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阁庄周梦》沈复来

31、第 31 章

　　我早该想到，公子昭以精于带兵打仗而闻名，常以几万之兵破敌百万之众。光武帝直赞公子昭勇武不凡，得此之君，何愁我大齐江山不保。言中有更立太子之意，一时之间朝中人心惶惶，曾有尚儒老臣直斥公子昭空有蛮勇，野性难驯，与犯我齐国胡蛮贼子有何分别，许多太子派的大臣也都跟着参了公子昭一本。若皇上的确有更立太子之心，让公子昭坐上国君之位，一干人等恐怕都逃不过被诛杀之命。
　　后来便爆发了巫蛊之变，光武帝突生奇病，病发之时难以言语，痛苦不堪，有大臣进言，是有人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谋害陛下。光武帝听信谗言，派人去查，终于在太子宫中查出桐木小人。光武帝怒不可遏，命人将太子亲信悉数处死，囚禁太子于北宫，意欲废黜太子。
　　废太子的诏书还未下，便有人告密这是公子昭所设奸计，因公子昭即将得逞打算将知情者灭口，他侥幸逃了出来，不忍见皇上被蒙于鼓中，特以身犯险前来告知。
　　光武帝再次彻查，主办者并未清查，只一心揣摩皇上心意，便统统转口诬陷公子昭，光武帝至此才是真真正正的被蒙于鼓中，下令捉拿公子昭，公子昭一路领兵南逃，当年传言便逃到了许都之中。
　　而许都与朝安仅隔月影山，因此公子昭极有可能是躲在这片竹林之中。他善于以奇门阵数攻敌，其阵法之诡异精奇，常令敌军闻风丧胆。这与竹林之中的布阵之法不谋而合，世上绝不会有这么巧的事，那竹林之中的竹公子便是公子昭了，公子昭当年躲在深山之中，遇见柳姬以真心相交，不知是否动心。
　　后来公子昭离开，应是回京中处理巫蛊之变，只可惜那时的光武帝听信小人谗言，敏感多疑，未等公子昭进宫解释，便被人乱箭射杀在宫门之前，连带着公子昭一门尽数被斩。

　　此后三年之中，昔日太子登基，下令为公子昭翻案，查出巫蛊之变的桐木小人乃后宫之中李婕妤所设，为的是一箭双雕，除掉太子与公子昭，将自己的儿子公子雉扶上皇位，可惜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步，太子并未被废黜，倒可怜公子昭无辜惨死。得知真相的新皇大怒，感怀于往日手足情深，今日却因毒妇奸臣之计而阴阳陌路，将涉及当年巫蛊一案的大小官员、百姓一律处死。前后三年因此案而死之人达两万之多，血流成河。巫蛊之变至此宣告正式结案，只是此后若有人敢提及此案，便要当心头上的乌纱帽，后宫之中但凡有涉及巫蛊之术的后妃，一律诛杀。
　　在京中做官的老爷都知道，公子昭始终是皇帝心中的一道疤，想做大官的就先学会夸几句公子昭，不想要命的直说几句当年的巫蛊之变顷刻便能丢了首级，屡试不爽的道理。连带着各种杂谈、戏折里都将公子昭神化了，什么九天神将降世、关公下凡，领兵一百破敌军百万，越传越邪乎，导致老百姓统统以为公子昭是个长着三个头六只手的庞然怪物，反而忽略了公子昭真正的技能。
　　我家中的书架之上便有几本关于公子昭早年领兵打仗时候的戏折子，那时还没有巫蛊之变，朝中的大臣纷纷觉得公子昭整天就会打打杀杀太不上道，折子所写的公子昭也是个实实在在很会打仗的人，这样子的实在反而叫人喜欢，只是很多年以后我再次听说公子昭，他已是个因党争而死的冤鬼了。
　　这回竹林之中的秘密竟然涉及到公子昭，也是十分令我震惊，我再看此画，猛然想起，这不就是月影山吗？
　　画上所绘的瀑布乃是月影山中的三叠泉，只是此画所作之地极为特殊，像是在山顶之处，可是此处乃是崇山峻岭之处，柳姬一介女流，怎么可能爬得上去，更何况是在上面作画。画中还绘有云海金日，月影山中还有此处仙境？
　　柳姬所作的画，虽然乍看之下只是普通的水墨山水画，只是细思之下全是疑点，其一是作画地点之疑，其二是所绘景象之疑，其三是画上题词之疑，虽知道是公子昭所题，但这一首词却叫人读不懂。
　　旧宅府第难寻，竹枝常掩深居。危楼万丈休倚，故剑不见白日。
　　高山青水悠悠，落梅化酒成意。一曲长乐未央，还将平生尽弃。

　　若是真有此等仙境，为何两百年来都没人发现？

作者有话说

　　词写得不是很好，多多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