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阁庄周梦》沈复来

30、第 30 章

　　其实这些事李妈妈迟早都要看开，春宵好梦终有夜明之时，陈酿酣醉待酒劲过去，人总要清醒着面对痛苦的，浑浑噩噩沉沦一世的人连阎王爷都不收留，谁能一辈子活在梦里呢？
　　南风不明所以，只觉得这香气幽淡清新，好闻的紧。我捂着鼻子再房中找线索，生魂香不能久闻，有一个云游的道士曾说，此香是邪物，生魂闻多了会离开躯体，而人的生魂若是离开躯体太久，则在也回不去了。
　　而生魂离体这种事情的发生，完全因人而异，以防万一，我还是不闻为好。我从袖中拿出一方娟帕，递给南风，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也不好办。
　　南风结果娟帕不以为然，反问道：“姑娘这房中如此香，为何还要捂着鼻子？”
　　我暗示闻多了这种香可以见到鬼怪，南风立马吓得不敢出大气。其实我忘了讲，如果真的有，看得见反而还是好事，起码你能知道这些鬼怪想对你作甚。
　　但我没说，因南风闭嘴比较方便我找线索。
　　我先径直往柳姬的书箱找去，打开书箱，里面放置着柳姬生前写了一半并未作完的诗稿，一些柳姬平日里常看的书卷，并无特殊之处。
　　连本手札都没有。我又向书架走去，书架上的书也都是些寻常的书卷，诗书礼乐之籍，一丝收获也没有让我颇有些惆怅。我转头问李妈妈：“李妈妈，这些都是柳姬姑娘自己带来的吗？她来之后有无更换？”
　　李妈妈未转过来，依旧背对着我道：“她来时什么都没带，这房中之物都是后来添置的。”
　　我见李妈妈赏画赏出了神，不由得也向墙上那幅画走去。是一副水墨山水画，画中之景颇有些眼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是哪里。
　　我问道：“李妈妈这可是柳姬姑娘亲手所作？”
　　她终于向我看来，我这才看清李妈妈一双眼中全是血丝，泪光迷蒙，却又没有一滴泪落下。
　　“是她所画。”
　　这景物如此熟悉，我却依旧想不出究竟是在哪。
　　“她的画我一眼就能认出来，虽不是在楼中所作，但依旧能看得出是她的手笔。”
　　我再次仔细观察这幅画，画上有诗一首，落款却不是柳姬，上书云照二字。
　　“那这落款之人，妈妈可认识？”
　　“我若知道，也不会让你们来告诉我当年的竹公子是谁了。”
　　那么如此说来，落款之人极有可能是竹公子，云照，当年的诸侯卿大夫我并不记得有表字云照之人。
　　我喃喃云照二字。恍神间，想起一人。想起此人，便觉得当年柳姬之谜团仿如抽丝剥茧。
　　云照，照与昭同音。云者，蔽日也。
　　此人，极有可能是当年因巫蛊之变而死的公子昭。公子昭的表字便是拂云，取拂云昭日之意。
　　而巫蛊之变与柳姬和竹公子分别的时间刚好吻合。我震惊不已，话都说不利索，尽管已经知道这个竹公子来头不小，但竟未想到此人是公子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