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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一百二十一章 ...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零星几点油灯散发着幽幽火光嵌在墙壁上,湿滑的壁上还有许多烛灯并有没有点燃。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各有十多间牢房,每个空间都由粗壮的木栏杆密密地隔开。牢房内灯光昏暗无比,明明每间房间都关满了人,此刻却诡异的寂静无声,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
夜色中,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地牢口。
那人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伸手在脸上抚了一下,似在犹豫,最后迈着沉稳的步子下了地牢。
豆大的灯火星星点点散发出微弱的光,一个白衣少年出现在这散发着腐朽气味的阴暗地牢起,仿佛突然降临的日光。
他缓缓地朝走道的最深处走去。脚步声不重,却在这个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来人停在了最里间的牢房前,伫立了片刻,只能见到牢内漆黑一片,细细听来也能听到牢房内另外两道轻微的呼吸声。
“……谁?”干哑而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来人没有回答,从袖中拿出了什么,摸索着点燃了墙壁上的一盏油灯。
突而出现的灯光让牢房内的人不适应地禁不住闭眼皱眉,迷迷糊糊再次睁开眼睛时,依稀看到那灯火旁的轮廓,那头发凌乱的少女惊愕地低喊道“师兄!?”
见到来者的一霎那,少女有一瞬怔忪。但下一刻,她愤怒而悲痛地怒吼了起来。“你这个叛徒!?”
她的态度似早在来人的意料之内,他只平静地看着她发疯一样地冲向木栏杆,发髻凌乱不堪,以前黑亮的眸子满是愤恨的血丝。她拼命从栏杆的格挡间伸出手,似乎想要把他撕碎。衣袖上沾满了凝固的鲜血,一双原本细白饱满的素手,此刻也沾上斑斑污渍。
“真丑。”冷淡的话从曾今最熟悉最依恋的人嘴里吐出来,仿佛一根刺狠狠扎上了她的心间。
“尔白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我的小师妹,你可以骂的更狠一些。”原本熟悉的俊秀脸庞上,此刻却挂满了陌生的讥诮笑容。拾三点儿气的浑身颤抖了起来,一双大眼睛充斥着不可置信。原本宠她,护她的师兄,怎么会变得这么陌生?难道至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伪装?所有的好都是他的虚情假意!?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三点儿……”熟悉的无奈语调。
拾三点儿却听的呆住,胸腔里溢出一种无法言表的感觉。仿佛胸口塞满了湿棉花,饱满沉重而湿冷。
“你现在说说我是谁?”语调一转,又是冷淡至极仿佛对她毫不在意的嗓音。
拾三点儿却在听到他这句话的瞬间没了思考,只呆呆地望着他,满是惶恐。一双血红的眼睛仿佛失去了所有光芒,她迟钝地喃喃道:“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他对自己的好,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的所有,都是装出来的。
漆黑的地牢里,关着的都是他们的同门。被关进这里来,每个时辰都不断会有人死去。曾经他们都对她或冷淡或嘲讽,只因为她极具易容术的天赋,作为最晚入门的弟子师傅却最宠她。而还有一点,让她在教内女人缘差到了极点,便是那俊秀和气的少年对她的爱护和包容。以前她讨厌他们讨厌的要死,认为只要有师兄和师傅就够了。可是,现在她看到他们的尸体,竟然觉得心疼地想要痛哭。
这里是她的家,她的家就这么被毁了,被……修噬的人毁了,被眼前的这个叛徒给毁了……
尔白无俯视着牢里几近崩溃的少女,轻声道。“女人的脑子里,果真就只有爱情。”似叹息,似低喃,却更多透着一丝不屑。
娇小的身子一震,跪坐在地上的少女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原本空白的脑子因为他的声音再次运作了起来。地面冰凉而潮湿,一股冷冽的寒气从膝盖脚底一路直窜至全身,她忍着寒冷,强迫自己拼命思考。
到底这场祸端从什么时候开始?难道从五年前他入教开始,就是设计好的?那个除了师傅唯一对自己好的师兄,他潜藏在无相教到底要做什么呢?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师傅……师傅!你把师傅怎么样了!”她鼓起勇气颤着声,仰头问那个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昏暗的灯光,烛光柔媚的跳着舞,灯火恍惚地照在他的身上,脸上,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他?我不知道哎。或许活着,或许,死了。”牢前的男人挪动了几步,声音轻松自在,似在闲话家常。
那样漫不经心的回答,却隐含着她视为父亲的师傅生死。胸口仿佛滴血一般的痛。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拾三点儿抬眸又问:“你们修噬的人到底想要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他脸挂笑容,无辜的摇了摇头。
知道他不会透露更多的消息,她心里一沉,空荡荡的毫无头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断诅咒他,用最无力的言语咒骂着他。“你,不得好死!”
