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195、贪痴恨爱欲（3）

　　我按张启山说的把山体炸了，就带吴邪回长沙把他扔城门口，扔那儿我就不管了，会有人给他抬回去。张启山不见了，吴邪因为张启山的活不见人而日渐暴躁，他在找人，我也在找人，我看戏都坐不住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张启山在哪，直到再次遇到张起灵。
　　张起灵要是出现在长沙，肯定会去找张启山，我的推断是完美的——但结果很不好。
　　我跟着张起灵进了岳麓山，山谷深处杂木横生的地段我熟的不得了，这是往江家老宅去的路。难道张启山在那里？他去那里做什么？
　　我瞅瞅张起灵，他依旧一副看淡万物世间的模样，目光里不见半点情绪，但他脚步很快，直觉告诉我有事发生。

　　到了江家老宅，张起灵径直去地下室，在楼道里我就闻到了血腥气，我心里一紧立刻跑了下去。
　　张启山躺在地上双手死死抠着地面，十个手指甲里都是泥土和凝固的血迹。
　　“醒醒、醒醒，怎么回事啊！”我把他扶起来试图唤醒他，可他一点生气也无。
　　“自己会醒，只是时间长一点。”张起灵说。
　　“什么意思？”
　　“辟邪命能通过血脉将命格传下去，他体内有辟邪命的血。汪家在试图通过辟邪命控制穷奇，他不愿被穷奇夺去心智，躲在这里。”张起灵说了好长一段话，我消化完后能够明白，这地方有张盐城下的禁制，一旦合上门启动禁制，除了张盐城和张起灵谁都出不去，张启山选择困在这里但也紧紧是在里头痛苦挣扎，做困兽之斗。
　　既然是张启山自己搞的，我稍微松一口气，回头反应过来应该数数张起灵刚刚说话的字数啊。
　　我刚感慨他说话句子变长了呢，张起灵又安静如鸡了。我脑子晃过一段记忆，顿时心里一跳。
　　算算时间，距离张启山被送到张家……很快了。

　　像是读懂我的想法，张起灵说：“我说过，他没法抵抗辟邪命，麒麟竭不过为他争取到一点对抗的时间。”
　　“换血，就能永远摆脱他们？”我打断他的话。
　　“只是让汪家无法控制穷奇。相反，没了辟邪命的血对穷奇的束缚，穷奇想要侵蚀他的神志会简单不少，”张起灵停顿了几秒又继续补充，他看着张启山手腕说，“不过他还有二响环。”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张启山后来有几次失控穷奇差点把他给占了，那段时间里他正好手里没戴二响环。
　　“那我们现在就去张家。”我想了想，只能这样了，但张启山不能失踪太久，他身居要职。
　　张启山要继续失踪下去，张日山能耐再大也瞒不了多久，长沙城军方也会坐不住发动力量找人。到时候尹新月肯定会调动尹家的力量找人，何况还有个吴邪在，到时候喊了九爷啊二爷啊八爷倾巢出动，那还了得。
　　还是得把人送回去，再让吴邪他们送张启山去张家。
　　道理我都懂，但心里还有点不平衡，不是很想把人送回去。在我眼里那栋房子就是情敌窝，有吴邪，有尹新月。唉，男人嫉妒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你找找看他身上有没有鬼玺。”张起灵忽然说，我照做在张启山身上翻了个遍，没有找到鬼玺。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张起灵一定要这只鬼玺干什么，鬼玺一共两只，他手里也有一只啊。
　　“你干嘛非得要张启山的这一个？”
　　“要两个。”
　　“啥？”啥不得了的玩意必须集齐两只鬼玺？为什么不干脆弄七个，集了召唤神龙啊！
　　“我就不明白了，那玩意除了能开青铜门、能召阴兵，还能干什么？你干嘛一定要两个，反正功能都一样，你留一个给他玩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张起灵哪会理我这番智障言论，打个比方就像是和马云爸爸说我知道你有十个亿，反正你钱多用不完，分五个亿给我嘛……
　　张起灵先到张启山家里去找鬼玺，张启山醒着的时候不肯给张起灵，现在晕了，身上又没带着，那只好去他家里搜了。我本想叮嘱他要他动作隐蔽点别被人发现了，结果张起灵人已经走了，我只好放弃。
　　唉……我已能预见他把张启山的房间翻得跟土匪进村没啥区别了。
　　我把张启山送了回去，趁城楼巡查的士兵换岗离开把人放在城楼上，我藏在暗地里等，没过多久吴邪就从附近一个小吃摊那边冲了过来……
　　我又开始为吴邪哀悼，等他带着张启山回去估计会撞见在张启山房里搞破坏的族长大人……

