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94、白云不羡仙（6）

　　一进入这第八间石室，齐铁嘴就觉得不对劲，迎面一股阴风袭来，竟然叫这里所有人站立不稳。二月红侧耳分不出风声从哪个方向过来，张老倌沿着墙壁走了一遭，这里头有寸吧厚的灰，可那阵风刮过来时没有扬起半点尘埃。
　　“我、我们是不是搞错了？”齐铁嘴打起了退堂鼓，“我们不是来找日本人在折腾啥玩意？干嘛跑这底下？”
　　“可问题是，一路上除了那些荒废的工具，其他我们什么都没遇到。”吴邪心里想的是美使馆的裘德考，被裘德考盯上的地方哪会有那么简单？“他们肯定打这底下的东西的主意，我们要是不搞清楚，怎么想法子防备？”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齐铁嘴有些站立不安，他心慌得厉害，嗓子里又像堵了东西没法表达他在慌什么。
　　“这不是八卦，”张老倌踢开地上的灰，露出一截弯曲的刻纹，“我们最好站在原地别动。”
　　“除了外层那些古怪的毛发，这里面没见什么别的生物，安静得确实让人没底。”吴邪话一说完就被人推一把，齐铁嘴没好气道：“你说什么呢？难不成希望哪里钻出条比你人还粗的蛇来？”
　　“我就是说这底下平静得不像话……喂！”来不及了，吴邪拦不住，张启山已经走进了阵法。这一路下来张启山半个字都没说过，他的存在像是忽然消失一般，这时他站了出来，却是不顾所有人的阻拦走进那阵法。
　　张启山的脚步有些僵硬，还像机械，他站在正中央一动不动。他听不到其他人的呼喊，他的模样在吴邪看来十分熟悉，吴邪心想这家伙不会在这个时候犯发呆走神的毛病吧？
　　“听得到么？”吴邪朝他走过去，当吴邪靠近张启山时，石室忽然晃了一下，他们转身朝后看，身后石壁竟然在转动！
　　六十四个洞口毫无章法地转动，目瞪口呆的同时齐铁嘴忽然“哎哟”大叫，他胸口烫到发痛，齐铁嘴立刻冲吴邪大喊：“别过去！”
　　他们的风灯同时灭了，陷入黑暗的那一刹那，吴邪眼前飞快闪过了红色，那红光是地上浮现的，短暂零点几秒只是眨一下眼睛就消失了，但他却看清了，他知道那寸厚的灰尘底下是一张什么样的图案——是穷奇！
　　“啊——”吴邪喊的撕心裂肺，有人袭击他，把他按在地上，抓住他一条手臂撕扯。
　　风灯点亮再度恢复光明，吴邪面前有一双可怖的双眼，满布血丝甚至在他看来张启山两只眼睛都放着血红的凶光。张启山坐在他身上，双手死死掐住吴邪的脖子。
　　二月红和张老倌冲过来他们一个去拉张启山，一个去掰张启山的手，张启山似乎只看得见吴邪，对张老倌和二月红视而不见。“启山！你干什么！”张老倌嵌住他的手臂把他按在地上，张启山的动作不像是人类，他的胳臂硬生生在张老倌手里翻扭过去，肘拐狠狠撞上张老倌的肩膀，力量之凶另张老倌接连后退，他肩膀几乎被撞碎。二月红趁机把吴邪拖到安全位置交给齐铁嘴，随后就去帮张老倌。张启山一门心思只想要吴邪的命，张老倌不能对他下狠手，只希望能牵制住他，二月红的加入也没有讨到好处，他们二人只是想控制住他，但张启山下手没轻重，张老倌的手腕被扭断，二月红手臂废了一条。吴邪被齐铁嘴拖着往后退，吴邪被靠在岩壁上，他满嘴都是血。
　　齐铁嘴的胸口烫得很，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镜子里会有什么，他不敢打开去看。齐铁嘴用尽声音吼：“这底下有东西！佛爷中招了！别管别的了打晕他！不然我们都得交待！”
　　“张启山，你要杀了我们？”吴邪吐出一口血，他用手背擦了擦，他的脸上都被血迹覆盖。他挨了张启山几拳头，次次砸在脸上，吴邪的左臂已经肿了，红紫充血。“来，杀我，我就不信我会死在这里！”
　　他撑着身子站起来，对张启山咆哮：“过来啊！来杀了老子！”

　　张启山卡住他脖子的同时，吴邪单手覆在他脸上死死扣住，把他的脸往下按。吴邪的脸成了酱紫色，他一膝顶在张启山腹部，可张启山跟没有疼痛感一样无碍，他拦住吴邪的膝盖抓住他的腿一掀，两人又扭打在一起滚到地上。
　　“你是不是疯了！”吴邪碎了一口，吐出来大口鲜血。
