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114、何须念旧情（2）

　　“呕……”黎簇趴在河滩上放肆呕水，手指往喉咙里面抠竟然吐出条小鱼。他大字型躺在河滩上，叫下午的太阳烤他这条躺尸的咸鱼。模模糊糊有颗脑袋冒出水面，估计着那小子以为是咱们自己人，可当他看清那人的脸时，黎簇硬生生弹了起来，手脚并用在碎石滩上跑，紧紧抱住那只黑盒子，逃命一般狂奔。
　　“砰砰”两发子弹打在黎簇脚边，黎簇往前一滚摔倒在地，他把盒子紧紧捂在怀里，满脸惊恐。张日山那家伙在跳河前竟然用防水袋把枪装起来，还真是有备无患。
　　“东西给我。”张日山步步逼近黎簇，枪口对准他。
　　“给你？不给会被你打死，给了我会被吴邪弄死，横竖是死，我还不如死的硬气点。”
　　“哼，还挺有觉悟？”张日山朝他伸手，“给我，我保你逃离吴邪的控制。”
　　“这话我爱听，你是张大佛爷身边的人，能耐大，吴邪算什么，我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黎簇咧咧嘴笑得痞样十足，他把黑盒子抛了抛，嘴里说着要给张日山，但还没见行动。倒是张日山的情绪猛然尖锐，黎簇提到了不该提的字眼，刺激到那家伙的神经。张日山重新把枪对准黎簇的脑袋：“拿来。”
　　“急什么？迟早给你，咱们再唠会呗？”黎簇无视那黑洞洞的枪口撑起身子站起，扬扬下巴抖抖眉毛，怎么看怎么想叫人打死他。“你们那点故事我都听了，吴邪说你本来应该死了，是吧？姓张的基本死绝了，而且是被你们亲爱的长官亲手弄死——啊！”黎簇痛苦地跪下去，他小腿中枪，鲜血肆流，黎簇却还在笑，他脸色发白嘴皮子都在抖，还不怕死地继续挑衅张日山。“吴邪讲故事太他娘的啰嗦了，讲到现在都没看到个头，我只知道你是从唯一一个从张启山手里活下来的人，喂，你怎么活下来的？和我说说呗？”
　　又是一声枪响打在黎簇脚边，张日山身上那股子黑气都能冲上天了，黎簇那小子干脆是破罐子破摔，都不跑不躲，干脆一屁股坐下去，看他那模样还真打算好好和张日山唠上几个钟头。
　　“我是真心实意要和你合作啊，你总这么没点预兆就突突我，我想做你小弟我都得打退堂鼓啊？”
　　“你说什么？”
　　“认你做大哥啊！”黎簇拍拍怀里的黑盒子，“吴邪就是一条败狗，看起来牛逼轰轰，也就欺负欺负我这样的高中生。但你不一样啊，你可是张日山，现在活着的张家人里头……仅次于张起灵的人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又不是傻子，何况你觉得我有退路？我要是不跟着你，我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吴邪弄死。”
　　张日山蹲到黎簇跟前，冰冷冷的枪管拍拍他的脸：“黎簇，17岁，对人的信任度极低，善于伪装，欺诈性高。你当我这一百多年白活的，我会信你的鬼话？”他伸出手去要掐黎簇的脖子，可半途突然手臂跟没了骨头似的往后一甩，张日山抓住了悄悄靠近他背后的我，我趁他转身的刹那，拿匕首对着他眼睛刺，他反应太快了，一手扣着我的喉咙一手扭住我的手腕，我手里的匕首“当啷”落地。
　　“吴邪，好久不见。”
　　“对你来说是挺多年没见了，对我来说，不过半年而已。”我强颜欢笑，我手骨快要被他捏断了，我都能听到“咔咔”的声响。
　　黎簇趁机要跑，张日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头都不回反手枪从手臂下伸过去，子弹擦过黎簇的小腿，他腿一软就倒了，眼眶通红只差哭出来。
　　“你小子不是在汪家历练过了，还他娘的这么没用！”我气结。
　　“这家伙段位不是一个档次的！有本事你先从他手上逃出来！自己都要歇菜了还有力气哔哔我！”
　　黎簇说的没错，汪家好歹抓他有用，不会轻易动他性命，但张日山不在乎，他只身一人活到现在全靠着一个“恨”字，逮谁砍谁我一点都不惊讶。
