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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寒而栗,那双妖异的红色瞳眸。
与其说是照亮了雨夜的光芒,还不说桂所有的目光都被吸收进去了,他下意识按住了刀柄,白刃刚要出鞘时,一不注意脚下,地面就被锡杖一次性击落,连同自己所站立的地方一起塌陷。
星光渺茫,占据了他眼前的恐惧,屏气凝神的注视着黑影,无端的战栗窜过血液,他似乎在一瞬间,从魇魅毫无波兰的眼底,看见了自己的死相。
出乎意料的袭击,他没能幸免于难。
不过,连结着神经的疼痛强迫桂开始回神时,对方已经先行撤退了。
鬼魅般的红眸与咒符随之消失无踪。
「虽然一只眼睛失明了,不过正因为如此,足以让我记住最后看到的画面。」
桂不甚在意的摇摇头,他转向银时明显阴沉下来的脸说:「那个家伙感觉很熟悉。」
「他的模样虽然被绷带缠绕住了,但是,挥剑的技巧还有习惯似乎都是针对我而来的。」
银时听不懂对方想要阐述什么,他楞楞地盯着桂再也无法痊愈的左眼,恶狠狠的探索着,试图找出一些对方动摇的证据。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
神乐在旁,她费解消化着桂的言语,以至于没有时间去注意银时异常的状态,隐隐约约感受到男人不同于以往的正经,可是这种与愤怒还有错愕交杂的情绪又不是完全冲着桂来的,现在回想,银时本来就不是一般别扭。
「他就好像原本就认识我一样。」桂答。
「我问的是你这副模样是想要做什么。」
「如你所见,我的眼睛被……」
「我没必要知道这些,假发。」银时烦躁的打断了对方的话,「怎么看都是你自找的吧?」
神乐睁大眼,她小声地叫着:「小银?」
银时没有理会她,继续对着桂说道:「如果想要逃跑的话,以你的身手,肯定有成千上万种方法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你却选择留下来跟他战斗,还把自己搞成这么半死不活的模样。」
银时喘了一口气,他试着让自己缓和下来,一次接受太多讯息脑袋也得奋力运转下去,何况他本能觉得桂还隐瞒了一些事情。
「魇魅除了散播白诅之外,你还发现他做了什么事?」
桂闭上嘴,原本以为牢狱之灾的疲惫并没有影响到精神,可是今天却如此轻易被银时抓到把柄,尤其眼前这个人,还是远从五年前来、比自己相对还不成熟的伙伴。
果然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不应该被小看。
他在心里暗自想道。
因为是曾经是同伴,所以才会互相了解到恶心得的地步。
这么说起来,那个选择离开的家伙也一样呢。
「我的曾经的伙伴死了,是魇魅干的。」
这是银时想要的答案吗?
桂不会做无谓的隐瞒,他也不推拖或继续撒一些无伤大牙的谎言,直接一句话述出真相,接着垂下眼捷,长发遮掩住了他的神情,但银时听得出来多对方语气里缠绵的情绪,算不上是遗憾也没有懊悔,仅仅是快要掐住脖子的可惜而已。
一直以来,活着离他们而去的友人,没有比死在原地幻化成心魔的多。
正多亏了长久以来绝对的默契,银时现在连呼吸都在跟对方同步,仿佛一分享了同伴死亡的疼痛,堆迭起来的回忆就算记不清楚,还是会深埋在心脏里,翻搅着额叶的容量,硬是塞进来一些不必要的犹豫。
「所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银时问。
是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寻求五年前失踪的自己呢?
