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丝怜小传》陋室人

4、琴瑟不谐曲不成

　　好一会听外面有人叫道：“二哥在里面吗？”
　　两人都听出来是柳言晖的声音来，柳二慌忙应道：“少爷来了。”
　　叶丝怜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柳言晖进来了，他手里拿了个大木盒过来，放到了叶丝怜面上的案几上说道：“见你没带，就给你拿来了。”说着打了开来。
　　叶丝怜一看，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她虽恼着一肚子的气，恨着柳言晖，可而今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便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给砚台里加了水，开始砚墨。
　　柳二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柳言晖给她加了一盏灯放在了矮几上。
　　等叶丝怜磨好了墨，这才又发现一件事，她在案上翻了又翻，也没有见到女诫那本书，只得又问柳言晖道：“书呢？”
　　柳言晖听了奇道：“你不会背女诫吗？”
　　叶丝怜听了为之眼前一□□：“要我默女诫？！”
　　柳言晖道：“是啊，别人都是自己默出来的。你默不出来吗？”
　　叶丝怜心中默默吐血，说道：“除了名字上这两个字以外，我再没看过里面的第三个字了。”
　　柳言晖无奈地说道：“那我去给你找一本吧！”
　　叶丝怜撇了嘴道：“你上哪找去？！”
　　柳言晖一时语塞，半晌才道：“姨娘和二妹他们都有。”
　　叶丝怜抢白道：“还嫌我给人的口实少，好让人知道我不会背女诫？！”
　　柳言晖想了想又道：“大姐和二姐她们房中好像也都有，她们嫁人后，房子都空着，也没有人在，但书应该都在。”
　　叶丝怜冷笑道：“既是屋里没人，那你这一进去，不正让人知道你去干什么了吗？”
　　柳言晖道：“那要不去买一本好了。”
　　叶丝怜白眼一翻道：“等买来，黄花菜都凉了。”
　　一时间柳言晖给他抢白的也无言以对了，只是无可奈何说“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要怎么办？”
　　叶丝怜心中不郁地问道：“哎，这里以前常有人在这里默女诫吗？”
　　柳言晖说道：“是啊！”
　　叶丝怜道：“那你找柳二哥，把她们以前默的拿来让我瞧瞧。”
　　柳二闻言一时很为难，可这事要是让夫人知道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可这头的少爷，他也一般得罪不起，于是说道：“少爷，这要让夫人进来看见……”
　　叶丝怜笑道：“柳二哥不用为难，你只拿来让我看一遍就成了。”
　　柳二一怔道：“就看一遍？”
　　叶丝怜道：“是，一遍就成。”
　　柳二取来了一叠纸来，叶丝怜默不做声的用心默诵。
　　柳言晖不放心的说：“你要是以前真没看过，这一遍肯定记不住，还是赶紧抄吧！”
　　叶丝怜瞪了他一眼道：“别吵！”
　　柳言晖被她瞪的不敢再做事。
　　叶丝怜默诵了两遍后，一言不发的还给了柳二。开始低头奋笔急书。
　　等叶丝怜默完全文，见柳言晖还拿着那几张女诫在这里，不由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柳言晖奇道：“你以前当真没有看过女诫吗？写的一个字都不错呢！”
　　叶丝怜一撇嘴道：“一千多字的东西，我看两遍怎么可能还记不住。”
　　柳言晖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等叶丝怜拿了这默好的女诫去向柳夫人回话时，柳夫人尚未开口，柳金堂倒是先开了口说道：“晖儿，从明天起，咱们家就要由你媳妇管家了。你这两日且不用到钱庄去，先带她熟悉一下家里的事务。”
　　叶丝怜愣了一下，再看了一眼脸色不郁的柳夫人和一脸平静的柳言晖，便知道这是他们早就商定的事，只是柳夫人很不情愿，于是推辞道：“奴家年幼识浅，不会管家。”
　　柳金堂慢条斯理的说：“不会就慢慢学，总不会比铺子还不好打理。”
　　叶丝怜听了想到柳家会娶自己的原因，一时默然无语。
　　两人从屋里辞了出来后，柳言晖开口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叶丝怜揉揉发痛的脑袋说道：“从昨天到现在，你跟我说三次对不起了，真叫人头痛。”
　　柳言晖见此紧张的说道：“你头痛？那我让人请大夫来看看！”
　　叶丝怜苦笑道：“不用了，我这是老毛病了，听人弹个曲子就好了。”
　　柳言晖笑道：“那好，府里就有现成的家妓会弹。”
　　叶丝怜脸上一□□：“我不听了。”说罢起身就走。
　　柳言晖想了又想，也没才明白过来，叶丝怜是为什么生的气。
　　叶丝怜又往前走了一会，柳言晖赶上了她，指着前面不远处说道：“那就是厨房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叶丝怜黑着脸没好气的说道：“我去厨房干什么？给你做饭？！”
