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的职业生涯》轻描淡淡写

7、许兼寄

　　前四郎的后事前前后后，十一亲手操办了三日，下了紫松山，便又要回到工作岗位了。临走前，四郎塞给她一个包袱，说是去越淼州办事顺的特产。十一莞尔：“买的什么好东西？”

　　四郎神秘地说：“打开看看。”

　　拆了包袱，一丝淡淡甜香扑面而来，包袱里躺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瓷娃娃，一个方方正正的黄纸包，闻着味道便知是她最喜欢的柿饼无疑了。十一从前听说过越淼有二绝，原来是这两样。

　　买的柿饼和娃娃她的确很喜欢。她抓起一只娃娃端详片刻，这是只舞女娃娃，舞姿优美，水袖轻挑。不过，“京城里也做得出这样的瓷娃娃，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十一疑惑道。

　　“哦？”四郎拿过她手中的娃娃，拿到眼前瞅了瞅，随即便往远处砸去。

　　我没说不喜欢，你别砸啊！

　　十一心疼娃娃，平和儒雅的四郎今日竟然这么乖戾？

　　然而 ，四分五裂的脆响没有发生，娃娃“咚”的一声完好无损地跌在了砖石上。

　　十一惊讶地蹲下捡起瓷娃娃，看了又看。

　　四郎露出早有预谋的微笑，伸手拿起另一个狐狸样子的瓷娃娃，“越淼瓷娃，最著名的不是造型，是它的坚实。”说着，用手指弹了弹娃娃，“它有一个名字叫金钢瓷。”

　　“哈，甚好，甚好。”十一愉快的笑了，“这么牢靠，留着以后可以当传家宝了。”

　　回了青王府，十一才知道绣花枕头病了。病的原因有些滑稽，据五郎所说，前日青王妃安排杨黎和未婚妻许兼寄在雨湖亭里一起用晚膳，谁知起了争执，本来也就是件小事，偏两人都是不依不饶的主儿，也就争得不可开交了。

　　“你说，他们这小两口我也不好插手。”五郎摇摇头无奈地摊手。
　　十一深表同情和理解。

　　接着许兼寄竟然踢了杨黎一脚。

　　“其实踢的不重，也就是姑娘家示威的样子。”五郎道。

　　可是，绣花枕头岂是个有风度的，他也不甘示弱抓起一把盘子里的点心就向未婚妻砸去。不一会儿两个人身上头发上便沾满了瓜子壳、绿豆糕、还有各种菜叶。

　　“小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力气却不小。两个人边砸东西边推搡，我看闹得有些过份正要拦，他就被推进水里了。”

　　五郎马上就把他捞了上来，倒也没呛着，就是受了点惊吓，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伤风了。

　　进里屋，看见绣花枕头躺在床上盖着锦被睡着，十一刚要出去，绣花枕头醒了。

　　“十一。”杨黎哼哼唧唧地坐起来靠在雕花床上，“你可……咳咳……回来了。哼，气死我了。”

　　“世子爷您这未婚妻功夫不差嘛。”十一对着杨黎哈哈一笑，坐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呸！”杨黎啐了一口，又咳了几下，“给你要不要。”伤了风的他依旧打起精神翻了个白眼。

　　“不了不了，我可无福消受。”十一摆摆手。

　　“要是娶了她，我这辈子算……咳……完了。”杨黎很惆怅，说着，嘴里被十一塞了个柿饼。嚼了嚼，味道很不错。

　　“你丢下我，回去吃好吃的！”杨黎用手拿着被咬了一口柿饼，“让我在这里被这个……咳咳咳……女疯子折磨。”

　　十一：“……”

　　“这柿饼挺……咳咳……好吃的，再给我拿两个。”

　　正当杨黎靠在床上大嚼柿饼，翠屏跑进来通报了一声表小姐来了，说的时候眼珠悄悄觑探着杨黎的脸色。

　　不看也知道，能有好的？

　　杨黎撇撇嘴：“就说我睡着。”

　　外面忽然嘈杂起来，卧室闯进来一个绫罗黄裳的小姐，看着杨黎故作诧异地仰头道：“哟，这不醒了。”后脚进来的朝云愧疚地站在她身后轻声道：“是奴婢没用。”

　　杨黎一口吃掉手上的半个柿饼，也仰起头，用鼻孔对着她，不满地说：“你来干……咳……什么？”

　　“参汤。”杨黎这才发现许兼寄手里提了个食盒，“啪”的一声，许兼寄把食盒搁在桌子上。

　　“你这汤，没……咳……下毒吧？”杨黎瞅了瞅食盒，讥讽地说。

　　“毒，毒着呢。”许兼寄从食盒里拿出小盅，拉长了声音道：“喝得你肠穿肚烂，七孔流血——”

　　“那你还是留着你自个进补吧！”说着又咳嗽了好一阵。

　　许兼寄忽然扭了头，气势也弱了一些，“这汤是我亲手熬的，你爱喝不喝。”说着便走了。大约是被杨黎伤到了。

　　翠屏小心翼翼地拿起参汤，向杨黎问询：“那，世子爷，汤还喝不喝？”

　　“喝个屁。”杨黎躺回床上，翻了个身对着床里面，翠屏拿着参汤正往外走，又被杨黎叫住，“回来……欸……先搁着，我自己待会儿……咳……拿去倒。”

　　十一很无语。

　　翠屏和朝云走了以后，杨黎起身把参汤咕咚咕咚喝光了，面对十一鄙视的目光，辩解道：“干嘛？人是人……咳咳……汤是汤，我只是觉得这参汤倒了蛮浪费的。”

　　“噢。”

　　杨黎试图躲避十一的目光，“不过你未婚妻也没你说的那么坏嘛，长得也不赖。”十一说道。

　　“那是你还没有……咳……看到她的真面目。”

　　冬日的第一场雪压弯了府里的一棵歪脖子树，煨着火炉的杨黎站起整了整仪容急匆匆地跑到了大厅迎旨。

　　大厅中站着一紫袍太监，背后是浩浩荡荡十二个小太监。紫袍太监不慌不忙地展开手中圣旨口中念道“奉——天承运”，王府众人纷纷跪下接旨。

　　圣旨的大概意思是，皇帝上个月做了一个梦，彼时我朝东南正与百史打了两年的仗，菩萨说，我佛慈悲，不出三月，必能止戈。菩萨保佑我厦朝，两国化干戈为玉帛。我的年纪大了，想要还愿身体却不允许，你们七个都是好的，希望你们能代我还愿，表示对菩萨的感谢。

　　两日前，百史求和的使者已经到达京城。

　　三月前，百史默默无闻的三皇子姑伏发动政变，杀死原先的继承者，他的大哥波也，用强硬的手腕逼迫父亲退位登上了王座。铁腕的新国王竟是个亲和派，继位第五天就表示出与我朝修好的意愿，之后便派了使者团来厦。

　　七公子带着简单的仆从在京郊鼓山山脚下下了轿，从这里开始就是拿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