“是么。”冷淡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咳……咳……”喘息声带着压抑的咳嗽声从牢房的角落里传来。
拾三点儿听到那声音猛然转头。
——
这边青冥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卧房,而是随破琉风兄弟二人一同进了破琉风的房间。伺候在门外的丫鬟虽乖巧的低着头,却不时用诡异的目光看着青冥,一副鄙夷愕然之意。确实,在她们眼里哪有晚上一女二男共处一室的,这简直是伤风败俗。
青冥表示能理解,反正清者自清,也不需要为这点小事在意。倒是破琉溪差点又一个茶杯砸了出去。
最初的那张黄褐色藏宝图和黑店树间取出的木匣被同时放在雕花沉木桌上。
“一寸木间百年身,并肩枯木万世春。翻看梳妆往昔事,花罢成絮即风尘。由地由天由日月,双飞劳燕乱红尘。君托神气置烟云,妾付神气泣鬼神……”破琉风手持蘸墨的毛笔在宣纸上挥毫。青冥在一旁认真看着他写下的字。青冥不识字,也不懂品字,只觉得他写的好看,颇有飘逸之感。
破琉溪捏着藏宝图仔细地反复端详着。不放过每一个细节。要说以前他对于寻找宝藏一事并没有抱有多大的热情。而此刻却是全身心投入,头一次蒙头认真对待起来。
干净清瘦的手指不断摩挲的纸张的每一处地方,他甚至捏着纸张紧贴在烛火前,透着烛光细细观看。青冥被他的动作吸引,心惊肉跳地一手拦下他正欲将藏宝图的一角递向烛火的手。“琉溪,还是先别冒险!试试其他方法吧。”说着又将绢丝灯罩照回了烛上。
破琉溪点了点头,略略思索了片刻,立刻拿来茶水,沾了上去。晶莹的水珠在藏宝图上滚动,丝毫没有渗入的迹象。
二人对视一眼,破琉溪干脆将藏宝图的一角完全浸入茶杯中。二人盯了半响。将纸拎出来,滴滴水珠落回茶杯中。青冥惊异地伸手摸搓了那浸水的一角,干燥异常,无半点潮湿之感。
之后二人有些放开了手脚,酒洒,油抹,醋滴……望着从厨房坑来的满桌的瓶瓶罐罐。青冥愈发惊异了。这是怎样神奇的纸张啊。竟然油盐不进,水煮不行。它依旧如最初所见,颜色依旧,异常干燥。朱红色的字迹鲜艳的刺目,仿佛在嘲笑他们的白费功夫。
最后无法,只得用最后一招,破琉溪伸出一手取下灯罩,另一手抓过藏宝图果断地合拢伸向了烛火。
青冥的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烛火中炙烤着的藏宝图。橙红色火舌不断舔着黄褐色的纸张,柔和的光芒笼在三张年轻而专注的面孔上。
一盏茶的功夫,青冥伸手摸了下那‘毫发无损’的藏宝图,却被烫的慌忙缩回了手,条件反射地揉搓着耳垂。破琉溪见状,立刻抓住她的手指硬按进冰冷的茶水里。
冰凉的茶水刺激着皮肤,消减了被烫的疼痛感。青冥舒服的吁了口气。
破琉溪却朝她瞋视一眼,似在责怪她的不小心。
实在找不到头绪,正巧又有些倦意。青冥赶紧抽回手指,干笑两声,决定先撤。“琉溪……咳咳。天这么晚了。我还是回房休息吧。”
破琉溪见她眉眼间颇有倦意,便也只得点头同意,却又补了句,“我送你回房。”
“不……”用了,还没说出完。这直率的少年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一切,拉着青冥的手直接走出了房门。
二人斗嘴的声音渐远,破琉风只抬头看了一眼那一对紧靠的背影,便默然垂首理着满桌的杂物,似在帮打闹的孩童收拾着玩剩的玩具。他也不过是俊逸秀气的少年模样,那淡然无波的眉目和沉静的温淡的气质尽为他平添了好几岁。
瓶瓶罐罐都整理的差不多了,破琉风却并急着休息,他随手拾起藏宝图,黄褐色的纸放在鼻尖嗅了嗅,接着再次细细端详它一番,修长的手指磨撮着纸张,他盯着上面的字迹反复又看了几遍。
朱红的字迹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鲜艳,仿佛染上了血液一般。笔迹用力之处显而易见,似乎能从字里行间看出笔者的悲痛绝望。窗外寒风从未关实的窗户吹进,烛火跳动,此刻颤抖的笔画竟似火热的鲜血一般正在流动!
