划书，就是要参加你们公司的一个项目竞标呢！”“嗯，我们是有个项目在招标，陶然在负责这个项目的联络工作。具体需求你问她吧。”柯南心不在焉地说。陶然看柯南这么说，马上不满地抗议：“你才是主要负责人呢，我们做的不是保密工作吗，你怎么随便泄露，李彩，能公布的项目需求我都发出去了，其他的东西你别问我了，我不会告诉你的。”“这么有原则。”李彩撇撇嘴。想到有可能争取到和柯南一起工作的机会，李彩一下精神百倍。
　　吃罢饭结了帐，三人往外走。李彩和陶然都要各自回自己家，三个人是去不同的方向。柯南要把陶然送回家，陶然断然不肯：“我家坐车很方便，你别跑那么远了。你就负责把李彩送回去吧。”边说边把李彩往柯南身边拉。柯南早就看出这一晚上陶然都似乎是在把自己和李彩往一块扯，现在又是这样，心里感觉很受伤，但又不好直说。所以这会儿他又拿出不容置疑的长辈的语气做了决策，对陶然说：“我们一起上车吧，先送李彩回家，然后我再送你。”李彩也只好附和着说这样好，但心里却为不能和柯南单独在一起而感到有些失望。
　　陶然看着柯南果断又坚决的眼神，又照旧无法拒绝地顺从了他的安排，乖乖上了车，还特地和李彩一起坐在了后排。柯南摇了摇头，又怜爱又有些气愤地想着，这女孩怎么就是只是为别人着想。
　　车上两个女孩儿有说有笑，柯南却一直沉默着。不一会儿，李彩家到了，她下了车，谢过柯南，和陶然告了别，又顺便做了个鬼脸，陶然知道李彩的意思是要她今天将媒婆做到底。柯南看李彩离开后，回过头来对陶然说说：“你坐前面来吧。”
　　车开动了。陶然感觉到身边的柯南有些沉默。问道：“你怎么不怎么说话了，不高兴了还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沉默。陶然偷偷看看柯南，正好柯南也在看陶然，看着陶然小心翼翼的样子，柯南又不由得勾勾嘴角，他实在是跟她生不了气，看着陶然他就觉得可爱。
　　陶然看柯南表情没那么严肃了，就又下下决心。为了李彩，她又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觉得李彩怎么样？”柯南一下收住笑容，严肃地回应：“她是你的朋友，她怎么样你比我清楚呀。”“嗯，是啊，她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了，现在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人真挺好的，你觉得呢，她怎么样？”
　　柯南这次真的很受伤，也很恼火，但是又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生陶然的气，毕竟自己没有向她表白过，而他也知道陶然还在李远的牵绊中，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而为朋友“牵线”，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他也不想让陶然再这样胡闹下去，于是只是淡淡地说：“我觉得她怎么样有什么重要，她是你的朋友，你觉得她好不就够了？”
　　柯南的话，让陶然也隐约感觉到他在抗拒这个话题，按照她平时的风格，她会就此停住了。但又觉得这次机会很难得，她很想把媒婆的角色进行下去，又赶紧非常正式地说：“说正经的呢，她挺喜欢你的，要是做你女朋友的话，怎么样？”柯南无奈地看了一眼陶然，叹了口气说道：“淘淘，你别乱拉线了好吗，我今天有点累了。”“哦……”陶然显得有些无趣，她想到柯南出差几天，今天才刚回来又去办公室，知趣地闭嘴了。见陶然不说话了，柯南不忍心打击陶然的好意，他最不想看见陶然的失望的样子，虽然心里别扭，还是故作轻松地说：“这样，我要是有空找女朋友时候先通知你好吧？”“好，你今天太累了，人累了就容易没情绪是吧？”陶然又恢复了柯南最喜欢的欢快的笑容。

　　柯南回到家，还是没有平静下来。他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一直都太委婉，而且顾忌太多。当初就是因为自己太委婉地拒绝，使黎丽一直对自己心存希望；而现在好像自己对陶然又太委婉地没法把自己的感情表达清楚，让陶然没有把她和自己联系到一起。柯南还是第一次为感情的事而烦恼。实在睡不着，他忽然想和谁聊聊。于是拨通了石逸的手机。
　　听到是柯南的声音，石逸还是有些懒散的口气：“柯南啊，我还在成都呢，你怎么这么晚想起我来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聊。”
