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119、烽火狼烟望（4）

　　二话不说上去一脚把吴邪踹翻，张启山都挡不住他的副官。吴邪爬起来擦嘴边的血，张日山又冲了过来，眼看着拳头就要砸脸上时，有人从侧面挥开张日山的手臂。
　　“佛爷！”
　　“行了，这是我的事，你下去吧。”
　　“佛爷，吴邪他、他——他这都是被你惯的！”张日山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就不该把吴邪救回来，让他淹死算了。他掀开帘子出去，外头的张家人都好奇地伸长脖子，张日山瞪他们：“看什么看！都滚去睡觉！”
　　外面的动静渐渐消了去，吴邪走到张启山身边，胳膊一搭搭到张启山肩膀上：“你的小副官火气越来越大了，都敢吼你了啊？你惯的吧？”
　　张启山瞥他一眼，把吴邪的手丢开：“你好意思说他？”
　　“我？”双臂搂住张启山的腰，吴邪咧嘴笑得得意，“不也是你惯的？唉，我得防着他，万一哪天他以下犯上……”一声响亮的巴掌，吴邪捂住脸，那上面有醒目的手指印。他倒不生气，安静地用袖子把嘴角的血迹擦掉。
　　张启山移开视线不去看吴邪，他右手微微抖动，刚刚那一巴掌扇出去后他立马就后悔了。“好好待着，别再乱跑了。”留下一句话他便离开了，在吴邪看来，打人的那个倒是像落荒而逃。摸了摸脸，吴邪撇撇嘴，打得还真疼。

　　战争愈演愈烈，日军占领岳麓山，炮兵防线溃散，第四次长沙会战眼看着就要以失败丢城告终。
　　六十六军不断在山林后撤，大部队的节节败退他没法再发发挥作用，他们的出动需要有地形做掩护。他们离长沙城越来越远，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总在山上地下水里钻来蹿去，吴邪很久没沐浴过阳光了。
　　吴邪成天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张日山的死亡凝视，他发现个奇怪的事，张启山总是不见踪影。行军时张启山会现身，一旦部队驻扎下来他就不见了。吴邪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摸清他的行踪。
　　天然石窟里，吴邪踩着石窟里的水，小心地摸进去。
　　一把枪忽然顶在他眉心上，发现是吴邪，张启山皱眉把枪收回。吴邪注意到他大汗淋漓，谨慎地护着那个装着鬼玺的盒子。
　　“你来干什么？”张启山颓然靠着山体坐下来，他把盒子抱在怀里，吴邪想去拿过来看看时，被他一把拍开了手。
　　吴邪已从张启山的呼吸上察觉出了这个人此时的暴躁。“这东西对你有影响。”
　　“我知道。”
　　“你一直带身上的？”
　　“嗯。”
　　“以前好好的，怎么突然……”
　　“我不知道！”张启山忽然的大吼着实吓到吴邪，吴邪试图稳住他：“现在用不到它，东西给我，我帮你保管。”
　　“不。”
　　“我不要你的东西，我就帮你守着……”
　　“我说了不行！烦不烦！”
　　张启山站起来在石窟里快速走动，军靴用力踩在水里，空旷的石窟里回荡着他烦躁的脚步声以及粗重的呼吸，像一头被关在牢笼里的野兽。
　　“他们在找我。”他说。
　　“什么？”吴邪没听明白。
　　“我说他们在找我！叫我回去加入他们，叫我回去把鬼玺给他们！”他双手高高捧起鬼玺举过头，想要砸烂它。
　　“别摔！”吴邪抓住他的手腕，张启山毫不留情把他甩开，嘶声大吼：“让我一个人待着！滚出去！”他眼睛变了血色，瞳孔竟然在拉长变得核仁一样细长。吴邪心里多少有些害怕，他从没见过这样暴怒的张启山。吴邪咬牙冲过去，手肘捣进张启山胸口把他撞倒把鬼玺抢过来，立刻退远十多米。
　　“东西先放我这保管，你冷静点，冷静点。”吴邪在岩壁上找了一道裂缝，把鬼玺放在裂缝里，然后慢慢朝张启山靠近，轻声安抚他。
　　张启山身上阴气和煞气太重了，吴邪等了许久，都不见张启山的安静下来，这里虽然算是空旷，但毕竟是封闭的空间，鬼玺对他的影响还是存在的。
　　吴邪拽着他从石窟里出来，拉着他一路跑下山，把他推进江里。
　　张启山喝了好几口水，他窜出水面咳嗽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他刚刚跃出水面，吴邪清楚地看到从他头顶上有好几缕黑气被阳光蒸出来，消失在空气里。
　　张启山游到岸边准备上岸，一双黑色的靴子踩在他面前，吴邪蹲下来，问他：“好点没？”
　　张启山一抹脸上的水，他有些生气：“你不该去找我。”
　　吴邪被他气笑了：“然后再过个几天，你们张家人搜山找长官，发现尸体已经臭了烂了？”
　　张启山没话说，他抹把脸，再睁眼时吴邪在脱衣服，衣服和鞋子乱扔。
　　“干什么？”张启山愣了愣。
　　“干你。”
