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82、得意须尽欢（3）

　　前面并不是什么复杂错乱的地方，是一个天然矿藏，还有数条人工开凿的道路，地上有废弃的挖矿工具，还有侧翻的翻斗车，吴邪翻斗里发现了一顶军帽。
　　“日本人下来过，这里这么多山资源多得是，偏偏找到这里来。”吴邪突然闭上嘴，那个唱戏的声音又出现了。吴邪二话没说，立马带着张启山跟上声音。
　　他们遇到一堵墙，上面布满白丝，他可不敢去碰。而且是死路，但声音还在前面。
　　“怎么了？”
　　“此路不通。”吴邪沉声道。
　　“不，”张启山皱眉，“我听到有风声。”
　　“风声？”有风声，就代表着有路，吴邪朝前看，他确定他看到的只是一堵布满虫丝的墙。
　　张启山当即道：“用火，烧干净。”他曾着了那些东西的道，如果没有那遭遇，恐怕他们会直接上手，两人都会栽在这里。
　　白丝燃烧发出恶臭，堪比腐烂的尸。吴邪抽出洛阳铲将那些烧成的黑灰扒开，一铲子下去插进墙里。墙体很软，他挖起来丝毫不费劲，如张启山所料，那后面果然是空的。
　　吴邪先探脑袋过去看看，他吃了一惊，左边只有一条一脚宽的路。右边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他刚刚要是直接一脚踏出去，此刻他有没有落地都还是个未知数。左边那条能走，得冒点险，必须面贴山体侧身一步步移动，吴邪一个人过去没有问题，可他有背包，这种情况下一丁点的重量都能打破平衡。
　　张启山要吴邪把包扔了，他留一只背包就足够了。张启山把背包上的绳索取下来，将绳子一头递给吴邪，说：“系腰上。”
　　“我自己能走。”吴邪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不舒服，他用不着被保护。
　　“少啰嗦。”
　　吴邪把绳子的另一头系在张启山腰上，他忽然把张启山抵在岩壁上，岩壁锋利磕得张启山后背生疼。他一手扶着张启山的腰，一手压住他肩膀，吴邪咬牙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是个弱鸡，必须要你来保护？”
　　张启山神情绷得很紧，他的手刚推在吴邪身上，吴邪就伏在他耳边，笑道：“我身后就是悬崖，你推啊？”
　　“你再胡闹，以后就不要跟我出来。”
　　“威胁我？”吴邪踢了踢脚边一块石头，石头摔下山崖，“听到了？”他扣住张启山腰，手钻进衣服里往上摸去，吴邪吃住他现在看不见又不敢轻举妄动。“你动一下，我就会摔下去。我的大爷爷，你想把我推下去吗？”
　　“吴邪！”
　　吴邪的手是冰冷的，冷得他身子一颤。张启山紧紧抓住吴邪的手，不让他再继续放肆。他不知道又怎么踩到吴邪的尾巴了，这火气真的是喊烧就烧，连点铺垫都不带有的。“你给我松手。”
　　“都说张启山可怕得很，我就从没见过你真正对我发火。”他嵌住张启山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只可惜那双眼睛暂时失明，吴邪有些失望瞧不见里头的惊慌失措。“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容我放肆，我会忍不住想歪的，佛爷，张启山，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
　　“你要发疯先看清楚情况！”
　　“行，”吴邪当真放了他，他低低地笑起来，“好啊好啊，你说的对，多的是机会。”吴邪有些不舍地放开他，张启山体温比一般人要高，很暖和，他的手冷，摸上去就不想离开。张启山背部肌肉密度很高又软又紧致，腰上更是一丝赘肉都没有，那天晚上两人就是在打架，他没空去好好感受。吴邪蹭蹭指尖，那触感叫他按捺不住回味。
　　张启山的背包上挂了一只风灯，方面吴邪看到他在移动。他打头走在前面，张开双臂面贴岩壁，一步一步往前挪。张启山的手劲，放整个中国只有一个人能和他比，他可以徒手攀上悬崖峭壁，这条路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可吴邪不行，他不能让吴邪冒险。
　　绳索连系着两人，张启山手摸到的地方都是石壁有裂缝的部位，最为脆弱。他经过时会手指用力硬生生扣住一块凹陷，吴邪便用匕首扎进那些凹进去的地方，跟在后面小心地往前挪。即便有了匕首承力，吴邪仍旧走出一身大汗。
　　“还有多远？”张启山听到吴邪的喘气。
　　“大概还有五十米，走一半了。”
　　“能坚持住么？”
　　“小看我？不然能怎么样，退回去？”吴邪觉得好笑，就是这稍微一放松，他下一步一脚踩空！
　　张启山身上的绳子飞快往后拽，他袖口里窜出来匕首猛地扎进峭壁直接没至刀柄。张启山左手抓住绳子，绳子在他手里滑下去十几米才停下。悬崖下二十多米的地方，吴邪悬空晃荡，他惊出一身冷汗，喉咙都有些抖。
　　“吴邪！”
　　头顶上传来张启山的呼喊，吴邪抬头看上去，上面一片漆黑，张启山背包后面挂着的风灯因刚刚的动静被熄灭了。
　　“我没事！”吴邪喊道，“你怎么样？”