　　“难得你这么有空悠闲呀！哎，对了，原来都说四川女孩好看，我怎么现在看着没什么顺眼的呀？”石逸笑嘻嘻地说。
　　“你这天天都想什么呢？这是出差还是去看女孩呀？”柯南无可奈何地说。
　　“嗨，都不耽误嘛，我不过就是在大街上随便溜达时候看看，跟你发表点感慨，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情况发生，跟上次说的那个神秘女孩有什么进展没有，赶紧向我汇报汇报啊！”石逸突然想起柯南说过的女孩，一下对他喜欢的人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
　　柯南叹了口气：“没有，所以睡不着觉才找你聊天呢。”
　　石逸也感到很吃惊，于是忙问是怎么回事。柯南还是第一次主动要和他说自己的感情，之前，除了知道黎丽跟柯南有些纠结外，柯南的感情世界对于石逸来说也一直是个谜。柯南并没有细讲，只是说现在自己喜欢一个女孩，两人关系也挺不错的，但是觉得不到表白的时机，现在却又被那女孩和其他人乱牵线。石逸被柯南逗笑了：“兄弟，你也太含蓄了，这样怎么行。你是男人呀，你抻着不表白，难道还让人家女孩主动表白吗？你不说清楚，人家就不知道你喜欢她，但又觉得你好，那就只能介绍给自己朋友了。”又神秘地说：“说不定她也试探你呢，看看你是不是真没女朋友之类。对了我教你一招，她再给你牵线，你就半推半就，看看她是不是吃醋，吃醋是一个女孩是不是喜欢你的一个基本风向标。”石逸半调侃，半认真地对柯南传授着经验。
　　柯南也觉得这话似乎有点道理，感觉事情发展已经有些偏离自己预期，虽然他也有感觉，其实陶然对他至少还是有作为朋友的喜欢的，但是她是不是能接受他做男朋友，他还真是没把握。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石逸挂电话前又劝柯南主动一点，又说：“我过两天这边事情办完还回北京呆两天才回美国，要不你叫上那女孩咱们聚聚吧！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呀？”“没什么特别样子，就是很调皮很淘气那种样子，什么呀你，别好奇心那么强，回头再说吧，晚安！”柯南挂上电话，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
　　石逸那边勾勒出一个假小子一样的女孩形象，他摇摇头，想象不出柯南喜欢的女孩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早上，陶然有些哈气连天地坐上了地铁。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她躺在床上一直辗转反侧，觉得自己牵线没有成功，还没想好如果李彩问起怎么回答；而且昨天自己好像问的有点太咄咄逼人了，柯南显得也不太高兴。她暗自怪自己有些太过急功近利，还好柯南也没特别反感李彩，而且最近他的确很忙，每天白天是公司这边的项目、客户，晚上甚至午夜还要跟总部那边开各种电话会。等他忙过这段，说不定会峰回路转呢。但是柯南做李彩男朋友之后，他还会这样关心自己吗？陶然突然有些疑问，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大家都是好朋友了，他们要是真的能在一起到是也很不错，她想到这又有点开心。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李彩打来的。
　　原来李彩昨晚也没有睡好。她越想越觉得柯南好，很想尽快和他有更多的接触。她知道陶然昨晚一定会替自己问的，所以也激动了一晚上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第一个进了办公室，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陶然的手机，“陶然，昨晚后来怎么样，你帮我问了吗？柯南怎么说的呀！”陶然有些吞吞吐吐，“昨天柯南的态度不是很明确，他最近特别忙，我旁敲侧击地问了问，他应该是没有女朋友的，咱们以后再多找点机会自然交往呗。”李彩听了还挺高兴：“是吗！柯南还没有女朋友吗？那就是我还有希望了！那你多制造点交往机会……”说到一半，突然没声了，然后电话就断线了。陶然想着应该是地铁里手机信号的问题。
