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版西厢记（GL）》薛定谔的猪

10、10 惊春

　　莺莺身子困乏，神智却清醒得很，躺在暖阁中闭目养神，耳边尽是窗外和风低低吟唱，左右辗转也是无趣，歇了约莫几刻钟时间，便起来出去走走。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在偏房这边四下里静悄悄的，当值的丫鬟老妈子在长廊那边打瞌睡。莺莺低笑，走出这个小院子，那边宴席仍在欢闹中，会持续到下午马球赛开始。莺莺想耳根清净一下，记起长公主的府邸后花园中有一僻静的所在，一座小阁楼隐藏在竹林中，也曾获邀去过，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极幽静的处所。当下也没叫上秀娘，自己穿过灌木丛，没从花园的正门进去，绕着后门的小路。

　　一进去便是竹林遮天蔽日，脚边小溪水汩汩流过，冷气森然，碎石道上平日里不多人走过，打扫得干干净净，想来这园子也是常有人收拾的。与刚才宴会上的喧闹相比，这里安静悠然，面前湖接着山上的活水，波光荡漾，看着湖里几对野鸭子在凫水嬉戏，莺莺瞥及湖边竹林从中那座小阁楼，忆起曾和长公主在那上面弹琴唱和，心下怅然，便欲上去看看。

　　走近小阁楼，转身上到二楼时听到那厢房间传来低低的□□声，声音之细几不可闻，莺莺大为诧异，顿了顿，又听得有人在说话。莺莺带着几分惶恐，但很是好奇地踮着脚走过去看是怎么回事。只见过道尽头的东厢房门紧闭，奇怪的□□之声正是此房中传出。莺莺不敢妄然出声，遂用指捅破窗户，从窗眼中看进去，哎呀！是一人按着宋尚宫在行那羞人之事，边上四下散落着衣衫，那人不正是长公主？！莺莺犹如五雷轰顶，耳边轰的一声，脑海空白，两眼僵直，全身动弹不得，但房中说话声还是真真切切地传进耳朵里。

　　长公主喘息着声音冷冷：“哼，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这是我们大唐的才女宋尚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没有人见过你这个样子？！我那糊涂的父皇，我那胆小如鼠的太子哥哥见过吗？！”
　　宋尚宫嘶哑着声音：“公主，不要……不要这样子……求求你了……”
　　长公主愤怒低吼：“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我看到你我有多高兴吗？呵，我以为，我以为你终于愿意了，你却是为了那个糊涂的父皇来了，我为什么要收敛？！我很放荡，我放荡……那又怎么样？呵呵，世间除了你，其他人还有什么不一样？”
　　宋尚宫的声音痛苦而挣扎：“公主，你……”
　　“你说不出话了吗？！当初也是你一意孤行要进宫的，为了五姐妹皆是尚宫光宗耀祖吗，为了靠近皇帝图谋后宫吗？！你现在是尚宫了嫌弃我了是不是，我是个人尽可夫毫无廉耻的□□了，好吧……既然这样……”
　　宋尚宫突然一声尖叫，继而房中陷入一片沉默，只剩下低低的喘息声。把还在呆愣中的莺莺唤回过神来，莺莺顿时明白过来，胸腹中气血翻涌，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脸上臊得通红。急急地退出了阁楼，心还在砰砰地乱跳。可谓十分的骇异！惊恐难以名状，莺莺茫然不知所措。

　　莺莺读过史书，对汉时断袖之癖也有所知，本朝男风和宫中磨镜之事略有耳闻，只以为那是荒淫之作为，今日却亲眼目睹亲耳所听，心下骇然，既而不安怕被知晓自己撞见此事，忐忑不已。又觉得此两人真是胆大妄为，然而又不想不出真正不妥之处何在，只是一味恐慌，直愣愣地出得园子，不知身在何处。想莺莺素来对长公主敬重有加，宋若莘宋尚宫更是天下女子的楷模，此二人行苟且之事，莺莺一时大骇，又听得长公主坦言心事，更加撞击莺莺，心底下也模糊晓得了几分。这情字可真是困扰古往今来芸芸众生，任你富贵贫贱或男或女，都逃不过这情劫。莺莺只是不懂为何素国长公主何以如此激烈态度。日后又如何面对素国公主？刚刚……呀，真是羞煞人了！一时间百般念头转现出来。

　　忽的有人在呼唤一声：“小姐。”莺莺吓一大跳，转过头去直直地瞪着来人，是秀娘，秀娘也被莺莺的反应吓了一跳，觉得莺莺失魂落魄的有点不对劲，道：“小姐，出了什么事了？”莺莺敛了敛心神，平复一下思绪，摇摇头问：“秀娘有何事？”秀娘小心回道：“马球赛已经开始了，我不见小姐，出来找了很久了，不想小姐在这樱桃树下徘徊了好一阵了。我们快到马场那边吧。”莺莺懒懒地嗯了一声，无言地跟着秀娘走向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