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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议论 迷恋的片段 ...

  •   Cray是用什么方法把月晴骗回来的无人知晓,身着白大褂的少年被安置在校医务室后上课突然身体不舒服的女生人数变得越来越多,他笑呵呵地认真诊断每个满脸娇羞的女生的病情,当然很多时候都是按着她们的意愿随便在病假单上写了条症状。
      至于道泽尔的魔弹将军本人,则是没有再出现过,Akira问过浅月一次,她气鼓鼓地回了句“爱哪儿哪儿去,本来我就不想看见他”,完全忽略了Akira的心情。会长在其他人眼里依然是令人钦羡的“后宫男主”,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里外不是人的苦差他还要担当很久很久。
      放晴了几天突然在清晨积累了非常惊人的雨量,上班族和学生几乎都中了招,有个被淋得特别过分的,在学校门口被Akira撞见,就把她带回学生会活动室了。
      全身湿淋淋地女生掩着脸,在会长背后轻轻地喘着气。
      会长看她冷得发抖就随手关了活动室大厅里的冷气,谁知遥控板立马被夺走,浅月像是被抢了午饭一样的猴子,蹿到空调下面就重新启动了:“这么热的天,你想本大人被焖熟么?”
      Akira无奈,只好翻出一件白净的衬衫递给女生:“不介意的话你先换一下上衣,免得感冒了,等等你自己的衣服干了再换回来?”
      “可、可是……”女生抱着Akira的衬衫头埋得更下了。
      “怎么了?我没洗干净?”Akira挠挠头,“那问北宫她们女生借……让你穿我的衣服确实不太好。”
      “不、不会。我去里面换……”女生像是抱着海底宝藏地跑去休息室。
      学生会活动室虽然人不少,但都闭着嘴巴不说话,每个人眼神游离地乱瞟。
      穿着Akira白衬衫的女生怯生生地走出来后,捻着衣角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会……会长,我不太舒服。”
      “不舒服就请假吧,班导也在……”Akira说“请假”两个字的时候非常顺口,浅月突然有种想法——这家伙在学生会该不是就为了请假方便吧?
      “浅月老师……”女生像浅月那里挪了两步。
      “……啊?”浅月不明所以地问回去。
      好像早知道浅月会是这种反应,Akira解释道:“她是浅月大人班上的学生,秦咲。”
      “哦,随便你……等、等一下。”浅月转头吃惊地盯着这个胆小得几乎像是要隐藏在这个世界里的女生,“秦咲是学生会的?”在她的印象中,一年C班是个糟糕到校长都直接放弃的班级,这样的地方也会生产学生会成员?
      “嗯,是宣传部的,秦咲的手工报做得非常漂亮哦。”
      听到Akira的表扬,叫做秦咲的女生更是连连后退,生怕别人都去瞧她。
      Akira甚至还让秦咲直接留在活动室里,由他照看——给浅月感觉非常奇怪:为什么那么关心秦咲?这完全不像Akira的风格,虽然他是非常温柔的人,但觉不是那种乐意照顾女孩子的“好男生”,若说他对自己的态度十分谦逊也是因为主从的关系使然,而秦咲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高中女生,无论脸孔或是身材都称不了上等……
      这时突然有女同学暧昧地扯了扯Akira的袖子:“会长,我听说上回那个小萝莉隔天就去班里把你拖去医院了?”
      Akira还未反应过来“什么小萝莉”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冒出来:“喂喂,该不会是妇产科吧?”
      “啧,原来会长是萝莉控变态!”
      “啊啊,难怪每次宗凌玩那些羞耻游戏的时候会长都不吭声!”
      “你们胡说!”谁知秦咲竟比Akira抗议得更早,气愤的脸涨成了红色,唇色却苍白得不像话,“你们胡说八道,会长喜欢的明明是……明明是……”
      “是什么?总不见得是你吧……”
      声音尖细的女生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随即秦咲呜咽着夺门而出,脚步声听起来都有一种悲伤的感觉。
      “她这是怎么了?开玩笑也不用……”
      “你明知她对会长有意思,人又经不起说的,多什么嘴!不过不用管她啦,反正一定又是去画楼,真不知道那个阴森森的地方有什么好的。”
      浅月觉得这些女生很无趣,背后总爱对旁人指指点点,实际上自己本身也不是非常出色的人物,她见Akira倚在窗边似乎是在注视着什么东西,想这家伙刚还殷勤得把她都恶心到了,怎么真的有事了却又不闻不问?何况源头还是出在他身上。
      转念想到那日在她面前四个人的冷漠她就咬了咬唇对多事的女生道:“喂,你们弄哭她了,不去追回来?”
