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小人物_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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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城，银之走廊。
如果你从高空向下俯瞰，就会发现整座城池被一道蓝色笔直地劈开，而那蓝色左右城镇的样貌全然不同。一路向下，那蓝色便会出现真容:一条约50米宽的大河。大河的水流平缓温顺，一艘艘插着五颜六色旗帜的商船有条不絮地来去，数量不多，高贵而沉静。
纵穿全城，河上架有十几座银桥，高大宏伟，桥上人声鼎沸，马车和其他繁杂多样的交通工具于其上穿行。银桥和大河共同构成了不夜城的“银之走廊”。可惜城主规定不能于此停滞，不然商人们绝对不会不识商机，轻易放过这同时拥有交通贸易和旅游观光优势的著名地点。
现在河上出现惊奇的一幕：一片不停跳跃的“黑影”在河上穿梭，水面泛起的波纹上，一道道符文组成的圆环不断浮现，然后迅速散开。那黑影正是背着莫桑疯狂奔逃的雪歌，莫桑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情况好了许多，雪歌却仍不敢大意，一段时间之后，河面上出现另一片灰影。
雪歌没有回头，速度越来越快，那灰影却甩不掉，紧随其后，两人的距离正不断减小。眼看灰影即将追上，雪歌终于有所动作，两支银箭冲灰影猛然射去。灰影抽刀砍挡，雪歌便趁此机会加速逃脱，终于来到“黑夜”的土地上。
她只来得及将莫桑放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灰影便提着弯刀，似要将她拦腰斩成两段！
雪歌根本无法有动作，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腰扣一侧发出极亮的光，光罩在她面前亮起，灰影的弯刀和光罩上的符文猝不及防地相撞。
灰影顿时踉跄了一番，光罩也随之破碎。雪歌在撞击时便抽出两把短刀，在灰影无法反应时，贯穿它的双腿，同时用剑抵上它的喉头。灰影并不是无力反击，但它有些忌讳雪歌的装备，便按兵不动。雪歌看着灰影，厉声说道：“萨贝莎，我应该不是你们的计划目标！”
灰影，萨贝莎，她的兜帽被雪歌揭开，眼神冰凉，跟阿贝的印象判若两人。她似乎没有看到那把剑，随意地笑出声，但雪歌并未恼羞成怒。
萨贝莎极其漂亮，她此时虽然忍受剧痛，笑起来却没有痛楚，让人想起荆棘丛中的玫瑰，展现出邪魅而美丽的风情。萨贝莎对眼前的情况似乎不屑一顾。
萨贝莎道：“当然不是你，你真有意思。但你的「主人」快要不行了吧。”雪歌瞪大眼睛。
顿时她又冷静下来：“就算主人不行了，我们也有继任之人。□□家族光辉永驻！”
“啧，”萨贝莎看了她一眼又笑出声，“你当我们「鹰之獠牙」真得不想介入此事？莫桑·罗伊斯就是莫桑·罗伊斯。”
河边的树林中禁止人的探索，除了她们，无比寂静。雪歌似乎心中有一阵波澜，她看向萨贝莎眼中自己无力辩驳的身影。
雪歌：“原来你在套我的话，那真是对不住了。”
下一秒，两人同时暴起！雪歌用剑刺向萨贝莎的喉咙，但对方闪避得太快，她只来得及划上一道血痕；萨贝莎之前被雪歌卸掉所有的武器。侧身躲过后，双腿似乎无视了插于其上的两把刀似得，向前一击，将雪歌重重地踢开！
雪歌撞上树干，不由得一阵晕厥，眼前发黑，她才明白自己和鹰之獠牙的“疯子杀手”相差多远。但她发觉萨贝莎的目标不再是她，已经迟了：“不！”这下怎么回去向诺亚大人交待？
萨贝莎迅速拨开那处隐秘的草丛，却不见莫桑，地上只有斑斑血迹。
此时此刻，银之走廊的大河上，一艘挂着城主势力标志「红桃」的机械艇迅速掠过数座大桥，带起一片片雪白的水花和泡沫。
在机械艇的动力装置上，流动的蓝色液体不停自转。竟是极为精纯的安铂，高速旋转和相互摩擦的过程中流露出符文，推动小艇前进，其中花费的价格，常人难以想象。
