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124、最是风流时（1）

　　“八筒。”我扔出一张牌，嗓子有点干了，一看茶杯里只剩点茶叶，我起身去倒点水。
　　“哎哎哎等会！吴邪你收回去先，刚刚齐羽那张三条我要了！”胖子咋呼大叫。
　　“老早过了你才喊，不行了不行了！”本该轮到在我下家的小花要吃我这张子，结果胖子这家伙心真脏要悔牌。
　　“嘿花儿爷，我刚刚就是走神了差点忘了，就一次就一次，我再不犯了啊！”胖子冲小花笑得灿烂，脸上一堆肉挤得眼睛鼻子都看不见了。他吃了齐羽打出来的一张三条，然后扭脸和我说：“那家伙真是初代张起灵？”
　　我瞧一眼坐我对家的齐羽，齐羽往后一靠撂起二郎腿，嘴里吞云吐雾眯着眼睛聚精会神在牌桌上，他边上的烟灰缸早扔满了，这家伙烟瘾比我还重。
　　“你问他。”我搓了搓牌面，又摸到一张不需要的七条，扔进牌堆里。齐羽两耳不闻天下事，一门心思扑在麻将上，小花手指在他手边敲了敲说：“问你呢。”
　　“啊？”齐羽吐掉烟头，咧嘴一笑：“哦，没错，守门人——麒麟，初代张起灵。”
　　长春市，齐羽订了栋别墅，自藏区下来后跑高速过来就没怎么休息过，这一歇下来洗个澡再来点夏天必备的小龙虾大餐配啤酒，得，一伙人又睡不着了。黑眼睛带着苏万在北京下车，剩下四个大老爷们在这围一桌搓麻将，黎簇我是不会轻易放他走的，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别看他此时看着像躺沙发上看电视，实际耳朵竖得尖尖的听牌桌上说话半字不漏。
　　“吴邪讲故事的水准太差。”齐羽磕了烟灰，漫不经心说道，“门后面的终极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简单理解打个比方就当是个阵法，五行方位相生相克。”牌桌上的排烟机是为齐羽一人开的，他烟不离嘴，讲两句话就要抽一口，如果没有这排烟机，我们能被他给熏死。
　　“东木、西金、南火、北水分占四方，每个方位都有一灵一凶，即一正一邪、一阴一阳，共四正四邪镇八方而衡天地。四方看着稳定，但实则中心是空的，一旦其中一个方位出了问题，这杆四方秤就是倾斜。所以在再扔一坨土砸到中间，这样就算哪天出了事也不至于立刻崩盘。等会，九万我要！”
　　“扔一坨土……”胖子斜着眼睛瞅齐羽，“你这比方……哎，说说张盐城吧，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守门人又是怎么跑他身上去的？胖爷我还是没整明白啊。”
　　“吴邪应该和你们说过的吧？”齐羽指指我，“张盐城就是张雨台，是东北王张雨亭的哥哥。”①
　　“我查了张雨台的资料，”黎簇这时候插一嘴，他晃晃手里的手机，“东北王张雨亭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有上顿没下顿。后来父母双亡，大哥也死了，剩下二哥张雨□□自养活一堆兄弟姐妹，难不成他……”
　　“张雨台打小跟着人掏坟子，他生来一双大手，尤其左手和铁铲一般，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齐羽说，“后来弟弟张雨亭投军，他便做了军倒，用作军费，为了避免给弟弟的路带来麻烦，就改名叫张盐城。这家伙从北盗到南，名头大得很。”
　　“那传言说他死在皇姑屯……”胖子又问。
　　“死在皇姑屯的是东北王张雨亭，张盐城早死了，不过也是死在战场上。”我说。
　　“哦——”胖子咋呼道，“我懂了，所以守门人被踢出青铜门，就附在张盐城身上一直‘活’下来了？对吧？”
　　“真聪明。”齐羽对胖子竖了大拇指，他那语气，估摸着还想说句送朵大红花之类的。
　　“不过，咱小哥……”胖子憋了老半天，也憋出个大拇指，“我只能说他牛逼。”
　　“吴邪，哎吴老板！”黎簇喊我，“张盐城说情蛊的时候，你是不是动心了？嘿嘿说说呗想用在谁身上？我猜猜，该不会你俩在重庆时有发生了什么……肢体、接触？”
　　“大人讲话小孩闭嘴。”我有点恼火地瞪他，黎簇这小子是越发地不怕我了。
　　“吴邪，”齐羽唤我，“张盐城的话你不能全信，那家伙十句话里有九句都在诳你。”
　　“不然呢？”我冷笑，“就算他的话有问题，我不信他难不成信你？”火藥味就这么起来了，我俩拿言语明争、用眼神暗斗的功夫，那边胖子又起了幺蛾子。
　　“慢着！”胖子猛地一声巨吼，小花正摸牌呢被他吓得一缩，花儿爷难得垮了脸色，这胖子之前就咋呼了一回，这又来一次？小花踹了他一脚：“嗓门大是吗？要不要我去给你买个高音喇叭来？”
　　“不不，花儿爷、花儿爷，我这不是冲您！”胖子说着指着我和齐羽，桌子拍得“啪啪”响，麻将机的面板都要给他拍裂了。“你们俩搞什么？“胖子冲我和齐羽大声说，“都扔筒丢条的，万字呢？都不出万字啊？你俩一个妈生的？不约而同打万字清一色？”
　　齐羽磕烟灰的手顿了下，我吊起眼角冷眼瞅他：“你别是连牌风都学我？”
　　“啧，怎么不说是你学我呢？”齐羽顶着一脸天真无邪的脸，又贱兮兮的，我真恨不得拿麻将戳他鼻孔里。
　　我俩又开始拿眼神较劲，谁都不让谁，结果没隔几分钟胖子眉开眼笑乐呵得跟弥勒佛似的，他把牌一推：“胡了！”
