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47、生死安天命（5）

　　齐铁嘴把房子整个腾出来给那位道长，铺子挂了牌子临时歇业，给里头的人绝对的安静，不让任何人打扰。齐铁嘴住到张启山家里，除了晚上睡觉，他白天都待在张启山房间里，时时刻刻注意他的情况，生怕出什么意外。虽说那位道长答应了他的请求，但齐铁嘴还有些不太明朗，对方所说张启山命中该有一劫，这一劫还得他自个儿渡过去，可张启山如今和死人快没区别了，还怎么靠他自个儿渡这一劫？
　　张启山身上的红线并没有消退的迹象，他身体还起了一层薄冰，用毛巾抹了去，瞬间就结了回来。齐铁嘴把毛巾拧干，他旁边的盆子里已经拧出半盆冰水。
　　吴邪推门而入，他精神不错，这两天他到宿舍睡去，果然离开这栋房子他便没有做梦，睡得可香。
　　“两天了，还是老样子。”他往那铜盆里瞧了一眼，齐铁嘴又在拿毛巾给他擦身子。
　　“像不像刮刨冰？”齐铁嘴哼唧道。
　　“我可不敢吃，八爷您请。”
　　“不不不，我也不敢。”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吴邪换了齐铁嘴，齐铁嘴躺沙发上去休息。
　　“坐着等就行了，”齐铁嘴说，“道长说要等人，或许是那个人还没到。”
　　“什么人？”吴邪把毛巾拧干，毛巾都是冰的。张启山房间里生了暖炉，可他身体却在不停地结冰。
　　“我哪知道。”齐铁嘴剥一只橘子吃，他偷偷瞄一眼吴邪，确认吴邪的注意力不在他这儿，齐铁嘴才悄悄从怀里把包的严严实实的护心镜拿出来。这镜子一直在发烫，倒是叫齐铁嘴当了暖手炉，那布裹上几层隔了热，往怀里一揣浑身舒坦。
　　镜子里那只血红的眼睛还在，齐铁嘴赶紧把镜子包好放回去。
　　“佛爷这么个结冰下去，该不会把身体里的水分耗干了？等醒来变成人干咋办？”齐铁嘴嘀嘀咕咕，他想想以后要面对一个人干张启山，他就忍不住打个寒噤。
　　“八爷，过来看看。”
　　“咋了咋了？”齐铁嘴吸吸手指上沾的果汁，他拍拍衣服一步一摇走过去。吴邪站起来让开位置，他对齐铁嘴投了个眼神，齐铁嘴不明所以。
　　齐铁嘴探了张启山呼吸又摸了脉，齐铁嘴惊得血脉往头顶冲，手脚冰凉又脑门发烫，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张启山的呼吸停止了。
　　“不会啊，怎么变成这样？”齐铁嘴算了好几卦，卦象显示都是张启山已死。他在房间里像公鸡打转，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办”。他突然想起他给张启山算的两道卦，那第一道，便是死亡。齐铁嘴瞪成铜铃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人，张启山……真的要死了？
　　“我回去问问！”
　　“八爷，”吴邪却拦住他，他神情严肃，眉宇里又满是郁郁，“你既说那位道长有上天入地的本事，那便信他。”
　　“可、可是佛爷他——”
　　“张启山不会死。”吴邪眼里的笃定不容任何人质疑。“我知道未来，他的路还长着，怎么会死在这里。”
　　这一宿过得比一年还慢，齐铁嘴眼睛没合上过，等天亮了，他两边眼睛底下又青又黑。齐铁嘴一头栽在床上，靠着床沿睡过去。
　　“啊啊啊啊啊——”
　　齐铁嘴大喊大叫喊的撕心裂肺，他怀里的护心镜温度透过那厚厚的不包，烫得他胸口皮肤都破了。
　　镜子里那只巨大的眼睛红得发亮，齐铁嘴不敢再看，但这次那眼睛动了，眼珠子转动，缓慢眨了几下眼皮，眼里喷涌着愤怒和不甘，那眼睛看的是另外的方向，仿佛那边有别的东西。
　　“八爷，出什么事了？”吴邪冲上来，他嘴里还咬着一边馒头。齐铁嘴又看了一眼护心镜，只见那眼睛缓缓闭上，护心镜的温度骤降，很快就恢复了冰凉，镜中画面也换成了他齐铁嘴的惨白傻脸。与其同时，齐铁嘴像是明白了什么，三步作两步跨到床前。
　　张启山身上那层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化了，床单床垫湿个透彻，皮肤下的红线也消失了。
　　唯一让人焦虑的，是他仍旧没有呼吸。

　　遮天蔽日般的血红，一望平川的荒芜之地，不见叠嶂重峦，只有无垠血色。
　　天是红的，地是红的。红水灂灂，荡出一圈一圈黏稠浑浊的涟漪。
　　血池里泡着一头黑色的怪物，它是一头巨型老虎，但遍身黑色鳞片，有的在轻轻翕动，如呼吸一般。它背上撑起来两块三角形的东西，覆盖了黑色的羽毛，那羽毛不似鸟兽羽毛的柔软光滑，反而十分坚硬。
　　怪物动了一下，血池的血水开始翻腾，水下似乎有锁链，拖动的声音又沉又闷，听声音估计粗细要双手合握。怪物盘踞在血池里，它像是在休息，但呼吸粗重，一道道鼻息喷在水面上，吹出道道波浪。
　　它身边有人，那人浑身哧裸，下半身在血水下，它腰上套了锁链，他双手手腕上一样束了锁链，这些锁链是红色的，锁链的另一头竟然在怪物的体内，像是从怪物身体里长出来的。他身体周围又一圈薄薄的光晕，整个人不太真实。
　　“呼——”
　　怪物的呼吸忽然重了，它不安地拍打了爪子，血池的水剧烈震动，一波一波血色盖到他身上。
　　无力下垂的脑袋动了一下，张启山睁开眼睛，入眼是腰间红色的锁链和满目猩红。
　　岸边出现了两个人，一个身穿蓝色道袍，另一个一身漆黑。
　　张启山慢慢抬头，他目光还有些涣散，神志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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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8.9.26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