　　吴邪抓住张启山的手臂拉他下水，抱着他的脑袋往水里按，张启山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屏住呼吸在水下抱住吴邪的腰往下拖，吴邪被他拖下去呛了一大口水。再水里瞎折腾好一会儿，两颗脑袋冒在河面上，形象都不怎么好看，谁都没占到上风。
　　正午的太阳高悬在头顶，张启山脱了湿透的军服，光着上身躺在河滩的草地上，他累得够呛，不知道多少天没合过眼，又被吴邪拖出来在水里一折腾，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你说他们在找你……是汪家么？”吴邪在他身边躺下，枕着手臂望蓝天白云。
　　“嗯。”
　　“他们会找到这里来吗？”
　　“不知道。”张启山淡淡地说，他停顿许久又道：“汪兆铭叛变，给民国的打击非常大，他的地位仅次于委员长，可想而知有多少机密被泄露。”
　　“这和汪家有什么——”吴邪忽然顿住，张启山对他点了点头，吴邪脸色变青。
　　“你知道军统和中统吗？”
　　“知道，特务组织。”
　　“日本人被这两个组织弄得不胜其扰，但是又拿他们没办法，而汪兆铭的投靠帮日本解决了这一心头大患。汪家许多精英，都隐藏在76号。”
　　上海极司菲尔路76号洋房，汪伪特工总部，这个地方，吴邪念大学时曾和同学去上海游玩时去过。
　　“我在山里东躲西藏，不过希望张家的孩子多活几年。有几个已死在那些家伙们的手里，张老倌牺牲了，和你很熟悉的那兄弟俩也死了。”
　　吴邪只觉得胸口发涨，可连张启山都只能躲，他又能怎么办。
　　张启山闭上眼睛晒太阳，吴邪捡起几颗石头往河里扔撒撒气，他偏头看张启山，张启山身上的穷奇纹已经显出来了。
　　“鬼玺，除了能借阴兵，你还知道别的作用么？”吴邪忽然问。
　　“还有别的用处？”张启山诧异。
　　“不，没什么，我就是好奇。”看来他并不知道长白山底下的那扇门。
　　张启山举起臂去抓太阳：“好久没看到太阳了。”
　　“在未来，你这叫死宅。”吴邪视线停留在张启山的手臂上，张启山胳膊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二响环呢？”
　　“给新月了。”
　　吴邪沉默了许久，他说：“那个手镯，没准可以抵挡鬼玺和穷奇对你的影响。”
　　张启山皱眉：“二响环不过是我在墓里得来的，打我出生起穷奇就在身上了，说不通。”
　　“我瞎猜的。”吴邪忽然在他胸膛拍了一下，一巴掌拍得很响，张启山瞪了他一眼。吴邪指了指他身上，张启山低头看去才注意到那爬满了的黑色穷奇纹。
　　“刚在山洞里，你的样子真吓人，我估计再过几天，鬼玺能把穷奇放出来。”
　　“你不怕？”
　　“除了刚见你那几天，我什么时候怕过你？”吴邪哈哈一笑，他坐起来伸伸胳膊，转头过去的时候，他看到张启山笑了，闭着眼睛，嘴角带着很浅的笑意。
　　吴邪很久没看到他笑了，好几年了。
　　“嗯？”阳光似乎被遮挡了，张启山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吴邪的脸，吴邪撑在他身上。两人视线相对，他们身后郁郁葱葱的高山，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张启山一言不发，吴邪的目光太过露骨，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炽热。
　　呼吸变得粗重，两道呼吸声缠在一块儿，吴邪手指抚上他的脸，把他贴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拂开。
　　手撑住吴邪的胸口，张启山推住他，无声的拒绝
　　吴邪笑得有些难看：“张启山，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喜——”
　　“吴邪，我是你长辈。”
　　“我不在乎。”
　　“我在乎。”
　　“……”
　　“你总有一天会回到未来，而我的归宿是战死沙场。”
　　“借口。”
　　“……吴邪，你的感情是错的。”
　　“错？哪里错了？就因为我们都是男人？”
　　“我已成亲。何况，吴邪，我并不是你心里那个人。”
　　吴邪身子僵硬，张启山叹口气，轻拍了他的脸，又把他推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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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9.1.12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