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90、白云不羡仙（2）

　　回长沙后张启山开始忙起来，警备区的工作说重不重，只在有军队过路或驻扎时才会忙得不亦乐乎，只是他一直把警备工作交给张日山负责，重新接手需要好好把以前的东西都捋一遍。
　　吴邪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医生告诫他安心养伤，不要再把肋骨弄断了，再断两次那根骨头会发脾气的，发脾气了它就不会愈合了。吴邪在床上看书，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找本不那么晦涩的读本都难，还都是繁体字，虽然中国人都自带繁简体翻译功能，但从头到尾繁体字扎堆，吴邪看久了还是觉得脑瓜子痛、眼睛花，尤其那还是齐八爷从自家捣出来的风水典籍，手写的，瞧着更累得慌。
　　“邦邦邦”有人敲门，一听敲门声就知道外头的人是谁，谁敲门会这么咋呼啊？生怕房里的人是聋子。吴邪连忙把床头灯拉了，然后把古籍一扔，缩被子里睡好，装出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咕哝地喊：“请进。”
　　尹新月进门就把顶灯开了，她把门踢关上，她端了一碗鸡汤放在床头，然后用小拳头敲桌面：“别装了别装了。”
　　“尹大小姐，你总是这样进我房间，不太好吧？”吴邪翻翻白眼只好坐起来，他身上绑了胸带固定断骨，动的时候小心翼翼。吴邪嗅到新鲜鸡汤的味道食指大动，把鸡汤抱过来就喝。
　　“你告诉我，你和张启山到底干什么去了我就再不进来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下地去了。”
　　“那底下有什么？”
　　“啥都没有。”
　　“喂！”
　　“喂什么喂，没礼貌，我比你大这么多，你怎么得叫我一声哥啊？”吴邪瞄她一眼，心下窃笑，尹新月他是要叫她奶奶的，现在骗她喊声哥，张启山不就成他妹夫了？好玩，开心。第二口鸡汤还没喝进嘴里，吴邪的碗就没了，尹新月抢走他的鸡汤，气鼓了脸：“你说不说？”
　　“不说，打死不说。”吴邪硬起脖子来。
　　“你和张启山怎么一个德行？”
　　“我和他一个德行？”吴邪股起眼珠子，他不服啊，“别拉低了我的档次，我顶多是死鸭子嘴硬，他张启山那是嘴巴上糊了胶水。”他这话把尹新月逗乐了，尹新月把鸡汤塞他手里，哼哼道：“看在你表述得如此贴切的份上，原谅你啦。”
　　尹新月出去时正遇上小葵过来敲门，小葵说：“夫人，有客人来了，要找佛爷。”
　　“夫人？”吴邪耳朵竖起来，不可置信道。
　　“怎么了，你有意见啊？”尹新月有些小得意地偏偏下巴，“张启山是我未婚夫，他们叫我夫人有什么关系吗？”
　　“佛、佛爷他同意了？”吴邪觉得下巴在往下掉。
　　“佛爷他没——”小葵话没说完，就被尹新月抢白：“他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我说了算。”
　　“行，你说啥是啥。”吴邪举手投降，他算是明白，张启山拿她没办法太正常了，他吴老板都拿不定她，何况是张启山那个二十多年没开过欲念的钢铁直男。
　　“来客人不是管家招待吗？找我干嘛？”尹新月问小葵。
　　“管家他刚刚出门了，家里佛爷和副官都不在，只得找夫人您了。”
　　“来的是什么人啊？”尹新月问。
　　“是山岸先生，长沙日本商会的会长。”
　　黄昏过后夜幕卷席，等到天完全黑下来张启山的车驾才缓缓进了院子。他进来后便与山岸贤藏握手问好：“山岸先生突然前来，有什么要事么？”
　　“我听闻佛爷你得了尹大小姐的芳心，特送来些小礼物，还望笑纳。”长沙日本商会会长山岸贤藏，与张启山多年合作，此人是一位纯粹的商人，并没有被民族主义理念洗脑，他纯粹是为了赚古董钱。
　　“别提了，我巴不得送她回北平。”张启山话音刚落，客厅大门正好被打开，尹新月端着臂膀进来，张启山忽然头疼。
　　“既然是给我的，那我要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尹新月较有兴致地坐到一边去拆礼物，她手里拿了一个小盒子，手上在拆但是眼睛却盯着山岸贤藏。山岸贤藏眼神有些躲闪，他额头上有一层汗，拿手帕擦拭。
　　“你很热啊？”尹新月关切道。
　　“最近身子有些虚，容易出汗。”山岸贤藏笑得有些牵强，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包装非常细致的小盒子，推到张启山面前：“这是给尹小姐的，我个人一份小心意，望能讨尹小姐欢心，更希望接下来我们仍能合作愉快。”
　　张启山看看那盒子，他没去拿，问：“是什么？”
　　山岸贤藏说：“佛爷打开看看？”
　　张启山正要去拿，却被人抢先了，尹新月抢走了拿锦盒，不等张启山和山岸贤藏开口制止，就把盒子拆开了。
　　“这是……藏红花？”尹新月的话音刚落，有人一脚踹开半关的厅门，吴邪冲进来抢走盒子：“藏海花？！”
　　“什么藏海花，是藏红花。”尹新月把东西又抢走了，她把盒子关上抱在怀里，谁都不给。
　　山岸贤藏走得很匆忙，尹新月进来之后张启山便一句话没说过，山岸贤藏离开后，他朝尹新月伸手去：“给我。”