　　陶然这天既忙碌又疲惫，一直到快八点才把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这时，柯南走到她和Linda的座位前，问了一下自己第二天日程安排的事，就和她们说：“不早了，你们两个也辛苦了，我一会儿要和总部开个会。”又对着陶然仔细看了几眼，有点不放心地说：“淘淘，回家早点休息，你看今天都熊猫眼了。”Linda在一旁被柯南的话逗笑了，“Kevin，你今天也挺憔悴的，我看一会儿的会就预约了1个小时，开完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然后就拉着陶然和柯南道了声明天见，上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Linda笑着对陶然说：“公司其他女同事都很怕咱们老板，老是说他严肃、冷、酷，但是其实他是个很体贴的人。你看看刚才，他自己都累得睁不开眼了，还让你注意休息呢。”
　　陶然不好意思地笑笑：“嗯，他们说有些公司老板，一定要自己下班才允许手下的人走。”
　　“是啊，我能跟他干这么久，也是觉得挺幸运的，遇上这样的老板挺运气的。咦，你没觉得他好像真对你不错呐，我当他秘书这么久，就最近看他的笑容恨不得比这五年都多。他的确是不太爱笑，真的比较严肃，但是对你好像有点不，一，般！……”Linda开玩笑地对陶然说着，又伴着可爱问她：“你有没有男朋友呀？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男人呀，嘻嘻……”
　　陶然被Linda说得脸都红了：“你乱说什么呀，根本就没什么不同，他对你也是一样的。这么八卦老板，哪天我去告发你。”
　　“开玩笑呢，其实也是呀，跟老板有感情瓜葛会死得很难看的。”两人说笑着走到公司门口，Linda手机响了，她和陶然告别，“我老公在那边等我呢，我先走啦，明天见！”
　　陶然看着Linda的背影，回想刚才她说的话，赶紧甩甩头。此刻她只是觉得自己第一份工作能进到这样的公司，真的很幸运，自己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工作、这个公司、这些同事了。
　　快到家的时候，李彩打来电话：“陶然，你在哪儿呢？”
　　“哦，刚到家呢，怎么？”
　　“哦，就是之前我提过的，我们公司要竞标你们公司的一个项目，不是你负责的吗……”
　　陶然本以为李彩大概又要接着早上的话题问柯南了，没想到却问项目的事儿，有点奇怪：“嗯，马上要正式招标了。你们应该准备差不多了吧也？”
　　“差不多了。不过，陶然，这次项目对我很重要……咱们关系这么铁，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点底细什么的呀？比如你们的标底……”
　　陶然有些反感，觉得像是李彩在让自己和她一起考试作弊一样，于是断然说：“李彩，你知道我不能告诉你的，你就别问了，咱们关系好，但我也不能公私不分。再说你们公司这么专业，通过这种途径中标也不光彩嘛。”
　　李彩有点失望，“哦，我就是想跟你们一块做项目，一块工作，你也不用这么厉害呀。”
　　“你们公司实力这么好，中标可能还是很大的。”陶然听李彩这么说，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李彩于是又来了精神：“对，明天下班我去你们公司找你吧，咱们两家公司这么近，我都没怎么去过。去了解一下你们公司企业文化总可以吧，顺便我也想也看看柯南……”陶然听李彩又提起柯南的话题，于是只好叹了口气：“好吧。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挂断电话，李彩的大脑又飞速转动，想着一定要想个办法找个机会得到招标的更多信息，她太想艾丽中标了，一回想起黎丽早上许诺她的事，她就无比亢奋。

　　原来早晨陶然和李彩电话断线并不是手机信号的问题，而是李彩正在兴奋地和陶然讨论柯南女朋友的问题时，猛一回头，发现黎丽站在她身后，吓得李彩赶紧挂断了电话。黎丽经常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今天来了却发现一个办公区域的灯已经打开，而且还有人在说话，她就好奇地走过去，结果正好把李彩给陶然电话的全过程都听了去，心里的怒火又一次窜上来，一边惊奇李彩怎么还让陶然帮她问柯南，一边又在暗骂，难道这世上男人就剩柯南一个了吗，怎么全都看上他！同时她也稍稍松了口气，最近柯南对自己不咸不淡的，本来以为他和那个陶然是不是有什么发展呢，现在看似乎没有。
