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Prelude.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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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雨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外面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不过她不能确定这是白藜所说的核冬天造成的还是单纯的阴天而已。并没有出去的打算，东方女孩坐起来靠着床打量着整个房间。
目前为止房间空空荡荡的，桌上除了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没有别的东西，连本书都没有。至于衣柜，种种迹象表明里面除了装过一个爱捉迷藏的狙击手之外什么都没有。
“啊……我靠。”李令雨双手背在脑袋后面，眼睛盯着天花板，“果然不是做梦啊。”
以为自己只要睡一觉睁开眼还是那个高考结束，即将面对人生中最无忧无虑暑假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白藜的话语浮现在耳边。
“……好烦。”李令雨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昨天晚上翻来覆去了好久都没睡着，导致醒来的时候完全不记得自己当时想了点什么。
不是给不给机会的问题，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必要问我啊。我有什么选择呢？只能往前走罢了，而想要往前的首要条件当然是先解决最基础的需求——有吃有穿有地方住。
而如果自己表示不想往前只想做条咸鱼的话，难保白藜昨晚不会把自己扔出去。
“嘿哟……”一个用力坐起身来，房间有明显的打扫痕迹，至少没有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么灰尘漫天，至于放在床头的日用品一看就不是出自同一个人，脑补了一幕几个人跑来跑去地凑出一套衣服，李令雨突然噗嗤地笑出声来，居然觉得有点有趣了。
“咿你终于醒啦，”突然房间里响起一个声音，李令雨一抬头，倒也不陌生，就是藏在窗子外的埃里克，“起的真早啊。”
“……早啊。”一早醒来发现有个人挂在我窗户外面该怎么办，备注我住的是三楼。
“哦，我刚去晨练回来，结果忘记带钥匙了，而且只有你这里有开窗。”埃里克毫不在意地从外面翻进来。
因为房间里还很暗，李令雨便把台灯打开，这时她才看清原来面前的人是全副武装，护具和带夜视镜的头盔都整整齐齐地穿戴好，背上还背着一把狙/击/枪，“原来你是狙/击手吗？”
“对啊，”埃里克爽快地回答道，把枪从背上放下来握在胸口好让李令雨看清楚，“这是朱丽叶，可是我的宝贝哟~来打个招呼吧。”
李令雨抽抽嘴角，没想到面前这个大男孩似的人居然还是个枪痴。不过那确实是让人觉得很帅气的狙/击/枪，乌黑的枪身透出一股肃杀之意，连她这样对枪支没什么研究的人也觉得这是一把好枪：“好帅气啊。”这样说着，她露出到学校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这把枪可是我的骄傲啊，”埃里克把枪背回背上，“既然你也醒了，不如一起去吃早饭？”
早饭是面包牛奶，味道跟她以前吃的也没什么不同，看来至少在吃这一方面世界末日也不能改变人类的习惯。李令雨这样想着，发现对面的埃里克已经张嘴一口咬掉大半块面包，又抓过牛奶一饮而尽，最后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两颊鼓鼓像松鼠一样。大概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埃里克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嘴里的食物吞掉才开口：“习惯了……”
在战场上随时有可能出现状况，上一秒吃东西下一秒扣扳机的状况埃里克已经见惯不惯了，而且吃了这顿下一顿要等到什么时候大概也只有天知道。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养成了这种吃饭速度，虽然据医学上讲吃饭太快对胃不太好，但如果在战场上细嚼慢咽可能就是对命不太好了，能养成战场、平日两种吃饭速度而且无论何处都能保持优雅的大概只有马克西米兰。