　　“不给。”
　　“拿来。”
　　“这东西，你不能拿。”尹新月说。
　　“为什么？”张启山不解，吴邪也没明白，他刚刚下来时听到尹新月说“藏红花”，一时出现幻听听成了“藏海花”，后来一看的确是藏红花没错。藏红花是稀罕物，是世界上最贵的药用植物，有镇静、解痉的作用，还用于治疗五脏等病症。
　　“为什么要送藏红花？”吴邪也不明白，“佛爷家里没人生病。”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碰吗？”尹新月把盒子“咚”一声放在茶几上，用手按着，“这个人，我瞧他目光闪烁，定是心里有鬼，且他未和你约好便临时来找你，我以为是来谈生意的，却是来送礼，还是送给我的？过年那几天整个长沙城往你这儿送的东西里头，一半以上都是给我的，现在正月已过，都已二月了，这时候突然跑来给我送东西，你就不想想？”
　　“我知道有问题，但我得看看、也得收下，不然怎么引出他们的尾巴？”张启山说。
　　“所以我帮你收下，而你，不能碰。”尹新月说着把盒子打开，把里面的藏红花随意倒出来，跟不要钱似的，未来养殖的干藏红花都要一百左右才能买到一克。
　　藏红花里有东西，是两个小瓶子，注射用的药粉。她瞅着小瓶子看了又看，不爽道：“英语，我看不懂。”
　　“尹小公子不是在国外长大吗？”吴邪揶揄道。
　　“我、我——”她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把东西塞吴邪手上：“你看看。”
　　“巧了，我还真能看懂。”怎么说也是浙大毕业的对吧，高材生呢，英语搞不了高级口译，看看英文说明书、英文新闻还是没问题的。
　　“是什么？”张启山问他。
　　“治疗呼吸疾病——”吴邪猛地脸色一沉，不光是他，尹新月和张启山同时变了脸色，张启山手里捏着玻璃杯重重往茶几上一砸，吓得尹新月一哆嗦。
　　“还好刚刚你没有碰到。”吴邪对他说。
　　“但是东西在我手上，二爷很快会知道。”
　　“东西是我拿的，”尹新月从吴邪手里把药粉瓶子拿走，“好算盘，你拿了日本人的东西，一旦你给了二爷，让丫头用了，你就会被安上个通敌叛国的帽子。因为没有人能证明你和日本人有没有别的勾当，你能拿他们一支药，就能拿更多的东西。”她把小瓶子握在手里，严肃地说：“如果没错，从山岸贤藏进门起，就有人在外面盯着这栋房子，等着你犯错，守株待兔。”
　　“陆建勋早想弄死我，他们不意外，只是究竟日本人哪里来的药？陆建勋又是哪来的消息？这中间，总有一个人去操纵、去牵线。”
　　吴邪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画面，正是他看到的石头房间里神志不清的解九，他记起那个药盒子，吴邪霎时间背后冷汗直冒，心跳快突出胸腔。这时张启山又冷声说道：“这个人知道二爷家里的事，也清楚我和山岸贤藏的关系，又能弄到这种药，绝对不简单。”
　　吴邪有些慌了，他看到的、加上张启山推测的，所有的都指向了那个人。
　　“先不猜是谁了，呼……”张启山叹气，“山岸贤藏本一心经商，没想到还是对军国主义低了头。”
　　“命都快没了，还顾得上什么交情。”吴邪强打镇静，他目光瞥向张启山。张启山倾腰往前，双手搭在膝盖上，脸色发沉。吴邪心想，该来的也该来了，张启山和二月红的恩怨，注定有这一坎。只是这中间，似乎还有另一个人在推动，这个人确是张启山最信任的那个。
　　“这药怎么办？”吴邪指指尹新月手里的东西，转移话题。
　　“当然得拿去救人啊。”尹新月说。
　　“不行。”张启山立刻道。
　　“东西是我拿的，和你没关系。只要你咬死不承认你接受过、碰过，谁能拿你怎么样？”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张启山“唰”地站起来，他对尹新月大声呵斥。“这事与你无关，不许你再插手。”他强行从尹新月手里把药瓶抢走，在尹新月开口前，张启山又是一声冷喝：“你再多嘴半个字，立刻给我回北平！”
　　“张启山，你混蛋！”她冲张启山的背影大喊，小脸气得通红，连眼眶都红了，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吴邪忙拿了手帕给她，劝道：“其实佛爷在担心你。”
　　“他难道不知道我在帮他？”
　　“张启山他……就是个钢铁直男，就那德行，不懂怎么温柔。”
　　“什么是钢铁直男？”
　　“……就是，似铁似钢，打死都不肯弯腰低头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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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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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07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