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169、欢喜一场空（4）

　　我们一个个从雪里爬出来，多亏了身上拴着的绳子，才没有再雪里丢失踪迹，不然就算侥幸靠着氧气活下来，在雪底下也挨不过多久。
　　“运气不错，雪崩把我们给送下山了，省了不少力气。”小花把我扯出来，我缓一口气，看着胖子像拔萝卜一样把黎簇从雪里扯出来。我们顺着雪崩直接出了雪区，不远就能看到山林，再往下看是郁郁葱葱，和山上的莽莽白色鲜明对比。
　　“今年怪事啊，山上雪都没化，估计媒体也没少添油加醋报道，景区肯定不少游客玩儿呢。”胖子牢骚说道。
　　“咱们又不傻，去什么景区。”黎簇没好气说道。
　　我捡回这条命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张起灵，他就在我身边安静地躺着，他还没有醒来，我得赶快送他去医院。
　　“有药吗？”我问他们。
　　“啥药啊？”胖子说。
　　“治烧伤的，看暂时给他用一下。”我说。
　　“别乱用药啊，啥情况也不清楚，他张家人本来自愈能力就不一般，你别瞎上药给折腾完了。”胖子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只是我看张起灵那双眼睛，看着就觉得疼，还是赶紧下山。

　　“走吧，那边有车。”一直没说话的齐羽这时开口了，不止我，大家都很疑惑，山腰上这地方哪来的车。齐羽却不管，兀自打头走了，我们选择跟上他，比起在这靠腿走跟乌龟爬一样，不如相信他，这家伙要害我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何况张日山那家伙现在还不见踪迹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跳出来，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分散。
　　进入林区后，四下里变得静谧又危险，衣服擦过灌木的“沙沙”声一次次挑动我的神经，我总觉得这声音后边就会冒出个人影。齐羽显得异常轻松，他两只手抄在裤兜里，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活像是来山上散步的。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我盯着齐羽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问他。仔细想来这一路他似乎会发生什么，在青铜门前他提前就注意了那个角落，他早就知道张日山会在那现身。
　　“问那么多干嘛呢？反正活下来了。”齐羽没所谓地说，“你只要记住我救了你们的命。”
　　“这人情挺重，你要我怎么还？”我针锋相对。
　　“还？”他侧过脸来对我笑了一下，顺带着还给我一声不屑的冷哼，“你没法还。”
　　“话说张日山呢？他死了？”胖子问。
　　“姓张的都是变态，他可是唯一逃脱了张家肃清的人，怎么可能一场雪崩就挂了。”齐羽哼哼道。
　　“他和汪家到底怎么回事？看不明白啊。”胖子又问
　　“用屁股想都知道，他掉下悬崖结果命大没死，汪家进山搜幸存的张家人发现了他就带走了呗。”齐羽说，他说完指指我，“没错吧，张日山和你其实没多大区别，只是他疯了，你没疯。”
　　“他想要鬼玺，汪家也要鬼玺，但他看上去不像在为汪家卖命。”小花皱眉道，“从他对张家小哥开枪来看，他要杀张起灵？”
　　“他要杀的是张启山。”我说。
　　四周围安静极了，能听到的除了在丛林穿梭的窸窣，还有虫鸟的鸣叫。我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深呼吸道：“他这么不可控，汪家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他出来。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被洗脑了。”黎簇接过我的话，我点点头继续说：“汪家会和他说什么？我想我能猜到吧……张日山他现在的认知里，张起灵不是张起灵。”
　　“汪家一直在监视我，张日山也在盯着我，他盯了我那么多年才现身，就是为了确认我身边的张起灵到底是谁。”我好想点根烟，但常识告诉我，我不能放火烧山，那是要坐牢的。
　　“他是认为小哥是……”胖子咂咂嘴，“所以他要杀他。”
　　“嗯。”我点头，“他是知道鬼玺的威力的，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要抢鬼玺，这样不仅能拥有更大的胜算，而且他还能有机会倒打汪家一耙。”
　　“但汪家也要鬼玺，他万一是帮汪家抢的呢？”黎簇问。
　　“张日山这家伙不能用寻常人看待他，汪家能成功洗脑他，不是因为汪家厉害，而是张日山受了太大刺激。汪家不过是趁机把他对张启山的感情转成了仇恨而已。”我无奈地笑笑，“就像在墨脱的崖顶他把我给割喉了，高速公路上追杀我，他都是单独行动，跟汪家没有关系。还有这次，没发现很奇怪吗？汪家明明在外面有那么多人，他却一个人跟踪我们后面去了青铜门。”
　　“他当真只为了报个仇？这心思也太简单了吧。”胖子还是觉得不对劲，哪这么简单啊。
　　“就是这么简单，他只想报仇，他对张启山有多敬重，对他就有多深的仇恨。”齐羽这时候插话了，他抬头对着遮天的绿叶叹了口气，不知在为何叹息。“你们理解不了他，何况这些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是怎么样的煎熬让他忍到现在，谁都无法想象。”
　　长久的沉默后，我盯着齐羽的背影良久，我沉着声音说道：“你知道他很多。”可齐羽很不在乎，他甚至对我眨眨眼，一副无赖的样子说：“你不是也知道挺多的吗？”
　　无言相对。

