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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见既已定,何愁不相识。 ...

  •   苏月央心里拿定了主意,回屋去换了声衣服,就去后院找老板娘去了,坐在那弹了首《春江花月夜》,那倩娘不怎么满意,说她不够流行,不够市井,还好心的问她要不要去宫里,宫里的乐官月俸拿不少钱呢。
      苏月央本以为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办,帘子后面抽抽嗒嗒的像是有什么人在哭,她走过去正看见露出来的一截淡绿色的裙子,今天舞台上的那个艺女。
      玥灵钰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矮身伏了伏,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五官小巧,偏那眼睛大大的,闪着些金粉,苏月央略一点头就算做回礼。
      “这是我们这儿的头牌姑娘,玥灵钰。”说完指指苏月央,“阮柔姑娘。”
      “阮姑娘这曲子,清雅的很。”
      “承蒙姑娘夸奖,小女自幼习琴,若不是家道衰落,也不至于出来谋生,还望倩娘能收留小女。”
      “倩娘心好,阮姑娘的琴虽不流行,倒极为符合官老爷的性子,留下来也不错。”
      倩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苏月央于是从前厅搬去了后院,灵钰真的挺喜欢她,干脆就让她住在了隔壁,也让她一人一间屋子,晓晓陪她同住。
      其实那琴苏月央没弹过几回,平日里都是晓晓在上面弹琴,苏月央最坐在正数第三桌那个好位置磕着瓜子,听着八卦,给晓晓打打拍子。
      可能我弹的曲子比较悲凉,玥灵钰看我的时候总是很悲伤。
      玄月末,玥灵钰的排班表上很满,基本上每天都有两个时辰的表演,我吃瓜子终于吃得上火,这几天只能喝冬青茶。歌舞坊里的客人身份越来越高,还有异族的商客,操着不满的京腔,听着有些滑稽。
      我在歌舞坊里呆了快十日,传闻中先王的庶子也没找到,新王提升了不少悬金,却不再有人感兴趣,时间过了那么久,人心早已收归到自家的麦子几时种,几时熟了,那些宫廷秘事,三天没过,就失去了吸引。燕国攻下了最北的城池,新王下了新的征兵令,又有不少年轻男子被投往边疆,送别的声音盖过国事的风浪。姜国的口音也多了起来,穿了铠甲新凯旋的将军,华衣的贵公子,我等的那个人,也快出现了。
      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茶,茅房都去了不知道多少次,苏慕终于带着侍从进来,几天不见,苏月央觉得他那张脸亲切的很,她转过头去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手上握着一块桃酥,小口小口的啃着,苏慕的目光在大厅里晃了一圈,定在他的小妹妹的身上,那丫头头上插着几只金钗,涂着红唇,穿着身紫色的衣服,领口不那么高,露出一截长长的脖颈,腰上挂着一串流苏,雪白的皮肤在里面若隐若现,苏慕觉得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跳,将斗篷解下来,套在苏月央身上,“翅膀硬了?”
      “公子。”苏月央像是惊到,赶紧站起来行礼,苏慕从她杯子里喝了口水,抬眼看她,神色不浓不淡的,“姑娘不必紧张,在下是出来抓在下那不听话的妹妹的,家父说让我抓不到活的,也得把尸首给他带回去。”
      苏月央的腿抖了一下,“奴家不知道公子的妹妹在何处,公子既是来找她,自然希望她活着。”
      “她活的好好的,风声水起,姑娘叫什么名字,在下阮沉。”
      我看你是心机颇沉,心里这么想着,苏月央还是扯着嘴角笑,“奴家名唤阮柔。”
      “哦。”苏慕一副吃惊的样子,“姑娘和在下是本家?”
      苏月央斗不过他,干脆起身不再行礼,屁股落在苏慕旁边的凳子上,伸手打算将那斗篷解掉,“披着。”苏慕看都没看她,吃着她的半块桃酥,苏月央的手明显一顿,“我是看这个结散了,我再给它紧一紧。”
      苏慕不置可否的擦了擦手,“出来这么多天了,有什么收获?”
