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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要活下去 ...

  •   姐弟俩吃完饼子后,眼前最主要的问题是海安的退烧。海安也不知道自己发烧到了几度,但是感觉自己头上很热,身上很冷,估计自己发烧不轻。看见旁边有积水的小水潭,海安给弟弟说,把背囊里的那件破衣服拿出来,沾水,而自己则使劲挪到断墙旁边有些干草的地方躺下,让弟弟把沾水的破衣服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并开始大量喝水。海安开始努力回想,现代社会用什么方法退烧呢?除了采用物理方法外,有什么办法退烧?突然,海安想起带着大学好友的孩子去找医生推拿退烧的往事,实在不行,死马当做活马医,在没有医院和医生的情况下,只能自己试试了。
      于是,海安努力回想着之前的医生给孩子推拿退烧的位置和手法,似乎当时医生推拿了三个位置:一个是右手腕偏上一点点的地方,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腹沿着孩子的右前臂内侧正中——自腕横纹推至肘横纹;第二个位置是食指和中指的指面沿着孩子左手前臂尺侧(小手指掌侧位),自腕纹尺侧推向肘关节;第三个位置和手法是左手握住孩子的任何一只手,让他的手心向上,医生用右手大拇指的螺纹面从孩子的无名指第二指间关节横纹推向指尖。至于每个位置推拿的次数,海安记得当时的儿科大夫说是最好是7或者9的倍数,即49或81下。当时海安还笑问医生为什么是7或者9的倍数,医生笑说《黄帝内经》讲“法于阴阳,和于术数”,也就是说“数”对人体有深刻的影响。在中医看来7是转折之数,病了就期望有转机,9是变数,古人有〝逢九必变〞之说,所以,7和9的倍数最好。当时海安听了也是一笑置之,由于是好友的孩子生病,海安还是用心学习了,打算帮着好友减轻负担,没想到居然今天会用到。海安笑了下,果然啊,人生中你学到的知识和经验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面对现在缺医少药的情形,海安决定还是按照医生教的方法和次数对自己按摩,多试试,也许就能好。
      于是海安开始给自己按摩了,自己不好按的手法,就让海平帮忙按摩。海平非常纳闷,姐姐这是用的什么方法?海安觉得也没必要多解释什么,就只是说,自己胳膊疼,让弟弟帮忙用这个方法按摩下,可以缓解疼痛。海平不疑其他,认真地做着按摩,一轮按摩后,海平赶紧把破衣服放到水塘里清洗降温然后给姐姐继续冷敷。
      如此按摩了两三轮后,海安开始感觉浑身舒坦了一些,没有那么冷了,额头上的烧也似乎退下来了一些,似乎这个手法有了一定的作用。天渐渐黑了下来,姐弟俩背靠在一起,相互取暖休息了。
      半夜,海安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似乎一队人马疾驰而去。姐弟俩都被吓醒了,海安发现这群人有些奇怪,马蹄包布而跑,要不是就睡在路边的断墙边上,海安一定不会发现一群人骑马疾驰而过。借着明亮的月光,海安观察了下,这群人一共有12个,全部黑布包头,马是小矮马,马鞍是统一的红色暗纹。从马跑的姿态来看,似乎这些马驮着重物,而从货物的体积来看,似乎不大,但是很重。就在突然的一刹那,海安想起来,这种小矮马似乎是云贵特产,速度不算很快,但是耐力极强,通常用来行走驼货,而不是用来奔跑。当年名噪一时的普洱茶进京时,云南的茶商就是用小矮马驮着普洱茶慢慢悠悠,历经几个月的历程到达京城,而普洱茶在这个路途中经过风吹日晒后由生饼慢慢发酵成熟饼,才具备了普洱茶所独特的沉香味。而这种小矮马,当时在家看记录片的时候,海安觉得有趣还特地留意过的,只是,今天在这里看见这种马种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也想不出什么,迷迷糊糊中海安又睡着了。
      天慢慢亮起来了,海安觉得自己的烧又降了一些,弟弟也醒了,继续又给姐姐按摩了一阵子。等着太阳出来了,身上暖和了一些,海安决定起来,继续往前走,至少要走到个有人烟的地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前不挨村后不着店。
      海安努力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裳,想了想,至少应该知道自己现在长的什么样。海安第一反应是应该找个镜子看看,一想就自嘲了,逃难的路上哪里会有什么镜子。抬眼看看周围,一片凋敝的景象,突然看见路边那个水塘,海安走了过去,在水的倒影里,海安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一个谈不上漂亮的女孩,顶多还算清秀,和穿越前的自己还是有较大的差距的。对于自己现在的长相海安略有失望,但是随即一想,在这种乱世中如果还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样貌,那绝对是自己穿越人生中最大的不幸了。平常普通就好,平淡一点就好,正如这具身躯的父母所期望的,姐弟一世平安就好。这么一想,海安又释然了。
      看着姐姐对着水塘的影子发呆,海平焦灼地看着自己的姐姐,看来姐姐是真的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从姐姐的表情来看,似乎姐姐连自己的长相都忘记了。对于这样的姐姐,海平生出淡淡的哀伤,估计姐姐怕是连着小时候全家一起生活的快乐时光怕都已经忘却了,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姐姐么?海平一阵忐忑,姐姐站在水塘边发呆,海平也不说话,静静等候。
      过了很久,海平看见海安轻叹了口气,回头给海平说:“海平,这个乱世,女子的身份生存太过艰难,从此,你没有姐姐,只有哥哥了,记着,以后叫我哥哥。”
      海平愣了一下,想了想确实如姐姐所说,这样的乱世女子的身份确实尴尬,随即也就同意了姐姐的提议。
      “海平,你去把背囊里昨天退烧的那件唯一的男衣找出来,姐姐换上。”
      海平赶紧从背囊里拿出衣服,递给姐姐,海安脱掉女装外衣,穿上男装,挽起头发,用树枝简单的做髻,一个相貌普通的少年出现了,海安摸了下自己的耳垂,还好,没有女子常见的耳洞,不然还真是麻烦。
      看见姐姐的动作,海平马上接上话,“姐姐,当年娘要给你扎耳洞,你嫌疼,哭闹不从,娘疼你,你不愿意也就没扎,说等你要出嫁的时候再扎,所以你的耳朵上没有耳洞。”
      听着海平的描述,海安内心一阵阵的温暖,这个名义上的母亲看出来确实是很疼自己,可惜啊,年少失孤,而少女转眼也英年早逝,成了这个乱世中的一缕冤魂,如果自己并未正好穿越到这个少女的身上,旁边这个年幼的弟弟怕也难逃一劫,除了感叹命运无常外,无其他心绪。不管如何,现在生存是第一位的,活下去才是王道。
      刚准备走,看了看海平,满脸污垢,想想自己估计也是差不多形象,拉着弟弟在水塘边洗干净了脸和手,不管如何,不能把自己真的过成乞丐,很多事情还是事关尊严和对生活的态度。
      “海平,我们走!”海安平静的说,背上空空的背囊,姐弟俩拉手开始走上未知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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