　　“啧，要真这样，胖爷我就能理解他那自损八百的狠劲了，感情他压根就没把那些汪家人当自己人啊。”
　　“他知道雪崩没那么容易弄死我们，所以他放枪引发雪崩是为了杀那些汪家人，不让我们落到汪家手里。”小花点头说道，“这样就都说得通了。”
　　“那胖爷还得好好感谢他啊。”胖子没好气翻个白眼。“不过这下可好了，姓汪的又死了一批，上面估计会气炸的吧，这次是盯着咱小哥过来的，派来的肯定都是高手，没想到给自己养的狼给啃了。”胖子随手扯了两片树叶子在嘴里嚼，他有点渴了，得吃点绿色食品。

　　一路走来出了那片丛林来到盘山公路，这一带距离游客区很远，鲜少有人会经过。齐羽说的没错，路边路边果真停着一排汽车。但有车就有人，他们早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们。都是些年轻人，三十好几个呢，一个个都手里都提着棍子和刀，看着凶神恶煞的。
　　“你小子坑我们？”胖子立刻指着齐羽怒骂，他气得笑着撸一把他的发型，“行，胖爷我今天就要大开杀戒了！”
　　“是九门的人。”我说，不怪胖子紧张，齐羽带我们过来的，突然就身陷包围了谁能不紧张。
　　齐羽倒是冷静，出了林区他就立刻点上烟了，烟瘾比我还重，我看他点烟的时候手都在抖。他重重吸一口烟，说：“都是些废物，厉害的要么死在了长沙大清洗，要么死在古潼京，要么死在四姑娘山，要么就老死了。现在的九门，就连汪家都没兴趣继续在这些人身上耗功夫。”他忽然伸手搭上我肩膀，像哥俩好一般对我扬扬下巴，他笑着说：“你得多谢谢你启山爷爷，他有远见，知道他死了后九门肯定一盘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全杀了得了。”
　　我烦躁地挥开他的手臂，说：“他没动我爷爷，还有二爷，八爷九爷他们……”
　　“他们要不是一直在护着你，张启山早弄死他们了。”齐羽咧嘴嬉笑，他笑得可怖，让我背后发冷，我下意识朝小花看过去，九爷的孙子只是对我笑笑表示他不在意。
　　“至于你爷爷……”齐羽他像吸了毒似的，摇晃着脑袋手里的烟跟着他一起晃，“如果我是张启山，我就早早杀了狗五，这样……就没有吴家，就没有你吴邪了，多好啊、多好了，一劳永逸……”
　　我往后退了两步，他太危险了。