　　“为什么佛爷只针对吴邪啊！”齐铁嘴焦急啊，急得上蹿下跳。他把镜子拿出来，果然里面是一只凶神恶煞的通红的眼睛。
　　“还想那些呢！我拖住他，你们找机会！”吴邪呼吸不过来，他眼前开始发黑，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要死在这里。吴邪忽然两腿往张启山身上一绕，把他往下一拉，他抓住张启山的头发猛地往上一撞，两人额头碰得“咚”的巨响，吴邪感觉脑门都要裂开了。但是当真给了他喘气的空当，张启山捂着脑袋拼命地晃，这时张老倌从后把他勒住架走，膝盖砸在他后背把他死死压在地上。二月红扯出一卷细线把张启山捆起来，那细线是金属做的，非常坚韧。张启山面朝下趴在地上，他双臂被二月红用金丝捆住，那东西不能用蛮力挣脱，他越用力的话，反而会被割伤。
　　张老倌蹲在张启山身边，张启山一动不动。“启山？启山？”他呼喊了好几遍，张启山却没有反应，“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的目光都打在齐铁嘴身上，齐铁嘴顿时手足无措，他一咬牙把镜子亮了出来：“你们自己看。”几个大老爷们凑到铜镜前瞅了半天，最后二月红问：“看什么？”
　　“原因就在里头啊！”齐铁嘴喊道。
　　“八爷，你这会儿还拿我们开涮，当心被打啊。”吴邪浑身都是血和汗，他疼得龇牙咧嘴，镜子里瞅过去难看得要命。齐铁嘴赶忙吧镜子转过去，果然里面除了他自个儿的脸，什么都没有。
　　“没了？”齐铁嘴大叫。
　　“什么没了？”吴邪连忙问。
　　“八爷，别藏着掖着了。”二月红也有些不悦。
　　“是穷奇，我从这镜子里看到了凶兽穷奇。”齐铁嘴一拍大腿豁出去了。
　　吴邪张大了嘴巴合不上，其他人都皱眉不解，听得懂的只有他一人，但他没想到齐铁嘴那面镜子竟然有这等能耐。“他命负穷奇。”吴邪停顿片刻，又与张老倌道：“之前我问过老倌你，关于张家的纹身？张启山身上有穷奇，但你们似乎都不知道。”
　　齐铁嘴此时脸已经白成一张纸，吴邪打趣他：“他在这底下会失明，会失智，估计也和穷奇有关。全长沙的人都知道张启山命中太凶，保不齐就因为他身上盘的穷奇，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玩意？万一真是活的呢？八爷，这底下压的东西，没准您老还猜准了啊？”吴邪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张启山，淡淡地说：“就算压的不是他张启山本人，也和他有大关系。”吴邪扭头笑了，带着嗜血的笑意：“怎样？要不要现在杀了他？”
　　大家都沉默不语，吴邪笑着问二月红：“二爷动心了吧？”
　　“他姓张，而且是上代张起灵的孙子，要处死他也得是现在的族长来动手。”张老倌不满道。
　　“张起灵？谁晓得他在哪。”吴邪嬉笑晃晃脑袋，“你们都看到了，他突然要杀我，再往下走或许想找的东西没找到他先变成怪物了，到时候咱们全部两眼一瞪螺旋升天。”
　　“吴邪。”趴在地上的人动了一下。
　　咧咧嘴倾身过去，吴邪拍拍张启山的脸：“哟，终于舍得醒了？”
　　“难道真等你杀了我？”
　　“这话说的，明明是你先要我的命。”
　　“抱歉。”
　　“一句抱歉就想打发我？太没诚意了。”他凑到张启山耳边，轻声警告他，“回去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你们说啥呢？”齐铁嘴凑了过来，吴邪赶紧离远了，还吹起了小口哨。齐铁嘴把张启山扶起来，问他：“佛爷，你为什么要攻击吴邪？”张启山却只是摇头，不肯说一个字，任齐铁嘴怎么折腾磨嘴皮子都翘不开他的嘴。
　　“二爷，麻烦，放开我吧。”他看上去恢复了神智，语气听着很平稳，二月红考虑再三还是放了他。
　　吴邪、二月红、张老倌都受了不小的伤，好在张老倌带的包里头有包扎用的行头，张老倌先给自个儿把手臂固定了，再去挨个给二月红和吴邪上药包扎。齐铁嘴在一旁把地上的灰用鞋底扫开，看到了地面浮雕的全貌。
