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Ten 校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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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主优姬带着红玛利亚一路几乎是小跑着穿过树林小路，拐回到有路灯照耀的大路上后，绕过喷泉广场，翻越铁门，直到最后快到月之寮的门口时才渐渐慢了下来。
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两个女孩原本牵着的手早已放开，只是沉默地一前一后地走着。
“抱歉。”
红玛利亚看到走在前面的黑主优姬，一路上对方有几次回头来看她，但始终犹犹豫豫似乎不知如何开口，于是终于在她们走到月之寮门口前的台阶前时，她才停了脚步，先开了口。
“当时在交换姓名的时候，我就大致猜到优姬你的身份了……但那个时候没能及时袒露自己，实在是失礼了。”
黑主优姬闻言一怔，看着红玛利亚对自己提裙屈膝行了一礼。
仪态温润而优雅。
这样的性格实在与她平时里之前接触的夜间部那些女性吸血鬼们大不相同，那些女孩大多要么傲慢要么冷漠，少见这样的可亲，也因此那日在小镇上相遇时，她都不曾一点将对方与那些夜行生物联系在一起。
其实现在想想，当时对方的一些细节也给足了暗示，对阳光的厌恶，过于白皙冰冷的皮肤……然而她始终没能察觉到红玛利亚身上的吸血鬼气息，哪怕现在。
“我没有怪玛利亚你的意思……”其实只是在思考自己为何没能尽早发现真相黑主优姬，被这先来的道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在紫发女孩的注视下终于似是放弃纠结地挠了挠头后，长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笨蛋。”
红玛利亚不禁“噗”地一声笑出了声。
她笑完便伸出手将黑主优姬凌乱的发丝捋顺，然后轻点在对方鼻尖一下，动作亲昵无比，仿佛已经熟稔多年的好友那般，“优姬你呀，才不笨呢。”
“……那个、零还在等我。”
绯红飞上脸颊，褐发女孩随即后退几步，偏头避开了红玛利亚的视线，说话的气息变得不稳，摆摆手想要离开，“今天太晚了，玛利亚你还是尽快回去休息吧。”
那随后就跑远的身形宛若曾短暂留恋花朵后又倏忽飞走的小小蝴蝶，只留红玛利亚一个人站在台阶原地上，瞩目良久。直到夜风再也送不来女孩身上那股甜美可口气息后，她才轻笑一声。
于是收回视线，推门回到空无一人的月之寮大厅，红玛利亚缓步走上铺着厚厚地毯的分旋楼梯。然而此时，她眼里那份面对外人时的柔和优雅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暗。穿过走廊窗户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
只留惨白。
红玛利亚走进了她被分配在四层的单人房间，层层叠叠的帷帘因风而动，顶灯未开，只有矮几旁的一盏台灯亮着，发着幽幽的光，照亮了背后书架的一角。
沙色的身影孤立。
过长的银发被扎起在脑后，系着一个小小的铃铛，少年抱刀站在矮几后的书架阴影里，面具遮盖了他的容貌，却无法掩盖他的声音。
“你回来了。”
比起那位风纪委员的凛冽冰雪之声，红玛利亚还是更喜欢身边这位的嗓音，虽说有五分相像，但听来更加柔和，就像流淌在此间的月色般。
“旧址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吗？”她慢悠悠坐到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支着下巴问道，“有阻碍吗？”
“没有，他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暗处的少年回答道。
“那就好。”红玛利亚交叠起双腿，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呵欠，“不过没想到上学比之前想象中的还要累呢，在一群人面前扮演一个天真无知的学生太无聊了。”
“我以为你乐在其中，比如接近那个黑主优姬？”
暗处少年的反问让她微微挑眉，“有问题？”
“我只是想说过早被零认出来于我们的计划无益。”
“安心。”红玛利亚半眯着眼勾起唇边的弧度，整个人变得慵懒而风情万种，“好歹我这也是换了一副身体，他想认出来还没有那么容易。”
不同于那日小镇上的匆匆背影一瞥，今日她终于得以近距离见到了银发少年那双仿若盛着碎冰星芒的眼眸，将那张面容与神情一览无余。
