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行》小桥飞红

20、苏城筑城

　　陶城陶府。陶郡守正在安排施粥事宜，黄河决堤后，水势尽管有所减弱，但是至今还依然嚣张，从历年的情况来看，得等到黄河水势减缓后，才有望重新修复堤坝，让百姓回归家园，掰着指头算算，黄河减势无论如何都要等到11月以后，12月至来年4月，是修复堤坝的好时机，再苦撑3月，想法重新修复大堤，让百姓重回家园。眼下，还是要赈灾为主。

　　正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听闻传信兵来报：“哈蒙大汗在银国边城结集17部落10万余人准备来犯，陶将军已派出4队人马焚烧草原以挡敌军。另外，陶将军令一月内苏城挖宽挖深护城河，加高城墙两丈，以挡银人！”

　　听到此信，陶郡守顿时恨得咬牙，这银人实在可恶，明知陶郡洪灾，生灵涂炭，全郡忙于赈灾，还选在此时来犯，实在可恶至极，想想不足4万的西北军，陶郡守又是叹息，这银人10万来犯，可是非常难以对付，苏城凶险！上次5万银人4年前来犯，要不是西北军据守苏城不出，联合全城百姓共同抵死抗敌，自己怕就在上次战役中殉国了，而西北军在上次战役中元气大伤，至今人数都还没完全恢复。如今10万银人来犯，极度凶险。听到儿子焚烧草原的处置方法，尽管不妥，但也无它法，此法可以暂时拖住银人，但是银人回撤灭掉大火后，草原生机被破坏，极多牛羊烧死，剩余牛羊也无足够草吃，银人冬季日子艰难，就会变得异常凶狠，残暴攻城后，一定屠城，对于苏城来说，一个月以后，将会迎来异常艰难的守城，是否能度过难关，就看苏城造化了。对于儿子的举措，陶郡守疑惑了，一月内挖宽挖深护城河是可行的，可是加高城墙两丈怕是极难，如此大的工程量，哪里是一个月能完成的，想到此处，随即问道：“陶将军做如何安排？”

　　传信兵说道：“将军下令五个举措，第一是征用所有矮马，这些马匹用于在临近各县托运木材、竹子、稻草、陶罐、木桶、棉花等物品，此些物品能有多少运多少。第二，将附近几县的灾民汇集，以工代赈，如立功者等同战功，灾民聚集后进行人员分流，将木匠、石匠、铁匠人员分流。第三、西北军可轮番修城人员部分用于挖深挖宽护城河，将所有泥土放置河边，摊开暴晒，待用。部分人员开始搬运和开凿石山。第四，征用所有石灰窑，并找熟悉匠人快速修建窑洞，用石灰岩开始大量烧制石灰。第五，军队铁匠开始用生铁制造修城用的铁铲和铁锹。”。

　　陶郡守还是疑惑，即便做了如此安排，一月内城墙加高两丈的工程还是非常巨大的，怕是难以完成。正在疑惑间，又有传信兵到，附上陶公子书信，书信中陶公子对于苏城的安排事宜，在信中给父亲做了解释，见到儿子开始如此沉着的安排各种事情，作为父亲也是极为欣慰，大灾面前，父子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全力以赴，保障陶郡百姓安全。

　　“对于陶将军的安排，本郡守无异议，全力以赴给予支持！”陶郡守对儿子的安排进行了回复。

　　银国草原。听闻草原大火，各部落的勇士都极力往自己部落回赶，草原是他们的母亲，是所有一切衣食和幸福的来源，男人大多外出打仗，家里就剩下老弱妇幼和牛羊，银人也是心急如焚。这战争不焚烧草原是多年来形成的规矩和传统，有争端，那就兵戎相见，用男人的方式面对面的解决，这焚烧草原实在是卑鄙可耻，不应是男人所为，不应是君子所为，银人一路狂奔，恨的咬牙切齿。

　　草原大火，一般银人常规采取四种方法灭火，第一种方法常规采用隔离带法，在大火蔓延前方的预定地带，草地土层较厚的地方，开挖生土带，阻止火势蔓延，确保火头到来之前完成生土带的开设。第二种方法是伐开隔离带。在大火蔓延前方的预定地带，将隔离带上草本和灌木割除、树木伐倒，伐倒的树木一律倒向火场一侧，清理好隔离带上的杂草、灌木、树皮和树枝等，增加人力配合阻止蔓延，及时扑灭随风飘来的大量火星。第三种方法是火烧防火线法。此法常用于沟塘、缓坡等地方或风口处，当隔离带不能起到有效隔火作用或使用人力来不及加宽防火线时，尽可能利用原有的河流等自然条件作为控制线，在控制线和火场之间点火，分两组进行点火，一组在下风头沿控制线一侧点火，防止火越过控制线，一组在上风头待第一组把火线点烧出30丈以后，从下风头开始点火，并控制火向控制线一侧烧去，将另一侧的火打灭，在大火到来之前形成较宽的防火线，以阻止大火蔓延。第四种方法是点迎面火法。当草原大火强度较高，用人力难以扑灭，又来不及开设放火线时，在火头前进的方向上，选择安全地带和有利地形，利用道路、河流等作为控制线或人工开设放火线，以控制线为依托，待火场上产生逆风，在大火前适当的距离点火，并向大火方向蔓延，两火头相撞时产生强大的气旋，由于缺氧以及燃物烧尽火立即熄灭。