“那个，白藜呢？”李令雨小口小口地咬着面包问道。
“啊，那家伙今天大概也在泡训练场和学生会吧，你想找他大概要到下午了哈哈，你不知道，只要是在学校里，白藜的枪法练习可是雷打不动的，也不知道他买子弹用了多少钱去。”埃里克耸耸肩，然后拍拍脑袋递出一个平板，“对了，这个是昆汀给你整理的。”
“哦……我去。”茫然地借过平板，饶是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李令雨在看见屏幕上数十套电子书时也忍不住感叹，这要她看到猴年马月去啊？
“《冷兵器图谱》、《轻武器基础知识》、《格斗入门》……这些好像就是我们在预备班时的课本啊……”把头凑过来看热闹的埃里克一拍脑袋乐了，“他们不会是把你当真弓了吧。”
“……可是现在学这些来不及的吧？”李令雨简直无力，擂台赛近在眼前了，虽然她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学习要从最基础的学起，但现在从这些开始学是不是也太基础了？！
“不要这么说啊，本来擂台是在抽考后大概三四天就开始的，但既然现在学生会决定投票决定你的去留，那这个星期之内你应该还是安全的。”埃里克宽慰道，“在对战时多知道一点关于对手的情报就多一点胜算，其中对方所使用的武器无疑是最重要的情报，只要能认出对手的武器，便能大概推算出他的进攻方式，才能回避或是反击啊。”
的确如此，既然这个世界里的自己什么也不会连体能都没有的话，就先从最拿手的部分开始吧，而要说一个天/朝高考狗最拿手的是什么，那当然就是背！书！
作为一个靠着默写前3分钟记忆完全默出《蜀道难》或《出师表》，英语课文越背越长的高考狗，李令雨表示其实并不想回想那段痛不欲生的回忆，然而为了活命……没办法了，好吧她已经可以听到高考大魔王在嘲笑自己永远不可能逃离它的掌心……
“好吧——”李令雨突然蹦起来一把将平板摔在桌上，旁边的埃里克被她吓了一跳，“来啊！互相伤害啊！”
权当看课外书了！李令雨重新拿起平板，迅速调整状态，集中所有注意力将平板上的文字图片都塞进脑子里。
路过厨房的昆汀突然停下脚步，走在后面的真弓刹车不及撞他背后：“痛……干嘛啊？”昆汀指指饭桌，真弓顺着他的方向一看就瞪大了眼睛。
只见坐在饭桌前的李令雨面前摆着一堆零件，平板放在一边，只见她双手各拿着一个零件翻来覆去，又放在一边；又拿起平板点了几下，再放下；如此反复直到所有的零件都看过摸过一次后，她抓起零件就开始组装，速度方面不算快，但每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似乎只是在重复已经做过上百次的动作。
“这么快就自学到组装了吗？”真弓看看表，的确是早上十点钟，而白藜昨天还说过李令雨是完全没有基础的人。
昨天整理的书里面的确有关于基础枪/械组装保养的内容，但仅靠纸上谈兵就已经熟练到这种地步了……吗？
“哟你们两个，挤在这里干什么呢？”埃里克也凑过来跟他们挤在一起。
“那把枪哪来的？”
“你的藏品里啊，GSH18，零件数比较少而且轻嘛，对她这样的初学者不是很适合吗？”的确这种来自末世前的手枪属于零件数比较少的一种，退下弹夹后重量才500出头，更不要说它弹容量大而且精准度非常高，曾经也是非常优秀的军/用/枪。但是……“我当然知道是我的，我问的是为什么我的枪会在她手里。”昆汀的眼镜片泛出一道冷光。
“啊……因、因为她用了两个小时就把《轻/武/器基础》看完了啊！连教科书附带的练习全都满分通过了！然后她居然还想试试真的手/枪耶！这家伙完全不知天高地厚怎么写吧我说啊？所以我就随手拿了一把拆散了让她组好……”看着昆汀越来越黑的脸埃里克的声音慢慢听不见了，生气了吧果然是生气了吧！啊啊啊我亲爱的朱丽叶看来我是保不住你了呜呜……
“两个小时内？有意思。”虽然白藜只是拜托他找来预备班级别的教科书，但他还另外在电子书里加入了不少课后练习，难度不亚于抽样考核。一个完全没有基础，连抽样考试都不及格的人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把课本的知识都记住理解了吗？昆汀觉得自己的兴趣简直燃烧起来了，一个人的学习能力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真是想看看啊……
“喂。”
