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152、镜像与真相（1）

　　罗布泊沙漠的西南角，人形怪物的数量仍在继续增长，沙漠中的绿洲是生命的供给站，却成了挤满怪物的可怖之地。“彭加木”带走玉石不见踪迹，而吴邪早已不省人事。
　　吴邪泡在湖水浅滩里，半边身体已经浮肿。水里有不少小鱼，在吴邪脸旁游来游去，吴邪忽然一张嘴把嘴边最近那条小鱼苗囫囵吞了下去。他还活着，还不想死，吴邪早已失了神志，仅凭自身那点求生欲爬到这里，靠水维持生命。
　　那些“人”似乎怕水，因为只有这片湖水的区域没有被污染，离这里远远的。它们的行动变得异常迟缓，当活着的村民被杀光了，当它们停止了自相残杀，就和丧尸片里的丧尸一般几乎静止了下来，不同的是这些“人”都是干干净净的。它们都有着和这里原本的村民们一样的脸，身上穿的衣服也和那些村民一样。它们就像是被复制出来，像工厂里的批量生产物。数量还在增加，整个绿洲都被“人”占领，密密麻麻。

　　绿洲东面鸣沙山的迎风坡上，一辆黑色敞篷吉普在爬坡疾驰，这辆车没有车牌，也毫不在意飞溅的往车里撒。
　　车上有三个人，驾驶这辆车的是一个戴着宽大防风镜的男人，年龄看上去二十来岁。他旁边的副驾驶座一名黑衣男子高高站立，脚踩座椅手扶车架，他背后斜背一个长条形的物件，用灰色的布包裹着。他目视前方鸣沙山山顶，目光平静如水不起波澜。车子的后排坐一个奇怪的东西，应该是个人，但是他在沙漠里竟然还穿棉袄、戴帽子、围巾和口罩，眼睛被墨镜挡住，就连手上也戴厚厚的皮手套，整个人密不透风，感觉他要换口气都困难。
　　“还有多远？”黑衣男子开口道。
　　“快了，翻过这座山距离大概还有十公里，马上就能看到它们。”防风镜说完就松开把着方向盘的左手，他腕子露出来一块手表，竟有着彩色的液晶屏，表盘上显示的是地图，是他们正前进的路线和各种各样的位置数据，就连终点都标了出来。
　　“再开快点，军队应该也快过来了。”车后排的怪人严肃道。
　　“我知道！”防风镜把档位拉到底，一脚油门下去踩死，轮胎在沙子里高速旋转尖叫，冲上破定腾空跃过山顶直接飞下坡去。

　　翻过鸣沙山他们就看到了绿洲，借着地势高遥遥望去还有黑压压一片。防风镜忽然干呕两声，他怪叫道：“看到没，就是那群，隔大老远的我连模样都没看到我都觉得恶心。”
　　“不怕，我们救了人就走，剩下的交给军队处理。”后排那怪人方才还严肃地说着抓紧时间，现在看上去倒轻松得不得了，甚至还探出半个身子张望。
　　“哼，”防风镜冷笑，“出事了你倒还记得把我放出来，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彻底忘了呢。”
　　“当看客也要身临其境才有趣不是嘛？”怪人的声音闷在口罩后面，但是不难听出声线没有一点起伏，一马平川的平直。“唉，总算有下落了，搞半天在魔鬼城里，我还以为落哪座古墓了呢，害我东南西北瞎蹿满地找都没找到。不过说起来我那块玉，怎么跑到魔鬼城去了？”后面这句问题，不知他是在和谁提问还是在自言自语，但是空气戛然安静，足足过了两分钟才有一个平淡的声音说：“忘了。”
　　“我知道你忘了，以后想起来也行啊。”怪人打趣他，“这惜字如金的，我跟你说我现在觉得啊，对比起哑巴吧我觉得话痨还挺好的，至少不无聊啊，不过话太多停不下来也不行，叭叭叭个没完没了的也简直太要命。”
　　“你是在说你自己？”防风镜怼他一句，忽然他站着的旁边的黑衣男子他低喝一声：“到了。”
　　“哈？我怎么没看到！”防风镜立刻提高警惕，可他什么都没看到，他们在爬最后一个小沙丘，他坐在驾驶座上视线被沙丘顶挡住了。
　　“我看到就够了。”黑衣男子爬到车架顶上，他脚踩横杆单膝蹲下，原本平静如水的目光陡然锐利锋芒冷冽。当车子越过小沙丘冲向低矮盆地里时，那庞大的群体竟不到三百米外——数量已夸张到进到沙漠里了！