眸光一闪。
白皙的食指搁在唇边,用力一咬,鲜红的血珠出现在指尖。
破琉风依旧一副清风朗月的淡漠表情,淡色的嘴唇染着鲜红的血迹难得显得有几分妖异。他专注地看着血珠落到藏宝图上发生的变化。
鲜红的血珠落在藏宝图上,竟然被吸收了!
鲜血落在黄褐色的纸上的地方,出现一两点深色。
他不再观察藏宝图的变化,在房内环顾了片刻,没有找到利器。便从桌上收拾出一只干净的青花瓷杯,挽起右手宽大的袖袍。控制住力道,没有用一分内力徒手捏碎了茶杯。
他冷静地捻去嵌在肉间的碎片,手伸至藏宝图上方,握拳,鲜红温热的血液从掌心不断流出,落在藏宝图上发出轻微的“扑哧”声。很快,除了手背那一块,他整只手几乎都染成了血红色。
褐色的藏宝图却仿佛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张开血盆大口贪婪地不断吸允的源源不断的血液。藏宝图颜色越来越深,隐隐约约有字迹浮现。破琉风微俯下身子,正欲细看,那字迹又隐了回去。无半点痕迹。
清淡的眉宇微蹙,凝视着再无变化的藏宝图半响。他依旧保持着动作,伸着微凉的右手,左手向一旁的茶杯碎片探去。
瓷片毫不留情的剐过手腕,血肉绽开一条大大的口子,鲜血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一两点血迹飞溅在他清俊秀雅的脸颊上,他也毫不在乎。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握紧右拳。
鲜红的血液如流水一般汇聚在藏宝图上,被它全然吸收着。破琉风的唇色又淡了几分,除了冰冷的右手,身上也微有冷意。
又过了半响,它似乎终于吃‘饱’了,这才显露出那深黑色飞扬的字迹。
“永……夜……之谷?”他辨认着模糊的字迹,一字一字呢喃出口。
字迹仿若昙花一现,完全显出的一瞬又全部褪去,随即,那藏宝图竟然向外不断渗出鲜血,似要把方才喝入的血液全部吐出来,一大摊鲜血从源源不断地渗出,红艳的血液从桌沿流下,飞落在地上,斑斑血迹仿若勾勒出的一道道诡谲的图案,诡异异常。
——
一觉睡到天亮,青冥忍不住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手伸出被子,又觉得一股冷意袭来。于是贪恋地缩回被子里,瞪着头顶的帐子发了会呆。
朝外头看去,觉得天色已经大亮。实在不能再赖床了,这才迅速起床穿衣。将自己裹的严实,却仍觉得冷。青冥想着,看来今天得去买些厚衣服了,得备至冬装了。又忍不住感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竟不知不觉已春去冬来。
腰间系上小漆,发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一切准备妥当时,门外候着的两位婢女恰时地端着盆热水推门进来。
领头捧水的正是那日帮青冥打冷水的小丫头。
青冥朝她多看了几眼,笑嘻嘻地道谢。
洗漱完毕后,清秀的丫鬟便领着青冥去正厅用早餐。青冥侧目望着那比她稍矮一些的瘦弱身影竟有些恍惚,觉得熟悉。于是青冥开口先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小姑娘,那日我口气不太好,你别在意。”
“不碍事的。伺候主子本来就是奴婢的职责。”小丫头羞涩地摇头笑着,一双细白干净的小手垂在身前。
“呃。”她这么回答,青冥一时语噎,不知如何答复。
小丫鬟却咯咯地笑起来,瘦弱的肩膀微微颤动,似弱柳扶风,颇有韵味。“君姑娘,您唤奴婢小寻便可。”
“小寻。”青冥连连点头笑道。心想这小丫头真是善解人意。
——
很快,青冥便坐到了悦家曾经最高层用餐的位置上,捧着奢侈的燕窝粥,望着满桌的食物,除几分惆怅外又有些畅快。想她和梵儿都是这府里被虐待被歧视的最低下的人,现在却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而那些原来的‘统治者们’却已经是一捧黄土了。