　　“别急，吴邪，我先拿鬼玺再和你慢慢聊。”他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他的目标是黎簇手里的东西。
　　“跑啊！”我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黎簇跳起来被地上的大石头拌了一跤，嘴巴摔破了，他爬起来一瘸一拐往河堤上跑。张日山急要开枪，我抓住抢顶着我自己脑门上，冲他怒吼：“张日山，有本事你现在开枪杀了我！”
　　“找死！”他要扣动扳机，这时候河滩上跑了一群人，是胖子和小花他们。
　　“天真！”胖子活像只出水的河豚，苏万扶着黑瞎子，他们三个人远远围着，胖子举枪指着张日山，他们紧张得不得了，生怕张日山真的开枪了。
　　“看来我暂时死不了。”我松开手，枪管依旧顶在我脑门上。张日山瞥一眼胖子他们，目光扫到瞎子的脚上，黑瞎子脚本就没好完全，如今又泡了水。张日山不屑地冷哼：“一个胖子，一把进了水的枪，一个瘸子，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你凭什么对付我？”
　　“是啊，我是不成气候，那几个现在也不是你的对手，但谁说没个意外呢？”我举起双手投降，又笑得欠揍。张日山目光一寒，他脸往右边一撇，小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那儿，他稳稳举着枪，面带笑意：“不就是做个防水么？大家都是同行，谁还不会了？”
　　张日山身上那股子杀气在暴涨，隔着老远苏万都被吓得直哆嗦，黑瞎子拽着他才不至于没骨气地摔地上去。胖子舌头打结，他高喊：“花儿爷！你注意点啊，吴邪被指着呢！”
　　“我没瞎，看得见。”小花冷静得不得了，他们姓解的就是如此，越紧张的时刻他们越淡定，我估摸着哪天地球要爆炸了小花都考虑着先悠哉悠哉做个SPA喝个咖啡。
　　“解雨臣，”张日山微微眯了眼睛，“九爷的孙子。”
　　“我该叫您一声日山爷爷，只是这情形不太合适，”小花礼貌地说，“我觉得我们可以放下枪，找个餐厅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我没那个觉悟和姓解的谈生意。”
　　“日山爷爷，和您有恩怨的是大佛爷，我们家是姓解，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小花一边游说，一边拉了击锤，他这模样大有开枪打死张日山，叫张日山给我陪葬的意思，要不是我相信他，我现在立马跪下求饶命。
　　枪管用力砸了一下我的脑门，我“嘶”了一声，只听张日山说：“叫黎簇把鬼玺拿给我，可以考虑放你一命。”
　　“不太巧，你瞧见了，黎簇已经溜了。”我说。
　　“那就没办法，吴邪，别怪我。”他准备动手。
　　“我们一起共进退那么多年，你当真一点不念旧情？”我艰难地说。
　　“给我鬼玺，我放你一命，你这条命留着，对我也造成不了多大影响。”
　　“张日山你清醒一点！你当真以为那东西能复活死人？就算你把张家的人都复活了又能怎么样！汪家在骗你，他们不过是利用你帮他们打开青铜门！你知不知道一旦让他们掌控终极，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
　　“谁利用谁还不一定，我要做什么用不着你来说教！”
　　我急得去抢他的枪，张日山一脚蹬在我肚子上，我翻倒在地肚子里一阵翻滚，他是要干掉我们全部然后去抓黎簇的，他正要动手时，我在地上翻了个身，从怀里滚出来了一个被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我立刻脸色大变，张日山也反应过来了，我当然不会给他机会来抢，我抓住黑布包裹奋力扔给小花：“你们快走！”
　　我趁机爬起来一脚踹掉了张日山的枪，他反手就是一拳挥在我脸上，离我太阳穴只差厘米距离，我摔倒在地不忘了拼命抱住他的双腿不给他追上去。
