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猜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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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李公公转过头来，对着我道，“皇上担心娘娘初来基隆殿，适应不得，又恐娘娘受了委屈，特命奴才前来供娘娘差使！”
皇上担心我吗？我听在耳朵里，一点点的甜在心里，这样的感觉很奇妙，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且不说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便是我是否得宠也是两说，我却是不敢随便使唤他。“劳皇上忧心了。”
我斟酌着如何委婉说出拒绝的话的功夫，李公公对着曹氏姐妹开口了，“天色不早了，两位曹贵妃请回吧！”
思路被打断，我看了一眼，曹阿女仍是面色平静，曹娥却是急了，“你让本宫回，本宫的寝宫被这贱人占了，本宫倒是回去何处！”
李公公点头，而后道，“哟，这皇上却没说，要不，您就跟着曹贵妃住合欢殿吧。”
待二曹离开，李公公对着我做了个请的姿态，我坐在刚刚曹娥坐过的主位上，看着李公公挨个的差使我的宫女们布置宫殿。
所谓风水轮流转，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得宠了，风光无限，所有人对你都是恭迎奉承，失宠了，落难凤凰不如鸡，没有安慰，只有无处不在的冷言冷语。
我记得曹娥得宠的时候，李公公为了巴结她，对皇后娘娘都没有好脸色。如今，居然就对我万分恭敬了。真不知是不是荣幸。
曹娥走的匆忙，基隆殿里许多都是她的痕迹，我一一看过去，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不可胜数的盛装华服，曹娥得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我别开眼睛，后宫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从万千恩宠，到无人问津，不过刹那。
眼前一黑，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猜猜我是谁？”
我第一反应是十年。如此幼稚的做法，大概只有十年才会热衷于此。可是十年的声音素来清亮，这声音虽然刻意伪装，却改不了他低沉的声音特质。
低沉的声音，我只听过两个。一个是面具人，他的声音从来不真实，但是可以肯定，他自然的音色一定是低沉的。可这不会是他，他戴了面具，就是不想别人认出他来，所以他断不会在这样的时刻出现在这里。另一个，就是
皇上。
我为这样的结果感到欣喜，喝了蜜一样，从嘴上一直甜到心里，欢呼雀跃的，是难以平复的开怀。可是我不敢表现出来，我猜不透皇上的想法是什么？我不知道怎样的表现才能让皇上满意。
是表现惊吓，还是表现惊喜？我纠结的功夫皇上松开了手，伴随着陡然出现的光亮，皇上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愉悦的声音里含着点点的宠溺，“怎么没反应，吓傻了？”
我才意识到自己思考了太久，偷瞄了皇上一眼，见他没有不高兴，于是福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皇上把我拉起来，“看来是吓傻了，你是朕的淑妃，行这些虚礼做什么？”
皇上离我太近，我甚至可以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心跳失了频率，脸颊又开始发烫。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丑死了。
皇上揉了揉我的头发，声音含笑，“怎么不说话？”
我微微抬头，看见皇上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的我的脸，红红的，桃子一样，眉目含怯，嘴角上扬，十足的小女儿姿态。就像，我心下一跳，就像我阿姐看着兰陵王的样子。
“我，臣妾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不要说话。”温热的气体喷在我脸上，我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脑海里一片空白，所以，皇上是要吻我了吗？
“闭眼睛。”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皇上”，李公公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大概是看见我和皇上，堪堪闭上了嘴巴。
我睁开眼睛，看见皇上一脸挫败，瞪着李公公，似乎要在李公公身上瞪出一个洞来，他压抑着火气，“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第一次看见皇上这样子，像是糖刚到嘴里还不及吞咽又被人打断，可怜巴巴的。我觉得他这样子特别可爱，忍不住想笑。
我的笑声刺激了皇上，他瞪了我一眼，我收到警告，努力收回笑。
皇上似乎更加愤怒，他对李公公吼，“你还不滚出去！”