机械艇的主人并不心疼，他正用木系法术为昏迷的杀手疗伤。他面侧的轮廓如刀削般锋利，但他正露出一幅戏谑的。看好戏的神色。似乎刚刚在两个正激战的人手中带走她们的目标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莫桑慢慢从昏迷中醒来，机械艇主人低头凝视他。
“......浮士德·温莎。”阳光充沛，刺得莫桑睁不开眼睛，他的声音沙哑，但语气很坚定。
“你没能除掉奥里森·阿斯克尔。”浮士德说，“你想看他被公开判刑，在众人面前被砍头吗？”
莫桑没有说话，他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他望向远处，天气晴朗，远处的天边一片蔚蓝。浮士德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动作，没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我非常想。”莫桑说完这句话，再度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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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没见到你母亲了，上一次还是你和萨贝莎恋爱之前。那段日子里我经常到你家留宿，结果一次也没能见到。太可惜了，你母亲可是位不错的美人。”约书亚理了理领子，微笑着回想。
阿贝也被他那十足的绅士做派逗笑：“哈！你可别再伪装了，我母亲虽然天真又善良，但至今还没几个人能够骗倒她。”他已经暂时淡忘之前的忧愁，约书亚看他这样，便放心下来（他最怕阿贝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他挑眉道：“老兄，你是说我的面目也她'揭穿'了？””是啊，八九不离十！”
他们共同走到阿贝家的大门口，约书亚看到了阿贝的母亲，或者说继母，她正在花园里浇花，看到阿贝一行，连忙前来招呼他们。
约书亚对她抱有疑问，便仔细端详了她。怎么看都只能了解她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她名为莱丽，曾带着一名孩子，也就是阿贝死亡到继兄嫁给老阿贝。
莱丽身材丰满，碧眼中一片清澈，神态真诚。若不是浮士德亲口告诉他，约书亚几乎不会对她有一丝防备。果然，女人都是危险、善变，不可琢磨的。约书亚又想起了雪歌和萨贝莎，她们也一样。
“......而且，我有个黑夜，摆市摊的朋友，最近都没光顾我。虽然我憎恶黑夜，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他啊，毕竟还是我朋友嘛！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不只是黑夜。”他们共同环坐在阳台的一张圆桌边聊天，暖风阵阵，熏得约书亚眯起眼睛，此时，阿贝终于停止长篇大论。
约书亚正想接着说点什么，莱丽突然问：“杰克，你那个叫墨菲的朋友还好么？”
约书亚时刻观察着莱丽的一举一动，发现她说话时眼神飘忽，（她好不容易「脱离控制」，还未能从曾经「被控制」时的轻松状态中调整过来，直接看穿她的伪装就好。这是浮士德事先的叮嘱）‘他们都很关注墨菲，为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思索，‘杰克并没有经历过她这方面的提点，他什么也不知道。’
如他所料，阿贝只是愣了一下，便含糊地说：”或许，有些进展了吧......“他有点茫然、不舍，还有不自然的避讳。
’杰克这样应该正常，毕竟莱丽和墨菲没怎么见面，我也在引导他怀疑。‘”墨菲是个不错的朋友，可以的话，要关注他。“莱丽说道，阿贝听了，也迷糊的答应她。
即使并没有什么别的线索，他们一整个下午都愉快的度过。阿贝甚至开起玩笑般的，问起莱丽有没有开始新恋情消解”寂寞“，美丽的寡妇吓了一跳，只是红着脸摇摇头。约书亚顺势假意去邀请她，当然没成功，但他慢慢放下心来。霞红的夕阳铺满房间，莱丽邀请他留下共进晚餐，他婉拒了。
浮士德晚上有急事找他，他不能去啊。和阿贝告别，约书亚慢慢在大街上踱步，莱丽让他路上小心，最近的不夜城动荡不安。
