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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民国二十四(8) ...

  •   “安排好了?”
      “嗯,带下去休息了。佛爷,这个人口风很紧,关于他自己的事情绝口不提,留在军队里恐有炸。”
      张启山手里捏了两张鲜红的毛爷爷,淡淡地说:“他知道张家,知道张起灵,不能放他走。”他侧头看一眼张副官,又说:“也许,比你我知道的更多。”
      “张瑞桐是我祖父,这件事只有极少人知道,年轻辈的连你都不清楚。他不是张家人却知道,这不应该。”
      手里红色纸有变化,张启山两指夹起一张对准光线,发现了来自21世纪的防伪标,他又看了边缘的数字和字母,发现每张上面的都不一样。
      “佛爷,会不会有夹层?”
      “找人验一验。”张启山又将吴邪的手机递给副官。他眉峰紧皱,目光还留在张副官手里的纸币上不舍移开,他在乎的,是上面的人像。
      张启山此时困惑的模样让张副官对吴邪产生不满,他的长官已经很长时间没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强烈的白光穿透玻璃,在黑夜里照出一道显眼白亮,张启山关上开关将手电抛了一下拿在手里,他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笑得很浅:“这个归我。”

      张日山住在楼下,他隔壁有一个小房间。房间很简陋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床地铺,吴邪将手臂枕在后脑勺下,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天花板。目光恨不得穿透过去,那上面就是张启山的书房。
      张启山生于1910,算起来现在才25岁,比现在的吴邪小多了。他才二十五,却一手抓了长沙驻军和警备两大重权,年纪太轻,的确很难叫人服气。
      张启山的脸让他很在意,张启山有一双可以刺穿人心的眼睛,这是他与闷油瓶最大的区别。闷油瓶双眼淡入清水,无波无澜止水明镜,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世间万物任何动静都无法在那双眼里泛出涟漪。而张启山,严肃和鹰眼般的锐利,深黑阴沉,冷静阴郁到令人心都发慌,他眼里藏了太多情绪,吴邪却看得明白,他所有的情感都被一层戾气杀气掩盖。
      张启山倨傲阴鸷,给人如履薄冰的压迫,让他和闷油瓶相距千里之遥。
      可他面对张启山分明有熟悉感,陌生的熟悉感,多么矛盾。用力地砸下手臂,吴邪抓起被子蒙住头想快点入睡。

      “想知道沙子之下各种秘密的人,可以来问我,只要保我能出这片沙漠,我什么都说。”
      吴邪认得声音的主人,是黎簇,但更让他惊讶的是,声音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有着络腮胡子拿枪指着他,或者说,指着黎簇。
      黎簇,黎簇?你听得到我说话?
      吴邪不停地喊,他已经发现他看到的是黎簇眼里看到的一切,而黎簇本人根本不知道吴邪正借他的身体看到正发生的事情。
      枪响之后吴邪什么都看不到,他没有痛觉。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像之前的梦境切换一样再看到画面时其实过了许多时日。
      吴邪看到一旁的黑衣人。
      “你最起码还有三天才能流畅开口说话,这是脑部的外伤,或多或少会有影响。”
      “这里是哪里?”吴邪听到黎簇发问,那孩子受了重伤,说话用尽力气。
      “这里是‘家’,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不是哪里,这里就是‘家’,你是200年来第一个加入这里的外姓人。”
      黎簇做到了?!吴邪的心跳得飞快,他瞪大双眼拉直耳朵以为这样可以听到看到得更多,他的期望却落空,他的头剧烈地疼起来,他的眼前又是一片雪点,就像他陷入沙漠时的情形。
      让我再看……等等!
      不对,怎么可能这么快?我明明才带他进沙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打进汪家内部?
      这和我的计划不对,不对……这当中、这当中发生了什么?
      吴邪的脑子很乱,他头痛欲裂,还感到有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他呼吸开始急促,脑海里出现数个片段毫无规律地播放。
      吴邪看到咖啡厅里坐在对面的小花,小花一边搅动咖啡一边和他聊笑;他看到九门的争吵,为了古潼京而各自露出獠牙;他看到解家举办小花的葬礼,葬礼上九门为了分剥解家的家业争吵不休;他还看到在进藏的公路上,他下车踩进雪地,递给身边的王盟一个厚厚的信封说:“你被开除了”。
      我开除了王盟?
      到底怎么回事!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混乱间,他看到一层白烟,是他自己呼出来的。
      茫茫白色,墨脱。
      他身上裹着藏袍,脚踩毛靴向远处雪山一步步走去。
      “停下!停下!”恐慌袭来,吴邪嘶吼,“我叫你停下!”直觉告诉他前面有危险,他现在只想让自己停下,不要再走下去。
      “停下啊!”
      他接近了悬崖,一道寒光在眼前划过,视野倒下来,吴邪知道他此时脖子被划开,雪地被鲜血染透。视线在艰难地往上,那是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人,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从模糊轮廓看去应该很是年轻,对方正在冷冷地看着他。吴邪站起来,艰难地、耗尽全力地往后退。
      他跳崖了。

      骤来的黑暗让他无措,他浑身发冷,受不了这样的黑暗,他想要出去,想回到三叔身边,回到老爹身边,回到爷爷身边。
      我死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
      不会失败、怎么会败!
      小哥、小哥!
      我会去接你出来!
      我一定会清洗那群混蛋,我怎么可以死!
      眼前出现一道门,这道门出现得太突然,吴邪根本没反应过来,也没时间发现这道门他见过。
      门开了,有人举着枪对准他。
      像是回放一样,张启山握着枪一步步向他走近。
      “不……”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吴邪连连后退,腿脚和双手都在发抖。“我不能死,不能。”
      “佛爷,不……”
      “不要开枪!”
      “佛爷!佛爷!”
      “我是吴邪!我是吴老狗的孙子!”
      “不要开枪!”
      枪管抵住他的眉心,扳机扣动的声音拉断吴邪脑子里最后紧绷的弦,张启山双眼的阴鸷令吴邪如堕冰窟,心如死灰。
      “张启山!”

      “你很像老五。”

      “啊——”
      吴邪坐起来,他大口大口喘气摊开双手,手心里上尽是黏巴的汗水,他目光涣散,他浑身被汗水浸湿,头发一根根贴着额头汗液顺着发丝流淌滑落到下巴一滴滴地打在被子上。
      吴邪爬起来爬到窗台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照进来,吴邪条件反射地双手挡住眼睛,他对着太阳大喊大叫,现在的模样就像关在戒毒所里毒瘾发作的瘾君子。
      一觉睡到中午。
      “做梦……?”吴邪的眼睛逐步恢复神采,他十指入发将头发往后拨去,满手汗液让吴邪回想到梦中的一切。他看到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以致于后来他分不清真假虚幻。
      “难道我死了?因为死了才会来到这里?”吴邪用力敲打脑袋,他靠墙坐下,脑袋往后用力磕在墙壁上,“我难道不是在古潼京中的招?到底怎么回事……”
      雪山悬崖的一幕让吴邪后怕,他强烈预感到了危险,这说明什么?
      他手表的时间还没调过来,吴邪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去古潼京明明2014年,为什么手表上显示的是2015年?
      他又倒下去睡了,实在太累,睡个觉累得他浑身乏力。
      吴邪没有意识到的是,张启山查他东西时,是看过那只手表的,可他并没有疑问。

  • 作者有话要说:  2018.9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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