　　“喂！你们在那念叨什么呢？没看到我们在这里啊？不怕死是不是？！”九门那群年轻人看我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还兀自聊天去了，一个个都火冒三丈。
　　“喊什么喊，喊什么喊？就你们这群废物，给吴老板□□的资格的没有，安分点等你们老大过来，还能多活两分钟。”齐羽用拇指肚摁灭了烟头，他那一瞬间眼神凶狠极了，但也是瞬间的功夫又成了那副聊儿郎当中了邪的疯样。
　　“老大？他们老大谁啊？”胖子顶着满头问号问，“听上去老大听牛逼的，还等他们老大过来咱们咋跑啊！”
　　“就是！废物也是人好吗？”黎簇大叫，他指指张起灵，“你们还有力气打架？他们三十多个一人一拳你们也倒了！我们的最强战斗力还晕着等上医院呢！”
　　“蠢东西，打不过你不会跑啊！”说着胖子就要开车门上车，可惜他手还没碰上门呢，就有人一棍子敲下来，他连忙缩回来。胖子这没皮没脸的东西陪笑得脸上的肉都在抖：“都不要太暴躁，有话好商量，你们看我们也是九门的成员不是？大家相亲相爱，和和美美团团圆圆……”

　　“咚——”

　　那道黑影是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去的，就砸胖子面前那辆车的车顶上了，砸出一个坑。
　　张日山就站在凹下去的车顶上，冷冰冰的脸，居高临下看着我们：“他们老大是我。”
　　胖子这回屁话不放了，缩起脖子躲回我身边，我没眼看他，小花也给他无语的眼神。胖子却掇掇我，小声问：“天真你把小哥喊醒来，这人我们打不赢……”
　　我给他气乐了，骂道：“你他妈能不能看看行情再放屁。”
　　看到张日山出现，听他自称九门这群人的老大，我再蠢也终于明白了。我冷笑道：“怪不得我对汪家的清洗计划失败了那么多次，直到我把黎簇这个局外人弄进来。原来，是你在这后面搞鬼。我以前不过以为九门是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原来我错得太离谱。”
　　“你现在明白了。”张日山扯了下嘴角。
　　“但是我还不明白，九门为什么会听你的？”
　　“因为尹家站在我这边，因为现在的九门就算联手也不是新月饭店的对手，”张日山面无表情地和我解释，他忽然笑了一下，明显的讥笑，“还因为……我姓张。”
　　“这原因完美，要我是九门人我也喊他老大……”胖子又来了，我保持着与狰狞没啥区别的微笑一巴掌把他扇开。
　　“吴邪，已经没人能帮你。”张日山指指我背上的人，“你难道还指望他现在醒来？”他从车顶上跳下地，我带着胖子他们不约而同后退到安全的地方。
　　张日山那副犹如君临天下的模样叫我恨得头胀，他的话也是，让我恨我自己。我觉得那四十年经历过去我已经成长了，不一样了，我牛逼了，我更强了，但事实是我依旧需要别人来保护。就好像眼下发生的，没人是张日山的对手，这里谁打得过他，黑瞎子如果没提前去北京倒还好说，可惜没有如果。何况这家伙手里可还有步槍，鬼晓得他还会不会掏出什么这个枪那个枪，就算黑瞎子在这也只得高举双手啊。张日山在嘲笑我，嘲笑我哪怕到现在了，都只能寄希望于张起灵醒过来护着我。我好恨。
　　“九门除了解家和吴家，都在我手里。”张日山指指他身后的那群年轻人，“虽然很多不中用，但给你制造点麻烦还是可以的，吴大老板。”
　　“你想怎么样？”
　　“我答应过他们，只要他们帮我抓住你们这群人，我会亲自带他们下古潼京，里面的东西，我分毫不取，全部归他们。”
　　“古潼京根本什么都没有！”黎簇突然跳起来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那小孩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像护食的猛兽的一样浑身的刺都炸开了。
　　“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小鬼。”张日山只轻轻瞥了黎簇一眼，黎簇立刻就蔫了下去，或许黎簇经历过同龄人没经历过的压力和痛苦，但他也无法抗住张日山那么多年下来积攒的浑然的压迫，就像我刚到长沙见到张启山时一样，我也无法承受张启山不经意显露出的威压。
　　“我注意你很久了。”张日山忽然朝齐羽走过去，他凝视着齐羽的脸。我这时才意识到，貌似从张日山现身开始，齐羽就一直保持沉默不像之前那般张扬，我都差点忘了他的存在。
　　“是嘛？那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看来你也就一般般，不了不起。”齐羽撇撇嘴一脸可惜，说着他往我这一指，说：“你要找的人在他那儿，别找我别找我。”
　　我立刻警惕起来，死死瞪着张日山：“他可是你们族长。”
　　“张家已经灭了。”
　　“你活成了张启山的样子，携领九门，就连新月饭店也搞定了，但是你在做什么？你想过？”
　　“我很清楚，吴邪，不清楚的是你才对吧？你知道他……是什么？”
　　“我知道！”我暴躁地大吼，“被蒙在鼓里的是你！是你轻易相信汪家，你宁愿相信汪家，都不愿相信你追随的——”
　　“闭嘴！你知道什么？张家？张家灭了！他们都死了！就死在我眼前！我亲眼看到他杀了他们所有人！每一个！”
　　我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再发不出丁点声音，张日山那家伙，他竟然拿枪对着张起灵的脑袋！
　　“我是想要他死，但不是这样去死，至少我要他想起来他做过些什么！他干了些什么再去死！”他已经红了眼睛，张日山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吴邪，你把他给我，我现在还不会杀他。我已经让步了，念在曾今的情谊上。如果你还不肯让步——”
　　“咔哒”一声，枪口顶在我脑门上。
　　“我只好退而求其次，送你们一起去死。”