李令雨没听见，直到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把她手里的枪拿走了，她才发现有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有什么事吗？”可恶，她还差一点就能装好了！这种全神贯注地在做一件事却被人突然打断的感觉简直超级不爽啊！
“擂台赛还用不上这个，”昆汀推推眼镜，“你，跟我过来一下。”
李令雨跟着他来到一个类似学校机房的地方，说像机房是因为一条长桌上放着五六个类似路由器的装置，同样数量的眼镜放在旁边排列整齐，桌边大概是根据住客的数量摆放着有点豪华过了头的电脑椅。昆汀拿起一个看起来像VR眼镜一样的东西示意她过去坐下，把眼镜戴在她脸上：“今天下午茶前，让我看见你‘阅读’的成效吧。”
巨大的眼镜有点重，但不会压迫面部，像度身定做一样舒适，李令雨就维持着两眼一抹黑的状态坐在椅子上，听见昆汀似乎在桌前做了什么便离开了。
“使用者登录，”突然脑子里居然响起了一个电子女声，把她吓了一大跳，“无历史记录，初次登录扫描开始，耗时约1~3分钟，请耐心等待。”
“扫描完成，建立登录名：李令雨。开始进入学习系统——”
突如其来的光线使人睁不开眼，李令雨揉揉眼睛慢慢适应后，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水泥地上。
“这这这……”李令雨嘴巴张得合不拢，“这也太高能了……”
“别浪费时间了，”不耐烦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电子声，“虽然现在已经有所谓手/枪格斗的打法，但最普遍的打击武器还是冷兵器。这个系统会为你设定符合你体能的武器。不过因为模拟器用久了对精神消耗太大，所以今天就只是先让你体验一下。”话音未落，李令雨身后出现了一排长短不一的刀剑，有古朴的太刀，也有镌绣着漂亮花纹的西洋剑，统共七八种武器，都是双手用且长短在一米左右的刀剑，李令雨犹豫半晌后挑了一把古铜色的西洋剑，这把苏格兰式武器的剑身比较宽大，握起来虽然有些沉，但却能让人感觉到它的力量。
“全长1.1m，重2kg。”昆汀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可以先试用一下。”
一个稻草人凭空冒了出来，忽悠忽悠地飘到李令雨几步以外站好。稻草人的脑袋和胸口上各有一个点了红点的圆圈，
下一秒，稻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攻过来。
稻草人的速度太快了，李令雨下意识地把剑护在身前，闭着眼睛用力挥剑，居然歪打正着地把稻草人拦腰砍成两段。被砍坏的稻草人噗的一声消失了。
“……这也太弱了吧？！”虽然砍中的时候的确有砍到东西的手感。
“这种程度就是系统计算出合适你的战斗力的对手了，”昆汀的声音听起来不无讽刺，“从现在开始每次的稻草人都会越来越多，小心啊。”
就像是在印证他的话，第二次出现的稻草人又多了一只，而且是从一前一后两边朝她冲了过来。李令雨咬咬牙，握紧剑柄用力向前，虽然还是忍不住闭眼了，但这次有命中胸口目标。稻草人消失后她立刻回头，不看还好，稻草人二号离她只有一步之遥了，她下意识地把拖在地上的剑用力一甩，稻草人虽然变成了两截，但李令雨也因为用力过猛原地转了一圈才站稳，还有点晕。
“看来可以试试提高一级了哦。”昆汀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外出任务的埃里克和真弓跟房主挤在一起围观。
这次出现的只有一只稻草人，但显然比前面的要高能一点——将将躲过对方出拳的李令雨腹诽着后退几步，又重新往前冲，举起剑用力捅向稻草人胸口的靶子。没想到稻草人居然把双手交叉在身前挡住了她的攻击。李令雨一愣，条件反射地往外抽剑。干草对剑身有阻力，结果就是李令雨抱着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于是她悲哀地发现原来这个系统连疼痛感都模拟得惟妙惟肖。
“可——恶！”李令雨刚抬起头发现稻草人朝自己压了下来，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往旁边打了几个滚然后迅速站了起来，竖起剑挡在胸口，后撤一步压低身形。
反正不能被按在地上打，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稻草人一击没有得逞，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李令雨的方向扑了过去，李令雨看清楚对方扑过来的方向，迅速向旁边撤去，同时挥动剑身，用剑的前端一下子劈下了稻草人的脑袋。