　　柳言晖搔搔头说道：“那里有点心房，你不是没吃早饭吗？我……”
　　叶丝怜气不打一处来，扔给他一句：“我又不是饿死鬼投胎，一顿不吃也饿不死！”
　　柳言晖甚是沮丧，好似自己在她面前说什么都不对一样。
　　柳家的府邸挺大，两人直走了半晌，也没将柳府走遍。幸而宋时刚刚兴起缠足时，并不如后世缠的那般变态，只是纤直而已。而且也只兴在上层大户闺秀之中。叶丝怜出身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大户千金，也就没有缠足。只是一双膝盖本就跪的疼痛不已，这么一圈走下来，更是难以忍奈。加之一路上叶丝怜看到眼里的是水面上搭起的亭台楼阁，这水乡里少见的古朴大气。柳言晖在她耳边诉说的却是，这里面住的人是什么身份，年龄性情如何。直说的叶丝怜烦不胜烦，最后扔出一句：“你别烦了行不行！”
　　柳言晖哑然无语，心中却极难平静的想着：“她若管家，这些家中人物关系又怎么可以不了解，或许，她跟本不想管这个家吧，也是，大船将倾，她又凭什么非要强留在这船上呢？只是早知柳家已衰，当初她为什么又要同意这门亲事呢？难道她是嫌我昨夜没有……”柳言晖攥了攥满是湿汗的双手，昨日于他而言绝对是繁乱的一天，诸般杂乱的事，亲友们的闲言碎语，虽让他忙于应付，可让他心底都为恐慌的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个通透利口的女子。
　　到了午饭的时候，两人又一同去柳金堂夫妻那里一同用饭，早饭因为叶丝怜受罚，是以并没有去吃早饭。席间四人各自沉默无语，一顿饭吃的甚是沉闷。叶丝怜更是只草草扒了几口白饭，捡着离自己最近的，夹了几筷。至于那些花样百出的菜肴，更是一筷都没有去碰。
　　午饭后柳言晖叶丝怜两人从柳金堂院子里辞了出来一同回了房中，柳言晖说道：“你先歇着吧，我出去一下。”
　　叶丝怜点头答应，待柳言晖一走，叶丝怜立时把房中那两个大丫头也给赶了出去，她自幼一个人睡独处惯了，屋子里时时刻刻的多着两个人，真让她浑身不自在，更何况还是两个明知对自己没安着好心的人。
　　两人走后，叶丝怜取了铜盆来倒了水，因为嫌凉，索性将茶壶里的水兑到了里面，觉得脚觉疏散了这才上了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因之前晚是在家中的最后一夜，昨夜却是来到此处的第一夜，是以这两夜她都没怎么睡好，加之连日的劳累是以这当放下心来，便放心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日斜西江，柳言晖去吃饭而她并没有去，又复回来叫她去吃饭，她才醒了过来。
　　对于这个睡了一下午的懒儿媳，柳夫人自然更是诸多的不满。若不是因着柳金堂不肯动筷非要等，倒真想给她点颜色。
　　等饭后，两人又回到新房中歇息，柳言晖上了床后翻来覆去，叶丝怜冷眼相看，心中隐隐也猜到了是怎么会事，她自幼喜爱看书，而叶家又不是什么大户，哪来那么多的书给她来读，因而竟成了只要遇上，无书不读，加之好奇心又重，有一会竟摸到了哥哥带着的春宫图的情色话本。看的面红心跳，因而于这男女之事，倒也不是一窍不能。前夜母亲又塞给了她一对压箱底的小瓷人，她一看之下便明白了，这只是当初从哥哥那本春宫图上的一种罢了。而今柳言晖的这件情景不由让她又是紧张，又是害羞，立时闭上了眼睛，躺在那里颤抖不止，脸上也飞起一阵羞红来。
　　可是半晌却又不见任何动静，便又睁开了眼来，正对上柳言晖那焦急懊恼的眼神，夜风袭人的凉夜，他竟渗出了一头的密汗。见叶丝怜睁开眼来，柳言晖脸上竟显出绝望的表情，见他醒来又急速的转过身去。
　　叶丝怜却出奇的平静，她似乎又找到了另外一个柳言晖娶她的原因，但她的心里却没有什么难过的，毕竟对这一点，她并不是那么真正的了解，也就不甚在意了，倒是男人似乎都很在意这个的样子。于是叶丝怜平静的说了句：“睡罢！”便翻身睡倒。
　　叶丝怜人虽平静的躺着，可心中如万马过江，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另一个念头就冒了出来，可是到了最后，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柳言晖伴着一颗焦急的心，又怎么睡得着。若说昨夜自己是醉倒了，还有得说，那今天可又怎么说，自己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今这却是怎么了？他不甘心的一遍遍摆弄着自己。
　　就在叶丝怜半睡半醒间，觉出异样，睡开眼来，借着月光看到柳言晖正撑在自己的身前，手忙脚乱的来扯自己的中衣，呼出的热气，直喷的叶丝怜满脸都是。
　　柳言晖扯了几次，都没有扯开叶丝怜的中衣，叶丝怜感受到他的急切，索性一伸手，自己解了中衣。反正是祸也躲不过。
　　却不想柳言晖一翻身回到一边侧身躺倒，扔给叶丝怜：“睡吧！”两个字，就再无动静了。
　　叶丝怜愕然半晌，难道自己又做错了？
　　叶丝怜又是半夜未睡，直到三更过后，才又迷迷糊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