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爱》就是烦钱

8、第八章

　　阮籍与司马昭，阮咸三人同行，一边向两人夸赞即将要品尝的名酒-桂花酒的醇香，一边细数洛阳城内几处出名的产酒之地。一路上手舞足蹈，阮咸听得是垂涎不止，司马昭则是时刻挂心这个人会不会自己被自己绊倒。说到尽兴时，差点撞上一群衣着显贵的人，幸得司马昭拉了他一把。那些人却不罢休，口中骂骂咧咧，定要阮籍赔礼道歉。
　　司马昭从腰间举起带着剑鞘的精致宝剑，那些人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连连摆手，向一边溜去。
　　“哼！欺善怕恶。”阮咸不禁骂了一声，阮籍觉得好笑，说道:“侄儿口中的恶，难道指的是子上兄？”
　　阮咸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司马昭，转头对着阮籍龇牙道：“反正话中的善不会是你阮籍……”
　　阮籍噎了一下，轻哼了一声，也不再调侃他。倒是司马昭看到阮籍吃瘪的模样，甚是觉得新奇，有趣，忍不住笑了一下，自然招来了阮籍的白眼，随即侧头咳了一声。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不远处传来了喜庆的弹奏声，阮籍叫住一行人问道：“何事如此热闹？”
　　“这是刘大人的千金出嫁，在家摆了喜宴宴请宾客，来的人皆是达官贵人，名门望族……”
　　阮籍孩子心性，喜凑热闹，当下挑起了兴致：“这下，好酒有了着落！”
　　阮咸不解，这刘大人宴请宾客关他们何事？
　　阮籍笑笑不语，司马昭有些无奈，他已经猜到阮籍又有了新玩法。
　　刘府门口
　　“你们是何人？”
　　“刘大人的远方亲戚。”阮籍面不改色地回道。
　　“我怎么没见过你们？”门口的家丁看了阮籍等三人一眼，道。
　　“刘大人交友无数，亲戚成百上千，你怎么见得完？”阮咸随即应和道。
　　“这……你们可有请帖？”
　　阮籍看看司马昭，再看看阮咸，叹口气道：“没有，可能忘了邀请我等了。”
　　家丁轻蔑一笑，道：“刘大人可不会忘记给好亲戚发请帖，你们一看……”详看司马昭器宇不凡，阮籍容貌俊秀，转向阮咸，看他一身衣服简单破旧，即对着阮咸说道：“就是穷亲戚！哪凉快哪待着去！”
　　阮咸看那家丁倨傲无礼，气得要上前跟人理论，阮籍一把抓住他道：“论理无用，我等的确该到凉快处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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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咸看着面前两人高的围墙，吞了吞口水，转向阮籍，却见他一脸兴奋的样子。
　　“真要翻墙？”
　　阮籍瞟了他一眼，道：“侄儿有更好的办法吗？”
　　阮咸闭口不说话，只是看着如此高的围墙有些沮丧。
　　阮籍笑着看向司马昭，司马昭扶额，点头。只见司马昭轻点脚尖，一道白影掠过，人已站在了围墙之上。阮籍拍手称赞，阮咸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紧接着，阮籍向后退了几步，绷紧身体迅速冲向墙下，左脚一蹬墙面，人腾起到一人半高，司马昭见此，当即蹲下身抓住阮籍双手，将他拉了上来。阮籍站在墙上，对着阮咸叫道：“快上来！”
　　阮咸欲哭无泪，学着阮籍的样子，虽然有些勉强，但在司马昭的努力下也上了围墙。
　　司马昭最先跳下墙内，举步轻盈，优雅，墙上二人连连惊叹，随即，阮籍甩开衣袍，随意就跳下围墙，看得司马昭一阵心惊，快步上前，托住阮籍纤细的腰身，将人打横抱住，但也被冲力推后了几步才稳住。阮籍靠着司马昭的胸膛，眨着黑眼睛，有些呆愣，半晌过后才从司马昭俊美的脸容中回过神来。
　　阮籍跳下司马昭的怀抱，脸上有些红晕，幸得天色已晚，才没被人看到。司马昭看着阮籍，面上淡然，心里却是留恋不舍方才将阮籍搂在怀中的感觉，感受着胸腔里的血奔腾不息，触碰到阮籍身体的肌肤皆热得发烫。
　　“你俩怎么在发呆啊？我该如何下去？”阮咸在墙上叫唤道。
　　阮籍抬头看他，道：“直接下来即可，子上兄会接着你”
　　阮咸已见过司马昭的武艺，心里放心不少。阮籍看了看周围，转身对二人说道：“我先去看看府中布局。”说罢，走向府苑深处。
　　司马昭心里放心不下，正欲紧随其后，却听阮咸唤道：“子上兄，我这就下来。”