      眼看着苏慕的态度和缓了一些,苏月央马上一脸谄媚的凑过去,“安王在追杀黎清,每天一般都是二十几队路过这里,来了很多外族人,我虽没见过燕国人,但那身装扮,怎么也觉得是北边的。”
      “倒是胆子不小。”苏慕轻笑了一声。
      苏月央以为在说她,马上就缩了回去,“奴家市井之人,不懂礼数,冒犯了公子。”
      “没说你。”苏慕扫了苏月央一眼,苏月央的胆子又大了起来,趴到苏慕耳朵边上,“哥,你若是有什么不方便下手的,就交给我。”
      苏慕往后退了退,不解的看着苏月央,声音还是温和,“你把你的小命给我看好了,不然回去我没法向爹娘交差!”
      苏慕又喝些水,准备离开,“少吃点东西,你看看你那还是腰么,明天衣服给我多穿一点!”说完几步就走到了门口,他的侍从拿了一代金子给她,“小姐在外一切小心,钱的事,不用担心。”说完了也小跑着追苏慕去了。

      苏慕走后没过几天,街上都说黎清死了,说他一行几人去姜国寻求帮助不得,暗盗姜国兵符,已被诛杀,罪行深重,尸首就地挫骨扬灰,不得归还黎国。黎清应该知道,姜国在帮他,安王虽然心怀不满,但眼下黎国乱世国力不比从前,也不能说什么。
      黎清死了,苏慕入宫会面安王,带了美女数十,珍宝数百,安王回赠黄金千两,丝布百匹,两国修好,边境的士兵都向后撤了百尺。冷歌楼的八卦里,唏嘘着黎清的死,又兜兜转转的回到苏慕身上,姜国无情世子苏慕,深得黎国女子喜爱,出门常有鲜花落得车头,以示爱慕。
      苏慕给安王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苏慕那老狐狸的心肠,安王不知道,苏月央清楚的很,她在冷歌楼和煦的春风里打了个冷颤,苏慕此举明显在拉拢民心,听闻他所到之处,接济穷人,黎国百姓也都感激于他,这一盘大棋才刚刚开始。
      “这姑娘长得可真不错,要不要陪你大爷我喝一杯呢?”苏月央正想着事情出神,不知道谁把玥灵钰从台上拉了下来,灵钰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找了半天总算是看见了苏月央在台底下,使了个眼色给她,“救我!”
      苏月央把额前的几缕头发拿开,按了按藏在袖子里的窄刀,叉着手走了过去。
      那醉汉力气大得很,一只手搂着灵钰,另一只手还掂着自己的长枪,苏月央一眼就看见了枪头的钩吻,这把完了她心想着,黎国的枪廊,钩吻为饰,枪头萃有剧毒,硬着头皮拦上去,“将军,我们这是艺女,可不能这样。”
      “你是哪来的,”他打了个酒嗝,顷刻间身边的气息都变成了韭菜味儿,苏月央憋了一口气,“奴家不才,也是这冷歌楼的艺女。”
      “让开来,你长得不对我的口味。”眼看着枪头都到了面前,苏月央拔了窄刀出去就在他手上来了一下,长枪掉在地上,被苏月央一脚踢开,这时才觉得岱纳教给她的那些东西是真的有用,那醉汉彻底被她激怒了,赤手空拳就迎了上来,苏月央到底是个女孩子,力量上稍微欠缺了点,硬拼没什么优势。
      灵活的躲了几拳之后,只见那丫头收了手,佯退了几步,那刀不知道怎么就从左边直直的穿了过去,醉汉倒了下去,溅了一地的血,“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冷歌楼出了人命,大家都散去了,苏月央假装惊慌的退了几步,一直跑回房间里,晓晓收拾好了包裹,冷歌楼算事待不下去了。
      只不过刚才的情形,苏月央心中也有盘算,那人若是不死,这事抖出去她更惨,这下他死了,公务期间在酒楼里寻欢作乐,即便是枪廊知道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抓她,若是还想给这人留个好处,便是假装他死于公务,如此风波正好,她也无事。
      这个时候跑路要紧,刚换好衣服,不知道玥灵钰什么时候抽抽嗒嗒的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裹,“这,我跑路带上你,其实不是很方便。”苏月央有些为难。
      “不是,倩娘对灵钰有恩,灵钰不能离开冷歌楼,这是给姑娘路上的盘缠。”
      “谢了。”苏月央冲她抱了抱拳,就从后窗跑了,话说那包打的消息也真是灵通,苏月央跳上马车,也不知道去哪。
      “包先生,您应该不会把我卖了吧。”眼看着这路上没什么人,两旁的竹子倒是长得好的很,马车已经跑了许久,苏月央从小出门就少,这时候连方位也不记得了,掀开帘子看包打驾那马车正驾得起劲,实在是有点担心。
      “姑娘别担心,姑娘现在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了。”
      等等,谁和谁一条船,我一个姜国人,和你们黎国人着实还是关系越少越好,本来这宫里的大臣看我就有些不顺眼,到时候给我参一本私通外敌,我还活么?