“哇哦，”昆汀吹了声口哨，同时双手在键盘上操作，打出一串字符，“漂亮。接下来载入教程。”
“等下，教程又是什么鬼！”李令雨抬起剑刃，开始回想电子书上的知识。
“注意，之后你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计入系统的评估之内，如果动作不标准，或者剑刃砍偏了，那么造成的伤害是无效的。”昆汀的声音持续回响在李令雨耳畔，“我帮你开的是新手模式，剑刃的轨迹会在几秒前用红色先标注出来，这样会好点。”
“哦，好。”李令雨重新摆好姿势，下一秒眼前刷出了新的稻草人，红色的线条在她眼前划过，她下意识提起剑追着轨迹完成了一个向下的砍劈动作，不过速度没有跟上，仅仅是剑尖在稻草人胸口险险滑过。
李令雨视界的右上角出现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能量条，里面的颜色填充了一点就停止了，显示为红色。
“昆汀，右上角那玩意是什么？”李令雨朝着能量条瞄了一眼，然后顺势躲开稻草人的一次攻击。
“那个代表系统所计算出的实际伤害与最大所能造成伤害的比值，红色的话，是在40%以下。”昆汀端起一旁的咖啡，“好好回忆一下今天你看书学到了什么，尽量把能量条保持在绿色。”
李令雨不说话了，事实上，她正在拼命纠正自己的动作加上回想书中的知识。
书上是怎么说的来着……在均匀的剑上剑身三分之二左右那个地方……等下是前三分之二还是后三分之二……算了都试试好了。
李令雨调整握剑的姿势，重新回到起始的步法，然后眼睛跟着红色的轨迹不放，垂下剑身猛然发力。剑刃从稻草人的左侧腰部切入，然后斜着把稻草人挑成了两半。
能量条开始填充，这次比上次好点儿，不过还是没有达到绿色的水准。
“动作力度还可以，速度太慢了。”昆汀只看了一眼就老练地做出了评价，“这一击换成真正的废弃元素你的剑会被卡住——如果还是C&E型的废弃元素的话恭喜你，将会在它自爆后被炸飞。”
“我一直不明白，”李令雨的手开始冒汗，剑开始向下滑落，（这个虚拟游戏连这种状况都可以模拟吗？）“既然有枪这种热武器，为什么还要选这种在我们那个时代被淘汰的老古董兵器……”
“就冲你这句话我就可以肯定你没有仔细地读书，”昆汀看着屏幕挑了挑眉，“我不介意向你科普——不过你确定要在这种情况？”
李令雨后撤躲过新出现的两个稻草人，然后一个突刺刺穿了其中一个心口上的靶子：“我觉得一心两用不是什么好事……等会！”她抬脚踹在稻草人的腹部把剑抽了回来，然后迅速按照指示抬起剑在头顶上挥舞挡住另一个较高的稻草人的攻击。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李令雨忙着按照教程的指示纠正自己的动作，昆汀则离开了座位去做别的事情，直到李令雨双手颤抖，实在无法握剑的时候昆汀才叫停。
“来看看你的成绩。”这么说着昆汀双手在键盘上操作着，很快一张数据表显示在李令雨面前，“能量条占绿色的攻击动作总数为5.1%，防御动作总数为9.7%，期间还出现了一次完美数据。对一个完全的新手来说挺不错的，不过不得不说比起新生的平均水平差远了。”
停顿了一下，黑客停下敲打键盘的动作，继续说：“再加上虚拟现实系统和现实的误差，我的建议是先找白藜帮你订好棺材吧。”
“我靠……”李令雨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剑化为数据消失，“有没有速成点的方法？”
“暂时没有。考虑到你还20岁不到，为了不损害你之后的潜力我不建议你用药，虽然我有渠道可以搞到。”昆汀按了几个键，李令雨感觉眼前一黑，然后重新有了实感，“按照这个进度来看，如果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可以勉强达到V级左右的水准，如果学生会能通过你不参战的决议最好。”
“……我已经是条咸鱼了。”李令雨抬起手，马上发现手腕在明显颤抖，感慨了一下未来科技的神奇，“接下来该干什么？”
“接下来？”昆汀看了看时间，“先去吃饭，然后仔细看看书把你那贫乏的知识补上，再过几个小时白藜就该来视察你的学习状况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Prelude.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