　　“还真的是穷奇图，”齐铁嘴咂舌不已，“最后一个房间里用凶兽做阵，是想干什么？”他回头看看四周的墙壁，六十四个洞口早已乱了，这底下又不是八卦阵，他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该怎么破阵出去。
　　“听说过么？”张启山忽然道，吓了所有人一跳，因为他在笑，很轻的那种笑，叫人头皮一紧。“困兽斗。”
　　“困兽……斗？”
　　“前面七个大阵不过是障眼法，让下来的人以为他们能够往下走。”
　　“我们被困在这里？该怎么办？”吴邪有气无力，他左胳膊被张启山卸掉了，虽然临时包扎固定，但仍痛得他冷汗直冒。
　　张启山慢慢走动，他逐渐往光线边缘走去，在走向黑暗的范围。“这个地方，是可以走出去的，因为它想困住的不是你们。”
　　“张家人想出去不难，拥有麒麟血，自不会和那些日本人一样中毒。我让日山留在长沙是因为他还太年轻，容易冲动，所以换老倌你过来。现在有二爷和你在，带旁人进出这里不是难事。”他站在黑暗的边缘，幽暗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二爷，夫人的死，我很难过。只是命数已尽了，无力回天。”
　　“佛爷，你到底想说什么？”二月红凝视他不放。
　　“我需要你下地，却并非我一人下不来。”
　　“我已看得明白，”二月红冷声道，“但我希望你能给个理由。”
　　“能够靠听力弄清底下格局的人只有二爷你，只有你下来了，才能把藏在暗地里的那群人引出来。”
　　“什么意思？”
　　“你不想知道陈皮去了哪里？”
　　“他当真投奔了日本人？”
　　“陈皮的药是从美使馆拿到的，他拿的东西是吗啡，这东西卡得很严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美使馆里藏的都是日本人，那列火车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既希望我给他们探路，又不敢明目张胆与我张启山搭伙，所以将目标转移到九门其他人身上。红家曾经下到墓里，二爷自当是首选，只可惜金盆洗手立誓不出，但二爷身边还有个徒弟。”
　　二月红紧握的拳头在抖，他涨红了双眼，怒不可遏：“他到如今这地步，有你一份功劳。”
　　“陈皮的背叛是必然的，他不会听任何人的劝告。等陈皮下次露面，定会逼迫你们带他们来这底下，二爷，拜托你了。”他的背影终于在黑暗中隐没，还在发怔的吴邪终于醒悟，他撕扯喉咙大吼：“拦住他！”
　　强光灯照亮另一半黑暗，但是张启山已经不见了，他钻进一个洞口，二月红二话不说跟了上去，有能力下那迷宫的只有他。
　　吴邪的脸极近扭曲，可齐铁嘴拼命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你不许去！你不能出事！”
　　“放开我！”吴邪踢他打他，可齐铁嘴就是不撒手，吴邪气得眼珠子要喷火。张启山那个混蛋，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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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春节两篇团圆特别篇
初二开始五天正文连更
记得正月初一留言来领红包领啊，虽然只有一丢丢，不过我本来写文就只图个开心没想能赚钱(就我这速度...放弃了放弃了)，发点小红包给大宝贝们图个新年快乐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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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07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