’我也是作俑使者之一，呵呵。‘约书亚走了几步又停下，他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那人似乎正往他的方向走来。“墨菲？”这一次，约书亚真想不到这意外。
“约书亚先生......请问您看到浮士德了么？我需要他的帮助...”莫非脸色苍白，呼吸不畅。
“别急。”约书亚扶住他的肩膀，“你先告诉我，你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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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阿贝照常睡得很好，奇怪，不管发生的意外有多让人难以置信，自从他认识墨菲之后，每一天他都睡得死气沉沉，再不做梦。难道这是墨菲身为其他种族的特殊能力吗？他猜测着，发现母亲已经先离开家中，正想不出做什么，就有人拜访。“杰克？你在家对吗？”是萨贝莎，真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我在，请稍等。”
阿贝连忙给她开门，萨贝莎顺势走了进来。，阿贝想要把门关上——
他被一道凶狠的力量撞开！阿贝的大脑先是一片空白，然后，他两眼发黑，一阵晕厥，他想要呕吐。他好不容易平缓呼吸，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此时房间中不只有他和萨贝莎而已，第三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个高大修长的男人，他正用刀指着萨贝莎的胸口。阿贝心中一阵绝望。
“你想要什么？”，阿贝试图镇定下来，幸运的是，他的身体好像能听懂他的指令一般，很快就恢复到平时的状态，心跳也不再过快。
男人并未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他挟持着萨贝莎，令其被困在扶手椅上。男人很随意地看了一眼萨贝莎，道：“放轻松，你的妻子很漂亮。”他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语调体现出贵族风格，根本不像是强盗。他的话却让阿贝害怕。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名为西泽尔，来自黑夜的「黑鸦帮」，阿贝先生，您的朋友向我推荐了您，我希望您能帮我们一个忙。”
阿贝立刻想起了那个朋友应该是谁。果然是在黑市混不下去后将他出卖了，黑夜里的人都不可信，关心他们的人都是傻子，他愤怒极了。但他还是点点头，示意那人继续说下去。
“仅仅只是一个小忙而已，并没有为难您的意思，”西泽尔道，“难道您不想帮助墨菲姓先生么？”
“什么？墨菲？我当然想帮助他。”怎么又是墨菲？但此时绝不可以询问太多，先顺着他吧。
“那实在是太好了！”西泽尔笑着说，“我们希望您找到墨菲‘无辜’的证据，只要证据就行了！”
这温和的语调在阿贝听来竟有些毛骨悚然，他迟疑了一会儿说：“如果帮了你的忙，你会不会在事后杀死我呢？毕竟我很有可能会向协调者们求助的。”
“不会的。”西泽尔平静地说，“就算会，你只有这一个选择，你的妻子真的很漂亮。你如果不妥协，那么你能想象的，与无法想象的都会发生在她身上。”“你这个魔鬼！”阿贝忍无可忍的大喊。
“冷静点先生，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真正的原因是，你暂时不会有机会找到他们，他们现在比你更忙。”他扔来一张报纸，阿贝才想起，这是他们家订阅的。
『“观察者”横空现世，权力冲天；“协调者”或成摆设？谁在看着我们？！』
[近日来，不夜城中观察者的事件不断曝光，且依据属实；今日凌晨，有大批协调者和愤怒的人群在'黑夜'和'白日'的管理署附近游行示威，示威造成大量的跨桥活动，以至于发生了至少五起黑白人员冲突事件。天亮之后，游行并没有停止的迹象，管理署或采用暴力平息的手段......]