      “包先生说笑了,我在家中甚不得宠,于包先生没什么可用之处。”妈呀,我又在说什么鬼话,不得宠还给肖琅什么绳结,杀了个人杀的脑子都不灵光了。
      “苏姑娘不必客气,我家公子承令兄长一个人情,姑娘在黎国的界内,是万万不能出事的,姑娘也请不要担心,刚才的事,公子自会解决。”
      苏姑娘?苏月央吓得都要跳车了,她刚从马车里探出来一个头,就听见包打的下一句,“姑娘若是从这里跳下去,包打可不能保证姑娘活着了。”
      威胁!苏月央又缩了回去,晓晓拉着苏月央的手,“小姐别怕。”说完了附在苏月央耳边,“小姐仔细想想刚才包先生的话,若是和殿下有关系。”
      苏月央一个激灵,又把头伸出去,“包先生,若是这样,你家公子欠我家的着实不是一点,包先生也知道,家父膝下子女少。”
      包打笑的一脸轻松愉悦,“姑娘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从这个楼梯上去,姑娘自己和我家公子谈吧。”
      我抬头向上望了望,那台阶的入口,破破烂烂,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上面还有住宅,台阶极为陡峭,肖琅他够狠。
      我冲进厅内的时候,肖琅煮着他的茶,无不悠哉。
      “公主平日不喜动,身体素质可是一般。”他替我倒了一杯茶水,还算够意思,杯子不小。
      “清王殿下今日给本公主来了个瓮中捉鳖,可是快乐的很?”苏月央一杯水灌下去,火气也没下来。
      “肖某怎敢,令兄帮了肖某这么多,肖某怎么也不能恩将仇报。”
      “黑心。”苏月央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今日救了我,也算是把本公主拿捏在手上了,往后你和王兄谈什么生意不方便。”她拍了拍身上的土,一只手撑着下巴,“不过王兄本来也是打算帮你的,你不放心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抢江山的事情。”
      “公主深明大义,肖某实在佩服,明年姜国王宫的茶叶,肖某都不收钱了。”桌上的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肖琅眼角挂着些笑意,似是对今天的状况很满意,“不过肖某也没想到,公主如此利索,本来是打算英雄救美的。”
      “这人果然是你叔叔派来的。”苏月央学着苏慕的样子嘴角勾了些许的弧度。
      “不是。”肖琅摇摇头,“枪廊的人想立功都想疯了,哪来的及去禀报,叔叔哪有什么政治才能,我的消息,不过快了一步罢了。”
      “那是要感谢殿下的救命之恩了。”
      “我还是很好奇,你一个闲散公主,何必亲自跑这一趟,上次的假设推翻了,你并不是思慕姜国的无情世子。”肖琅递了杯新茶给苏月央,苏月央接过去捧在手里,觉得暖呵了些。
      “因为无用呗,还能为什么,不是每个人生来就被委以大任的。”
      “也不是每个人一开始就是个英雄。”肖琅点了点头,“公主殿下尝尝,这茶,肖某研究了许久呢。”
      苏月央一口灌下去,她有时候懒得倒水,都是从苏慕的杯子里偷水喝,苏慕喝的茶苦涩,他还说什么有清香,今日黎清的茶,回味甘甜,她又灌了几口,“实在是比王兄的好喝很多。”
      “总觉得这事儿去问苏慕,显得我过于矫情,姜国为什么帮我?”