　　等小花他们都跑得不见了，张日山倒显得不那么着急，他踹开我，蹲在我边上居高临下：“我去了悬崖底下，很奇怪，我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你的尸体。算一算你消失了半年，是在这段时间里，回到过去的？”
　　我错愕不已：“悬崖顶那个混蛋……是你！”
　　张日山没有否认，他重新捡起枪填上子弹。“我本来只想从你身上拿走鬼玺，但是吴邪你实在太烦，逼得我不得不送你一程。”
　　我哈哈大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终归你是拿不到的，你看，刚刚不是擦身而过了？”
　　“东西迟早归我，吴邪，何必断送你朋友的性命。”
　　我眼前是黑洞洞的枪口，枪声在河面回荡，我眼睛能看到的只有一片血红。

　　这附近没有人烟没得村落，小花他们跑进了山林里头，可怜胖子身材实在过于苗条，加上从水里出来身上的衣服裤子死沉死沉，在山上没跑多久就开始翻白眼。“我靠不行了不行了！”胖子拖住小花的胳膊，喘得不行：“花儿爷，咱人多，你这手里也有枪，咱怕他做啥？难不成还能强得过小哥啊？”
　　“我那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你瞧不出，难道对方瞧不出了？”小花手里拿着盒子，他有些急眼，他的枪早在水里头泡很了，膛里灌水，很容易炸膛。他当时故作镇定吓唬张日山拖延时间，他们这出事这么突然，哪有功夫让他做防水。胖子却嚎：“你跟谁面前说你充胖子呢！”
　　黑眼镜被苏万搀扶着，他催促他俩别吵了快走，回头正好对上冰冷的枪口，黑眼镜大吼一声“趴下”，随后往小花身上扑去，把胖子和小花一齐撞开了去。子弹就从小花的头皮上擦过，头发丝热辣辣发烫，差一点就一命呜呼。
　　“吴邪呢？你把吴邪怎么了！”小花爬起来就要往张日山那冲过去，他煞红了眼，亏得黑眼镜和胖子拽住他。
　　“自身难保，还想别人。”张日山把枪移开，他对准了一边的苏万。苏万原本胆子就小，他腿软往后滑，背靠树干一屁股滑坐地上，气都不敢大声喘。他又把枪指向小花，张日山冷声道：“我一向敬重九爷，解雨臣，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我放你走。”
　　“放我走？”小花笑道，“然后把我的朋友全解决喽？”
　　“我没打主意和你谈判。”张日山说。
　　小花一言不发，期间胖子想开口说什么，也被黑眼镜制止别出声。张日山似乎不乐意等，枪在他手里转了一圈，胖子眼睛盯着他的手不放，生怕一个走火他们全部玩完。
　　“吴邪是狗五爷的孙子，你是解九爷的孙子，你应该听吴邪说过了。”张日山慢慢走到小花跟前。
　　“你想说什么？”
　　“我不能理解，你们把张家挂在嘴边，可你们到底要帮谁？我才是真正的张家人，张启山，他不过是汪家的一条狗。”
　　“我不管你们曾经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永远会站在吴邪身边。”枪顶在小花的眉心，冰冷冷的，也许下一秒就要迎接死亡。小花神情镇定，他眼里坚定决绝，他对上张日山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胖子突然抢走了小花手里的盒子：“花儿爷，范不着，给他、给他再说！”
　　“胖子！这家伙会杀了我们所有人！”小花喊得撕心裂肺，胖子不听，他把东西扔给了张日山。张日山冷笑不已：“识时务者为俊杰，早一点配合没准你们不用死了。”食指扣上扳机，小花已经汗如雨下。
　　“等等！”胖子在旁边强笑，他指指那盒子，“你、你就不先验验货？万一、万一里头是炸、炸藥呢？”
　　张日山目光一寒：“敢耍我？”
　　“谁耍你了！”胖子紧张得不得了，你目光在小花额头上瞟来瞟去，生怕一子儿过来小花就没了。张日山倒不怕他们耍花招，他低头正要去验货，胖子突然扯嗓子大吼：“吴邪你他娘的磨叽个屁啊！”