她看不到她期待的反应，那张俊美的脸上只有陌生的冷然。
“所以？”
“所以她难道不是很好的作为朋友的切口吗？”红玛利亚侧头去看藏于阴影的少年，笑得意味深长，“风纪委员，理事长的养女，零身边的女孩……”
……
“黑主同学，即使你是风纪委员，理事长的女儿，也不代表你可以在课上睡觉，你的成绩也没有好到可以不听我的课！”
课堂上，粉笔被“啪”地一声折断，全班的目光汇聚于后排的一点。
古板而严肃的眼镜女教师厉声呵斥着，被若叶沙赖摇醒了过来的黑主优姬慌乱起立，被抓到课上打盹的她不敢有丝毫反驳，只能乖乖听训。
还好老师也没打算耗多长时间，只抓着她读了两段课文后就放过了，黑主优姬一脸的疲惫坐下后，就收到了来自若叶沙赖的字条，“昨晚又看小说看太晚了？”
被舍友发现打盹真相和黑主优姬只能提笔写道：“没办法啦，没想到看了开头后就居然停不下来了。”
“已经能看到你的黑眼圈喽。”
一个哭唧唧的表情画在了最后，黑主优姬失笑，自从上周给若叶沙赖带回了梦寐以求的小说并见证了对方连续几夜的熬夜追读后，她就一直被念叨着这个系列多好看，然后又被无法拒绝地给塞了第一本过去。
黑主优姬想起那个红玛利亚和她第一次见面时也曾如此倾情推荐，便抱着好奇心翻开了第一页，然后就被引人入胜的故事和文笔抓着一路向下，一不留神就已到后半夜。
小说讲的是一个人类骑士和一位精灵公主，两人在精灵和人类对立的时代背景下各自隐瞒身份相遇，然后相爱，但仍遭遇了不少挫折的故事。
即使也提醒过自己不可过于沉溺，但黑主优姬还是发现自己的睡眠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被吞噬，便只能打着哈欠，拖着瞌睡去上课。
她抱着臂弯，双眼无神地趴在桌子上，似乎又有一阵困倦袭来，目光在绕过已空着许久的锥生零座位后，对上了前排班长似乎总时不时地往自己这边看来的视线，眼镜之下的目光炯炯，似乎在说“你很不认真啊。”
黑主优姬感到了一阵阵头疼。
事情还要从学园的期末舞会说起。
同圣巧克力日一样，位于一学期之末的冬季舞会也是黑主学园传统惯例，旨在犒劳辛苦学习的诸位学生们，也是借此释然一下大家压抑已久的热情。
然而作为规矩之一，考试班级排名最后的班级学生必须要去帮忙管理舞会后勤工作，所以班长开始一个个去动员班上成绩不好的同学学习。就在几天前找上了黑主优姬，还朝着她深深一鞠躬，相当郑重其事地拜托道。
“黑主同学，这次的期末考试，务必请你好好发挥，我们班这次不再垫底的希望就在你了！”
每每想到这里，黑主优姬总免不了深深地长叹一口气。
“然而这种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啊……”
课后的花园人来人往，褐发少女坐在木质的长凳上，生无可恋地向好友吐槽着。锥生零因为血蔷薇之枪的事已经闭关许久了，连课也不上了，她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再去打扰他。
“安心啦，优姬只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就行了吧。”若叶沙赖拉着黑主优姬的手安慰道，“锥生同学不在，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也是可以帮忙的呦。”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黑主优姬闻言自然十分感动，正想要握着若叶沙赖的手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在周围四处散漫的日间部女生们一阵骚动，都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方向走去。
不明所以的两人对视一眼后，携手也跟着走了过去，然后就在重重包围的女生中，看见了两道白色的身影。
黑主优姬认出了是蓝堂英和一条拓麻。
夜间部的学生白天现身可不常见。两人似乎在找什么人的样子，但周围已经被一些胆大的女生们团团围住，还有些不敢靠近的，站在不远处，偷偷斜着瞄一眼。
身为风纪委员，黑主优姬自然不能坐视着越来越多的围聚，便当即拨开人群，走上前去，“两位学长……”
“啊，终于找到了。”
听到黑主优姬声音的蓝堂英一转头就发现了正向自己走过来的目标，突破了人群的包围，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找你有点事要说。”
黑主优姬停下脚步，忍了忍才没直接甩开蓝堂英想将自己往外拽的手，“蓝堂学长，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在这里说嘛？”