      “也是时候给你吃颗定心丸了,”苏月央把茶杯放到一边,本来放松的神色又重新崩起来,眉头微微皱着,“你继位的话,比较太平。”
      黎清看她那和苏慕有八分像的脸,还以为有什么独到的见解,甚至微微坐正了些,果然还是高估了这个小丫头,他还没来得及放松,就赶上苏月央的下一句话,“很简单,姜国也想要太平,你那个叔叔还有燕国的血统,燕国自然扶持他,他继位就会和燕国沆瀣一气,虽然你们黎国江南富庶一方,但是打仗吧,还是我们姜国在行一点,黎国经不住他搞,燕国弄垮了你们,就是我们了,把你弄上台的话,姜国的经济发展不断,国力也不会受损,和黎国交好,对姜国来说没有坏处。”
      “谁教你的那些。”
      “偷听的呗。”苏月央一摊手,“我累了,找个地方给我歇歇呗。”
      话说到这,苏月央已经知道黎清不会害她,她往椅子里一摊,“听说你们黎国好吃的多,也来点儿呗。”

      苏月央在肖琅那住的甚是舒服,肖琅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两个人还交换了不少王宫的情报,比沐桦鸳的茶馆,听到的劲爆的多。
      “那你父亲怎么不做黎王?”苏月央听着突然觉得这个故事里好像少了一环儿。
      “父亲志不在此,他更希望能和母亲一起在乡下种花养草,我两岁多他们就离开王宫了。”
      “王宫确实也没什么好的。”苏月央玩着手上刚摘下来的几片竹叶子。
      “公主殿下不是在王宫长大的么?”
      “你叫我阮柔就好了,我也叫你肖琅,你们天天搞这些,也不嫌累的慌。”天边上飞过去几只白鹭,苏月央抬头瞅着,“我在王宫待到七岁,常去学堂和他们一起听课,父亲过问哥哥的功课的时候我也去,后来大臣们觉得公主不应该知道这些,就上书劝谏,还不就是父亲当年根基不稳,就另辟蹊径把我送去正议府了。”
      “我说你怎么看着也不像大门不出的公主。”
      苏月央白了他一眼,“哦,对了,我师父是黎国人,陆离。”
      这次轮到肖琅睁眼睛了,“陆将军?”
      “他来我们这就不打仗了。”
      “那时候我刚出生没多久,这其中好像还有什么隐情。”
      他俩安静了一会儿,肖琅才幽幽的开口,”后天跟我去见一下你哥吧。“
      ”我哥要过来。“
      ”不然你以为我在这干什么?你又在这干什么?“
      ”你起兵匡复呗,我的话,我大概是你的人质,用来要挟我哥的那种。“
      ”那估计我的叔叔,更想让你去当人质。“
      ”天气太冷了,回去了。“苏月央站起来伸了伸胳膊,”时候还早着呢。“
      肖琅看着她穿着一身雪白在墨绿色的竹子间走过,觉得那画面有些似曾相识。

      两日后,苏月央换了身布衣,装作肖琅的贴身侍女,跟着他回来冷歌楼,来来往往的宾客好像早就忘了几天前,这里才发生了命案,觥筹交错之间,明明暗暗的灯光映在众人的脸上,苏月央打了个冷颤。
      依旧是上次侧面的位置,肖琅咳了几声苏月央才发现自己也落座了,赶紧站到一边,来人的身影不像苏慕,苏慕旁边的气息都是冷清的,来的人还有些散漫,看着就不像是文人,苏月央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差点没原地跳起来,今天这衣服,穿的真是太不漂亮了!
      齐与安坐下来有一会儿了,肖琅没让冷歌楼的小厮进来,也迟迟不见苏月央倒水,出声提醒她,“阮柔,倒水。”
      苏月央磨磨叽叽的,肖琅看的莫名,倒是齐与安先笑了,“肖公子好气派,这可真是什么侍女都敢用呢!”
      “我哪敢呢,我迫不得已。”
      “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公子有点护短。”
      肖琅感觉自己的眼睛跳了跳,“你家公子现在何处?”