　　我和张起灵在吴邪他们之前赶到东北张家，张家外面那重重雾茫茫的落叶松迷阵对我不起效果，没准因为是女婿回丈母娘家呢……胡想着我没忘瞄一眼张起灵，这话不能让姓张的知道，兴许他会告诉张启山，我会被打死的。
　　琢磨琢磨，以后是不是该讨好讨好张起灵，族长为父嘛，族人的终身大事按正规程序他是要过问的，民间有句话所谓不被长辈祝福的婚姻不是幸福的婚姻……对哦，张启山是复制张起灵诞生的，换句话说张起灵既是我岳父也是我丈母娘……
　　“你在想什么？”
　　“没啥！”我捂脸拍头，我在想我是不是脑子里想啥脸上都摆出来了？我也觉得我脑子可能真的坏了，虽然我精分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脑子还是别坏了。
　　有张家族长大人带路，一路畅通无比，我们走上高高的石阶，看到熟悉的巨大石门，我再次来到祭坛门前。
　　我按捺不住发笑，吴邪在他倒计时即将结束时来到这里，眼巴巴期盼会有人出来看他最后一眼，的确是有人出现了，那个人就是齐羽。我哪能忘呢？过八辈子都忘不了。
　　对了，现在轮到我是齐羽了，我得好好彩排彩排，好在吴邪滚蛋的最后一秒气他一气。

　　祭坛里岩石开凿的圆柱形大厅，沿石壁摆满棺材，我脚底下是满铺地面的麒麟浮雕，都是我印象里的样子。正中央的高台，高台上有一个双人形的器皿，旁边有一把古刀。我抬头去找最顶层的棺材，那一层摆了两具棺材……
　　等等！
　　“为什么只有两具棺材？！”我汗如雨下，大声质问张起灵。
　　那里不是应该摆了九具棺材才对？上面还会有数字从“一”标到“九”。那两具棺材上的确也有数字，但一个是“一”，另一个是“二”。
　　我彻底混乱了，我记得我透过梦境看到应该是九个，而且我最后来过这里，看到过——我忽然不确定了，来这里时我已成了个小宝宝，现在叫我回忆我已经回忆不起我到底看到的是不是九具棺材……
　　等一下、等一下，冷静点，慢慢想，我再捋一捋。
　　张起灵的记忆有误，他坚定他复制了九个，张启山是一号是唯一的完成品。而张启山却坚定张起灵只复制了他一个。现在看来张启山没有骗我，他说的才是真的，而我以前的梦境被做过手脚。
　　“小哥，”我指着那两具棺材，“你不是说你复制了九个，为什么上面只有两口棺材？”
　　张起灵脸上浮现一丝困惑被我捕捉到，不出我所料，他说：“不清楚。”
　　你不清楚还有谁清楚？
　　我好想敲敲他的脑袋帮他把记忆归正，上面两口棺材明明白白摆那儿了他还坚定不移地说他复制了九个，当我瞎子还是傻子？可他的记忆就是告诉他他复制了九个，他认定了，我在这磨破嘴皮子都没用。我点一支烟顺顺气，姓张的惹人生气的本事那是一流的。我决心搞明白另一个世纪难题，这问题在我脑子里徘徊好多年了。
　　“汪家把他带走时，他是个婴儿，”我说，“但复制不应该是和你一样……”
　　“他是完成品，完美的复制，就是从零开始。”
　　我懂了，难怪说复制生命体那么难，因为要从零开始，生命是会成长的，要复制的是成长的过程，如果直接复制成人模样，那便只会有一具躯壳。虽然我理解了，但是我脑子又开始不受控制，我在想张启山最开始是一只受精卵……哦不对，复制的是麒麟的身体，人家是灵兽，也许人家一诞生就是个小宝宝呢……