桂摇摇头,他缓慢的仰望天空,一连几天的黯淡颜色怀抱着早晨雾气渗入肺叶,他的毛孔弥散着窒息的错觉,鼻腔中漂散着死亡的气息,一如当年战场上刀剑的铁锈味,闭上眼也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遗忘自己的罪恶。
连正确的道路都不知道,只好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这应该是我要问的的问题才对。」
桂反说着,沉静的面容犹如刚刚失去同伴的惋惜从来不存在。
「严格来说,这里的一切银时你可以不参与的。」
我无法给出你想要的答案。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但是,你这个男人不可能会习惯安逸啊?」
银时一顿,他挖了挖鼻孔回道:「我可是以当良好市民为第一目标的。」
「当然,如果是万事屋的委托的话……」
神乐回过头,她兴奋地叫道:「小银?」
「那就只好照顾客说的做了。」
因为只有往前走才有可能看见昭阳,深夜后的黎明才显得温暖。
「说起来,你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从五年前回来的?」
「狱友老爹是熟人啊,就是那个死了儿子被高杉搞成通缉犯的机械狂。」
「……通缉犯这个设定居然还有人记得啊。」
「果然是源外老头把我搞过来的吗?」银时搔搔头,他不可置否的向着反方向走,而神乐没有考虑太多,就连忙拉着倒在地上肚子疼的定春追上去。
桂站在原地,双手抱胸,他问:「你准备好了吗?」
「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的觉悟。」
「那种事情需要思考吗?」
银时蛮不在乎的轻笑出声,他随意摆了摆手当作暂别,「你只要有存款让这丫头和新八大吃一顿就好了。」
没有停留,他继续前行着。
身后的脚步声急促跟上,脚下踩的阴影除了和服衣襬形成的以外,还有雨伞撑开的扇顶,窸窸窣窣的声音散漫在耳际,湿淋淋的街道,青石上苔痕宛若覆盖了全部乱七八糟的情绪,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思索其他找不到解答的事情了。
现在的坂田银时落落魄魄又踌躇满志,他小心翼翼拖沓着凌乱的步伐,仿佛要在无人的街道留下自己的行踪。
这是最后了。
他听见桂说的话再次从自己嘴中溜出。
真不划算,虽然坑了对方一笔。
但是自己有没有机会享受到大餐都还是个未知数。
有的时候,不是每一笔生意都能得心应手的接下。
「话说源外老头那家伙在哪里啊?阿银虽然突兀转身留下背影很帅,但是这条路要走到尽头了,结果假发居然连一点线索都不透露,他以为自己天然呆到这种程度还会有人气吗?干脆就学伊莉莎白当个无口吉祥物得了。」
「出来找时光机也没有下落啊阿鲁。论无口和写字板设定伊莉已经真选组的假斋藤重迭了。」神乐随即说道。
「不然我们贩卖机的出口一个一个试试看怎么样?假发除了昵称之外还有什么特色吗?长发的形象简直就在抄袭老师嘛,人妖属性也是,该拿掉的都拿掉了,还不是赢不了九兵卫,当攘夷将领连将军都比他得人心,现在连自己的宠物都跟人家撞属性了。」银时毫不留情的批判着昔日同伴。
「别傻了,我刚刚都钻过了阿鲁,一点用都没有,你没在看吗?假发就是假发虽然一开始莫名其妙很搞笑,但是连载那么久,笑梗都用腻了,自己也只有什么突入过去篇的Joy4之一可以骗骗收视率了。」
「果然时光机不在贩卖机里吗?那去隔壁片场野比君的抽屉看看好了。也不能全怪假发啦,现在不景气也没办法,连高杉都要硬加上养乐多痴汉属性,空知那只猩猩肯定要江郎才尽了。」
「喔喔喔喔,我都没想到,那现在就去试试阿鲁。」
闻言,神乐握紧拳,她大声喊道:「征服完大雄君的世界之后,再把哆啦[哔—]梦抢过来在当新的招牌吉祥物,这样定春就可以休息,不用每天都去咬小银臭烘烘粘腻腻的头吃坏肚子了。」
「喂,只要是没宿醉的晚上阿银还是会乖乖洗地香喷喷躺进被窝里,反倒是你!管好定春!别再让它在我房间里排出[哔—]大便。」
「……定春是乖孩子阿鲁,肯定是你自己拉完忘记了。」
