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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生死安天命(2) ...

  •   外头跳进来一个少年人,小厮打扮,头戴一顶棕皮帽子,腰间缠着几道金灿灿的链子,链尾挂着的东西塞进腰带里,鼓囊囊的不知是什么。吴邪忍不住打量他,二月红唯一的弟子陈皮,两只眼睛乌黑发亮,笑起来痞痞的,那笑容底下藏了一股子傲气。
      “爹,听说大佛爷受伤了?”进来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儿,后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怀里还抱着襁褓,里面的婴儿脸肥嘟嘟的,一路来被风吹的通红。
      吴邪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二月红膝下有三子,便是他们了。
      “你们怎么来了?”二月红接过那襁褓抱在怀里。
      “上次陈皮哥说大佛爷去戏台子找爹爹,我没看到他,今天他又来了,我想来看看。”大儿子头上戴着毛呢帽,他接了二月红的嗓子,清脆好听。
      “你当他是马戏班的耍猴儿?瞧你这踮脚翘首的。”
      “可他受伤了,这难得一见,咱长沙城里张大佛爷那是一等一的厉害,打仗都不沾血的。”
      “那他受伤了,你这是幸灾乐祸的来?”
      “我、我没有,我就是好奇——”
      “行了,快回去。”
      小家伙还不大乐意,想往二月红身后瞅,却被人拉住了手。那是一个女人,穿着短袄、马面裙,脸色有些病态的红,步子虚浮。二月红赶紧迎上去,将他的短裘袄披到她身上。“丫头,你身子不好,夜里风大,你跑出来做什么?”
      “一听佛爷受伤,二爷养的好儿子就抢着要来,我怕他惹麻烦就跟过来了。”她牵着长子的手,男孩撅着嘴满脸不爽。丫头与齐铁嘴张副官他们见了面行了礼,便领着儿子女儿们走了。
      “夫人身体如何了?”齐铁嘴关切地问。
      二月红长叹一声:“这些年,丫头几乎喝遍了长沙城里所有能买到的药。”
      “二爷可有想过寻那鹿活草?”
      “鹿活草?一介传说,空有其谈,”二月红无奈地摇头,“今我伴夫人左右,一日归一日,她尚在一天,二月红,寸步不相离。”
      车厢里挤四个大老爷们有些挤,何况张启山躺着占了一半地方,齐铁嘴和陈皮一块儿赶车,陈皮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芦苇杆咬在齿间,他两腿伸在外头一晃一晃,赶车赶得卖力,鞭子在空中甩得响亮。
      “八爷,您这是跟佛爷下地去了?您这细胳膊细腿的,该不是您拖了后腿,才叫佛爷受这么重伤吧?”
      “去去去,一边去,小娃娃说话没点眼力见的,我是那种拖后腿的人嘛!”齐铁嘴两眼一瞪,骂骂咧咧。
      “八爷,这次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分享分享?”
      听陈皮这么一说,齐铁嘴咧开嘴笑了,他一巴掌就招呼在陈皮后脑勺上:“唷,不得了,学会套话了?怎么着,还想偷偷溜下去捞点?”
      “八爷,瞧您说的,”陈皮笑嘻嘻做个鬼脸,“说白了,我就想托您在佛爷面前替我美言两句,我陈皮功夫不浅,师父看家本领尽数传了我,就愁没处施展。”
      “你想跟佛爷下斗?”齐铁嘴歪着眼角瞅他,“你是二爷家的人,你要是跟了佛爷,九门其他人怎么想?你想天下大乱啊。”
      “我也是没办法,师父如今不再做这份活,我不是守着戏台子,就是看着我那码头,这日子有点无聊了。”
      “你小子少折腾,你那点事迹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杀人放火你干的还少了?二爷家盘口都叫你看着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哎哎哎!到了到了!”
      张副官早早送张启山进屋去,吴邪还站在大门口,远远望着陈皮离开,马车轱辘在青石路上“轧轧”响,马车使劲夜色,很快消失不见。
      “那小子是陈皮,”齐铁嘴揣着手,佝着背嘴里呼出白气,“不是只好鸟,凶得很。”
      “我知道。”
      齐铁嘴愣了一会儿,道:“哟,看来这小子命挺长啊,活得挺久?”
      “活了九十多呢。”吴邪哼了哼。“对了八爷,鹿活草是什么?”
      “一种传说中的草药,说是宋朝有个叫朱阳锋的,他射到一头鹿,剖去鹿的五脏,又把鹿活草塞进去,那鹿又站起来了,就此成了能起死回生的神药。”
      “真这么神奇?”
      “鬼才知道,”齐铁嘴耸耸肩,“二爷夫人已是病入膏肓,没得办法想了。”

      张启山不见醒,他睡得很沉,怎么喊怎么推搡都没反应。齐铁嘴在房间里团团转,这一看张启山就是在墓里中了招,这得他来想办法,可他脑子里空荡荡的,半点头绪都没有。
      “吴邪,狗五有没有和你提起过这事?”齐铁嘴实在没法了。
      “没有,爷爷笔记里没怎么说这趟子。”爷爷的故事里张大佛爷占据了大量篇幅,可是在这一个篇章里,怎么看张启山是第一主角,为什么就直接翻篇过去?
      “啊——”吴邪忽然捂住额头,齐铁嘴一蹦三尺高:“怎么了怎么了?你可别也出事了!”
      “我突然……头好疼。”
      “我跟你说,你要是出事了,我两边都没法交代……”
      “八爷。”
      “佛爷醒来定要扒我一层皮,狗五要是知道他未来可爱乖巧的小孙子死在我面前,虽然不是我干的吧,可也有间接联系……”齐铁嘴还在喋喋不休。
      “八爷,我还没死呢。”吴邪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他在沙发上坐下,吴邪使劲揉额角,刚刚那一下脑袋里有东西要炸开一样,几乎要把他的脑叶子撕裂。他方才努力回忆小时候听到的故事,记忆的碎片被他一片片拉出来按时间顺序摆好,吴邪以为全部摆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几块黑色的碎片,那些东西藏在脑海最底下不曾见天日。吴邪好奇地想要去触碰它们,可当他快要触碰那黑色碎片的边缘时,他的大脑开始叫嚣、开始疼痛、开始撕裂。
      “只怪我学艺不精,”齐铁嘴苦着脸,他坐在床边盯着张启山熟睡的脸,“我倒晓得民间有‘买寿抢寿’的说法,甚至还有‘抢魂’一说,是给将死之人续命的邪术,‘抢魂’甚至还能让死人复活,但是……谁能有那个能耐,抢了张启山的魂?”
      民间古往今来便有买寿抢寿的邪法,富家财主家出了短命鬼、病痨子鬼,请了高人来花重金买命,命哪能买呢?自当是抢了他人的寿命,人家本来能活七十五,抢了十年走便只剩了六十五,这种法子也有能改体质一说,身体弱,便去抢了身强体壮的人的寿命,多少能改善改善。至于抢魂,好端端一个人,硬是被夺走了魂魄,要么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被摄走了魂,要么是有人作祟收了钱来做这害命之事。
      “无稽之谈,佛爷这模样哪像是被抢走了魂魄?”吴邪皱眉,他来自二十一世纪,脑子里都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呢,什么鬼鬼神神抢魂买寿,这些糟粕之物都是瞎扯谈。
      “的确,被抢魂的人都是抽搐癫狂而亡,而且发作前人会虚弱失神,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张日山说。
      “我是想不出别的了,我回家去,看看我家里那些古籍里头有没有点有用的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2018.9.26修订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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