　　李彩此时很担心和恐慌，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被她听到了多少。她想起陶然之前也说过，这个黎丽和柯南很熟，估计如果她听到了刚才自己电话的内容，也能听得明白她在说什么，这太尴尬了，但她又立刻怀着侥幸心里安慰自己，也许黎丽也没听到什么呢……
　　赶紧平静了一下，有点讨好地看看黎丽，小声说了句：“Lily，早！”
　　黎丽看到李彩的样子，感到有点可笑，这个女孩傻呼呼的，柯南怎么可能看上眼，她自己还在幻想自己有希望呢。此时黎丽忽然冒出一个主意，何不利用一下这个傻丫头呢？于是她故作知心大姐状地走到李彩面前拍拍她的肩膀，“Cathy，今天来这么早啊。我刚来，听到这边有声音过来看看的，不好意思，听到你打电话。”
　　“啊？”李彩心理一沉，原来真的被她听到了。
　　“你刚才提到的柯南是德世公司的总裁吧，我认识他。他们刚好是这次这个项目招标的公司，而且柯南应该会直接参与项目。这次竞标我们公司也挺重视的，你要是有什么路子的话就多打听打听具体的信息，现在最好能拿到标底，如果咱们公司能中标，我可以推荐你作为这个项目的协调人，德世那边的项目做得好的话，奖金和升职机会都有哦。”黎丽故意用比平时温和很多的语气对李彩说。
　　李彩听后来了精神，把刚才的窘迫都忘了，把黎丽的话当成是对自己的信任和托付了，于是兴奋地说：“我和他们那边项目联络人陶然认识，我想想办法，争取公司中标！”
　　陶然？黎丽心里暗想，陶然这个小姑娘现在被柯南委以重任了？她心里暗暗吃惊，但是表面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好呀，你有这个关系要好好利用，你请她吃吃饭，这种应酬到时候公司都可以报销。”
　　李彩听了黎丽的话，一下就亢奋了，想到这个项目可能是她在艾丽公司发展的一个事业转折点；并且还能借此正式和柯南一起工作；而且也可以像其他人那样，出去吃饭有公司给报销，这些都让她愈加迫切地想让艾丽中标，这对李彩来说简直太有吸引力了。
　　第二天，柯南的日程被安排得很满，上午和几个农药部门重要的客户见面，下午又要去药监局和商务部开会，Linda也陪同去了。陶然这边准备招标前的最后一次文件汇总，法务和财务的报表又进行了一次修改。午饭前，陶然收到公司群发邮件，说今天下午5点半开始，因为大楼要维修电路，会停电，让大家准时下班。中午，陶然收到柯南的短信：“今天是31号，下班前务必把最后汇总发给我，你完事早点回去休息。另外，我这边大概要很晚才结束了，今天可能见不到了呢。”柯南在外面忙还记得给自己发个消息，陶然看着那个图标觉得很有趣，回复到：“我知道今天deadline，下班前一定给你。今天办公楼维修电路，五点半之前都要离开。”
　　吃完午饭，陶然又接到了李彩的电话：“陶然，我们今天事情少，我一会儿下午顺便过去找你吧，我们今天发工资，我请你吃晚饭怎么样？”陶然想着应该是李彩想来“顺便”看看柯南的，回答说：“请我吃饭当然好啊，但是今天柯南没在办公室，不知你还会不会来啊？”没想到李彩却毫不在乎的样子：“我哪有那么重色轻友啊，再说我也只是想看看你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嘛。就这样，我5点多过去找你。”
　　午休时间，陶然打开了微博，这现在是她每天的功课，“难以释然”，昨晚1点多又更新了几张照片：晴朗冬夜的长安街，宁静，安详；还有一张窗外的夜景，窗前一杯鲜艳的红酒。陶然留言：“好美的夜景！昨天这时候我早就睡着了。小心熊猫眼！”然后她又习惯性地打开了“遥远的远”的博客，自从李远告诉她订婚的只是导师女儿而不是李远之后，翻看关注李远博客又回到陶然的日程上来。这也是冬夜的景色，大雪纷飞，也是很美，但，好孤独的感觉。陶然心里又产生一丝酸楚，陶然关上了网页，没留下任何留言。
　　四点多，忽然接到了法务部的电话，说项目相关文件的一个细节还需要修改一下。陶然收到了要修改的文件，按要求做了调整，并且在项目日程里面作了相应的修改，然后写记在项目进程报告中，把文件打包存好，并作了回复，把最后的文件发送给了柯南和Linda。这时已经五点多了。前台给陶然打来电话，说有位小姐找她。陶然知道是李彩，她把文件关掉，电脑关机合上，就去把李彩接了进来。李彩走进来，一边东张西望，一边不乏嫉妒地感叹道：“还是你们公司氛围好啊，真是有‘家’的感觉。我们那儿就不一样，整天有人吵吵嚷嚷的，也没你们这边的人友好。”走到陶然的桌前，看到后面门上贴着“总经理柯南”的牌子，又显出一副羡慕的样子：“最重要的就是，你们老板好！”“行啦，又花痴了。我们准备走吧。”陶然刚要把电脑放到抽屉里，办公室秘书给她打电话让她过去一下，原来是要过春节了，办公室要给每个人送个小礼物，秘书让陶然过去商量一下送什么东西比较好呢。陶然让李彩稍等一下，就过去了。
