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远方》曾经无声无息

4、第四章 平生第二次进产房（三）

　　第四章 平生第二次进产房（三）

　　等回到病房，看见徐晓正在房间里踱着步，右手掐腰，挺着大肚子，跟农村老家的大鹅似的。高大站在门口看着，等徐晓转过身了，看见高大正看着自己就好奇地问：“看什么呢？”
　　“看你啊。”高大想笑又不敢笑地说。
　　“看我干什么？”徐晓问。
　　“看着你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好像打了胜仗似的。”高大说。
　　“像个将军？”徐晓问。
　　“不是，像俺们家养的大鹅，俺们家大鹅打胜了就这德行。”说完高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徐晓这时也正好走到高大跟前，抬手装作要打的架势。
　　“好、好、好，我错了，不是大鹅，是白天鹅行了吧，我癞蛤蟆。”高大赶紧哄着徐晓说。
　　“噗哧！”徐晓笑出声来，用食指点着高大的脑门说：“你啊，你。”
　　高大把酸辣粉递给徐晓说： “不知道你是想吃酸的，还是想吃辣的，就买了两份。一个辣椒少，一个醋少。你吃不了我吃，我也有点饿，我吃米饭不习惯，吃完一会儿就饿。”然后高大把包子递给徐晓说：“就着酸辣粉吃点包子吧。”
　　“恩，好的，我吃米饭也不怎么习惯。”徐晓边说边接过包子问：“哪个是醋多的？”
　　“这个辣椒少，醋就多。哎呀，酸儿辣女，怀的是小子。”高大笑着说。
　　“什么啊，我就是怕油腻。”徐晓辩解道。
　　“天鹅姐姐，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经验，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高大调皮地说。
　　徐晓被高大的一句“天鹅姐姐”逗的开心的不行，边吃边偷偷的笑着。
　　徐晓吃了几个包子，酸辣粉吃了一大半，剩下的高大一股脑的吃完。看着高大的吃相，徐晓感觉两个人真的像小两口似的。今天是徐晓这么长时间笑的最多的一次。高大吃完，又出了一身的汗，他拿起脸盆，拎着刚才给徐晓擦脚的背心，顺便把吃完剩的垃圾一块带了出去。
　　过了一大会儿高大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回来了，身上穿着给徐晓擦过脚的背心，盆子里装着刚刚洗过的背心和衬衣。
　　“你怎么穿这件呢，我擦脚了。”徐晓责怪中带着些许的心疼说
　　“没事，我说过你的脚比我的衣服干净的多。”高大满不在乎地说。
　　看着这个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的男孩子，徐晓真的有些感动，满脸幸福的看着高大把衣服搭在输液的架子上底下接了脸盆。高大嘱咐徐晓：“赶紧睡吧，说不定明天就能生啦。”徐晓答应了，就慢慢的坐到床上，然后斜着身子往下躺，高大赶紧过去扶住她帮她躺下。徐晓又一次闻到了这个男孩身上的味道，一次比一次亲切。高大给她盖上医院提供的毯子，然后走到另一张床上，准备脱衣服睡觉。背心脱了一半才想起来这是医院，而且旁边有孕妇，赶紧又把背心穿好。躺下后告诉徐晓：“有什么事叫我。”说完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可能是枕头不合适，高大竟然打起了毫无节奏的呼噜声。徐晓睡不着，侧着身子看着窗外，累了，就转过身子，朝另一面侧着身子躺着。这样正好跟高大对着脸，她抬眼看着高大，帅气到不怎么帅气，睡得呼呼的，嘴角还流出来口水。徐晓禁不住“噗嗤”笑出来声。这时的她有一种莫名的满足和小幸福。看着高大，她想象着她跟高大生活在一起的样子，想着想着也睡着啦。晚上醒了好几次，自己艰难的从病床上爬起来上了几次厕所，高大却睡的香的很。
　　天亮的时候，高大醒了，睁开眼睛愣了一阵。自言自语地说：“这是在哪儿啊？”
　　“在医院啊！睡迷糊啦？”徐晓轻声地说。
　　“嗯，昨晚上梦到被人砍”高大说着擦了擦头上的汗。
　　“怎么啦，做亏心事啦。”徐晓继续问，她很奇怪高大会做这样的梦。她哪里知道高大的心事。
　　“一生做尽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高大笑着说
　　“是吗？看来亏心事没少做啊”徐晓也笑着调侃着高大说。