[...【观察者】是什么？身为不夜城的居民，你不可能不知道，不夜城将各个工作区分成不同的小组，由小组中推荐上报一个小组，专门处理组内的问题。所以，【协调者】都是组内的领袖或宠儿，没人会不喜欢他们；但近来我们却得知，【协调者】只是做表面上的事物，真正监督小组，如狼似虎的盯着每一个人——那就是【观察者】！]
[协调者的薪水都是由任务上报后，经过组内的评审才艰难取得，而观察者的工薪则是每日可得，他们不定时还可以调换岗位，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据真实消息来源，观察者的职位在25年前，怀特·安铂登上王位就已建立，后来才出现协调者。观察者收集每个公民的私人信息，交给城中专人判定公民是否有叛国嫌疑。最令人不可置信的是，协调者的产生也需要他们的建议，我们所谓的【自由平等】竟是一纸空谈！]
“这实在是...不能更糟糕了。”阿贝无力的靠在墙上，“只剩两天时间，我可能做不到。”
“不用担心。”西泽尔很随性地坐在另一张座椅上，“你的朋友非常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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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最后还是独自离开了家中，萨贝莎疯狂的扭动着，试图从那把扶手椅上脱身。“别浪费太多力气，你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离开这把椅子，会很痛。”西泽尔熟络的泡上一壶红茶，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此时他将那身黑衣与黑色面具全部换下，他有一头淡金色、柔顺的卷发，海洋般的深蓝色双瞳。除开外貌优异，他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的气质。他看起来是个真正的贵族，唯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右眼上有一道狭长的疤痕，凑近看不禁有些惊悚。
“西泽尔·诺亚，我已经陪同你欺骗了我的丈夫，你还不放开我，你还是个贵族吗？”
“他真的是你丈夫？可是你不爱他。我很羡慕你，能够把婚姻看得如此容易。”西泽尔叹息道。
“你错了。”萨贝莎看向红茶向上喷涌的热气，烟幕像一场场虚幻的梦，转瞬即逝。她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你欺骗了我们所有人，那个大家都在找的人，是你！”
“不是我。实际上，我也在找『它』，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说的是另一件事。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这样处心积虑，去做一次不要命的赌注。”
西泽尔：“你也一样，你的外号可是疯子杀手。我无法小看你，只好亲自做看守。”
“我想知道，为什么？”
西泽尔端起红茶，天气放晴，草地被阳光滋润得绿光粼粼，天空剔透的如一面被洗过的镜子。这个城市很美，通过城市，能看到她的剪影，清澈、爽朗、坚毅。
“为了我的事业与爱情。”他说到，疲惫的神态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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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向图书馆走去。没几步，就碰到匆匆离开的约书亚。
阿贝：“你要去哪里？”
约书亚：“去和墨菲会合，他和我分头寻找线索。倒是你，这时你不该留在家中么？”
阿贝：“我来找你，我也想帮个忙啊，我想你应该会在这儿。”阿贝咬咬牙，给自己鼓气。
约书亚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考虑：“我已经询问过墨菲了，他没有问题，我们要再去一次仓库。”“没问题！”，阿贝说，“我保证不拖后腿。”
他们三个再一次来到斑斑血迹前，出于对约书亚观察者身份的同情，那里的负责人二话不说便放行了。“事发当时，本就站在这里。”约书亚站在拐角处，手指天空，“他是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块砸死，他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反应时间。这块石板的同投掷一定是人为的，有人从仓库顶面看着本走过去，然后将石块用魔法放在空中，让其自由落体。”
“搬运魔法的痕迹留在石板上，昨天雪莉临时鉴定的。”墨菲向阿贝解释，这魔法谁都会用。
“只有一处不妥。根据试验，如果本行动目标地点，罪犯再使用魔法，那么本一定会发现。除非，魔法进行时，本正好走过去，会形成一道绝杀。”约书亚摇摇头，“这是一个死结。”
阿贝努力不将视线移向墨菲，他害怕他会忍不住质问对方，不管有没有杀人。阿贝只好扯点别的：“那我们换个思路吧，比如，本为什么要一个人在仓库那里？那天早上冷的要命。”约书亚反倒愣了一下：“据说，是和他父亲奥里森·阿斯克尔闹了矛盾。”
听到'父亲’，阿贝不禁有些震动，“会不会是他父亲想要杀了他呢？如果他们并不只是闹矛盾，他的父亲还会虐待他。”“阿贝！”约书亚说，“你别这样！”
“又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如果不是我母亲救了我，我可能已经被老阿贝和那个该死的继兄谋杀了！”阿贝无法控制自己，他感觉自己正歇斯底里的叫着，他受够这一切了！
他受够了，他只是个普通的小人物，运气好，娶了个漂亮妻子而已，他只想迅速回归平淡的生活。他恨墨菲，自从遇见他，周遭的一切都开始乱套了，墨菲就是个真正的煞星！
约书亚等他渐渐平静，才说道：“你可能是对的，我忽略了一条线索。奥里森身为受害人的家属，本应该尽力配合我们，不管他有什么理由解释不配合的原因，都有问题。”
“抱歉，让你卷入麻烦之中。”听到墨菲这么说，阿贝竟也不那么气愤了。墨菲转过头对约书亚道：“雪莉提过，本的尸体被奥里森·阿斯克尔擅自带走，我想，我们有必要检查尸体是否出现过异常。”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小人物_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