　　我和齐羽同时抬头，异口同声：“你偷牌了吧？！”同步得不得了，节奏都卡得极好，我俩又开始互瞪，大有要当场打起来的兆头。
　　“谁、谁偷牌了！少冤枉你们胖爷！”胖爷一指他对面的小花，“老千高手坐我对家盯着呢，我上哪儿偷牌去！少啰嗦！给钱给钱快给钱！”
　　齐羽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数了10张大红票子给胖子，我搜搜口袋扁着嘴没好气道：“没钱了。”然后十分自然地对小花摊开手掌伸过去：“花儿爷，帮我垫垫呗。”
　　小花先替我把钱给了，完了他笑着说：“吴邪，正好我有事想和你好好聊一聊。”他笑得那是温柔满面，女人看了当场就能酥，我浑身一冷，只晓得大事不妙。
　　“吴邪，你可以啊，我还以为你不过只以我的名义欠了尹家一个亿呢。下次清明祭祖我得问问爷爷，你究竟欠了解家多少。”
　　这时候我最好保持沉默，沉默是最好的态度。
　　“那一个亿和别的就先不提了，你说拿十个大洋，结果拿了一百枚，我查了一下，当时两枚大洋能买一亩地，等于说你拿了我解家五十亩地。按现在的土地价值来算……”
　　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顿时虎躯一震，连忙说：“花儿爷，账不能这么算……那时候地价低得可怜，你怎么能用现在的——”
　　“现在解家是我当家，不然这个时代的算按哪个时代的算？哦还有钱币的涨值也要算进去，我是个商人，这笔钱得好好算算。”他把手机摆我眼前，计算器上的数字我看得眼前一黑，头重脚轻。
　　“这账是记在……”我还在挣扎。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等回家了我去翻翻，爷爷给我的那本旧账本还在呢，佛爷可没还钱。”小花笑眯眯的模样让我鼻尖上冒汗，“爷爷叫我长大以后找吴家要，我当时还奇怪呢，怎么大佛爷欠的钱要去吴家讨呢？”
　　“我就知道九爷没打主意放过我，在这儿等着我呢，你们姓解的太可怕。”我放弃般的投降。
　　“哎哎哎跑题了跑题了。”胖子刚刚拆了一包薯片，他好不容易赢了点小钱就不打了，难为他回了点血。胖子对我抖抖他的胖脸，我看他那样我就猜到他又准备挑我的底线。他说：“天真，我发现你不坦诚啊？”
　　“坦诚？我在你们面前还要怎么不够坦诚？要我脱光吗？”我怼他道，胖子竟然马上捂脸扭头尖叫：“别别别！以前你单身我看看无所谓，现在不行了，你有主了。”
　　我胳膊勒住他脖子，把胖子那颗大脑袋攥沙发上：“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张启山之间那点事，还和我拐弯抹角，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那——你——就——说——说——”胖子快被我勒死了，脸都憋成了猪肝色。我放开他往沙发上一倒，我心情突然就败了，恰恰这时一包烟砸到我肚皮上，齐羽那家伙说：“你应该很需要这个。”
　　我点了烟抽了两口就任其自我燃烧，方才闹腾起来的气氛就这样被我给压了下去，没人再敢说话，就连齐羽也不过站在窗子边抽烟。“胖子，我以前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八卦？”我试图笑一笑让气氛别这么紧张，毕竟事情已经发生在过去，我现在活在2015，难道还要这些一路陪我风风雨雨过来的朋友承受我的怨气和痛苦。
　　“一般八卦我还真不感兴趣，但这次不同，和你上床的可是……”胖子声音蓦然小下去，“你也不怕你爷爷爬出来打死你。”
　　“胖子，你少说两句。”小花皱眉道。
　　“我这是叫他正视他自己，”胖子说，“花儿爷你那么聪明难道没发现吗？他故事讲完之后，我们聊的不是终极就是初代张起灵，事关张启山的他根本不愿意碰，可他是个关键，汪家张家，还有他以后有上头的背景，怎么能不提他？”
　　“别说了。”我喊了一声，胖子还想再说什么，被小花拉住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天花板的吊灯不知什么时候变暗了，暗橙的光就像北正路2号房子里的光，可能不过是我的假想，那栋房子早已毁在大火里，连同他院子里大佛都不见了踪迹不知被谁搬去了哪里，随着那栋房子的毁灭，我和他在长沙的痕迹仿佛也灰飞烟灭。
　　“反正，当我明白我真的对他存了爱时，这里，已经被撕成碎片。”我指着我的心腔，用力捶打。
　　“那是一趟糟糕的旅途，如果能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去罗布泊。那是……阿毗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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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张雨亭、张雨台：张作霖，字雨亭；张作孚，字雨台，张作霖他二哥。
除了出身贫寒家庭状况那些，其他都是瞎编的。
2019.1.16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