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应不如醉》苏净尘

10、第 10 章

　　笙歌正在做资料归类，手机信息叮咚响了一下。
　　“一杯热牛奶，谢谢！”
　　她放下手中的工作，进了南应深的办公室帮他到了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温。
　　“南先生，您要的牛奶。”
　　“嗯。”他签了名字合上文件夹，“帮我把这个拿给容秘书。还有，明天需要出差，两天。你把机票和酒店现在全都弄好，别明天走的时候急急忙忙的。”
　　“好的。”
　　南应深见她不出去，还站在办公桌前，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嗯……今天早上接到一个电话，是个女人打来的，说是找您有私事。我看您一直在忙没立刻告诉您，而且这种私事您一直不喜欢……但对方又是有名气的人，所以……我现在告诉您，没有做错吧？”

　　“没有做错。”他手指灵活的转动着签字笔，身体后仰成很放松的姿势，“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上班时间因为私人问题拨打我的工作电话，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当然，除非是人命关天的紧急情况。”
　　“那您就不想知道是谁打来的吗？”她睁大眼睛问，几秒种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奇心表现的太直接了。
　　南应深笑着问：“是谁？”
　　既然他没生气，那她就小小的八卦一下。“是周安安。”她有些骄傲的说，好像是什么名人给她打来慰问电话似的。
　　见她难得的孩子气的表情，他笑道：“所以呢？你就顶着可能会被我再次训斥的风险，也要把这事告诉我？”

　　怎么他的反应这么平静啊，好歹也是个知名模特和新晋小花旦啊！
　　“其实，我是第一次接到只在电视上看到的人的电话，所以……有点小激动。”
　　“那要是有一天见到面了，你岂不是要心跳快到不能负荷？”
　　“那我可能要激动得笑掉大牙了……这个词语好像用错了。”她见对面的南先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放松了，这是在公司，而且是上班时间。
　　“不好意思，一下子没把持住。”她收住笑容，弯着腰像公公一样退后几步，然后再出门。

　　容佳见她出来，不满的问：“为什么南总什么事都让你去做啊？热牛奶这事儿，我也会做啊。”
　　“那是他体恤你工作量大啊，我只是个打杂的嘛。”
　　容佳半信半疑：“真的？”可是她事情不多啊，而且好多本应该她做的事，南总也让叶笙歌做了。有时候还真不懂，都觉得自己倒像摆设了。
　　“那不然呢？难道是南先生仰慕我倾国倾城的容颜，所以故意找我进去，想一睹我的惊艳的容颜？”
　　“我比较相信因为你是打杂的。”容佳拉了拉薄外套，撩撩头发，“毕竟，我是高级秘书，你是助理嘛。”
　　“嗯，说的没错。”

　　一天忙工作，下班的时候走的比平时迟，正好和南应深同到一起。
　　出了公司大门右转，冷不防突然被人从背后抱起来，她惊得大喊一声。落地后她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嬉皮笑脸的人。只怪她一时卸下了防备。
　　张枫顶着一张年轻俊俏的脸，笑的龇牙咧嘴，语气轻佻的说：“小笙歌，好久不见了，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哦。”
　　笙歌小脸皱着，冲他低斥道：“你能别神出鬼没的吗？你这从后面上来，真吓了我好大一跳。”
　　张枫笑的意气风发，“好的，那我以后都从前面抱你。”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南应深定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见笙歌认识那个男生，他便转身走了。
　　上车后，司机问他：“南先生，还是等叶小姐来了再去餐厅吗？”
　　他拉了拉领带，说：“不了，她应该有事。去明宇那儿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下他的表情，然后发动车子，比往常更加平缓的开出去。

　　“哎，小笙歌，没想到你混的还挺好的啊。看你们这公司大楼高得……啧啧，有什么适合我做的工作没有？”张枫望着华瑞大厦，乐呵呵的说。
　　“没什么职位空缺，再说你个留学生，而且家里还那么有钱，你来这寻什么职位啊？直接当富二代得了。”
　　“哎我说，你这就鄙视富二代了吧。富二代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啊，我跟你说……哎你……你给我站住。”
　　笙歌见门口还有些认识的同事，她抱着包趁张枫不注意，抬腿就往前跑。张枫个高腿长，奈何笙歌腿也不短，而且速度还快，一时半会还真追不上。

　　公司前面有一小段路车不多，只是公司里进出的车。南应深的车没什么事都不会开很快，他坐在窗边，只感觉车外一道身影迅速飞奔过去，然后还有一道也跟了过去。
　　司机也看到了，乐呵呵的说：“现在的年轻人有精力啊，跑的这么快……哎，那不是叶小姐吗？现在这男孩追女孩的方式，还真是热烈啊！”
　　南应深看着不远处终于被抓住的女孩，很奇怪的心里竟有些想笑。哪儿见过被人追到跑的？他抿了抿嘴，说：“开过去停下。”

