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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日久自生情(2) ...

  •   火车汽笛高高拉响,车轮滚动轧铁轨缓缓前行。把行李扔到上铺,吴邪往床上一趟,他在地牢里没睡过觉,一个是太冷,另一个原因在他身边——张启山。
      张启山在他身边,他是万万不能合眼的,吴邪不清楚究竟为什么会做那些离奇古怪的梦,为什么因为张启山距离他太近,他才会做梦。答案总会有揭晓的一天。
      火车上,张启山换下那套风衣西服,比起这套繁琐,他更喜欢那套黑色学生服,穿着方便。
      “他们把我关在房间里,翻我们的行李拿走了解家的请帖,我真的快要吓死了!”齐铁嘴坐在张启山的铺上,他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他不过是在房里等张启山和吴邪拿药材回来,结果两人一去不复返,进来一群棍奴把他绑了,差点以为事情败露回不了长沙了。
      “八爷,听说你把佛爷卖了?”吴邪枕在被子上,对齐铁嘴抛了个眼神,齐铁嘴下意识缩缩脖子,他瞄一眼正在扣领子的张启山,小声说:“反正他们要抓的是佛爷嘛……”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启山冷冰冰地说。
      “唉佛爷,明明是你硬要拖我过来。这一路上提心吊胆,不如握在家里烤火。”齐铁嘴振振有词。
      “留在长沙?”张启山瞥他一眼,“我不在,你就是陆建勋的突破口。”
      齐铁嘴有点自知之明,不再提这个了,他又说:“你们被抓了,为什么突然把你们放了?”
      “那丫头鬼灵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早就知道我们是冒牌的,从头到尾都是引我们入局,这喊让我们走就让我们走,怪不舒服的。”齐铁嘴摸摸胳膊,他总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那大小姐要跟着佛爷去长沙,佛爷直接一口回绝,驳了人家面子,估计气得狠了。”吴邪两手一摊,撇嘴说。
      齐铁嘴坐着,吴邪躺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个没完,吴邪本来困得要死,聊起劲还坐起来拍桌子和齐铁嘴吵架。张启山把那个装了鹿活草的盒子拿出来看看,他一路上看了好几次了,生怕突然变成假货,毕竟那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一肚子花花肠子,不知道这次又是玩的哪一出。
      “别和我争了,我就说我铁定赢。”齐铁嘴得意洋洋,鼻孔都快仰上天了。“你看咱们这火车都发车了,他还能跑回去重新和尹小姐订婚?人家要不要还是另一码事呢。”
      吴邪不服气,他可是知道未来的,他爷爷说的那么清楚,张启山就是三盏天灯换来了尹新月,这怎么可能是一场空?绝对还有下文。
      “八爷,你别急,我不可能输。”
      “你这样不好,愿赌服输。他张启山就是娶不到媳妇,咱们这个赌啊,你是输定了。”齐铁嘴捏两颗葡萄往嘴里丢,他仰头他僵住了,张启山那森森凉凉的眼睛一瞬不瞬正瞧着他。
      “你两个拿我打赌?”
      “不是,佛爷,他、他也参与了啊?”齐铁嘴笑得难看极了,这不公平吧,怎么就不凶吴邪?
      “哐当——”巨响,他们的隔间门被踹开,三个人脖子一歪,望着门外,呆若木鸡。
      “你,那什么……齐八爷,你真够讨厌的,谁说他张启山娶不到老婆了?”
      隔间里头三个男人,吴邪和齐铁嘴一左一右盘腿坐在铺上,一个在拍桌子吵架,一个在吐葡萄皮。张启山站在过道里整理上铺的行李。他们动作如同卡带了一般,三双眼睛瞪着门口。
      吴邪扭着脖子盯着门口,一边去拉扯齐铁嘴:“八爷,我说什么来着?”
      “去去去,”齐铁嘴不甘心,但又替张启山高兴,“我就说我这预感挺准,还真来事儿了。”
      有个穿黑色西服头戴小礼帽的小公子倚靠在门口,尹新月摘掉魔镜笑得一脸戏谑,她又在寻衅张启山,她指指张启山,又两条手臂在胸前比一个叉,她说:“我才不会那么容易轻易放你走……哎哎!你干什么啊!”
      张启山二话不说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出去,头等车的卧铺车厢过道里几乎很少时间能看到人。尹新月甩开他的手,她揉揉手腕,张启山力气她,把她腕子都捏红了。
      “你怎么上车的?”他语气很重,眼神又凶,吓得尹新月一个激灵后退两步。
      “你管我?”尹新月倔性子上来,她上前一步仰起脑袋,不服气地对上张启山的眼神,“在北平,你觉得你们的行踪逃得过我的耳目吗?”她亮出了车票,竟然买了四张票,她就住在他们隔壁的隔间。
      张启山跑到她隔间里一看,里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只行李箱。张启山有些气恼:“你一个人?”
      “对呀。”她一个人买了四张票,包了一间隔间。
      “到下站下车。”他拉着尹新月到他们的隔间里,齐铁嘴早早自觉让开地方坐到吴邪那边去了。
      “你先待在这,下车了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由不得你。”
      “你!”
      吴邪和齐铁嘴悄眯眯起身往外走,张启山冷声叫住他们:“干什么去?”
      “我们……到隔壁坐坐。”齐铁嘴说,吴邪在后面点头:“这腾给你们。”
      “回来,坐下。”
      齐铁嘴在张启山话音刚落就退回去坐好了:“遵命长官。”吴邪恨铁不成钢啊,齐铁嘴转脸就把他给扔了,眼见张启山正斜眼瞅着他,吴邪没法,只好坐回去。
      “张启山,”尹新月气闷地踢踢他的小腿,“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你是我什么人?我爹还是我妈?”