      “怎么追?秦咲最近越来越奇怪,一点点玩笑都开不起,以前她也不是这样的。”
      “所以说恋爱中的女孩子最麻烦了。”
      “恋爱……?”浅月重复道,她不是很明白恋爱的意味。
      “秦咲喜欢会长这谁都看得出来吧?浅月老师也一直会到活动室里来玩,总会有点感觉吧?”
      “Akira这种笨蛋有什么好喜欢的?”
      气氛开始出现了诡异的安静,Akira无奈地摊手应对各人同情又期待的眼神,最后一个身材高挑略具气质的女生开口道:“我倒觉得,会长比夏莫树之流可靠多了。”
      浅月对这个女生有些印象,知道她曾为自己弄丢教师证不得进校而负起责任,但始终没能记起她的名字,听她提到夏莫树不禁问道:“他有什么不对么?”
      “不、不,没什么,我们还是继续讨论一下秦咲好了……其实浅月老师你是她的班导,还是多管管她比较好。”
      浅月下一句“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未说出口,女生紧接着道:“秦咲她最近确实不太对劲,之前我从不见她脸上抹东西的。”
      “抹东西?”这倒是浅月没注意的,人的脸上能抹什么东西?
      “未音还是不提倡高中生就去化妆的,老师不觉得秦咲的脸已经越来越不像她了么?”
      女生问得很委婉,但浅月还是问出了最糟糕的话:“她本来……长啥样?”
      “……咳咳,总之老师你也多劝劝她,会长不是那种在乎外貌的人,她完全没必要这个样子的。”
      浅月忽然很想知道什么样的技术能把一个人的脸变得不像她自己,于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结果那一整天她都没有机会再见到秦咲,时间几乎都被夏莫树占用出去吃喝玩乐了,没有了Cray烦人地介入她的私人生活,沉浸在这个男生细心编织的浪漫故事中令她觉得身心都恨不得全部扑进去。只是隐隐地总有一块阴暗,那就是夏莫树的身份,以及他不愿在自己面前暴露一丝一毫能力的原因。
      第二天仍是让浅月反感的雨天,她打不起精神再出去游玩,无聊地坐在活动室里。Akira的抽屉平时并不上锁,浅月却还是第一次打开它——里面有一股放久了的图书的陈味,出去一些电子设备,还散落着几件女孩子用的饰品,小而华美,不像这个年代的,也不是中学生年纪的女生会去使用的,硬要找个匹配的人出来的话,那就是Hitomi了——小小年纪却给人一种旧得发霉的感觉。
      除却那些杂物,还有一幅泛黄的画轴,绳子已经变得松弛,外表面还分布着些黄斑。
      浅月刚想伸手,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便心虚地将抽屉拍回去。
      接着,和昨天十分相似的场景出现了,唯一不同的是——不仅秦咲,Akira和月晴也湿哒哒地站在她面前。
      “组队淋雨去了?”浅月瞄了一眼被Akira公主抱的秦咲,瞧着她羞涩却眯着淡淡幸福感的眼睛总觉得不自在。
      Akira的回答是:“她落水了。”
      浅月直接丢了个白眼过去:“那救起来也该送去保健室,你……”
      “有些不对劲,据她说是昨晚十一点左右不慎摔下樾桥的,现在已经早上八点了。”
      听到此处浅月也明白了为什么月晴也跟过来了,她静静地再次看向秦咲,这女生身体周围围绕着一圈白雾,偶尔会变幻出龇牙咧嘴的阴森表情,她知道那是游魂附着后残留的,再加上Akira所说的只言片语,她觉察到意思异样,或许这和地下界有什么牵连。但由于那些残体起不了什么过大的负作用,再见到Akira此时还完全无视自己和月晴的存在,对怀里的秦咲嘘寒问暖,她从不知Akira居然对这个女生这么上心,也不知道他讲话能如此恶心,莫名地对秦咲产生了坏印象;想来阴阳师也能看到游魂的残体,既然月晴都不表态,她该不至于被害,借托有事就走了。
      但是直到那些白雾自行消散,月晴都没有发觉刀秦咲的身上缠着这些东西。
      回到一年C班的浅月却听到了令她十分在意的议论:
      “秦咲昨天掉水里了?”
      “昨天个魂啊,昨天掉下去的今儿还救得回来么!”
      “我觉得吐槽点不在这里,秦咲游泳的成绩一直是班级第一,小映湖那多深的水?两米不到比泳池的还浅,她还能给溺死鬼上身?”
      “对哦,我看八成是自己想不开跳进去的。”
      “多半是为了会长吧?前几届不是留下一个传说么,最近好像又兴起了,很多傻瓜半夜去樾桥呢。”
      “你是说半夜在樾桥上向小映湖里的湖仙祈祷,就能让喜欢的人迷恋上自己?”