　　张日山猛地扭头，可他身后什么人都没有，而胖子和小花却迅速藏进灌木丛消失了，张日山打开手里的盒子，他当即气得五官扭曲：“石头？！”上当了，真的鬼玺还在黎簇手上！
　　“你一个人怎么会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张日山转身一看，原来他们把黑瞎子落下了，黑瞎子的脚伤很重，本来好多了但跳河在水里浸泡了又有些加重。黑瞎子靠着树干坐在一旁，活像个看戏的，一点都不担心张日山现在的怒火。
　　“你的朋友把你扔下了。”张日山嘲笑道。
　　“无所谓啊，”黑眼镜耸肩，“逃命要紧，不然一起送你手上？”
　　张日山踩上他的脚，黑眼镜皱紧眉头他痛苦极了。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张日山拿枪指着他，他准备收一个人头，先是放跑黎簇丢了鬼玺，后是上当，他多少要收他们几条命顺顺气。
　　黑瞎子苦笑地闭上眼睛——
　　枪声响彻山林，张日山紧紧捂住手，手里的枪掉到地上，他手背被子弹打穿鲜血直流。张日山咬牙切齿，他正要回头，却被一记重拳砸翻在地，黑瞎子压住他后背死死把他摁在地上。
　　“兵不厌诈。”黑瞎子说，他两只脚好好的。“你都活了一把年纪了，跟着佛爷上战场次数也不少了吧，怎么随便偏偏就上当呢？”
　　“吴邪！”张日山死死瞪着前方不远处，那有个人正得意洋洋地擦枪口。
　　“哐——”闷头一棍，胖子不知从哪里跳出来抡棍子就砸，张日山哼了一声晕厥不省人事。
　　“行啊你，天真，你还藏了把能用的枪？”胖子哈哈大笑，“可以啊，我就知道你小子肚子里卖的什么货，果然真玩意还在黎簇那小子手上吧？怎样，还是你胖爷聪明！”他又戳戳黑眼镜，说：“黑爷，够深啊？感情你那两脚丫子早好了呢，这一路上重活啥的都给咱扛了，您倒好，一身轻松！”
　　相比胖子的兴奋嘚瑟，慢慢走出来的小花和黑瞎子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凝重。“胖爷，您的眼睛是比我这瞎子还要瞎，要不我陪您去看看眼科？”
　　“啥意思？”胖子傻了。
　　黑瞎子指指胖子去勾肩搭背的人：“他不是吴邪。”
　　山林里瞬间安静下来，那人身上很干净，一点没湿，头发丝都是干的，他穿的一身迷彩，和吴邪大不相同。除了那张脸，但是却很年轻。
　　胖子警铃大作，他立刻跳回来和黑瞎子他们站一块儿，那边儿年轻人吊儿郎当点眼吹烟圈。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伸出来，吓了胖子他们一跳。
　　“让开。”我有气无力地把他推开，他耸耸肩走开些，我靠着大树，用手捂着肩膀。我的肩膀被子弹打穿了，包了两层纱布绷带，做了简单的包扎。
　　“吴邪！”小花第一时间认出我，他跑过来扶住我，我给他露出个放心的微笑，随后把目光投向那个人身上。
　　我恨得牙根咔咔地响，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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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8
关于原著的东西，沙海我这篇用到的大概是黎簇从汪家跑了，到这里打止。后面的内容设定就不会用进来了。然后盗笔的一些东西也不是全部都会用进来，不然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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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5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