　　司马昭眉头一皱，就见阮咸从墙上跳了下来，阮咸不懂如何正确落地，竟是以背朝地的姿势跳了下来，司马昭伸手一抓阮咸衣襟，将其往旁边草地一扔，阮咸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才停了下来。
　　司马昭转身欲要追阮籍，却见阮籍已经向这边走来。
　　“府中把守松散，很容易潜入……侄儿，你这是怎么了？”阮籍眉飞色舞地述说观察所得，却看到阮咸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
　　“不知为何，着地之时，感到身上到处如火烧的疼痛，子上兄，方才是……”阮咸脑袋昏沉，不甚清楚方才那短短几瞬发生的事。
　　司马昭看了看阮籍，摇了摇头。
　　“本少爷怎就无事？定是你没跳好，是吧？子上兄。”
　　“恩”司马昭点了点头
　　阮咸想了想，可能是自己的过错，也就没再说什么。
　　刘府大院张灯结彩，觥筹交错。
　　阮籍与阮咸坐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大口朵颐，司马昭跟在阮籍身边，依旧端正沉静，轻酌杯酒。
　　“各位同僚，亲友，感谢各位赏脸来此捧场，刘某人不胜感激，刘某先干为敬。“刘大人举杯自饮。
　　众宾客纷纷举起手中酒杯，回敬刘大人。
　　阮籍也跟着众人举杯饮酒，同座的几个刘大人的亲友看着阮籍，笑道：“这位公子可是刘大人的同僚？”
　　“同僚？”阮籍笑着转头看向司马昭，问道：“子上兄，我们可是刘大人同僚？”
　　司马昭拦下阮籍欲要送入口中的酒，说道：“不是，你喝得太多了。”
　　“看二位仪表堂堂，能被邀请来此，想必也是人中龙凤，二位可得趁此机会好好攀攀刘大人这棵大树啊。”
　　“什么大树，小树！怎么也比不过吾家的老槐树……”阮咸眼神飘忽，抱着酒壶含糊不清地回道。
　　那几人看见阮咸衣着，瞥了一眼之后也不多加理睬，接着对阮籍，司马昭说道：“刘大人可是当今辅政曹大人的心腹，攀上此人，前途无量啊……”
　　说罢，那人又偷偷地环视四周，小声说道：“在此之前，切忌和司马家扯上关系。”
　　司马昭眸色一沉，一旁的阮籍接道：“何出此言？”
　　“两位有所不知，这曹将军与司马太傅水火不容，你若欲要攀上这其中一家，切勿与另一家有所往来，否则两边不讨好，将惹祸上身啊。”
　　“司马家？”阮籍念道。
　　“这太傅司马懿有两个儿子，自小跟着太傅征战沙场，两人皆是文武双全，有大将之风，尤其是那小儿子，据说更是生得俊俏风流，如天神下凡，乃人上人也。”
　　那人竖起大拇指不住地称赞。
　　“哼，汝未见过本尊，不过道听途说，就在这里信口雌黄，那司马二少有本少爷好看吗？”阮籍也有些醉了，话张口就来。
　　“没有。”司马昭在一旁扶着阮籍说道。
　　“有我们子上兄俊秀吗？”阮籍又道。
　　这下，司马昭也不知该说什么了，自己与自己比的滋味，的确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正在此时，宴席一旁，刘府下人急匆匆地赶来，在管家耳旁说了些什么，那管家脸色一黑，劈脸呵斥了一通，之后赶紧随着下人离开了。过了没一会儿，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猪叫，众宾客向远处望去，一群肥头大耳的母猪向宴席的中心奔来。众人皆是闪躲到一旁，场面极其混乱，刘大人看此当即脸色铁青，转身喊来家丁，欲要将这些畜生扔出去。家丁个个气势汹汹，追着母猪四处跑，撞倒了桌椅，也毁了一桌的菜肴，刘大人气得连连拍桌。
　　“哈哈，这母猪也成精了，竟会喝酒！”
　　“有趣，有趣！”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嬉笑起来。
　　原是这宴席的中央摆了个大酒缸，以供宾客随性取酒，现如今，却有一只母猪将两前肢搭在酒缸边缘，伸头在那酒缸嘬水喝，喜宴最终竟成了一场闹剧。
　　司马昭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侧头见阮籍趴在桌上，想来醉得厉害了，赶紧将人扶起来，打算先行一步，转头欲要叫那阮咸，却四处看不到人，只听见众宾客传出一阵哄笑，这一看，倒是惊住了司马昭。
　　只见那阮咸趴在酒缸边，与那母猪相谈甚欢，共饮美酒……
　　反观那刘大人脸色堪比灶底，一甩长袖，气冲冲地进了里屋。
　　司马昭看着阮籍，叹了一口气，将人背起后，先行出了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