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嬴弄武传》许凡夫

3、打猎

　　却说弄武在父母的悉心关爱下一天天长大，每日与姐姐弄玉形影不离。弄玉大异武四岁，天生中气不足，长得白皙细弱，十指修长，骨骼清奇，尤爱谈古琴。转眼间过了五个寒暑，公元前650年的一天，弄武和姐姐在宫院中玩耍，二人玩你追我赶游戏，芷阳宫很大，方圆几里，姐妹俩追逐嬉戏，不知不觉跑离了椒房殿，到了一条窄巷，弄玉突然惊叫一声，吓得直往后退，弄武追赶上来，前面站着一只半人高的黑狗，原来她们不知不觉跑到了永巷，此处是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因此也常有驯练有素的犬在附近走动。那狗从来没见过这里会来两个这么小的小孩，而且都是小女孩，一时不知怎么对付。它的训练课程里只有成年人，没有小孩。弄武一把推开弄玉，小小的身体挡在弄玉的前面，沉着镇定地盯着比她还高的大狗，大声呵斥道：“看到本公主在此，还不闪开？小心本公主一剑砍死你。”那狗不知是被弄武的气势镇住了，还是听到了公主两个字，可能它的训练课程里训练过主人的名字包括公主。对峙了几秒之后，调转身体走了，弄玉见狗走了，拉起弄武的手，快步跑出了永巷。
　　回到椒房殿，弄玉将弄武的表现告诉了父王和母后，赢任好激动的一把抱起长得壮壮的弄武，从墙上取下自己的佩剑，“公主，父王今日赐给你一把剑，再遇到那畜牲，公主可一剑砍下它的狗头。”穆姬在一旁嗔怪道：“她才多大点的孩子，你真是宠得糊涂了，小心利刃伤了弄武，真是几十岁的人了，像个孩子。”嬴任好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弄武，大步走出殿门，本来秦王今日要去打猎，随从们正在殿外等候，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给秦王牵过了马，弄武看着牵马的青年，问：“父王，他是谁呀？”秦王道：“他是明叔叔，你百里奚爷爷的儿子。”秦王左手牵过马缰绳，右手抱着弄武，纵身一跃，骑上枣毛色的战马，双腿一夹，那马心领神会，疾驰而去，众随从纷纷跟上。穆姬看着父女俩远去的背影，喊道：“注意安全！”不由叹口气，自言自语道：“那么点的孩子，就带着去打猎，哎！真拿你没办法。”弄玉瞪着一双大大的黑眼镜，不相信似的问母亲，又像是自问自答，“弄武真的和父王去打猎了吗！”穆姬道：“是——看你父王把弄武惯成什么样子了，这孩子，一点也不知道害怕。”
　　且说刚才的英俊青年，是秦王费了好大周折，用五张羊皮换回来的，丞相百里奚的儿子孟明视，长的英俊潇洒，特别是有一身好武艺，很得秦王喜欢。秦王让他做了贴身侍卫总长。
　　一队人马疾驰了约莫半个时辰，众人就到了王家射圃。弄武嚷嚷着要到草地上抓兔子。秦王抱起弄武，递给孟明视，“你和明叔叔在这里玩，父王先去看看前面有什么猎物。你一会跟着明叔叔过来找父王，好吗？”弄武拍拍小手，“好的。”孟明视抓过一只白兔子，抱在怀里，蹲在弄武身边，弄武抓住兔子的耳朵，孟明视说：“不可以使劲拽，兔子会痛的。”弄武问：“兔子哭红了眼睛，她是不是找不到娘？我们带她去找娘吧！”刚说完，弄武突然抓住孟明视的胳膊，脸红红的，鼻翼一扇一扇，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芒：“明叔叔，大狗又来了。”“不怕！我来保护你！”还没等孟明视明白过来，弄武就抢到孟明视前面，伸开两臂，孟明视顺着弄武的眼睛注视方向看去，吓得背上汗毛倒立，原来，不远处站着一只狼。孟明视刚要拔剑，弄武清脆的声音说：“明叔叔，大狗是不是饿了，你用弓箭射只大鸟给他吃吧！”孟明视看了一眼喘着粗气的狼，弯弓搭箭射向天空的雁阵，一只大雁不偏不倚正落在狼的旁边，狼有了现成的猎物，也不再为难孟明视和弄武，自顾在那里撕毛，孟明视趁机抱起弄武，翻身上马，疾驰而走。弄武大喊大叫：“兔子，我的兔子。”白兔早已没入草中，不见了踪影，弄武哇哇大哭着：“本公主叫父王杀了你！”孟明视看到已跑出了很远，秦王的马队就在前面，方才松了口气道：“公主，刚才好险哪！那不是狗，是狼，狼会吃人的，幸亏来了一群大雁，要不咱俩今天可危险了。”弄武道：“狼会吃了咱俩吗？”“当然！”“那兔子找不到娘会怎么办？”“已经找着了，她回家去了。”“哦！”秦王打马过来，伸手抱起弄武，弄武喊叫道：“父王，刚才明叔叔射下一只大雁，弄武也要射一只。”边说边探身够秦王马侧挂的箭，秦王急道：“别动，小心摔下去，等会儿，你来射大雁。”正好一对大雁从空中飞过。秦王下马，把弓递给弄武，弄武学着孟明视的样子，可她根本拉不开弓，秦王弯弓搭箭，孟明视抱起弄武，弄武的小手抓住了，发射，一只大雁应声落下，侍卫捡过来射落得大雁，秦王道：“今天公主第一次打猎，就射了一只大雁，晚上回去炖了，给母亲补身体。”弄武兴奋得欢呼雀跃“好好！”
　　从此，秦王只要出去打猎，必然带着弄武，又过去了三年，弄武已经八岁，长得健康壮实，和姐姐弄玉判若两人。弄玉已经12岁，古琴弹得出神入化，常常自己编曲，填词，自弹自唱。弄武却是整天舞枪弄棒，骑马射猎，越发勇敢胆大，两个女儿一文一武，秦王都很喜欢，倒是不待见那些儿子。俗话说子凭母贵，秦王和王后感情甚笃，也许是王后生的两个女儿，儿子们都是其他嫔妃所生的缘故，秦王对两个女儿格外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