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MamyPoko

13、和霓凰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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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家和谢家的棚子并不在一处，但由于宁国侯和莅阳长公主都随驾在迎凤楼上，所以言豫津直接就坐了过来，说是跟大家挤在一起热闹，飞流今天并没有忽隐忽现的，而是一直都紧紧挨在梅长苏和琅琊身边，盯住每一个有意无意靠近过来的人，冷洌的气息连旁边的三个贵公子都觉得有些心头寒意，从锦棚这一圈向上望去，只见迎凤楼栏杆内宫扇华盖珠冠锦袍，分辩不出任何一个人的脸，不过对于那些楼上人而言，情况自然又不同了，居高临下俯视四方，视野之内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预定要进行比试的前五十人，按抽签决定的顺序与配对正式开始了较量，梅长苏身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宗主，对于各门各派的武功见识广博、如数家珍非常人所及，同棚的三个年轻人时时询问，他也耐心地一一解答，尽管台上的比试目前还未达到精彩的程度，但棚内的气氛却十分地热闹。
　　前三场比试刚结束本来就知道绝不会少的访客终于来了第一个，不过令大家吃惊的是这个访客却是一开始想也未曾想到过的，高湛，他的为人处事一向并不张扬，面对这几个年龄小上几轮的孩子，仍是毫不失礼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太皇太后有请。”
　　“太皇太后？”几人吓了一跳，谢弼：“她老人家也来了？”
　　“可不是。太皇太后在迎凤楼上见你们这几个孩子玩得很开心，叫你们上去呢。”
　　“我们全部？”谢弼几人看了一眼梅长苏和琅琊，
　　“对，这位先生还有这个小哥跟姑娘都一起上去。”
　　“苏兄......”景睿。
　　梅长苏笑笑：“既然太皇太后有旨，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了，就有劳公公带路了。”
　　“苏先生客气了，请。”高湛笑笑，退后一步，梅长苏点点头，扶起琅琊和他并肩走在高湛的后面向着迎凤楼走去。
　　这位太皇太后是皇帝的嫡祖母，如今已九十多高龄从不过问政事，所以宽心寿长，太后都薨逝了多年，她还活得十分滋润，由于她素日最喜欢的就是看到身边围绕着一群晚辈，所以会派人来召见也不稀奇，只是没想到她老眼昏花的，居然还能看清楚下面坐着什么人，一行人随着高湛出了锦棚自侧梯进入了迎凤楼，太皇太后并不在正楼，而是驾坐于避风的暖阁里，一进阁门就看到有位头雪白的老太太斜歪在一张软榻上满面皱褶容颜慈祥，除了成群的宫女彩娥、内监侍从以外，旁边还陪坐着四个人。
　　座上凤冠黄袍气度雍容的，应是正宫言皇后，眼角唇边已有皱纹，只依稀保留着几分青春时代的美貌。
　　皇后右手边是位高髻丽容的宫装妇人，年龄也在四十以上，只是保养得更加好些皮肤依然颇有光泽，这位当是太子生母越贵妃。
　　皇后左手边坐着的中年美妇神态更加端庄秀丽的是莅阳长公主。
　　最后一位是个年轻女子，她服饰简单、妆容素淡，容颜虽称不上绝美却英气勃勃、神采精华满室的华服贵妇竟无一人压得住她的气势，除了霓凰郡主何人有如此风采？
　　“来了吗？”太皇太后看到有几个人影走了进来，颤颤地坐了起来，眉开眼笑：“快快叫过来，跟我说说，都是哪家的孩子啊？”
　　言豫津忍不住抿嘴一笑，被言皇后发现后瞪了一眼，因为年事已高，太皇太后近年来已有些糊涂，虽然喜欢亲近年轻人，但却根本记不清谁是谁，有时明明头一天才见过第二天就又要重新引见一遍了，高湛引着众人上前，太皇太后已拉起了离她最近的萧景睿的手，高湛忙从旁介绍道：“这位是宁国侯大公子萧景睿。”
