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151、鬼迷罗布泊（4）

　　吴邪是被颠簸醒的。

　　太阳正在头顶，刺得吴邪睁不开眼皮子，眼珠子被照得发疼。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后，吴邪拍拍脸拍清醒点，开始打量周围——他躺在一辆吉普车的后排座椅上。开车的是一个维族小伙子，大概十七八的样子，晒得黝黑黝黑，嘴里还在哼着不成曲调的歌，吴邪迅速坐起来。
　　“你醒了？”那小伙子竟然会说汉语，他扔给吴邪一个水袋，是荒漠里游牧民族用的那种皮质的水囊。吴邪接过来没立刻喝水，他看了看那小伙，他已经吃过库图的亏，不敢不提防。但是，他又看看水囊，他实在太渴了。
　　算了，先喝再说。

　　“你救的我？”吴邪喝了个痛快。
　　“是啊，我每天都会开车出来转转，”小伙指指车子前进方向的左侧，“那边，那边总是会有淘沙子的人过来，会经过这一片，经常落东西在沙漠里，枪啊什么的，我就捡回去，我很喜欢枪。”说着他得意地指指副驾驶，吴邪看过去，副驾驶的座位上海真有两把匣子炮。匣子炮是老玩意了，吴邪想想小伙嘴里说的“淘沙子的”，应该就是西北荒漠一带彭三鞭那一脉的人。
　　“不过就算是淘沙子的也不会去到沙漠太里面，往里头走太危险了，接近罗布泊的话会被魔鬼吃掉的。我也很少到很远的地方去，我开了好远好远好远才发现的你，你怎么跑到那里头去了啊？不要命啦？要不是我先发现有脚印又没看到人，我才不会开进来找你呢！”
　　“脚印？”吴邪仔细想了想他说的话，他只发现了脚印但是没看到人，所以才冒险开过来找人，那么那个假彭加木去了哪里？“除了我，你还看到其他人吗？”
　　“没有啊，”小伙回答，“你还有别的同伴吗？”
　　“没。”吴邪起疑，这小伙发现的脚印肯定不是他的，哪有倒着寻脚印的道理。他发现的应该是那个冒牌货的脚印，可他又说没有看到其他人……
　　不对，不对，假彭加木人呢。吴邪有些焦躁了，他又问：“家你住哪？”
　　“就在前面，前面就是绿洲，过了那座鸣沙山就能看到啦！”他指指行进的前方，确有一座高大的沙山，“你在我家休息几天，我再送你出沙漠。”
　　“有绿洲？”吴邪愣了愣，“这里离外边很近了？”
　　“没呢，你要出沙漠还得好长的路，过了绿洲还要再往南走才能出去。”
　　“你家有吃的没？”吴邪突然问。
　　“有啊，你饿了？有晒干的牛肉，我阿妈弄的可好吃了。”
　　“你家几口人？”
　　“三四口吧，咋了？”
　　“没事。”吴邪靠回去坐着，他不再问下去，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没什么问题，或许是他疑心病犯了，现在看谁都有可能姓汪。

　　“啊呀呀！”车子突然刹住，维族小伙大声哭嚎，原来是吴邪突然发难在扯他的脸。
　　“你干什么！”
　　“没什么，”吴邪冷着脸坐回去，“第一次看到维族人，我好奇。”
　　“你有毛病！”
　　“你从哪学的汉语？”
　　“我妈是汉族人，我从小就会汉语。”
　　“哦。”吴邪更加迷惑了，这小子脸是真的，那个假彭加木到底去哪里了？蒸发？晒升天了？
　　同样又是消失在脚印尽头，又是魔鬼城出来了？吴邪翻翻眼皮子，他觉得不可能，首先这里已接近沙漠外部，而且空气湿度正常，没有禁地里头那变态到用毛巾空气中抓一把都能挤出水来的地步。
　　“咦？”前面开车的小伙突然发起牢骚，“奇怪，为什么这次油用得比平时快一些啊？”
　　“因为多了个我？”吴邪说。
　　“不会啊，我有的时候和我弟弟一块儿出来，我看你俩体重应该差不多，车上坐两个人油不会耗这么快的。”他嘀咕着继续往前开车，一路上碎碎念叨琢磨着什么时候去城里加油什么的，到时候就送吴邪离开沙漠。
　　吴邪也在琢磨。
　　像这种住在沙漠里的人并且在沙漠里开车的，对车子的油耗情况必定是了如指掌算得精准，通常情况是不会出现差错的。那小子说油耗突然变大了，可问题出在哪？吴邪抬头，盯着车顶。

　　翻过鸣沙山，吴邪终于看到了绿洲。树林掩盖下的岸上的确有个聚落，吴邪粗略算了算，大概有十来个大大小小的蒙古包，照一家四口人来算至少有六十来人。车子靠岸停下，维族小伙下车回头发现吴邪还在车子旁，他对吴邪招手：“过来啊？”
　　吴邪对他挥挥手：“我马上就来。”说着他绕吉普车转了一圈，吴邪目光注视着车顶——上面没有人。
　　可能是我想多了。吴邪耸耸肩，他在车头前面站了好久，然后转身离开。但他走出两米又赫然转身，有个人影暴露在外被他逮个正着！
　　吴邪眼疾手快抓起脚边的手头砸过去，那家伙被砸得一个踉跄，而吴邪已经冲到他后背，把他抓住死死按在地上。
　　“我还真猜对了，你就在后备箱躲着对不对？”吴邪死死按住地上的人，那人正是假彭加木，“你看到有车子过来，就挖坑躲进在沙子里，趁那小子停车的空当就爬上去，对不对？”假彭加木还在挣扎，吴邪没有耐心，他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哪有兴致再和他玩。“把东西给我！”吴邪怒道。
　　“不……给……”他已经能说话了。