      张启山哑然,尹新月缩到角落里,委屈极了:“他们能跟着你,为什么我不能?”她指指吴邪和齐铁嘴。
      “长沙很危险。”
      “北平也就那样吧,哪哪都一个样,没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张启山叹气,尹新月说的是对的,中国这片土地上,哪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你不是很厉害吗?待在你身边就很安全喽?”她眼睛亮闪闪的,眼里写满了对这趟未知旅途的期待。张启山别开脸,他拉开窗帘往向窗外。
      夜色落下,天际边还有几片晚霞,夜色渐染,最后剩下的黄昏不过一层薄红。身边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安静了,张启山微微侧过脸去,他忍不住去看她,尹新月脸上淡淡的粉红,比那天边霞光更要好看。
      可他对上一双窃笑意味十足的眼睛,张启山立刻转回头,他窘迫极了。
      “你偷看我啊?”尹新月拉拉他的衣服,张启山不理她,尹新月哼了一声,她大方挪过去贴着他身边坐下,张启山惊得连忙往旁边移开。可尹新月更开心了,她又靠过去,张启山退无可退。尹新月凑到他面前,歪头一笑:“你跑什么啊?”
      尹新月身上有很轻很淡的香味,不是脂粉味不是浓厚的香水味,是植物花叶的天然芬芳。张启山屏住呼吸,打定主意不再看她。
      “要看呢,你就大大方方地看,我喜欢你看我。”
      列车在夜色中疾驰,窗外飞速而过的山丘树影宛若鬼魅。张启山终归是拗不过尹新月,随她去了。
      车厢过道里静悄悄的,过道上的窗帘随着火车前行的摇晃飘来摆去。一只手握住门把手,推开张启山他们的隔间门,蹑手蹑脚进了隔间。
      隔间里头是齐铁嘴的呼噜声,借着透着窗帘缝透进来的月色寻觅到吴邪的床边,坐了下来。
      吴邪侧身朝里睡着,他早就听到动静,等这不速之客坐到他床边,吴邪手握成钩直取对方咽喉——
      吴邪无处下手,因为对面是一团被子,从头到脚包裹,吓了他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嘘!”
      被子动了,露出来一张俏脸,吴邪傻了眼:“大小姐啊,你这是玩哪一出?”
      “我睡不着。”尹新月扁扁嘴。
      吴邪也搂紧被子裹起来,他缩到里头去,小心地说:“你、你大半夜的,来找我干什么?”吴邪瞧瞧隔壁,张启山竟然不在。吴邪心想,张启山怕是又去坐车厢睡了吧,他果然知道我梦魇是和他有关系。如此一确定,张启山在吴邪心里更加起疑。不过他眼下没空去管张启山,他面对面的有一床被子精,这被子精还是张启山未来的夫人。
      吴邪吞吞口水,担惊受怕道:“你不怕佛爷误会?”
      “你瞎说什么呢!”声音略微有点大了,尹新月瞧一眼上铺的齐铁嘴,齐铁嘴的鼾声没停。她压低声音说:“我有话和你说。”
      “我?”吴邪指指自个儿鼻子。
      “就是你,”尹新月不耐烦道,“我就等张启山不在这会儿进来,当然是找你的。”
      “你和张启山什么关系呀?”
      “我和他……”吴邪绞尽脑汁,想想该怎么糊弄她,“上下级关系。”
      “你以为你瞎编乱造一个理由就能搪塞了我?”尹新月很鄙视地瞧他,“地牢里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哪像是他部下了?我看你们挺亲密的,根本不像上下级。他对你不一样,和对那位齐八爷不同。”她指指对面上铺。
      吴邪愣了许久,他耳边就徘徊了尹新月刚才的话,张启山待他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
      “但是你年纪比他大,也不是他部下,难道是亲人?”
      吴邪心里紧张得慌,这尹大小姐太难办了,在她面前撒谎不如去张启山面前讨打。
      “你叫什么名字呀?”
      “齐羽,”不得不搬出这个名字,“我是八爷他远方亲戚。”
      “齐羽?”尹新月眼珠子转转,不屑地哼了哼,“名字是瞎编的吧?”
      “真没骗你,我对天发誓。”
      “行,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们就说点别的,本来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个的。”尹新月往里头挪了挪,吴邪床脚多了一只大胖被子精。“你知道死者的身份,对吧?”
      吴邪绷直了身子,尹新月银铃般好听的嗓音,竟叫他听着格外森冷。尹新月把他的第一反应瞧在了眼里,哪怕吴邪立刻放松装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已经没用了。
      “那天我瞧见你检查尸体的反应,很明显,你知道尸体是什么人。那个人杀了我尹家的人,又是在我掌管新月饭店期间出事的,你觉得这件事我会放着不管吗?”
      “当然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总之呢,我知道你是有问题的。”
      他开始后悔,觉得应该听张启山的话,把这丫头送回北平。尹新月不是个善茬,她太聪明了,聪明到令他自乱阵脚。火车忽然剧烈摇晃,窗帘被震起来,月光洒落在尹新月身上,这床被子精的眼神异常明亮。
      “你还知道最后是谁杀了人,拿走了麒麟竭,对吧?”
      “哎呀,你别紧张,我只是来和你确认一下。”她眨眨眼睛,这天真俏皮劲,叫吴邪遍体生寒。
      “张启山看样子不知道,你不想他知道?嗯哼……放心,我不会告诉他。”

  • 作者有话要说:  2018.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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