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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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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你力所能及之事。”
率先打破静寂的是方落词那花妖师兄，更甚者从背后将他推到了男子面前。“我师弟脸上的伤能不能治好，全看你了。”
近距离和男子对视，方落词紧张得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你为何不治？”
“我治不了。”回答得是理直气壮。
男子皱眉，用空着的那只手掀开了方落词面纱的一角。
“！”方落词一惊，下意识退后一步。
“姑获鸟的爪痕……”他轻声说了一句，随即向旁人看去，“你是算准了我能看出来。”
“既然如此我这个师弟就拜托你了。”方落词听到师兄用大功告成的轻松语气说，“以前在万花谷时都是方师弟给我本体浇水施肥，照顾有加。如今恩情可报，我和小玄也是时候离开……”
“慢着。”
男子沉声道，“我还未答应。”
“道长！”方落词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软声恳求道，“只要能治好我做什么都可以的……要不然告诉我该怎么治，我自己去想办法……”
“你做什么都愿意？”
方落词拼命点头。
“那便把它弄醒。”
话音将落，男子手中那只半死不活的老虎就被扔到了方落词的脚下。
“……”
“至于你们，走也可以，不过需有一事要做。”
男子的声音方落词已经没在听了，他紧盯着脚边的白虎，心道病人还没看过几个如今却要看一只……病老虎？
但这是男子的要求，比他路上来时想象的要简单得太多。于是方落词稳住心神，从随身携带的药囊里拿出提神草的尾根，镇定地送到白虎鼻间。
“呜……”
半晌，白虎幽幽转醒，它先是看到了方落词，前爪费力地刨了下地，似乎想要站起来。
然而在看到站在一旁的男子后立刻全身一个抽搐，接着方落词就看到它的双眸猛地飙出两道泪来。
“呜呜呜！”
“……”
方落词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头本应威风八面的生物大声哭泣，最后同情战胜害怕，他伸出手在它头上安慰性地拍了几下。
“呜呜……”白老虎干脆把眼泪都抹在他手心上。
“哭完了？”男子从腰上解下一把短剑。
白虎的两只大爪子瞬间抱住了方落词的小腿。
“等一下……”
“你脸上的伤，需要雪蝶的蛹做药引。”他看了一眼拼命装可怜的白虎，说道，“而雪蝶蛹需要它的血培养。”
方落词默默抬起小腿，往旁边挪了挪。
“呜！”
“要取很多么？能不能别杀它？”被一双大眼睛泪眼汪汪地紧盯着，方落词还是忍不住为它求情。
“那便由你来。”
短剑入鞘，紧接着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弧线，方落词手忙脚乱的接住，这时又听到对方说道，“雪蝶蛹也归你看管。”
“什么——”
男子看方落词满脸惊疑，索性示意他跟上自己。两人走到屋子后面，那里是一片类似后院的宽阔地方，方落词一眼便看到一棵树立在正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而且那树上全是积雪，看起来又厚又重压满了枝头，一时让方落词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这就是那个雪蝶蛹？”方落词的目光落在那白压压的树冠上。
“这里。”
男子走到树下，方落词再定睛一看，发现了他脚边也就是树的底部居然攀附着一棵小细苗，上面只挂着一个如同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浅白色花苞。
“以后它就归你照看了。”男子格外细致地说道，“那只白虎需要每日取五滴血，混合树上雪水调配。等十七日以后雪蝶孵化，再加上白獭髓和姑获鸟的脚爪就可以了。”
方落词一时听懵了，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东西，握着刚刚抛过来的短剑呆站在那里。
“那，那你呢？”忽然，他鬼使神差般问了一句。
男子却没有回答，只是道，“我的名字是白清容。”
方落词报上自己名字，又再次深深行了一揖，“白道长大恩大德，落词铭记在心终生不忘！”
男人淡淡看了他一眼，“皮相对你来说已成执念。”
“……或许吧。”方落词一怔，随即苦笑一声，“我只是想不再用什么东西来遮掩自己。”
“在这里你可以把面纱摘下来。”
“但不是现在。”他摇摇头，低声道，“即使白道长并不在意，但我想让你看到完好的、没有伤疤的那张脸。”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没有再多说什么。
于是，方落词就在纯阳留下了，住的是当年白玄的房间，和白清容一墙之隔。
至于白玄和他那花妖师兄已经下山离开纯阳，按照白清容的吩咐去找姑获鸟。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十七天之内找到……”晃了晃手中的瓷瓶，方落词将里面的血水慢慢倾倒在小树苗根部，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跟在花谷没什么两样。
不过在华山这样偏寒的环境下，这个所谓的雪蝶蛹真的会孵化吗？
他伸手戳了戳那个花苞，感觉像是小时候吃的那种凉凉的糯米糍。
正在回味那时的口感，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猛地出现在方落词手边。白老虎动动鼻子，在花苞上面仔细嗅了嗅，然后呼出一口热气。
“这个不可以吃的。”拍拍白虎脑袋，方落词俨然把它当成了一个宠物，大型的。
据白清容说，这只白虎通人性有道行，雄霸华山深处多年，如今为了培育雪蝶把它给揪了出来，先是揍一顿平息野性然后再好吃好喝供着。
这便是一开始和白清容的见面为何是那样场景的缘由。
方落词清楚自己来得这么巧全是因为师兄的有心相助，白清容答应医治令他喜出望外，可静下心来想，却是爽快得让人有些不安。
这份不安倒不是觉得对方有什么恶意，而是对多年以来夙愿即将得偿的惶恐。
对白道长而言，这么珍贵的东西真的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么……仅仅才见了几面的自己？
似乎感觉到方落词被各种情绪纠缠，白虎用头拱了拱他的手臂，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
“我这个想太多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思虑过重，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身后的声音方落词忙直起身子，“白道长，你的事忙完了？”
白清容应了一声，神情却有分浓重，“白獭找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方落词惴惴问道。
他忽然叹息一声，“你随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