　　讨论回来以后，刚好五点半，陶然把电脑锁好，看李彩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就推推她：“喂，走吧，马上停电了，一会电梯都没了，柯南今天不在，你要是想见他，过几天再来见呗，走吧！”于是两人一起下楼，在王府井一起吃饭。
　　两天后，项目招标正式启动，几家竞标公司的实力相当，不过最后还是艾丽公司在报价上比其他几家更有优势，最终中标。柯南对艾丽公司中标并不惊奇，不过当他看了到那边的项目组成员，心里多少有些顾虑：艾丽的项目经理是黎丽，项目协调人是李彩。这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和陶然要跟黎丽和李彩有很多接触了。他皱了皱眉，但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公私分明嘛。而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才是。他把陶然和Linda叫到办公室，安排了她们接下来的任务：Linda主要是安排和协调项目中柯南需要参加的部分，并且也要在整个进程中协助陶然进行一些相关的后勤和联络工作；陶然要负责和艾丽公司的项目组进行对接，安排调研项目的日程并使双方达成一致，进行项目启动大会，明确各方工作等。陶然要参与整个流程，还要追踪项目的进程，每周向柯南进行项目进程报告。总之新的任务即充实又富于挑战，但有了前一阵的工作基础，陶然已经比以前更有自信了。
　　安排完工作，柯南把陶然留下，Linda走出去，把办公室的门关好。柯南有些关切地问：“怎么样，会不会压力太大啊？”
　　“哦，第一次做这种大项目，压力肯定有，不过我想我能做好的。怎么，你怀疑我的能力啊？”陶然忽闪着她的长睫毛看着柯南。
　　柯南被她可爱的样子又逗笑了：“嗯，有点自信了！你别说，之前还真有些担心，不过通过这一阵的工作，相信你肯定能做好，但现在是担心你会太拼命累坏啊。对了，艾丽那边的主要项目协调人是李彩，这样也挺好，你们本来就熟悉，沟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陶然点点头：“是啊，这样我也觉得比较容易协调。而且她们那边的项目经理是黎丽，不也和你很熟嘛。”
　　柯南的笑容稍有减淡，只是简单地说：“这项目主要是靠你啦。对了，你和李彩联系一下，先做一下项目成员通讯录，列一个准备项目启动大会的日程吧。”这时，Linda打电话过来，提醒柯南晚上还有一个电话会议。柯南接着对陶然说：“我得开会了。你今天就别加班了，好好休息准备接下来的工作。明天一起吃晚饭吧，也算是我们两个提前搞个‘项目启动仪式’，怎么样？”
　　“好啊！”陶然笑着，和柯南道了别，就推门出去了。
　　下班后，陶然给李彩打了电话：“你看，我就说你们公司有实力呢，真的中标了，而且你还是艾丽公司主要协调人呐。我们真要一起工作了呢。”李彩那边也是非常高兴，自己真的被任命为项目协调人，感觉是被公司委以重任了，她很积极地问陶然：“那接下来我们要讨论一下具体的项目日程吧？”“嗯，明天我们把项目成员通讯录列出来，然后计划一下日程，再和项目经理这边定个时间开会讨论一下，准备启动会的事情吧。”李彩听了陶然的安排，很是赞同第一次和柯南在工作上面有交集她非常期待，也打算在柯南面前好好表现，赢得好感。
　　回到家，陶然心情很不错。吃完饭，她打开电脑，登录了□□，对李远和她打招呼并没有存什么希望，照旧只是习惯性的动作而已。她查了邮件，又收到几个之前申请的学校发来确认，收到了寄去的推荐信和成绩单等相关的文件。但陶然现在对于出国留学并没有太多意愿了，因为她挺满意现在德世公司这里的工作内容和环境。她想起之前爸爸说春节要等妈妈回来一起讨论有关她的前途问题的事情，陶然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打算。她又看了看新闻，然后打开了“遥远的远”的博客。
