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胜清怨月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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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更的不是重生系列，但是之后重生系列的情节可能会跟这一篇有关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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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子规的啼鸣随着清晨微寒的风飘至枕边。总司张开惺忪的睡眼，从被窝里抽出一只手，伸向屋外的阳光。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低烧中昏睡，早已数不清日子过了几天了。而今天他却意外地觉得精神不错。
“阿婆，您好。”院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总司连忙坐起。
“啊呀，你来啦，快进去吧。要轻一些哦，他还在睡觉。”
飒飒。飒飒。老婆婆的话音落下后，扫帚的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呯呯。总司只觉得在这份安静之中，自己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啊…”
期待中的斋藤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房间的纸门没关，他猛然瞧见总司坐在被窝里，显然有些许惊讶。
“你怎么起来了。”斋藤径自走到旁边拾起总司的羽织，给总司披上。
“瞧小一你说的，人睡饱了觉总是要起床的嘛。”
“你…精神还好？”
“那当然了。我本来就没事嘛，小一你都不用特地来看我。”
“是近藤局长担心你，但又抽不开身，所以托我来看看。”斋藤平静地说着这话，眼睛却注视着榻榻米的纹路。
随后便是冗长的沉默。大概两人心里都清楚，有些事是瞒不过的。斋藤今天突然出现，其实是因为大阪这边的消息说，总司已经连续好几天昏睡不醒，眼看就要不行了，土方才特地派斋藤来的。而且，明天就是近藤将要被斩首的日子。
而今天，他们一个强装自己精神百倍，一个则蹩脚地吹嘘着新选组的工作是如何地蒸蒸日上。明知自己不能使对方信服，却比任何一次都努力地撒着谎，心怀侥幸地希望自己能够成功。
“打扰了。你们别光顾着说话，来吃些点心吧。”照顾总司的老婆婆进屋放下了茶水和点心，又看向斋藤:“每次你一来，总司都特别开心，以后要经常来呀。”
“是，我会的。”
老婆婆慈祥地点点头，弓着腰慢慢地走了出去。“啊呀啊呀，多好的孩子呀，真是呢……”她暗自念叨。
时光在两人之间毕竟经不起消磨，眼看太阳就快要落山了。
“总司，时间不早了。我…” 斋藤站起身来。
“哼？小一你不打算今晚留下来吗？”总司不满地看着斋藤。
“我明天必须要赶回去…有很重要的事。”斋藤想到近藤的事，欲言又止。
“可是我想你留下来。”
斋藤看着总司，只觉得那眼神中除了有殷切的希望，更比平时多了些决绝。“总司可能就这几天了。”那眼神让他猛然想起土方的话。
“小一，就陪我这一晚，好不好？”
斋藤眼神暗了暗，把刚插回腰间的刀又重新抽出来放在一边:
“只能今晚。明天天一亮我就得走。”
总司这才算是心满意足，又忙着请老婆婆拿来一套多余的被褥，言语间活像一个愿望得到满足的小孩子。
“让我抱着你。”总司侧身睡在斋藤身边，伸出一条手臂揽住斋藤。
“少得寸进尺了。”话虽这么说，斋藤却没有反抗。
这夜的微风十分宜人，像是特地来温柔地助人入睡。总司不让关上纸门，说是习惯让月光洒进来。斋藤便一直注视着那银钩一般的月亮，眼看着它从柳梢移至中天。
“今晚月色真美。”总司在斋藤耳边轻声呢喃道。
斋藤略微惊讶，转头看向总司:“你怎么还没有睡着？”
“如果睡着了，天就会亮得很快。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是慢一些好。”
“说什么傻话。天转凉之前，我会再来看你。快睡吧。”
总司轻轻摇头，并收紧了手臂，把身体和斋藤贴得更近。
“喂一君，给我一缕你的头发吧。”
“你要这个做什么？”
“你来一趟，总要给我留点什么吧。”
斋藤思索了片刻，从枕头下摸出短刀，割下一缕头发，亲自打好结，递和总司。总司把头发接过，便拉开衣襟，放进了缝在胸口处衣襟内侧的贴身口袋里。
“太好了，这下到了那边，也不怕以后会找不到小一了呢。”总司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说出这么句话来。
斋藤冷不防惊了一下:“你…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就到那边去了……”
“一君你其实都知道了吧。今天你来，我向你要求什么你都顺从，平时你会这样吗？你早做好了准备，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和我见面了吧？”
“我……”
“我一早就知道自己骗不了你，现在我也不想再骗你了。我只是想，如果可以的话，至少要和一君你好好告个别。”
“总司…”
“好不甘心啊。明明我已经成为了新选组的剑，马上就能帮近藤先生实现抱负，还遇见了棋逢对手的一君，度过了那么多快乐的时光。明明我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能达到别人要用一辈子才能达到的剑术水平。为什么老天爷让我轻轻松松就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却唯独没有给我守住这一切的能力呢？
我一直想站在一君右边的位置，和一君你并肩战斗，为新选组披荆斩棘。所以我一直坚持着，想要再努力一点，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可是好像还是没有什么用呢。
一君，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我不是故意想要丢下你一个人的，我真的尽力了。”
总司侧躺着面对着斋藤，斋藤瞧见一滴泪水从他的左眼流出，划过鼻梁，又汇入了右眼，最终和着右眼的泪水一同没入了枕头中。
这是斋藤唯一的一次见总司流泪。
即便是神明，也总有天命之外无法掌控的事，更何况是人呢。
斋藤看着西沉的月亮，哽咽得说不出话。
“如果可以的话，请带着我的一份，好好走下去，亲眼看一看新的日本。如果这样会让你痛苦的话，就忘了我吧，一君。”
东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那些缠绵悱恻的情话也好，凄凉的诀别也好，都画上了句号。
院中的鸡打过第一次鸣之后，斋藤就麻利地起床穿好了衣服，而总司也没有再挽留。
总司盯了一夜的远方的那片乌云，终究是没有飘过来。
阴霾天空。隐约雷鸣。但盼风雨来，能留你至此。
看着斋藤的背影，总司忽然想起这句和歌。
而他所想，远非挽留斋藤。他只想快步赶上去，与那人一同行走在黎明之中。
动かねば、暗にへだつや。花と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不胜清怨月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