　　“日山。”

　　“！”我瞳孔骤然一缩，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他、是他！
　　张日山和我的反应一样，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我不停地张望期盼能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在这儿呢，笨蛋。”齐羽笑嘻嘻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在播放一条录音。别说是张日山，就是我也被齐羽耍得肺要气炸。
　　“你哪来的录音！”我吼道。
　　“老子再救你呢你个蠢货！”齐羽骂道。
　　“耍我。”张日山怒极，眼看着他要动手了，齐羽却不晓得又搞了什么鬼——他抛了一只东西给张日山，张日山下意识就接住了。

　　鬼玺，他把鬼玺给了张日山。

　　“你是不是疯了！你给他这一片都要完了！长白山葬了多少亡魂，这地底下有几千年的尸骨你他妈难道不知道？！”我吼得嗓子都嘶哑，齐羽这个神经病竟然把鬼玺给了张日山，张日山现在根本不会考虑任何后果，他很可能启动鬼玺！
　　“老子在拖延时间！能拖一点是一点，不然你们早挂了！”齐羽不认输地冲我吼回来，我正要吼回去，突然反应过来：“拖延时间？什么时间？”
　　张日山却看着手里的鬼玺有些愣神，他或许是回忆到了什么吧，想起了他与他曾今的长官与这只鬼玺一同作战的过去。