　　笙歌正在解救自己的手腕，哀求道：“张枫，这大白天的，能别这样吗？你看看，这是我公司附近，要是让我同事或是老板看到了，影响多不好啊。”
　　张枫笑着，并不松手，“我一放手你就要跑，这可不行……而且，你同事已经看到了。”
　　“需要送你吗？”南应深降下窗户问。
　　本来是不喜欢麻烦的，但是现在……“需要需要，谢谢南先生。”
　　南应深打开门，自己坐过去给她让地方。笙歌刚坐上去，门还没关，一道黑影就随着坐进车里。
　　“哎，你快下去。”笙歌推他。
　　张枫关上车门，对南应深说：“南先生吧，我就跟着笙歌喊吧。麻烦您也捎我一程吧，谢谢！”
　　笙歌低声道：“你又不顺路，捎你去哪儿啊？”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就准带你，不准带我啊？”
　　“他是我老板，又不是你老板，为什么要带着你啊？”
　　张枫环着双手，淡淡道：“这也要争风吃醋啊！我看南先生就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对吧南先生？”
　　司机一直没开动车，看着后视镜等南应深的指示，见他点了点头，才发动车子开走。不用多问，肯定是先送叶小姐回去。

　　张枫笑道：“看吧，还是南先生有风度，哪像你啊！小笙歌，这要是你家的车，你是不是得把我扔下去啊？”
　　笙歌没好气的低声回答：“知道还多问。”
　　他毫不在意，反正他认识的叶笙歌就是这样的女子。外表看着清新淡雅像个女神，其实是个可爱还有点逗的姑娘。
　　“哎，南先生，您是我听说的那个南先生吗？”张枫自来熟的同南应深说话。
　　南应深倒是也礼貌的应答：“我是姓南，但不知道是不是你听说的那个。”

　　张枫笑着，前后晃着脑袋想看清楚南应深，只是笙歌挡在中间他不好正面看。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笙歌，咱俩换个位置。”
　　笙歌皱眉，“车子开着呢，怎么换位置啊？”
　　张枫看着她小脸皱着就玩心大起，笑道：“不换位置也行，要不你坐我腿上？我很乐意抱着你。”
　　“滚蛋，张三疯！”开玩笑也不看看环境。
　　张枫哈哈大笑，他就知道只要调戏她就会遭骂。笙歌捂着嘴，扭头道歉：“对不起南先生，那个……其实我不说脏话的。”天哪！南先生对员工要求很高的好吗，要是因为这个被开除，或是留下不好的印象就惨了。
　　南应深看着窗外，似乎在忍着笑意，勾起一边的唇角，说：“没事！现在是下班时间。”

　　笙歌红着脸，真相把张枫从窗户口推出去。张枫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笑着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笙歌不说话，免得自己又会忍不住。她侧头给了他一个眼神，又听到他说：“哎哟，看看我家笙歌这小白眼翻的，真有杀气。”
　　她咬牙，用最低的声音说：“你能别发神经吗？这是我老板的车。”

　　“这是你老板的车，南先生是你老板啊？”张枫问道，看了南应深几眼，只是看到个好看的侧面，“南先生，您既然是老板，那想必就是您了。我在世界建筑上看到过您的作品，真是新意时尚，美观适用啊！我可崇拜您了。”
　　南应深礼貌的对他笑了笑，“谢谢！”
　　张枫笑着的嘴角掉不下来，“没想到您还这么帅啊！真是有如您的作品。您真是内外兼修，德才兼备。”
　　“张先生过奖了。”
　　“您怎么知道我姓张啊？”
　　南应深看着笙歌说：“她刚才不是说了吗？”
　　“哦，这个啊……其实我不叫张三疯。”
　　“我知道。”
　　张枫伸手绕过笙歌，说：“您好，我叫张枫。”
　　南应深握住他的手，“您好！不用这么拘礼。”
　　“好嘞！”张枫笑着，凑到笙歌耳边说：“你们这南先生真的太帅了，看他那一身气质，啧啧……坐在车里也是优雅到不行。哎，你们公司肯定很多女孩儿喜欢他吧。”
　　笙歌还没胆大到可以当着上司的面八卦上司，只点了点头。

　　张枫突然弹开，问道：“那你不会也喜欢南先生吧？”
　　笙歌惊呆了，这神经病怎么这么容易抽风呢？她扭头看了眼旁边的人，点头道歉道：“南先生您别见怪，他就是喜欢抽风的，他早上出来没吃药。”
　　“我就问一下，你至于吗？”张枫拍她脑袋，“我抽风还不是因为你。再说了，南先生这么优秀，喜欢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很正常啊！”
　　笙歌一直给他使眼色，奈何他就当没看见一样说完了。好在已经进了小区，马上就要下车了。
　　“师傅，您就停在这儿吧，谢谢！”
　　司机停在边上。张枫打开车门，说：“南先生麻烦了。”
　　等他下去后，笙歌很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我朋友就是这种性格，他神叨惯了，但是人不坏的。刚才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南应深盯着她看，眼眸中有浅浅的笑意，“什么话别放在心上？是骂人的那句，还是他问你喜不喜欢我的那句？”
　　笙歌呵呵笑，无奈的说：“您就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你还没回答。”
　　笙歌抓抓脑袋，说：“两句都是。”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这个老板为人不怎么样，所以你很不喜欢我。”
　　他一脸认真，又似笑非笑，笙歌心中问候张枫一百遍。
　　“不是，我以为他说的是那个意思……我确实是很敬重您，钦慕您的……您别误会，我说的是无关风月的，不是说男女之情的。我知道您不喜欢这些的。”
　　南应深微微一笑，声音淡淡的透出来：“我是中国人，我知道你说的那两个词的意思。好了，你男朋友还在等你，你先回去吧。”
　　笙歌拿着包，想了想还是解释：“南先生，他不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