　　“小睿啊，成亲了没？”老人家慈和地问道。
　　“还没……”
　　“哦要抓紧啊！”
　　“是……”
　　琅琊看到太皇太后这样，心里也很是担忧，怕等下飞流失了礼数伤了这个慈祥的老奶奶，便对飞流说：“飞流，等下老奶奶拉你的手，你不要躲，给你糕点你就拿着，要是问你问题，你就要回答，这样，苏哥哥才会开心，知道吗？”
　　“恩。”
　　“这个老奶奶对苏哥哥很好的，是好人，你要尊敬他，知道吗？”
　　“恩。”
　　“我们飞流最乖了。”
　　太皇太后摸了摸萧景睿的头后，又转身拉住了谢弼的手。
　　“这是宁国侯二公子谢弼。”
　　“小弼啊，成亲了没？”
　　“没……”
　　“要抓紧啊！”
　　“是……”
　　接下来太皇太后又向飞流招手梅长苏忙对他点头，琅琊也说：“苏哥哥希望你可以让老奶奶拉手摸头发。”
　　飞流走过去，老太后攥住了他的手，他也没有躲避，让一旁担忧的梅长苏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也多了丝丝笑容，这个变化被关注他的飞流和琅琊发现了，他们都很开心，飞流知道琅琊没有骗他，苏哥哥真的很开心。
　　“这位小哥叫飞流……”高湛飞快地问了谢弼后介绍道。
　　“小飞啊成亲了没？”
　　“没有！”
　　“要抓紧啊！”
　　“哦。”
　　听到这个问题，梅长苏已经准备过来捂住了他的嘴了，但是飞流的回答让他顿住了脚步，也脸上显示着不可思议，回头看看琅琊，发现她眼里的笑意，就知道是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帮的忙，太皇太后注意到了梅长苏，拉过他的手来笑眯眯地看着。
　　“这位是苏哲苏先生。”高湛道。
　　“小殊啊”太皇太后口齿有些不清地问着同一个问题：“成亲了没？”
　　“没有。”
　　“要抓紧啊！”
　　“是。”
　　之后被拉过去的是言豫津，高湛介绍之后太皇太后依然问道：“小津啊，成亲了没？”
　　言豫津眨了眨眼睛很恶作剧地道：“已经成亲了。”
　　太皇太后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反应，但她随即又问出一个新的问题：“生孩子了吗？”
　　言豫津一呆喃喃道：“还没……”
　　“要抓紧啊！”
　　“……”
　　然后看到站在大家后面默默无闻的女孩子，看向她，对她招了招手，看到她这样，大家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大厅里唯独站着的一个女孩子，见她脸色苍白，有些病态的样子，皇后皱了皱眉。
　　高湛问过了谢弼之后，知道了这个女孩是苏哲的妹妹，对太皇太后说：“这位是苏哲苏先生的妹妹，苏琅琊。”
　　听到她的名字，其他人都顿了顿，没有想到这个人的名字和琅琊的一样，只是一个姓苏，一个姓林。
　　“琅琊啊，过来，让太奶奶看看，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太皇太后对她招了招手。
　　“启禀太皇太后，琅琊身患疾病，恐过病气给您，所以琅琊在这里就好了，多谢太皇太后抬爱。”琅琊不轻不重的说着，只是上前几步而已。
　　太皇太后起身：“琅琊啊，太奶奶身体很好，很强壮，不怕的，你过来。”
　　琅琊有些为难的看向大家，见他们都点头，就深吸口气慢慢走过去，太皇太后看到她走到自己面前，拉起她的手：“琅琊啊，这才多久没见就瘦了这么多，有没有看大夫？”
　　“有。”
　　“大夫怎么说？”
　　“大夫只是说需要静养，没有大碍。”
　　“怎么没有大碍呢？都瘦到皮包骨了。”太皇太后心疼的看着她，站在她旁边的霓凰也闻到了她身上虽不刺鼻却也有些重的药味。
　　太皇太后摸摸她的头发：“琅琊，太奶奶都不记得你今年多大了。”
　　“回太皇太后，琅琊已经17了。”
　　“哦哦，17了啊，也不小了，订婚了吗？”
　　“没有。”
　　“要抓紧啊。”
　　“是。”