　　“还有空管我。”见吴邪安全无碍，张启山松一口气，他冲底下喊：“就这样别动。”
　　吴邪还没来得及开口，绳子都动起来，张启山左手紧抓绳索，他右手握紧匕首，他忽然拔出匕首，他身子往后倒去，紧接着又是铿锵巨响，匕首往前半米凿进岩壁。吴邪在悬崖底下打着强光灯看得明明白白，他一颗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大气不敢出一口，更不敢动，生怕他动一下，张启山就会失手。
　　张启山就靠单手用匕首开凿，半米半米地往前挪，左手抓着绳子拽着底下的人移动。前进的速度放慢了几倍，要拽着一个坠崖的成年人，单靠一只手承力，即便是他也感到吃力，更何况张启山眼睛看不见，完全靠手上的感觉。那匕首要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如果位置没找好，就是共葬崖底。别说张启山，吴邪在悬崖底下都紧张得浑身冷汗热汗直冒，越是紧张时间过得越慢，张启山在上面撑了一个钟头，五分钟移动一米，每一次抽匕首再凿下去后张启山都会停下来好一会儿，吴邪能感觉到他渐渐力不从心。
　　“佛爷！你休息会，我爬上来！”
　　“我叫你别动！”张启山发怒了，“看看还有多远。”
　　吴邪把光照到对岸，他们刚刚移动不过十几米远，距离还远着。“三十多米吧。”吴邪咬咬牙，他怪他自己不小心造成这样的麻烦，他在底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上面的人救他。
　　张启山又往前走了十几米，匕首一次次的开凿，吴邪就跟着那声音神经跳一次。又是一个钟头过去，吴邪体会到什么是度秒如年。张启山停下来了不再动，吴邪把光照在他身上，张启山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他紧握匕首的右手都是血，左手也被绳索磨破，绳子有一截被血染红。
　　还有十几米到对岸，但张启山却要到极限。吴邪快握不住手电筒，他嘴唇都紧张得发白。忽然他瞳孔一收，张启山左手松掉了！
　　绳子瞬间下掉，耳边呼呼都是风声，下坠几乎二十米后才停下，吴邪脑子都昏了，这跳楼机的感觉太真实了。
　　“你松手！下面到底了！”吴邪朝底下照了一眼，睁眼说瞎话，根本看不到底。他怕张启山撑不住，到时候两个人都得死。吴邪心想也许底下会刮来一阵风把他救了呢？很久以前的新闻不就有一个在70楼跳楼的，结果被风吹跑了连皮都没破的嘛，他开棺起尸这么多回了都没挂，说明他运气好，没准他摔下去也不会死呢？吴邪不停地安慰他自己。
　　“放屁！”张启山看来是火了，都骂了脏话。吴邪一时哑然，紧张害怕顿时散了一半，他倒想和张启山斗斗嘴，难得听张启山骂脏话，抓紧机会要他多说两句？
　　“做好准备！”张启山又喊，吴邪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就开始晃动。原来张启山换了左手抓匕首，他身子朝外倾斜四十五度，右手抓住绳子甩动，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上血管一一快要从皮肤底下跳出来。
　　绳子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吴邪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吴邪把腰上的绳索松开一些，再缠绕一截绳索在手臂上。吴邪就像坐了大摆锤，他瞅着对岸越来越接近，他一脚踏过去——
　　只碰到边缘！
　　“差一点！”吴邪暗骂一声可惜，他又被甩到后面去，下一次机会要抓紧了。
　　“走！”张启山一声大吼，吴邪迅速将绳子松开，他就地打滚，可速度冲过去太快，他滚出去好几米也不见慢下来最后背撞在岩壁上只觉两眼一黑，吐出一口老血，吴邪感觉他没直接坠崖也要摔掉半条命。
　　等他顺了气起身准备去接张启山时，“咚”先是一声响，只见一只背包和一捆绳索和他同样的下场被扔到岩壁上摔下来。吴邪扭头，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他眼前一阵风骤来骤停——吴邪觉得他另外半条命要没了，被吓得。
　　“你咋不去参加奥运会报名跳远？”那家伙，直接跳过来的。
　　妈的，都是妖怪。吴邪到包里翻出一包烟点上，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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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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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9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