「不要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银时忍不住回过头大吼,接着他瞪大了眼高喊:「你做什么?……干麻要退后?……干嘛摀着鼻子离我那么远?」
「你在怀疑阿银吗?你在怀疑阿银对吧?你怎么有资格怀疑我呢?要记得是哪个好心的高富帅在半夜被你叫醒,去帮你买擦屁股的卫生纸的。」
「明明是懒挫穷在推卸责任阿鲁。」
「你们都半斤八两!最后的棉被还不是我任劳任怨洗完的,连帮忙晒衣服都不做的废柴二人组!」
「哇哇哇哇!野比君穿着路人衣服戴着主角眼镜走过来了,他肯定已经知道我们要去攻打不二雄的画框了!」
「咦咦咦咦?居然提早发现阴谋了,大雄果然是衰运小学生,你看他刚刚平地摔了。」
「什么平地摔?你哪只眼睛看到落在被夜兔雨伞打出的大坑里叫平地摔!」
神乐吐了吐舌头,甩了一把自己伞沿的雨珠,嘟着嘴:「大雄意外的命很硬呢,真不愧是看过同班女孩子洗澡画面最多的家伙。」
「那个跟命很硬有什么关系?话说刚刚的衰运明明就是人为的啊!不对,我的重点也不在这上面,……话说你们是抽风吗,而且……真的是,受不了!」
「——老子明明就不是大雄啊!」
新八狼狈的爬起来大吼,任眼镜在自己的鼻梁上颤动。
「哼,现在还想否认吗?你的发型跟眼镜都已经出卖你的身分了,野比君乖乖回到你的三头身世界会比较好喔。」
「你说三头身世界会让不二雄老师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揍人喔,而且我是新八,那个五年后也帅不过五秒的万年吐槽鬼新八!」
「不二雄老师还有一个没进棺材阿鲁。」
「竟然承认了自己的吐槽路人属性,要是真选组那一群基佬猩猩也能那么有自知之明就好了,不好了……先让阿银我笑个三天三夜——噗哈哈哈!」
「喂,够了喔。我来找你们是有重要的事情。」
新八叹了口气,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去看银时跟神乐笑歪神经的嘴脸,装模作样的咳了声说:「想必桂先生已经来见阿银你了吧?」
「嗯。」银时达道。
「肯定说了一堆不知所云的话。」
「嗯。」
「还很有干劲的把自己的眼睛露出来炫耀。」
「嗯。」
「嘴上『魇魅』、『魇魅』的说,简直就像个白诅迷妹。」
「嗯。」
「结果互相告别了,还是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又不敢回万事屋怕被催缴帐单只好牵着一只拉肚子的狗在街上乱晃还把别人误指为大雄?」
「嗯?不对不对,四十五度侧脸看起来最像,你最好再转过去一点……」
「闭嘴!你这个银发天然卷!」
新八气呼呼打断眼前男人的话语,银时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傻样,双眼无神的望着自己,然后屌儿郎当的开口问道:「所以现在要干什么?」
「……你!」少年因为愤怒而鼓起来的腮帮子,在银时面前是个无害的威胁,但是稍且顾虑到对方的心情,他索性也没动手去戳出看,只是仿佛有根羽毛自己心上搔痒着,那种油然而生的冲动在银时还没反应过来是基于什么理由时,不一会儿就消散了,平静的像从未起波澜。
「土方先生已经把重点告诉我了。」新八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像是遥控器的机械银幕,他按下了红色的开关,然后解释道:「为了帮近藤先生成功逃狱,他们跟源外老爹合作了,桂先生也一样。」
「作为交易的内容就是要把这个侦测器送到你手里。」
说着说着,新八就靠近银时,连同神乐也一起,三颗头不明所以的盯着萤幕上闪烁的蓝光发呆。
「啥鬼啊?这个。」
他听见了银时的含糊发声敲动着自己耳膜,一阵湿热因为过于近的气息迎面而来,新八没有推开对方,只是忍不了不适的感觉解说道:「侦测时光机位置的程式,蓝光的地点就目的地吧?」
「那这样子的话,时光机是被魇魅那个混蛋拿走的,所以这个地点就是——」
银时暗下眼说:「终极大Boss的所在地。」
神乐点了点头,她瞇着眼仔细看了一下指北针方向,「等等,如果地图是以歌舞伎町为原点扩散的基准,那我们不是离时光机很近吗阿鲁?」
「相对东南方灯闪的位置,不就是中枢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