      “公子在宫里同陛下饮茶,遂派我来与肖公子一见。”
      “早就听说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你夸我没用,能说得上话的人,在那。”齐与安放下手中的玉杯,看想苏月央,“也是公子实在是不放心,所以还是让我来看看,毕竟这丫头也几年没跟在他们身边了。”
      “这事听阮姑娘提起过。”
      “哟,阮姑娘还同人说这些呢。”齐与安看着苏月央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苏月央恨不能冲过去把肖琅的嘴给他封上,只是还没来得及去,就被台前的几桌吸引了目光。
      他二人也随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齐与安不动声色的挪到了苏月央背后,“温太尉,温平。你哥哥过几天就回国了。”
      齐与安的意思是让苏月央别搅和这趟浑水,苏月央压根儿就没听见他这句,她盯着那根短针,温太尉躲开了,那银针冲着玥灵钰飞了过去,她看准了时机把齐与安刚刚喝过水的玉杯子扔了出去,短针偏了一毫,本来应该直接扎进玥灵钰的腹部,这下扎进了小腿。
      玥灵钰直直的从台上跌了下来,还好肖琅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苏月央跟在后面跑了过去,一边在那喊着,“天呐,出人命啦。”带的大厅里都开始慌乱,慌乱之中,他们四个人一起退到了后台。
      玥灵钰脸上已经没了血色,肖琅当即封了她承山、飞阳两穴,“带她回竹山,阮柔你去应付老板,将军,阮姑娘就交给你了。”
      倩娘见是苏月央,气都不知道该从哪出,又听说玥灵钰出事了,指甲尖都怼到了苏月央脸上,齐与安上去抓住了倩娘的小臂,倩娘发怒的眼神刚移过去,就软了下来,“公子出手真是阔绰。”连着声音都软了,听的苏月央都是汗毛一颤,“这笔钱,应该够买两个姑娘了吧。”
      “公子哪的话,”说完伸手就去接那袋金子,齐与安的手往后退了退,“今日之事,倩娘若是说出去了,”苏月央就睁着两只大眼睛看齐与安那张风云变幻的脸,此时略微勾着一点唇角,怕是把倩娘的魂儿都勾走了,倩娘矮身伏了伏,“倩娘自然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两个丫头,跟着公子,有福气呢。”
      苏月央翻了个白眼,手叉在胸前,往外走,“哎,跟上。”

      他们赶到竹山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肖琅旁边放着的盆都是血,苏月央冲进去,“你干什么了!”
      “放血啊,不然你以为她能活到什么时候,放心,也就是有点疤痕。”
      “她有疤痕她嫁给谁啊!”
      肖琅忘了这点了,愣了一下,“命重要还是疤痕重要?”
      “命。”苏月央缩了回去,嘴上嗫嚅着,“你救她干什么。”
      “我哪知道,你没看我后悔着呢么!”
      “你救了你就得负责。”苏月央气势又上来了。
      “让我歇会儿!”肖琅懒得跟她吵,忙了一晚上才算是保住了这丫头的性命。
      “我进去的时候,公子不是在看她的歌舞么?”齐与安适时的插了句嘴,气氛突然有点微妙。“啊,汉宫秋月!”苏月央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哎。”齐与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呐,我这里还有点生肉的药,先用着吧。”

      三个人又聊了些计划的事,约莫着过了两个时辰,太阳升上去了,屋子里又暖呵,苏月央困的很。“我去看看灵钰姐姐。”
      苏月央进去的时候,玥灵钰刚刚恢复了一点意识,“肖公子呢?”
      “在这。”肖琅靠着门框站着。
      “谢谢!”灵钰撑着想坐起来,苏月央过去扶住她,“你先休息休息。”
      “公子救命之恩,奴家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就不用了。”肖琅打断他。
      “公子是嫌奴家出身红尘,奴家愿跟随公子左右。”
      “肖某怎敢嫌弃姑娘,实在是肖某小门小户,姑娘是京城第一艺女,不必跟着我受委屈。”
“既然公子不嫌弃,奴家无以为报,愿跟随公子。”
      苏月央和齐与安两个习武之人,听的云里雾里,还是齐与安把苏月央拉了出来。
      “你拉我干嘛?”
      “你不觉得自己很多余么?”
      “不觉得啊。”
      “你很多余。”
      “有你这么和公主殿下说话的么?”
      “今天比较有底气,因为臣刚刚把公主殿下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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