　　张日山送张启山进来了，他把张启山放在了高台上。等张日山离开后，张起灵找到机关摁下，石壁中传来轰隆隆的响声，二号棺材不久后便从高台上升出来。
　　我想看看二号棺材里躺的什么玩意，但是里面的东西却被黑布包得严严实实生怕漏气了一样。
　　我把张启山放在那人形器皿的左侧，张起灵走过来用刀割开了张启山的右掌，划拉一道好长的口子，看着都疼。张启山的血顺着导槽流进麒麟浮雕，血液源源不断像是被什么力量抽出来。张起灵又把棺材里那玩意抱出来放在右边，然后割开黑布拉开一条缺口，从里面扯出一只手。多少有点叫人心慌……那里面果然是一具尸体。
　　尸体的手又被割开一道口子，张起灵又把张启山左手掌上一划拉，把他们的掌心贴在一起。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做着这一切，我看得是心惊肉跳，正常人杀个猪都还得念个阿弥陀佛呢，他干这诡异的事情……就、就好像在剁大白菜似的顺溜，眼睛都不带眨的啊！好歹张启山还是个活人呐！

　　血液趟满了整个浮雕，看上去隐隐有一层红光。
　　张启山身体里放出来的血流过浮雕的凹槽，最后流进一个琉璃器皿，他的血需要留着，用来打开陨铜轮回阵的入口。
　　张启山大概是在一个小时后醒过来的，我趁他刚醒过来脑子还不大灵光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往他身上抹，诉说心里的担忧。
　　醒过来后他不是和我你侬我侬，而是一脚把我踹远，不顾我的满脸幽怨，而是一把扯开旁边那尸体的黑布，他瞳孔猛地收缩——那是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
　　那具和他一模一样的尸体很快溶解了，灰都不剩。
　　张启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早知道会有换血这么一天。可他却急吼吼地问张起灵：“你想起来没有？”
　　张起灵皱眉不解地望着他，我拍拍张启山要他别白费力气。张启山指着空空如也的二号棺材，又指指还摆在顶上的一号棺材：“两个，你想起来没有！”
　　“九个。”张起灵说。
　　“你是不是不识数啊……”我要哭了，“一后面就是九吗……”
　　“一后面是二。”张起灵又说。
　　我彻底无语了，看来脑子有毛病的不是我，是他。唉，除了等他自己矫正没得别的法子了。对了，张启山看样子似乎知道点什么内情，我问张启山：“你是不是知道些啥？”
　　“他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张启山这话说的有点气急败坏，他很着急，着急的和张起灵有关，但张起灵偏偏记不得。我不太相信张启山，因为他说这句话前停顿了几秒，似乎有点欲言又止，他必定知道什么才这样着急地引导张起灵。
　　“等等。”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的目光在张起灵和张启山身上扫过，不肯放过他俩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我指着张启山：“你说，你是唯一的一个。”我又指了二号棺材：“那个二号，又是怎么回事？别唬我，我学过算数的，会数数。”
　　“不知道。”异口同声，整齐划一。
　　我……深呼吸、深呼吸……
　　“行，你们厉害。”我觉得我得摆正心态，否则随时随地气急攻心当场暴毙。

　　送张启山离开，我就站在落叶松迷阵这头，眼睁睁看他走进迷蒙雾气中逐渐消失，像个送郎远行的良家妇男，这时手里再拿个粉色手绢就好了。
　　迷阵外有人等着他，有张日山、有吴邪，还有尹新月。
　　我闭上眼睛回忆，这一趟的旅途我不可能记不清的。马车上张启山就会告诉尹新月他早在北平就喜欢她了，他还会许诺娶尹新月为妻。哈哈，什么不能娶啊不能成亲啊都是假的，爱这个玩意啊，就他妈的神奇。
　　其实我还知道，他也是在躲避吴邪和我的感情。蠢人，你以为这样，就会有用吗？我和吴邪疯起来，连自己都打！
　　“后来……后来他们在一个村子里落脚休息……”脚底碾着落叶，我一边吐烟圈一边自言自语。
　　“就是在那里……过了我们第一个夜晚。”
　　“我至今都记得清楚啊，多美的夜晚不是吗？”我低低地笑了，笑出了眼泪。后面得我不敢去想，可画面就控制不住地冒出来。第二天早上张日山和尹新月闯门进来……
　　“到底是我混账吧？”我反问自己，半点没得反省的样子，张口“哇”一声，吹出去一团烟气。
　　“混账就混账，吴邪混账，我只能比他更混账，人啊，要超越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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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应107-112.
顺一顺：
被齐羽弄晕后，吴邪在陨铜里过了一会儿，再回来就是一个多月后了，他是被羽哥丢到城门口，然后被张日山带回去。
张启山也是被羽哥送回去的，丢到城楼上，士兵把张启山抬下来时被吴邪看到了，然后吴邪就背着他回家，遇到了在张启山房间里搞拆迁的张起灵。
连更小fafa又没了- -我持久力不好x
2019.1.1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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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8.9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