　　博客上又上传了新的照片：阳光照射下一段古老墙壁上，一高一矮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就是这两天刚照的照片，下面写着：我们的合影。
　　陶然的脑袋里又“翁”的一声——李远还是有女朋友！心情又随之由晴转阴。
　　这时，忽然□□弹出一个对话框：“淘淘”
　　陶然的心跳突然加快，是李远！原来他真的在线。陶然赶紧回复： “师兄好！”
　　“这两天没见你上线呢，很忙吗？申请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收到offer？”
　　陶然看到李远这样关心她，心里莫名感到有些委屈。他都有女朋友了……但还是忍不住想把自己的事情说给他：“我找了个实习，这两天公司有个项目一直加班，所以没有上来。申请还没有什么进展呢，没有offer，我大概只能“土鳖”了吧。”
　　“别悲观，春节后也有offer的，不用着急。”陶然其实没有什么心思说申请的事情，毕竟这个基本都不在考虑范围内了，她只想知道李远和那个和他一起照相的女生的事，但陶然也知道李远从来不多会多聊，她没抱太大希望地问： “师兄最近去哪儿玩了，我看你的blog上面有个浪漫的合影呢！”
　　没想到李远还有回复： “哦，和我导师的女儿出去了，怎么样，那合影还挺有感觉吧！”
　　“导师的女儿？”陶然忽然放心了一点：“是上次订婚的那个吧？”
　　“哦，不是，订婚那个是大女儿，这个是小女儿，就是上次一起和我回国做项目的。”
　　陶然的心又沉了下来，原来上次那个放风筝的，就是他女朋友！！
　　还没等陶然想到继续说什么，李远又说： “我要出去了，你早点睡觉吧。申请上有什么问题，给我发邮件吧。”
　　陶然深吸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好像很失落，但又感觉最近自己的心情随着李远反复地波动，都几乎有些麻木了。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好累，恨不得和李远直接说出自己的心事，如果李远拒绝，就干脆彻底死心。但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她从来就没有想象过她和李远之间会有什么发展，但她就是不愿断开他们之间这脆弱的联系。
　　陶然从桌上爬起来，关掉李远的博客，然后又很自然地打开了微博，“难以释然”又有一张新的照片：黯淡的灯光下，那套在柯南客厅看到过的音响，荧幕显示播放的是德彪西的“月光”。下面写了一句话：“此时，就现在，你在做什么？”更新时间就是刚刚。陶然看到这图片，这句话，心里又涌上一股委屈，眼眶一下子充满了眼泪。她忽然想起那部夏雨演的电影《独自等待》，觉得题目和现在她的状态很像，于是在照片的后面写了评论：“独自等待。”陶然擦干眼泪，觉得心还是很痛。她又坐在桌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从电脑里找出“月光”，躺下边听边迷迷糊糊地睡去……

　　陶然睡梦中听到电话响了，接起来，是柯南打来的：“淘淘，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参加婚礼的吗，我在楼下等你呢！”陶然一下惊醒，怎么自己完全都给忘记了！然后飞速起来，洗漱，从柜子里找衣服，找了半天都觉得没有合适的，正急得直出汗时，一回头，忽然看到沙发上有件粉色小礼服裙，不记得什么时候买的了。拿起来一看，是Marc Jacobs的，陶然一边觉得奇怪，一边在镜子前比了比，非常合适自己。她没有多想，赶紧穿上，奔下楼去……陶然发现自己只身走进婚礼现场，看到布置得浪漫而温馨：明亮的灯光，一条红毯通向粉红色的气球门，鲜花簇拥的梁柱；中央一个香槟塔，几层的高脚杯里注满的琥珀色香槟——这场面，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背景音乐声音很大，人很多，但都是陌生的模糊的面孔。陶然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忽然，听到话筒里面说：“欢迎一对新人入场！”陶然透过人群，看到新娘新郎牵着手走上主席台。陶然使劲地看，但怎么也看不清，两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但是陶然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李远的婚礼！