      “好恶,听起来跟诅咒一样。”
      “秦咲这傻丫头……该不会是待到天亮没见到湖仙就……”
      “嘘,我看见班导盯我们很久了……”
      “其实如果秦咲是浅月老师那样的大美女……”
      浅月默默地转身走出班级,刚才脑子里异样的感觉原来就在于小映湖的深浅,忽然地觉得一直把秦咲看做普通中学生的自己好傻,这家伙身上绝对藏着什么秘密。
      正在想着接下来怎么教训这个奇怪的女生,走廊上却迎面走来神色匆匆的Akira和月晴两人。
      Akira着急的神情表露无遗:“浅月大人看到秦咲了么?”
      “她又怎么了?”
      “跑走了。”月晴简短地答道。
      浅月差点背气过去:“你们一个结界师一个阴阳师还看不住个普通的小姑娘?”虽然她好像已经谈不上普通了。
      “我和月晴不过去休息室讲两句话的功夫,她就跑不见了。”
      “……说什么情话非得特地进去。”浅月咕哝了一句后,将方才学生口中听来的消息告知了他们,其实她不认为秦咲会对落水一事说谎,她身上缠着的游魂残体令不堪逻辑的整件事在浅月看来变得有完全合理的可能了。
      她想起了前一天学生会里一个女生的话:“反正一定又是去画楼。”
      于是她提议道:“去画楼偷窥怎么样?”

      画楼里寒气依然很重,校方一度以为是冷气系统出了问题,但是大排查也没确定是什么,拉掉总闸还是冷得令人发慌,鉴于真正用到画楼的也是将来向艺术类发展的学生,毕竟占的人数不多,也就不了了之了。
      浅月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准确地找到秦咲所在的那间练舞房——寒气的发源地。当她要推开虚掩的门时,被Akira制止并贴上一张符纸。
      “先隔绝气息和声音看看情况比较好。”月晴为Akira的行为作出解释。
      浅月扭过头尽量避免视线里出现月晴的哪怕一根头发:“混蛋将军说里面的游魂并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完全放心。”
      月晴摇摇头:“但是贸然进入会吓跑它的。”
      “哼。”
      Akira无奈地望了月晴一眼,后者似乎全然没有感觉到浅月的敌意,很快将注意投向练舞房里去了;Akira只好拍了拍浅月的肩膀,请她不要生无谓的气。
      不出所料地,秦咲呈跪姿趴在镜子前,今天外面下着雨,没有了刺眼的镜面反射,当初亮块的位置——应该形成秦咲的像的位置,显示出一个灰暗的红色身影,苍白无色的脸孔与浅月梦中的阿市一模一样,只不过少了她的一份哀愁,加深了一份幽怨。那双暗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前方,像是在看着一部无趣的电影。
      那人影虽然像极了阿市,却总找不出那种风华绝代的绰约,给浅月的直观就是积怨深久的一位美貌女子而已。
      浅月抓紧了Akira的胳膊:“阿市不是说已经被混蛋将军杀掉了么?”
      Akira也是满脸狐疑:“没错,席恩大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魔灵的下场都是魂飞魄散,绝不可能继续在这个世界游荡。可是这张脸……”
      “嗯,他确实不像会手下留情的人。”Cray就像一个恶魔的形象已经完全烙印在浅月的心里,尽管不服气、尽管抵触着他的做法,却无能为力。
      “唔……这个,是不是被称作地缚灵?”月晴伸手指了指镜子里人影的“脚”——那是一块蠕动着的块根,有四条腿叠起来那么大,而那个美丽的女子就坐在这如烂泥搓揉而成的恶心“土块”上。
      “不拿伞的地缚灵也太不敬业了……吧……”说完Akira突然脑中如一记响雷劈下,他回头对月晴道,“我做出结界困住它,秦咲就拜托你和浅月大人了。”
      为什么我非要替你照顾这个小丫头啊……浅月无比残念地看了秦咲一眼。
      Akira手中的符纸化为几十条橙色纸带蹿向镜中,镜面崩裂的同时,里面发出凄凉的哀鸣声,面对突然变化的秦咲尖叫着扑向破碎的镜子,浅月叹气着闪身使她扎进自己怀里,手和后背被玻璃的碎片钩出了血。
      结界里的悲鸣声越来越大,像是直钻入耳朵的电流声,企图冲破耳膜一般。Akira让月晴向它的脖子拍了张黑色的纸片,狠狠道:“有话好好讲,不要像疯子一样乱叫,这结界凭你根本逃不掉。”
      没有了刺耳的杂音后,它的话语变得清晰起来:“为什么要来妨碍我,我只是想帮助她完成心愿!”
      于是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秦咲,浅月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怀里这张羞怯的脸庞,她突然掩住嘴睁大了眼睛:那些女生嚼舌根的内容她已经完全理解了,这清秀的脸宛如被刀子刻意切割或是别的方法扭曲而成的,眉眼间的距离、口鼻的形状都十分不自然,更令她不解的是:
      为什么感觉很像阿市呢?到底有几个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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