　　“喂！你在干啥啊？”
　　吴邪一惊，是那个维族小子他竟然跑回来了。吴邪手上力道松了一点，就这一会儿那个彭加木趁机踩了吴邪一脚把他撞开，然后向村子里跑去。吴邪脸色大变他在后面狂奔：“不能让他进去！”
　　“啊？”可直到吴邪从他身边跑过，这维族小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么蠢那么迟钝。

　　两个陌生人一前一后闯进村子，他们动静大得很，一前一后撞翻无数的木头架子、大锅大碗桌子椅子，人们都从蒙古包里钻出来看看怎么回事。他们周围全是村民，大都说的是维语，偶尔飘进来一两句汉语，吴邪没空去听。
　　假彭加木跑着跑着被一块石头绊倒，吴邪趁机往前一跃抱住他的双腿把他拖倒在地。
　　“骨碌碌——”那块玉从假彭加木怀里摔了出去。吴邪要去抢玉，但他一松开拖住假彭加木双腿的手，假彭加木就逃了出去，他为了那块玉不被吴邪抢到不惜用身体直直地摔出去赶在吴邪前捡回他的东西。
　　“给我！”吴邪从后一膝盖撞在他后背，假彭加木只闷闷地哼了哼，他的手仍旧死死的扣着玉不放。
　　彭加木忽然笑了一下，嘴角上翘、眼睛里暗透的阴森让吴邪没有来地一抖，他笑得太不对劲了——吴邪立刻明白了什么，他去看假彭加木的手，但他已经转动了玉石！

　　吴邪的心跳快蹦出来，他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那块玉的转动就像个开关。但假彭加木就是这时突然把吴邪踢开，他抱着玉石从人群中挤出去不见了踪影。至于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
　　“该死！”吴邪破口大骂，他白担心了，那家伙竟然耍他，那块玉转动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村民们对他指指点点，吴邪已是烦躁到极点了，他嫌他们吵：“看看看看什么看——”

　　“啊！”

　　人群外头传来女人惊恐的尖叫，很快地、迅速地，蔓延开的像传染一般，一声接一声的尖叫从人群外到里此起彼伏，村名们乱了，像一群蚂蚁被浇了滚烫的油。
　　吴邪看到另一群维族村名，他明明刚刚才见过他们的，就在刚刚的人堆里。但是，又来了一堆，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他们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双腿像没有骨头似的蹒跚行走，佝偻着身体两条过膝长的手臂垂在身体旁晃荡，他们目光呆滞没有神采，面部表情僵硬脸色发青，他们一个个的张着嘴，眼珠子挤出一半眼眶。
　　尖叫和嘶吼，原来的村民们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的哭喊，沙漠里平静的村落在这一刻化作沸腾。吴邪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那个救他一命的小伙，也在那群“人”里，他长着和那小伙相同的脸，和其他东西一样有着扭曲的躯干。
　　吴邪站在原地发呆，看着那些怪物和村民们长着一样的脸，他的脑子里“轰”的炸开，一片空白。那些“人”慢慢从吴邪身边走过去，本来已经快见尾的队伍忽然又增长了一倍。
　　同样的面孔再次翻翻。

　　“这是什么……”吴邪一屁股坐下来，恐惧占据他的灵魂和身体，每一根毛发都在颤栗。“是什么东西！”
　　原村民们的尖叫盖过他的嘶吼，这些“人”的数量越来越多成倍增长，他们反映迟钝，挤在一起僵硬地转动脖子和脸环顾四周。
　　男人们拿刀冲过来对着那些东西乱砍，一颗颗脑袋飞出去，脖子里的血管冲出如注的血水，那些“人”的血同样是红的。破碎的肢体，手臂、腿脚和头颅，血流成河。村民们一边杀一边喊，太多了，数量太多了。
　　一颗脑袋滚到吴邪面前，那双呆滞的眼睛正望着他。是救他的那个小伙的脸。吴邪大叫一声把那个头踢开。他抱住脑袋痛苦大吼，现实告诉他不是梦、不是幻觉，他看到的都是真的。
　　有村民倒下了，一样的被砍下手臂和头颅，一样地被一斧子劈成两半，那些“人”学着村民的样子开始反击、开始杀人。杀人，也杀自己的同类。

　　吴邪已听不到哭喊，天空变色，阳光的金黄染却上了血红。
　　吴邪就身处在这些“人”中间，但他们好像看不到吴邪一样，而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长得和吴邪一样。

　　“假的……”吴邪跪下来，额头磕在地上闭上眼睛，他抱住头用胳臂夹住耳朵，他不看、不听。“肯定是假的……骗人的……”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地狱对吧？我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对，我一定是疯了！”他跳起来爬到那些“人”的身上，踩着他们的头往外跑。他一脚没踩稳摔下去，吴邪爬起来他不敢抬头去看，因为他余光的视线中都是弯曲诡异的双腿。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不要找我、不要来找我！”

　　他没有勇气去看那些东西的脸，他感觉有无数张脸凑近过来，他甚至听到无数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他的意识支离破碎，他甚至闭上眼睛都不能屏蔽那些脸。
　　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脸。
　　他身边的“人”，仿佛都化作一张相同的脸，成百的脸，上千的脸。
　　张启山的脸，张起灵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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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9.08.17对我确定我还在817……我为什么在这天写鬼故事
“双鱼玉佩”传说只是个民间传说故事，详细请度娘！跟我念！唯物主义至上、科学至上！牢记shzy核心价值观！！！！
2019.08.17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