用餐期间,她注意到破琉溪今日竟然一脸阴郁,头顶乌云密布,显然是心情差到极点。于是她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吃着自己的饭,尽量不做什么事招惹他。要知道,那位爷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擦擦嘴角,青冥乖巧地坐在位子上视线开始乱飘。
越过破琉溪,直奔,烟汝祈。
‘看我做什么,吃饭。’他用眼神回答。
视线滑过悦释梵,‘发生什么了,我不知道啊。’他无辜地回望青冥。
视线胶在芩荇尘身上,不料对方只是垂着眼睑,安静地喝粥,视线直接被他无视。
最后,她的视线偷偷飘向那个冷月般清高优美的女子。青葱般莹白的手指舀动着汤勺,那女子即使是在喝粥也仿佛是一门艺术。同样是姐妹,青冥觉得既惭愧又骄傲。惭愧自己这么没用,骄傲着有青崖这般美丽的姐姐,从小到大,青崖便是所有人眼中最完美的好学生,好女儿。而她自己责不过是差点就要去上特殊学校的懦弱盲女。她有些紧张地坐直了身子,刚才在餐桌上见到姐姐时的激动、喜悦和无可置信,以及一丝想要逃离现场的懦弱感又回来了。没有想到,姐姐也来悦家了。也来帮他们找眠云山宝藏了。
脑中波浪滔天,闪过一幕幕的她们相遇的场景,和过去在现代的时光相互交织。青冥竟有一瞬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回忆。现在的一切都太鲜活了,这个世界的色彩那么的丰富,而这些伙伴们又对她太好了……
就这样胶着动作,思绪开始游离,青冥的视线钉在青崖身上不再挪开。
而君青崖始终漠然的抿着勺中的粥,不吭一声。
“晃当”清脆的勺子扔在碗中的声音。
是破琉溪发火了。
众人都放下碗筷,抬眼看他。
而破琉溪一手用力捂着额头,一手拽着青冥吼“你看什么!你在看什么!?”
青冥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的呆了片刻,“怎么……怎么了?”
“她不是你的家人!”
他猛然站起身,手死抓着青冥的手腕,暴戾地把她拖了起来。一双琉璃色的眸子亮的吓人。
青冥被他拽拉的疼的险些呻吟出声,但她硬是咬着唇,稳了稳情绪才好脾气地温声安抚,“琉溪……怎么了?你有哪里不舒服,是头疼么?”
“破公子,有话不妨坐下慢慢说。”芩荇尘微微簇起眉宇,收了以往的笑容。
“我们才是!我们才是!!”他却仿若听不到任何人的话,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朝青冥怒吼,发泄。
“琉溪,放手。”温淡如清风拂过的嗓音,带着身为兄长不可抗拒的命令语气。
破琉溪却摇着头抗拒,突然捂着自己的眼睛,似乎愤怒痛苦至极,满腔的怒火都无处宣泄。他猛一使劲拖拉着青冥,另一手拽过破琉风的手腕,便将二人硬拉出了饭厅。
“琉溪!”青冥起先确实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但现在确实担心压过了一切。他从未出现过这样暴戾的一面。昨晚还好好的。到底是什么事刺激的他会突然发狂?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冷风吹的她心都发冷。
和三点儿关在一起的是谁呢?小琉溪又为什么会突然暴怒发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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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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