李公公滚了出去。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笑话朕？”
皇上的问话提醒了我，我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有点害怕，我偷偷瞄了皇上一眼，无法判断皇上是不是在生气，我悄悄向后退了一步。
“现在知道害怕了？”我后退一步，皇上前进一步，皇上的步子比我的大，如此一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反而更近了，“看你刚才笑得很开心啊！”
“我没有！”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承认我刚刚笑得很开心。
“是吗？”皇上又走进了一步，我跟着后退一步，腰身抵在曹娥的梳妆台上，再没有了可退的空间。
我点头，“是的。”
“哦”，皇上双手撑在梳妆台上，把我困在中间，“胆子变大了！不但敢撒谎欺君，甚至都不自称臣妾了。”
我回想了一下刚刚说的话，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欺君，这名头可大可小，我心里紧张，额头冒出了细小的汗滴，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的没有逻辑，“臣，臣妾不，不敢。”
“不敢？”皇上看着我，“朕看你没什么不敢的？”
我下意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皇上轻笑了一声，伸手在我唇上摩挲，“笑得开心就开心了，大胆没关系，但是不能骗朕！”
皇上的手指有些粗粝，摩挲在我的唇上痒痒的，我很紧张，紧张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伴随着紧张，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似羞似甜，勾得我心里都痒痒的。
“皇，皇上”，我微微偏头，躲过皇上的手指，“臣妾知错了。”
皇上的手指从我唇上划到我的脸上，他就顺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不是很疼，但是我还是瑟缩了一下，看向皇上，皇上似乎心情还不错，他问我，“错在哪？”
我把目光收回来，低声回答皇上的问话，“臣妾不该笑。”
“嗯”，皇上的手并没有离开我的脸，他似乎掐我的脸上了瘾，我想躲，可是已经没有空间可以躲了，只能生生的承受，皇上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才接着问我，“还有呢？”
“还，还有”，我的脸颊感受着皇上手指的温度，心跳越来越快，我努力回想自己还有什么错，可却是什么也想不起了，“还有吗？”
“嘶”
皇上手上用了力气，我痛呼出声。皇上瞪了我一眼，我缩头，听见皇上说，“你确实犯错，但不是笑话朕，你的错误是不该欺骗朕说你笑的不开心。”
“冯小怜”，皇上语气很是严肃，他说，“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也可以对朕提任何要求，除了欺骗，朕都不会怪你！”
这是皇上高玮给我的承诺。而后的许多日子里，他真的可以容忍我许多事，他放纵我使小性子，包容我耍脾气，惯的我一身臭毛病，可是我也犯了他的警告，我欺骗了他。
现在的我却不晓得未来的事情，我不清楚皇上是真的承诺，还是一时的情话，我更相信是后者。可还是忍不住开心，我微微仰头，看着皇上的眼睛，看见皇上漆黑的眼睛里一派认真，一派深情，我犹豫着开口，“真，真的吗？什么都，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天气已经入秋，晚间还是有些冷，此刻我却觉得暖暖的，“那，那我，我今晚，臣妾，不想住在这里，可，可以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结巴，大概是过分紧张。我说话颠三倒四的，差点又忘了自称臣妾。我也不清楚自己提的要求是不是过分，这是皇上新赐给我的宫殿，可是我却说自己不想住这里，皇上他，会不会不高兴？
皇上似乎并没有不高兴，他只是问我，“为什么不想住这里？”
我双手不自觉的搅着衣角，为什么？因为这里都是曹娥留下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每一件都在提醒我皇上是如何宠爱曹娥的，我不想面对这些东西，不想接受这些提醒。
这些太过矫情，我不敢说出口，了一下语言，我犹豫着开口，“臣，臣妾，不习惯住这里。”
“习惯了椒房殿？”
我点头，想了想又摇头，我害怕皇上误解我。椒房殿一直都是皇后的寝宫，我说我习惯了椒房殿，会不会让皇上以为我想当皇后？那样，皇上会不会厌恶于我？
我正要开口，皇上却是开口了，“椒房殿确是不错，就是太远了，不好。”
我不明白太远了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的地位离后位太远了吗？我低下头没有说话，皇上沉思了一番，然后说，“朕命人按照椒房殿的规格重新修葺基隆殿，就按照你原来的习惯来，在这之前，你就住在未央宫，如此可好？”
我瞪大眼睛，未央宫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猜我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