　　高大也没反驳，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出去洗脸，发现没带牙刷。转身问徐晓有没有牙刷牙膏。徐晓说“有，不过还没用过，”她有点犹豫是否把自己的牙刷让给高大用，高大看着徐晓为难的样子知道她误会了赶紧说：“我没牙刷，想去外面买，问问你有没有，是想如果你没有帮你一块买。”
　　徐晓脸一红忙说“对不起。”
　　高大满不在乎的说着：“没事，没事。”一溜烟的出去了。不一会儿，一手拎着早餐一手拿着塑料袋，里面是牙刷牙膏和刷牙用的杯子。高大放下东西，出去刷牙洗脸去了。在高大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徐晓已经洗漱完了。她没等高大，自己拿出早饭吃起来。包子跟稀饭，还有一小包榨菜。
　　高大洗涮完了出去点了一支烟，顺便给刘海燕打电话：“美女，今天还回不去。”
　　刘海燕问：“还没生呢？”
　　“啊，来到医院这孩子又沉住气了。”高大无奈地说。
　　“呵呵呵，”刘海燕笑着：“是你把孩子给吓回去了吧。”
　　“去你的，店里你帮忙照看着吧，有事给我打电话。”高大没好气地说。
　　“嗯，你放心生孩子吧，这儿有我呢。”刘海燕说完又是一阵笑声。
　　“我要是真生了，也是你的，你要负责。”高大顺着刘海燕的话调侃着，
　　“好啊，你生，我娶你。”刘海燕一点不在乎地说。
　　“那杨磊咋办啊？”高大问。
　　“他做大，你做小。”刘海燕不依不饶地说
　　“你死去吧你。”高大咬着牙，这几个字好像从牙缝里挤出了似的。电话那头传来刘海燕“哈哈哈”的笑声，他们又互相调侃了一会儿，高大手里的烟也抽地差不多了，就挂了刘海燕的电话。高大本来还想抽一颗，看见医生开始查房，就赶紧回了病房。医生来到徐晓的床前，检查了一下，转身嘱咐护士说：“这个病人多注意，如果中午有感觉就让她去待产室。”护士不住地点着头。高大把医生送出去，回来问徐晓：“你一个人生行不行啊，需不需要给你找个陪着的。”
　　“不用啦，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几个认识的。实在不行就你陪着吧。”徐晓无奈地说。
　　“啊？那怎么行啊！”高大头摇成了拨浪鼓。
　　“我是说实在不行，我劲量自己撑住。”徐晓安慰着高大。
　　看着这个大男孩比自己都紧张，徐晓笑着说：“看你比我还紧张呢”。
　　高大说：“我真紧张，电视里经常演，生着生着，医生就出来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还要让家属签字，这个我可给你做不了主。”
　　徐晓说：“没事，这个我做主就行。医生让签字，你就签，就临时委屈一下当一回我老公吧。说别的，人家也不会让你签的。保就保大人，大人没了，孩子也不会好过的。我已经写了一份委托书啦。在我包里，出来什么事，跟你没关系。”
　　没想到徐晓想的这么周到，这真出乎高大的预料。高大被徐晓这种遇事不慌乱，而且安排的有条不紊，还不拖累他人的做法给深深地折服啦。
　　“你想的太他妈周到啦。”一激动高大连脏字也带了出来。
　　徐晓瞪了高大一眼说：“说啥呢，不许带脏话，教坏小孩子。”说完歪着头轻轻地抚摸着肚子说：“儿子，咱啥也没听见啊。”
　　“你放心，等孩子长大了，我一定教他精忠报国啊，人家是“岳母刻字”，我就吃点亏弄个“岳父刻字”，刻上“精尽人亡”，嘿嘿……”高大嘿嘿的笑着，这句话也让徐晓哈哈大笑起来。
　　从认识徐晓以来，高大这是第一次看见徐晓能这么放肆的大笑。
　　中午的时候徐晓被推进待产室，这时候护士让高大去买卫生纸。高大告诉护士都买好了，然后把昨天准备好的东西统统给了护士。高大就在产房门口来回转，转一会儿就去厕所抽几口烟，怕医生出来找不到人，也不敢多抽，每次猛抽几口就出来。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护士出来问：“你是徐晓的家属吧？”
　　“嗯，临时是。”高大赶忙答应着。
　　“什么临时不临时的，赶紧进来。”高大跟着护士走进产房。
　　边走边问护士：“生了没有？男孩女孩？”
　　护士漫不经心地说：“生了，恭喜你，男孩，六斤八两的大胖小子。”
　　高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哦……，谢谢，谢谢，你们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