　　自古，银人就采用这些方法来扑灭草原大火，减少损失，保住草原的牛羊和多年的财富，亏得大量银人回撤，灭火人手增加，有效的阻止了火势的蔓延，但是，在灭火中，也是大量人畜烧死烧伤，银人损失惨重。对于这场大火的起因，众说纷纭，但是起火蹊跷，四方起火，又恰好是大汗带领银人去攻打苏城的关键时期，银人怎么琢磨这都是坤朝人的缓兵之计，战场上，兵不厌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是这样的手段过于残忍，看着家园满目苍夷，父母兄妹已经无法全聚，再回望黑漆漆了无生机的草原，银人恨不能马上扑上来撕咬坤朝人，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一场复仇的血肉厮杀已经在所难免。

　　苏城。城内所有事项安排正在如火如荼的开展。陶郡的百姓听说陶公子要加高苏城城墙，誓死抵御银人，保护家园，都深为感动，再想想银人的凶残和世代的仇恨，老百姓也是咬牙切齿，听说陶公子加高城墙需要大量的木材、竹子、稻草、陶罐、木桶等物品，老百姓把自己手上能给的所有物资都交到县衙，包括自己打算将来做棺材用的大板都贡献出来，但凡能有点用处都全部上缴朝廷，因为百姓知道，如果苏城城破，西北军覆灭，银人一旦冲进来，那么，没有自己什么活路。各种物质快速集聚到各县的县衙，成千的矮马从各县府驮着各种修城物资陆续到达苏城，而苏城的西北军有条不紊的开始接收各类物资，进行整齐堆放。

　　各种灾民也开始陆续齐聚苏城，在其他地方要吃上饭很难，但是在苏城，只要来干活，就可以有饭吃，可以活下来。再说，陶郡守宣布，如果在此次守城中立功的，等同战功，对于百姓来说，有战功是多么荣耀的事情，朝廷会发放牌匾光耀门庭，子孙世代脸上有光，如果有较大功劳的话，还能获得朝廷的赏赐和嘉奖，所以，灾民们都来了，但凡有点手艺的人，都争先恐后的报名，愿意为守城贡献自己的所有智慧和力量，大量灾民的到来，也使得苏城开始热闹非凡，人心凝聚，众志守城。

　　而城外，轮番修城的西北军开始挖宽和挖深河道，灾民的到来，使得他们人手更加充沛，大家形成传送链条，将一筐一筐的泥沙和生土挖出来，并传递到河边堆放，让阳光暴晒，随着人手的增加，加宽加深护城河的工作进度得到快速提升，河岸上，大家干得热火朝天。

　　城边的石灰窑已经全面开工开始烧石灰，还好这苏城周围石灰岩比较多，便于就地取材，灾民的到来，尤其是部分灾民有建窑的经验，陆续又有不少新的石灰窑建成投入使用，加快了烧石灰的进度，由于大家得知战事紧张，事关自己和家人生死，所以，工作配合起来都格外的卖力，石灰窑是全天不停的分班次烧制，大量生产出来的石灰用各类陶罐盛放起来待用，尽管事情辛苦，但是并无人有半句怨言。

　　城里的铁匠铺里也忙得热火朝天，众多铁匠正在加速打制各类筑城工具，铲子、铁锹、铁锤、锯子等工具还未打造出来，就有众多的灾民在一旁等待，一旦成型，马上就被灾民拿走，投入到挖河和凿石头的行列，气氛紧张而严肃，铁匠铺里也是通宵灯火通明，众多铁匠轮番休息上阵打造工具，大家都在为守住这个城池贡献自己的所有力量。

　　城中心，木匠齐聚在一起，开始制作规定尺寸的木筐，钉子是非常稀缺的，能不用就不用，尽量采用榫卯结构，能做出规定的尺寸，能很好的陈石头就好，之前没有任何木匠经验的灾民也在跟着学习制作木筐，一批一批的筐子开始成形备用。

　　城外，石头山上，大家都在轮番打石头，花岗岩，非常坚固，尽管人数众多，但是进展不快，气候又较为炎热，所有人都心急如焚。

　　城内，将军营房内，陶公子和海安基本已经累瘫，不眠不休几天的安排协调处理各种事情，每个环节都不可遗漏，说的口干舌燥，嘴唇开裂，精神极为疲倦，在一轮木材处置请示过后，海安爬在桌子上稍事休息，陶公子事情处置完毕回头一看，海安已经趴着睡着了，眼下有青黑的一团，看着依然稚嫩的面孔，陶公子突然意识到，尽管海安看似年幼，但是其心智和心力实在不容小觑，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自己得力的臂膀，有了海安，处置各种纷繁复杂的事情他似乎轻松了很多，而在这样的艰难困苦中，海安已经成长为不能离开其左右的得力干将。看着海安趴着睡的极不舒服，甚至在梦里眉头依然紧皱，不知又在烦恼和处置什么事情，陶公子心一动，把海安抱起，放到床上休息，而过于疲劳的海安已没有任何知觉，蜷成一团，在里测沉沉入睡，看着还依然宽敞的大床，而暂时事情已经处置完毕，空闲间隙，陶公子自己也是非常困倦，倒下，一并沉沉入睡。

　　松四和松五办完事情回营，想给陶公子汇报情况，推门一看，陶公子和海安都睡着了，惊奇的是，有洁癖和讨厌别人挨着自己的陶公子居然和海安在一张床上睡着了，也许是真的太累了，松四松五两人吃惊的相互对看了一眼，退出屋子，轻轻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