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嬴弄武传》许凡夫

4、认识赵盾

　　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秦王一大早就告诉弄武，今天要出去打猎，因此王后给弄武早饭时特意多吃了些肉，以保持体力。上午，秦王和弄武、孟明视及众侍卫出发打猎，秦王对王家射圃有些厌倦。孟明视提议道：“大王，下臣和母亲来秦之时，路过一片草原，水草丰茂，野兽众多，非常适合打猎。”秦王面露喜色：“有这等好猎处？不知离芷阳宫远不远？”孟明视道：“不远，骑马约两个时辰。”秦王道：“那快带路。”一众人跟着孟明视纵马疾奔。
　　话说众人一直向西，到了一处开阔的草场，不远处是茂密的森林和灌木丛，几只麋鹿正站在草原上旁若无人的吃草，见一众人过来，也不躲闪。孟明视悄悄附在弄武耳边说：“快放箭，这可是个好机会！”弄武见那些麋鹿不时抬头向她这边张望，完全没有戒备，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明叔叔，放过它们吧！这些鹿好可怜。”秦王哈哈大笑道：“动物天生就是人的食物，公主，不可以发善心，否则人就会饿死。弱肉强食，你不吃它，强势的老虎、狮子、猎豹都会吃掉它们。所以弱者的命运注定是悲惨的。”弄武迟迟疑疑道：“弄武明白了，遂弯弓搭箭，朝距离最近的那只小麋鹿一箭射去。”“好箭法，”秦王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孺子可教，公主很像父王，如果你是男儿，父王一定把王位传给你，可惜——”弄武打断道：“孝心不分男女，即使是女儿，也同样是父王的血脉，同样可以效忠大秦。”嬴任好怜爱地一把抱起弄武：“父王明白，公主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知道自己作为大秦公主的一份责任，父王甚感欣慰。”今日打猎真是没有白来，弄武在潜移默化中知道了自然界残酷竞争的事实。
　　前面横出一片灌木丛，一只可爱的灰色条纹小松鼠越过马蹄，蹿进了灌木丛，弄武喊叫着让父王从马上抱她下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进了灌木丛，秦王担心弄武被荆棘划破，急急下马追赶。众人也都将马栓好，一齐来保护秦王和公主，灌木丛很大，弄武一直追着松鼠直到森林边上，衣服被灌木丛划破了，脸上、胳膊上都是血道道，她全然顾不上疼，依然紧随着松鼠不放。孟明视在松树下拿根树杈支起外衣，树杈上拴了绳子，留一小口，然后将随手携带的酒葫芦取下来，找了两个松子，在松子上倒上酒，然后将松子放到衣服下面，众人会意，隐藏在灌木丛里。不一会儿，果然松鼠探头探脑的朝衣服里张望，实在抵挡不住酒香松子的香味，松鼠终于钻进了衣服，孟明视迅速拉动绳子，衣服盖住了松鼠，孟明视跑过去拿衣服包着松鼠，像个口袋一样把松鼠装在衣服里，抱着走出灌木丛，弄武和秦王等一群人兴奋地跟在后面。
　　面前的草地上空空如也，众人惊愕的站在那里愣住了，马呢马不见了。一种恐惧攫住了每个人的心。秦王果断的命令，随从三十名侍卫分成四组，向四个方向去找寻马匹的下落，孟明视自言自语道：“我们的战马栓得很牢固，不可能全部同时挣脱跑了吧！一定是有人偷走了。”“难道是有人要谋害朕？”秦王猜疑的问。“便便，父王，好臭的便便。”弄武不知什时候已跑出二百多米远，朝秦王大声喊，秦王和孟明视迅速朝弄武的方向跑去，地上稀稀拉拉地有一些新鲜马粪，秦王赶快招呼刚走出不远的人返回，孟明视一声呼哨，众人听到主帅的号令，迅速的跑了过来。秦王道：“这里有新鲜的马粪，我们跟着马粪找，定能找到战马。”孟明视指挥众人一齐向西，走了半个多时辰，前面的侍卫突然停下来，一个探子回来报告，“王上，前方有帐篷，还有人声。是否继续前进？”秦王示意众人隐蔽在灌木丛中，自己带孟明视前去哨探，弄武趁人不注意，悄悄的窜到帐篷后面，扒开缝隙朝里观望，却见二十多个头扎赤巾，身穿赤服，腰扎狼毛腰带的壮汉，围着一口大锅，又唱又跳，锅底柴火正旺，锅里热水沸腾，两条动物的腿翘在空中。秦王和孟明视也摸了过来，秦王见地上被割下的马头，正是他的坐骑，正要发怒，转而一想，这些人肌肉结实，且四周挂满了狩猎用的工具，万一打起来，自己这些侍卫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不如忍了，看他们赤服赤巾，像是赤狄。秦王悄悄返回灌木丛，叫众人准备好刀剑，万一有失，也好有个准备。
　　然后秦王带了孟明视，直奔帐篷，在帐篷门外，秦王朗声道：“列位好汉在此享用美食，有肉无酒不成宴，本公特备上等好酒，献给诸位。”说着已走进了帐篷，帐中人被这不速之客吓了一跳，纷纷站起，正要取武器，却见秦王大笑道：“怎么？好小家子气，本公前来送酒，为何不来迎接，这可不是赤狄的做派。”其中一个像是首领的壮汉道：“只怕你不是来送酒的，而是来要债的吧！那些马匹是不是你的？”秦王没想到他如此直截了当，当下也开门见山道：“确实为本公所有，你杀了一匹，其他的二十九匹马是否该归还本公？”此时草原大旱，缺少粮食，今天赤狄戎族首领带领几个人出来打猎，无意间竟然获了一批良马，暂时可以度过难关，岂有归还的道理。赤狄戎王正要命令手下开打。族中智多星附在赤狄戎王耳边耳语几句。赤狄戎族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和玩伴一齐不见了，也许是被眼前的这人捉了去。吓得脸色大变，大声喊道：“隗高，你快回来。”帐篷外一个小男孩稚嫩的声音传来：“父王，我找到一个新朋友，她叫弄武。”话音刚落，隗高、弄武还有一个小男孩掀起账帘走进来。赤狄王见儿子已和来人的小孩成了朋友，遂道：“既然如此，来客一起痛饮几杯。”秦王和孟明视相视一笑，一起入席，孟明视把酒壶交给赤狄戎王的手下，戎狄本来就豪爽，几杯之后，赤狄戎王就和秦王及孟明视成了朋友。秦王让弄武舞剑助兴。赤狄戎王很感兴趣，羡慕中原文化的发达，特意央求秦王隗高和陪伴小孩到秦国受受教育。秦王笑道：“如此甚好，公主也有了玩伴。”原来，这陪伴隗高的小孩正是赤狄戎王的姐姐叔隗和赵衰的儿子赵盾。秦王听了，笑道：“如此说来，我们还是亲戚呢，赵盾是重耳的外甥，重耳是朕的夫人穆姬的亲弟弟。”赤狄戎王一听，更是高兴，当下命人将重耳的两个儿子伯鯈和叔刘带来，重耳和赵衰正躲避在狄国。来人带来了八岁的伯鯈和五岁的叔刘。言说重耳和赵衰出门狩猎，尚未回家，听说是去走亲戚，且有赤狄戎王的许诺，重耳的夫人季隗和赵衰的夫人叔隗都同意两个孩子去秦国长长见识。赤狄戎王将自己的坐骑送给秦王，又将秦王及侍卫一直送出很远。弄武凭空得了三个小伙伴，一路上高兴得手舞足蹈，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说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