“你确定？”蓝堂英反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黑主优姬就感受到了背后骤起的数道死亡射线，环视周围一圈后发现同蓝堂英一起来的一条拓麻已消失不见，似乎并不是一路的，只好先跟着蓝堂英避开众人的目光，走到校园里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里。
虽然蓝堂英大多数的时间不怎么着调，也因为有时会因为玖兰枢对她偏爱的缘故而喜欢跟她作对，故意吓她，但本性算不上危险。
因此在这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当蓝堂英将她的肩膀压到墙上时，黑主优姬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淡定问道。
“所以到底什么事，蓝堂学长？”
“一周三次。”这一次的蓝堂英没有摆出以往惯会吓唬人的姿态，只是向黑主优姬竖起了三跟指头，“周一周三周五，这是我给你补课的次数和时间，听见了没有？”
“哈？”黑主优姬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彻底弄懵了。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喂。”见对方一副这都什么事儿的奇怪表情，蓝堂英心底对这份差事的怨气终于压制不住地从语气里流露出来，“其实我也不想的！但这是枢大人听说了你最近烦心补习的事情后特意找我的！”
简直就像是一只猫炸毛了一样。
黑主优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近因为锥生零神龙见首不见尾，她便向理事长抱怨了新进度的吃力和想要补习的心情，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事会传到玖兰枢那里去。
“额……”她犹犹豫豫开口，实在无法想象让一贯跟她不对付的蓝堂英来补习是一副怎样的场景，“……我觉得，其实我也不太用的……”
但这会儿蓝堂英见黑主优姬明显有了拒绝的意思，反而更加不爽。
“我可不是来找你商量这件事的，是通知，枢大人已经下了命令，你不想补也得补。”蓝堂英自觉传达清楚了玖兰枢的命令，“周内一三五的晚上，我到理事长宅找你。”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哼了一声直接转身走掉了。
黑主优姬扶住了额头，她倒不是在怀疑蓝堂英补习的资质，夜间部的学生各个成绩优异，不少还曾在国家上拿过奖，只是这样实在无法让人欢欢喜喜地答应。
回去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若叶沙赖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来龙去脉，黑主优姬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拒绝。
“但这个时候能够有人帮忙还是不错啦。”若叶沙赖自然是安慰，不过她的笑容渐渐有些挂不住，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黑主优姬的衣袖，眼神指向黑主优姬的背后，“不过优姬，我觉得在此之前，你可能还需要先解决另外一件事。”
黑主优姬回头，看到了一片具现化的黑气，而那片阴影中，已经看不到日间部女生明媚可爱的面孔，而且在向她不断靠近。
太了解自己接下来的遭遇的黑主优姬暗道了一句大事不妙，已然顾不了许多，拔腿就跑，只留下一句：“小赖如果一会儿上课老师问起我在哪记得帮我打掩护啊——”
“别跑啊，刚才蓝堂学长究竟和你说了什么？”“居然会白天特意来找你！”“黑主同学你不能一个人独占蓝堂学长！”
见黑主优姬逃了，已经靠近的阴影们当即也都追了出去。
有时不得不承认，女生的嫉妒可怕到了一定地步。黑主优姬发挥了和吸血鬼战斗训练的素质，在建筑里左拐右拐，总算跟身后的大军拉开了一段距离。
但这还远远不够，黑主优姬打算彻底甩掉她们，眼瞅着前面有一处隐蔽的小阳台，少女凌空一蹬柱，翻手去碰台沿，结果距离估计有误，没抓稳。
然而这个时候她的大半身体已在空中，也无处着力，就在黑主优姬以为自己会掉下去的时候，从台后伸出了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及时拉住了她，并且帮着她翻过栏杆，然后将她身子压低，完美隐藏在矮墙的遮蔽下。
黑主优姬看到了一双带笑的紫色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Ten 校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