他居然一声不响、毫无征兆地就结婚了……陶然忽然觉得似乎大学四年她全部的期盼和情感都付诸东流了，到头来只能在这吵闹的人群中孤独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结婚。她喉咙哽咽，心里像有一团东西堵住一样，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她不管周围的来宾，就站在那里，不停地哭泣着……这时，她忽然感到有一双大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搂到怀里，柯南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用温柔的声音安慰她。但她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陶然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柯南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似乎这几年的全部孤独和委屈全都宣泄出来……
　　就这样哭着哭着，陶然忽然惊醒，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模糊中认出是自己的卧室；她还躺在自己的床上，耳边音乐还在响着，她自己满眼泪水，枕头都湿了……原来只是一场梦。她把自己吓了一跳，刚才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梦里看到李远结婚居然会那样伤心。陶然擦干眼泪，关上音乐，深呼吸，让自己彻底清醒和平静下来，觉得这梦做得莫名其妙，也很奇怪怎么会梦到柯南出现在李远的婚礼上。大概是上次在医院跟柯南倾诉之后，大脑某个反应区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的。

　　下班前，陶然已经通过电话和邮件把项目启动大会的一些基本信息都准备好，然后又开始跟李彩确认。由于项目终将会涉及到的被调查公司都在外地，所以相关的一些成员会在启动大会上以视频电话方式接入。陶然和李彩要联络这些公司的人，确定启动大会的具体日期和日程。同时，春节前德世和艾丽公司的项目组相关成员也要碰一次头，确认启动大会的安排及一些项目实施的具体细节，两个人来回电话了几次，才把相关内容最后敲定好，这时已经是快7点了。
　　柯南这天也是很忙，直到这会儿才回到办公室，他和Linda安排了一下第二天和农药部门的相关会议日程，Linda就回家了。
　　办公室只剩下柯南和陶然两个人。柯南走到陶然座位前，歪头打量着陶然：“今天很累吗？看你有些憔悴啊。”
　　“哦，还好，只是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陶然回答着，抬起头看着柯南温柔的眼神，想起了昨晚的梦，和梦中柯南的怀抱，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心跳加速，赶紧把眼神转向别处。
　　“怎么？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到你在微博上的留言了，一定又心情不好了！”柯南看到陶然的眼神飘忽，看着她忧郁的样子有点担心。根据他对陶然的了解和他的洞察力，他知道，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于是接着说：“走吧，我们去吃饭，路上说。”
　　坐上车，柯南看看陶然，拍了拍她的头，温柔而又怜爱地说：“和我说说吧，昨天怎么了，觉也没睡好？”
　　陶然觉得柯南这种像大哥哥一样的安慰，让自己很有安全感，低落的心情也稍微缓解了一点，她尽量跳过李远博客的话题，笑笑说：“我昨晚梦到你了呢！”
　　“啊？梦到我了？让你这么憔悴呀！难道我做了什么坏事吗？”柯南没想到陶然会又高兴起来，还说梦到自己，感觉有点好奇。
　　“嗯，奇怪的梦，而且还是噩梦，我早上就是在这个噩梦中醒来的。”陶然这样形容着，其实现在她并没觉得那是个噩梦了，但是柯南却着了急：“啊！你第一次说梦到我，居然是噩梦，快和我说到底我做了什么？”