　　“张起灵！”防风镜紧急一踩刹车，车子在沙漠里漂出弧弯想找薄弱的地方冲进去，可张起灵已飞身冲进群体，他两脚几乎是腾空——踩在那些“人”的头上快速前进，脚每次踩下都毁掉一颗脑袋。张起灵握住背后的布包用力一扯，灰色布条“刺啦”裂成碎成，他手里黑色长刀在挥舞出道道黑光，每一刀斩去都割掉一排头颅，喷泉般的鲜血在慢慢黄沙里绽放出刺目红光。
　　“他在开路，冲进去。”车后排的怪人这时说道。
　　“老贼，你来这里就会发号施令？你他妈过去帮忙啊！”他驾车跟在张起灵后面在“人”堆里横冲直撞，轮胎碾过一堆堆尸体，车子颠得他心脏都要吐出来。
　　“这里是沙漠，太阳这么毒，我要是不小心被晒成灰了可咋办耶。”几个“人”朝他扑过来，只见他那双戴着皮手套的双手往前一伸，“咔嚓”两声脆响直接拧下两颗头像扔垃圾一般随手往后一甩，又飞快地出手不过眨眼的工夫，扒拉住车子的几个“人”顿时两眼间开了个洞，脑浆血浆迸裂炸开了头颅。
　　“那你他娘跟过来干什么！屋里蹲乘凉去啊！”车子颠得握不住方向盘，防风镜顾不得别的了，因为他前方挡风玻璃上趴着扭曲的“人”，他骂了一声后直接抓过来一挺枪连玻璃带“人”给轰翻，一路开过去血腥四溅，他脸上和防风镜上都是血。“数量太多了，那个冒牌货还没有把玉拧回去！这么下去会不停地产生这些复制人！”
　　“是挺多的，我瞅瞅我瞅瞅……现在看着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耶。怪可怕的，要不咱们现在回去吧！”
　　“老东西这个时候少装疯卖傻还卖萌！老子作呕！”他撒开方向盘跳到后排，一脚把那怪人蹬到前面去，“你没屁用就去开车！”
　　“你不能因为我这这张脸一般般就觉得我丑啊！我真身可好看了！跟张起灵一样好看好吗！唉，真伤老人家的心。”他骂骂咧咧坐下来就抓着方向盘乱转，车子一歪偏了方向被右边一群“人”推搡差点推个肚皮朝天，防风镜急忙稳住没掉下去他气得快要冒烟。
　　“你给老子正经点好好开！”
　　“第一次玩嘛，有点小激动。”
　　“激动你大爷！”

　　两挺重型機槍一左一右架开，他肩上挂着数条子弹带，嘴里还咬了一根烟，用袖子抹开镜片上沾染的血迹，他看向如潮水般涌过来的“人”，两只眼睛里透出凶狠的杀气，左右手同时开弓，機槍扫射的轰鸣声混着漫天鲜血和飞舞的破碎的肢体头颅，他紧随张起灵其后扫开路上的障碍，倒下无数尸体。
　　“唉，啥时候是个头，我真的想回去休息了，太阳太毒我难过。”
　　“你给老子闭嘴吧！进去了你赶紧去抓‘彭加木’，不能让他被别人抓了！找到他了赶紧把那该死的玉停下！”他破口大骂时嘴里咬的烟掉下来——

　　“我靠！”

　　烟掉到炸薬上，被点燃了！
　　“老东西你屁事不干还净给老子添乱！”他手忙脚乱把那点燃的炸薬翻出来赶紧往外扔，刚扔出去只听一声巨响，黄沙扬起数十米高炸飞炸死无数的“人”，但同样的他们这是在沙漠里，沙子容易被带动，炸薬的炸开的震波在黄沙里翻起巨大的波浪，掀起吉普车腾空而起！

　　“哇哇哇哇哇！”那怪人在前头怪叫着连方向盘都扔了，待车子“哐当”落下当场砸死一片。防风镜死死抓着车架杆才没有被甩出去，车子落地震得他两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他感觉脑浆都快震翻出鼻孔了，他怒不可遏之下仍不忘了架着機槍扫射。
　　“你他妈叫个锤子啊！”他怒而一把扯了脸上的风镜，露出的一张年轻的面孔，和吴邪毫无二致。
　　“刚刚飞上天有点小害怕，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怪人便是张盐城了，他的身体是死的，见不得光才裹得这么严严实实。
　　“要是能杀了你，老子现在不仅弄死你还要给你身上开九九八十一个弹孔！”齐羽气极反笑，他一边开枪一边又踢了驾驶座一下冲着张盐城大喊，“我真的是被这些鬼东西吓怕了，再看一次还给我吓得浑身抖！”
　　子弹很快用完了，齐羽忙着上子弹时张盐城在前面扯嗓子和他聊天：“你不是带了炸薬吗？哎呀你们这么大胆手都伸我脸上来了，讨厌。”他叭叭着没忘了左手一伸把爬上他驾驶室车门的“人”当头一劈直接就头劈开。
　　“你刚刚也瞧着了炸薬动静太大，军队正在往这边过来，到时候我这边闹出大动静被他们侦测到，咱们连人带车跟着这群怪物一块下地狱！”
　　“那你带过来干嘛？”
　　“‘以防万一’四个字你不知道吗！”齐羽子弹刚上完，一张惨白的脸从他肩膀上探过来，他“啊”地大叫手一抖朝天崩了好几枪，一咬牙恨得牙根都快咬断，齐羽抓住那颗脑袋把整个“人”摔出去，子弹在那“人”身上扫开了花。“操，为什么这些家伙这么恶心，彭加木的那个复制体可是和他本人没多大区别！还能跑能跳脑子还他妈贼好使！”
　　“因为这些都是失败品嘛，我那块玉，要想复制出完美的作品必须要排好队一个个来，这同时复制那么多，量太大了处理不来就成他们这样的鬼模样咯。”
　　“呸！辣鸡处理器！该更新换代了！”
　　“怎么能怪我嘛，我能怎么办我冤枉哎。这些又不是我弄的，何况要真的全都复制出成品了，哪还轮得到你们在这大杀四方，早乱了套喽。”
　　“听你这么说这是算走运了？”
　　“嗯嗯嗯！”
　　“嗯你奶奶个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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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张起灵，表面上面无表情，内心波涛涌动：mmp这群呆笔。
2019.08.18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