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45、生死安天命（3）

　　张启山抱病不出这些天，有人终于坐不住了。
　　傍晚时分，吴邪在城南的茶楼里听戏喝茶，夜幕落下准备回去时，吴邪瞥见了陆建勋的身影。陆建勋是从对岸临街一座三层楼高的古香古色的房子里出来的，大门前站了两名男子都穿着黑色的中山装，门上挂一块牌匾，字迹飞扬，上书“解语楼”。
　　解语楼，做的是典当和鉴定行当的，来往达官贵人不在少数，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围棋高手，约解九爷讨教一番。那陆建勋显然不是个有闲情逸致下棋的主，这一趟找解九不知是为何。
　　“你有去见九爷吗？”张日山从警备区回来后，吴邪就将晚上看到的告诉了他。
　　“我没进去问，”吴邪想了想，“姓陆的应该在附近布置了人，我怕打草惊蛇。之前他就想翘动九门，在二爷那吃过闭门羹，现在去探九爷态度，倒不奇怪。八爷势单力薄又跟佛爷太紧，花力气在他身上没必要，三爷和六爷都是凶狠的主，他过去那是自讨苦吃，四爷听说恨这些官面人物恨都厉害。而如今他似乎在二爷和九爷这儿没得到好处，剩下的……”
　　“霍家，”张日山停顿良久，意味深长地盯着吴邪，“吴家。”
　　吴邪耐不住眼皮子一翻：“他过去十有捌玖会被狗咬死。”
　　张日山哈哈笑了，他说：“就剩下霍家他能拉拢，而且这霍家必是要跟他一条线的。霍家恨佛爷不是一年两年了，差一股邪风去煽动，就等着陆建勋过去了。”
　　书房的门被敲响，进来的是老管家：“九爷来信。”
　　张日山和吴邪对视一眼，张日山赶紧把信打开，他才扫了信上内容一眼，脸色就黑了。
　　“九爷说什么？”吴邪忙问。
　　“陆建勋打的是湖南保安团的主意。”
　　“保安团？”
　　“民间武装，”张日山说，“说白了就是私兵。”
　　“在九爷手里？”吴邪诧异，他从没听他爷爷提过解家还掺和了这等事，“大概多少人。”
　　“一万三千人。”
　　吴邪下巴都快掉了：“这么多？可以闹格命了啊！”
　　张日山有些犹豫，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本来，这保安团，在佛爷手里。”
　　吴邪更傻眼了，那程老到底给了张启山多大的权力？以前湖南警备和驻军都在张启山手里，还让他拿了民间武装，难道不怕他举兵吗！
　　“那时赶上程老被卸职，省里收了保安团，把保安团交给了声望口碑最佳的解家，当时是交给了解老太爷，虽然解家现在九爷管事，但解老太爷尚且在世，这保安团还是归他掌的。”
　　“陆建勋想要保安团干什么？他现在管了驻军，省里怎么可能给他保安团，他又不是张启山，背后更没有一个程颂云。”那可是一万三千人，开不得玩笑的。
　　“不知道，九爷的意思是叫我们小心一点，这陆建勋行这么一招，怕背后有人搞什么动作。”
　　吴邪点点头，他转个话题问：“对了，八爷来消息了？”张日山叹气道：“还没。”

　　城北云阳门，齐家老宅子便在此地。齐家有个祖传的古董铺子，但更出名的是齐家的卜卦定宅，家里有老人走了，不论富有贫穷都会来齐家寻个话，齐铁嘴是个好说话的人，他从不为难穷人，只要家里没做了大恶，哪怕只能给他两个子儿，他也会指点一块地，说不上多好但总会叫人避开那些断子绝孙的凶恶地方。
　　近些天齐家的古董铺子歇业很早，黄昏就关了门，也不见齐八爷露脸。古董铺子的后面，便是齐家的宅子了。
　　书房里，齐铁嘴除了小解，一连几个昼夜都没有出过房间，铺子里都是伙计在打点，他就在这里翻箱倒柜，把祖传的典籍木简撒了一地，齐八爷顶两个黑眼圈，在台灯底下一页页翻书。
　　齐铁嘴打了个哈欠，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捶捶脖子扭扭腰，一边解裤腰带一边往外走。老齐家的茅房只是重新翻新了下，位置还在老地方，上个茅房得穿过后院。齐铁嘴耷拉着脑袋半闭着眼睛走到院子里，脚下步子深浅不一，整个人摇摇欲坠。
　　“唷，今儿月光这么亮啊。”齐铁嘴看到地上的影子，他又伸个懒腰，继续往前走
　　突然，他像被定住一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齐铁嘴两只眼睛睁得贼大，刚刚、刚刚他伸懒腰，他的影子没动啊！
　　那不是他的影子。
　　这半夜三更，来了不速之客。
　　齐铁嘴拔腿回跑，躲到墙下，他终于看清月光下那个影子的主人，不看不打紧，这一看齐铁嘴呆了。
　　那人单薄得厉害，大冬天寒风阵阵，他身穿一件黑色高领对襟长袖，薄得很，风吹过来袖子都在摆，他领口的盘扣松了两颗，冷风直往领子里灌。裤子也是黑的，样式比较宽松，脚下踩一双黑色长靴，整个人跟墨水泼出来似的。他出现得悄声无息，看这打扮又像绿林高手。
　　月亮在他脑袋后面，光线被挡住，看不清他的长相，齐铁嘴只知道他头发长了点，都挡住了眼睛。
　　“你、你是谁？来干什么？”齐铁嘴哆嗦着，他紧张，还尿急，“我、我穷得叮当响，我跟你说你要抢别抢我，我给你指个地儿，南边有个解语楼，放眼中国那都排在前列的有钱，随便薅一只碗都够你过下半辈子。”
　　那人无动于衷，齐铁嘴吞吞口水，吓得都快尿裤子。这大半夜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奇怪的人，搁谁不害怕？
　　院子当中的男人一动不动，他就像一根柱子，稳稳地扎在那儿。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铁道理，齐铁嘴决定来个互不相让，这不是他自愿的，只是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
　　“抢魂。”
　　声音被风带过来，冷风吹得齐铁嘴浑身一激灵，他脸色变了变，试探着问：“抢魂？你是说佛爷他……”
　　“没错。”短短两个字，语音语调平稳如一杯满当当的水，任外面飓风刮过都不会倾洒一滴。
　　“不会不会、怎么会是抢魂？谁敢抢他的魂？何况他状态好的很，不像被拿走了魂魄。”他泡在书房里几个昼夜，齐铁嘴考虑过抢魂，可张启山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被抢走了魂魄，他好好地在那睡觉呢。
　　“穷奇。”
　　“什、什么？”
　　他抬起手，指着齐铁嘴：“你的护心镜。”
　　齐铁嘴已经懵了，他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男人转过身去，见他准备走了，齐铁嘴不知哪来的胆子飞扑过去，抓住男人的胳膊：“等等，你——”
　　齐铁嘴看到了他的侧脸。
　　“你、你是——”齐铁嘴跌倒在地，他颤抖着手指着对方，他喉咙发抖，嘴唇发白。
　　男人走了，视围墙如无物，纵身一跃敏捷地越过去，彻底消失不见。
　　“嗷！”齐铁嘴他双手捂着下身，别扭着两条腿朝茅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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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8.9.26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