　　言皇后移步上前恭声道：“皇祖母让孩子们陪您坐一会儿吗？”
　　“好好。”太皇太后很欢喜招手，安排道：“都坐过来，小殊坐太奶奶身边，小睿小弼在这里，小津也不要站着，小飞离得太远了……”被年轻人围坐着老人家表情欣慰，命人不停地端来一盘盘精致果点，象对小孩子一样分给他们吃，自己一旁看着笑得极是开心。
　　尽管心情愉悦，但太皇太后毕竟是高龄，未几精神便见倦怠，言皇后生怕有失与莅阳长公主一起连劝带哄的，终于哄得她同意回宫休息，几个人这才算被放了出来。
　　梅长苏以为这次破格的召见应该就此顺利结束微微放松了一些跟大家一起迈步出了暖阁，谁知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背后有个清扬悦耳的女声叫道：“苏姑娘，请留步。”虽然她叫的只是“苏姑娘”留步，但可想而知所有人都留了步一齐回过头来。
　　霓凰郡主身姿优美地走了过来，一派强者风范，仿佛根本不在意投注在她身上的这么多道视线，径直就走到了梅长苏面前莞尔一笑：“暖阁里实在太闷不适合我这样的军旅之人，我想和苏姑娘说说话，苏先生如不介意也可陪我们到廊上走走，看看下方的比试进行的如何了？”
　　且不说这位是名扬天下的霓凰郡主，就算只是个普通女子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所以梅长苏一笑领命轻声向飞流下了指令后，便扶着琅琊陪郡主缓步走向楼阁房间外的长廊。
　　飞流冷着脸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如同是固体一般直直地射向远方整个人好似就这样变成了雕塑。但其他三位贵公子就不能象他一样装成是雕塑了全体停在楼梯口左右为难，这时梅长苏他们已陪着霓凰郡主走到了外廊上，3人并肩而立看着下面打得热闹的高台。
　　“苏姑娘”霓凰郡主凤目中波光流转凝于梅长苏的侧面问道“昨日在宁国府上恭候了多时，听说因你的贵体不适竟无缘得见令兄，今天，可有好些了？”
　　“琅琊已经好了很多了，多谢郡主挂念。”梅长苏浑不在意地，半点尴尬也没有，琅琊看着霓凰笑笑。
　　“那就好，昨天，本来还想欣赏一下江左梅郎如何应对皇后娘娘的示恩招揽呢，可惜了......”霓凰郡主：“苏先生，我敢肯定等会儿回到宁国侯府的锦棚后，太子殿下和誉王殿下会立即前来拜会的，你信不信？”
　　梅长苏扶着琅琊：“信。”
　　霓凰郡主：“虽然你有执掌天下第一大帮江左梅郎的清韵，才名也遍誉江湖，但毕竟只是一个平民对朝局纷争其实谈不上有多大助益，可为什么太子和誉王会对你如此感兴趣呢？”
　　“说句实话。”梅长苏笑道：“想我平平碌碌不过被一帮兄弟扶持才算略有薄名根本从未有过什么安邦定国的功绩，何德何能让皇子们垂青？”
　　霓凰郡主朗声一笑深深地看了梅长苏一眼也随即把目光放在琅琊身上道：“姑娘如果有空可以到我穆王府坐坐。”
　　“郡主盛情，琅琊岂敢推卸。”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是。”
　　“姑娘，可知道琅琊阁对你哥哥有什么评语吗？”
　　“江左梅郎,麒麟之才,得之可得天下。”
　　“姑娘既然知道评语，那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卷入党争中。”霓凰郡主语音清越地道。
　　“天下十大高手排名，天下十大帮派排名，天下十大富豪排名，天下十大公子排名，天下十大美人排名，能挤上这几大琅琊榜的哪个是等闲人物？”琅琊笑笑：“可是挤进去又如何，始终都是人，是人，就有生老病死，死了的人再多的名头又有何用。”
　　梅长苏唇角轻che但也没说什么，以琅琊阁神秘而惊人的信息收集能力，它排出的这五大榜单确实没有什么能让人置疑的地方，江左盟位居天下十大帮派之首，自己这个宗主又排在公子榜的第一位，这个名头怎么说都很响亮他并不想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