　　“你怎么鬼玺哪来的？”我小声问齐羽，我摸了摸身上，我的鬼玺现在应该还嵌在青铜门里。
　　“跑的时候我把鬼玺拿出来了，不然留在那里，万一有别的人过去了进去怎么办。”齐羽说。
　　“说得对……”我有些懊恼，不过也庆幸被他拿回来了，但眼下他给了张日山，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现在咋办？”我靠过去问齐羽，我身后胖子和小花看着我俩挨得很近，像看相声一样，看我和齐羽你一句我一句，仿佛哥俩好很久了似的默契极佳。
　　“不咋办，他一时半会打不开那玩意。”
　　“为啥？难不成还有啥口诀？妈咪妈咪哄？”胖子憋不住了插嘴问。
　　“一边儿去。”异口同声，我和齐羽立刻怒视互相。他瞪了我两眼后翻个白眼走开两步。
　　“喂，”齐羽对张日山喊了一嗓子，“你也活了这么久了，电视剧看过吧？”
　　张日山没理他，他看上去正在想法子弄开鬼玺，齐羽感到没劲，又说：“别不说话，再唠两句，两句就行了。”
　　“什么？”张日山烦躁地瞥他一眼，就齐羽这烦人的劲，我也急。
　　“就是我跟你说啊，你刚刚就不应该和我们浪费时间，就应该一枪把吴邪崩了。”齐羽指着我，我现在就想给他两刀痛死算了。
　　“有句话，叫做……反派……反派死于……啥来着？”齐羽扣着脑门一脸纠结。胖子急得心痒痒，一拍巴掌：“反派死于话多！”
　　齐羽打个响指：“对。”
　　他眼神变了，异常犀利，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狂妄。

　　阴风四起，大白天的太阳悬得正高，突然就暗了下来，树林里传来树枝叶片吹动的“滋啦滋啦”的声响，还有风声穿梭的尖啸……
　　黑暗中见我听到无数惊恐的嘶吼，那是那群九门年轻人的恐慌惊惧的惨叫，他们乱成了一团，刀和棍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因为恐惧而自相残杀，有人尖叫着跑了，落荒而逃，又在逃亡的路上暴死。
　　“发生什么了啊？”黎簇紧张得不得了，这大白天的发生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诡异得紧。
　　光芒刺破了黑暗，太阳又回来了，照破这离奇席卷的黑暗。但黑暗中多了一股臭味，奇臭无比令人作呕的腐烂的臭味。
　　张日山手里空了，他手里的鬼玺不见了。
　　张日山还站在原地，他不敢动，他脖子上都淌着冷汗。那是悄然无息出现的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张日山身后。张日山透过汽车的反光看到他身后的人——不，是尸体。
　　五指并长的左手扣住了张日山的咽喉，青色的手已经溃烂了，在阳光的照射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烂掉，露出一节节的白骨。他的脸上大块大块的皮肉在溃烂、往下掉，腐肉的臭味在弥散。

　　“这东西不是你能玩的。”他话说的时候仿佛都能掀起一股阴风。张日山喉结动了一下就不敢动了，因为那尖锐的指骨已经刺破他的皮肤。
　　“我来保管。”他把鬼玺放进那身破旧军装的口袋里，还宝贝地拍拍口袋。眼眶里的眼珠子在腐烂的脸上转动，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逃都没法逃。“又见面了，小吴邪。”
　　“没空叙旧了，快滚回地下去吧。”齐羽捏着鼻子，脸上的嫌弃之情比我们谁都重。
　　“唉，东西拿到了，再顺手帮个忙算了。”他对着张日山头顶轻轻一敲，张日山睁着眼睛就倒下去。

　　张盐城走来，他带走了鬼玺，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走的时候倒是正儿八经地走进山里，也许，他去了青铜门。
　　“安全了？”胖子甩了他自个儿几个大耳光，他还能闻到那股腐烂的味道，眼睛能出错，鼻子也跟着出错啊？他瞧着满地倒的尸体，还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张日山，胖子咂咂嘴巴把下巴拖回去：“我去，核武器啊？瞬间全放倒啊？”
　　“核武器还是更牛逼一点的，就算是真有神下来了也顶不住那一轰啊。”齐羽在一排车里间挑了一辆九座的大车，把张日山也拖上去了。
　　我抱着张起灵坐在最后一排，一上车我就检查他的眼睛，碰不得，即使他现在昏昏沉沉，但我稍微一碰他眼睛周围的皮肤他就痛得直皱眉。我催促齐羽赶紧开车：“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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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9.12.26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