　　陶然被柯南有点孩子气的表情逗笑了，处乱不惊的柯南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她觉得很好笑，于是赶紧说：“别紧张，坏人不是你，嘻嘻……”然后又有些失落起来：“我是梦到你和我一起去参加了李远的婚礼……”柯南这才明白，原来这梦的主角根本不是自己。他听着陶然的叙述，一边有些酸酸地觉得这女孩还是对那个“遥远的远”“难以释然”，另一方面，又对自己出现在陶然的梦里，在她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虽然陶然并没有提到她扑到柯南怀里的情节，他依然感到有些欣慰——毕竟自己在陶然的内心深处留下了一些痕迹。
　　车停在中央电视塔下的停车场，柯南说：“走，我们去俯瞰夜里的北京。”他下车，拉着陶然上了中央电视塔空中旋转自助餐厅。服务员领他们到了事先预定好的靠窗一个视野很好的座位。透过餐厅弧线形优美的落地窗，可以极目远眺北京城市地平线：颐和园、昆明湖、钓鱼台尽收眼底，倚窗还可看到五颜六色灯光下繁华的西三环车河。陶然好奇地看着窗外，不住地感叹窗外的景色。柯南看着陶然暂时忘掉烦恼，有些高兴的样子，心里一阵安慰，能为陶然做点什么，能排解她的苦闷，让她忘掉忧愁和悲伤，哪怕只是瞬间，他也感到非常喜悦。
　　拿了一些海鲜刺身，开胃沙拉和饮料，两人回到座位，柯南看着陶然，白皙清秀的面庞，明亮美丽的眼睛，优雅温柔的举止，从心底感到喜欢和爱慕。他按捺了一下驿动的心，平静了一下，他举起鲜榨果汁，对陶然说：“我们就以饮料代酒吧，希望我们一起做这个项目，能度过一段充实快乐的时光！”
　　陶然微笑着把杯子向前伸去，和柯南的杯子碰了一下，心存感激地对柯南说：“真的谢谢你在我最失意的时候给我这个工作的机会，让我找回自信，”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接着说：“还有总是在我伤心的时候在陪在身边听我的唠叨。”
　　柯南摇摇头低声说：“我们都这么熟了，别再老说感谢的话了，能看到你开心，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哦……”陶然低下头，“其实昨天晚上我确实很不开心。”她把昨天看到李远博客上影子合影和跟李远聊天得知教授小女儿的事情讲给了柯南。柯南觉心里一阵发紧，禁不住又一次有些羡慕那个让陶然心情随之起伏的李远。陶然没有注意到柯南的心里变化，接着说：“昨天刚关掉李远的博客就看到你的微博新上传的照片，还有问此刻我在做什么的留言，我就忽然想到《独自等待》那部电影，这四年我一直都喜欢李远，但是他似乎从来没有关注过我……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关注吧，就这样让我从身边溜走……”陶然说着，眼圈红了，泪水又不住地涌出。
　　柯南递给陶然一张餐巾纸，轻声地说：“别伤心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和李远是一样的啊。”陶然擦擦眼泪，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柯南，他继续说：“这几年，你眼里只有李远，也肯定漏掉爱着你的人呢，也有很多人从你身边溜走啊。”
　　陶然苦笑了一下，也许吧！她想，如果她没有一直这样一心放在李远身上，也许自己现在的生活，身边的人，都会完全不同。
　　“所以，淘淘，想听听我的建议吗？”陶然点点头认真地看着柯南，等着他继续：“李远对你来说只是个概念，他不是那个要结婚或者和导师女儿在一起的人，你不要因为这个虚幻的概念而让真正爱你，而且你其实也爱的人，从你身边溜走。”
　　陶然表示理解地“哦！”了一声，沉思了一下又问：“你看过《独自等待》？”
　　柯南点了一下头：“嗯，看了，电影本身还是挺好看的……不过其实我觉得，你不要以为你只是《独自等待》里面龚蓓苾演的李静，在我看来，你也许你可能是夏雨演的那个陈文……”
　　陶然完全明白柯南的意思，听了他的话以后，从昨晚开始一直堵在她心上的东西也似乎渐渐散开了。她觉得柯南对生活，感情和人性的理解比她要深入很多，而且他似乎很明白她的苦恼和心情，也很会开解她。于是微笑起来：“侦探，你越来越会安慰人了。”
　　柯南自嘲地笑笑，暗想着，自己似乎现在也是陶然这个等待故事的剧中人之一，不过他发誓，自己一定不要从她身边溜走，他一定要陶然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