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昼落幕》谌苍

3、小人物_上

　　【Ⅰ不夜城的挽歌】

　　——03——

　　二十五年前。

　　阿贝照例将店里打理干净后，等待一位特别的老顾客前来取货。杰克·阿贝是他的全名，阿贝是家中的私生子，老阿贝在“不夜城瑟琳娜”的一间姬寮中酗酒后的产物。

　　他曾经有一个哥哥，但现在哥哥和父亲都去世了，现在他继承了老阿贝的铁器店，这是不夜城中唯一一家高等小型铁器店，家族世袭继承，铁器店历史悠久，是由第一代城主颁布的凭证。

　　将近子夜时分，“白日”里十分安静。南星与西星柔和的光辉交替下，雪花洋洋洒洒地在空中飞舞。仅有的几个巡逻兵穿着厚厚的黑色大衣来去。

　　若不是铁器店的安全受到当地“协调者”的重视，阿贝绝不想在夜晚中多留，不夜城的冬天那么冷，何况美丽可爱的新婚妻子正在家中翘首以盼，等待他们之间的温存。阿贝认为自己是从心灵深处去爱她，如同诗歌所描述。

　　“阿贝先生？”不久，一位金发成熟青年推门走入，他每次都会抖掉脚底的灰尘和雪再进来。这默不作声的尊重让阿贝渺小的虚荣得到了满足，青年的声音不管怎样都让人感到心情愉快。“晚上好，墨菲，等你好久啊！”阿贝将把玩的金项链放进工作桌的储物格里，朝他调侃。

　　阿贝将过一米八，面目还算过得去，而墨菲居然不比他矮多少；墨菲英俊的脸偶尔让他嫉妒，但阿贝想，这个人并不比他过得好，他对顾客十分挑剔，墨菲是个例外，他才会容忍墨菲每周都从他那里订做材料奇特的小工具（阿贝不知道功能，但“白日”只有他有拿到那些材料的许可）。

　　“凛冬到来，所以最近事情很多...”墨菲虚弱地说道。

　　还有，对于墨菲，阿贝最近真是好奇无比，墨菲完美地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和墨菲说话，似乎是一种冒险。

　　“「协调者」昨天来找你真的吗？”阿贝将心中屯了很久的问题脱口而出。

　　墨菲昨天被指控，认为他涉嫌谋杀和使用魔法；现在，他已经在协调者的命令下嵌入监视器，并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去特定的地方报道。人身虽自由，这事却已慢慢传开，严重影响他的声誉。

　　不夜城位于玛德塞尔，南域的齿轮帝国边缘。齿轮本是个不知名的小城，因发现特殊材料“安铂”而一鼓作气，统领全域【①】。由于某些历史原因，齿轮是玛德塞尔唯一一个某些地方禁止使用魔法的国家，若犯下禁条，重则引来杀身之祸。

　　使用魔法，受害者据说是个富豪的儿子，似乎要花大笔钱起诉，这怎么看都十分危险。

　　“不夜城瑟琳娜”用一条长长的银之走廊将城区分为「黑夜」和「白日」。如同字义，「白日」和普通的城镇运作差不多，但双方都有“协调者”。白日的街区被划分成各个小组，每个小组都可以制定适当的规划和新规矩。协调者由小组中推荐上报，负责调整组内的规矩和一些问题。

　　审查墨菲的协调者正是他最好的朋友，约书亚。约书亚是他见过唯一真正的游吟诗人，他在相互仇视的黑白双区都被视为嘉宾，在银之走廊里来去自如。据说，约书亚救过大陆上著名的预言家，那人为他占卜命运，说他命中注定的太阳会与他在这城市中相见。

　　而且，约书亚怀疑墨菲不是人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你看你那朋友的动作，几乎都很生硬，若他是外来者也就算了，但我当时感觉从未见过类似的人。”约书亚在某个午后与他碰碰酒杯，说道，“有意思的是，他现在的动作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我怀疑他来自别的种族，伪装成人类进的不夜城。你最好离他远点。”

　　“你先远离他再说吧。而且，他人真的很好不是吗？我干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呃。”

　　“品行高尚的人。”约书亚又吮了口酒，玻璃杯上反射出猩红的光，他将目光转向接头卖舞的姑娘们，“妙曼的舞姿，溺死的天鹅，黑夜里的低泣。他为什么要刻意扮演人类？姑娘们真美，虽不如「黑夜」来得火辣，但多了一丝清纯动人，今夜我们一起去寻觅姑娘？”

　　阿贝匆匆用新婚妻子的借口摆脱，他们便换了些成人话题讨论。之后，阿贝总是觉得不对劲，约书亚真的是酒后吐狂言？真糟糕，似乎他也认同墨菲。如果墨菲真的被误杀了，那么他这辈子都不会停止内疚。他已经犯过罪恶，那阴影或许缠他一辈子吧。

　　他同情眼前的人，几天过去，墨菲脸颊凹陷，面色苍白而憔悴，墨菲强装镇定地点头：“雪莉和我现在的同居人正在寻找证据，试图找到证据。但是......”

　　“雪莉小姐？！她和你...是朋友？她这么小能帮到你什么？”

　　“雪莉年纪也不小了，她在首都的第一魔法学院毕业，我很感谢她的帮助。”墨菲说。

　　阿贝不禁有点尴尬，他心中浮现出雪莉小姐的模样：金色大波浪卷发，雪白的皮肤，娇小火辣的身材。真是难以想象她会倾心于此时的墨菲。“祝你们成功，有什么需求尽管找我好了。”他勉强说道。

　　“...但是我没有更多时间了。下周判刑，4天后就是我进监狱的日子。”

　　--------------------------------------------------------

　　阿贝推开门，客厅的灯光大开，楼上传来一阵连续的声响。阿贝悄悄把门掩上，准备小心翼翼地上楼。不过，他没来得及反应，新婚妻子就匆匆忙忙地从楼上下来。“杰克？”她顿时面露笑容，“你终于回来啦？”她穿得很薄，不知为何，阿贝想起来雪莉那双绿色的眼睛。空气中有些燥热。

　　“萨曼莎，你怎么还没有睡？”阿贝脱下外衣，把门关上，走到她身边去。

　　“我在找我以前的一个小饰品，当初你还夸过它漂亮。”萨曼莎说，“怎么也找不着。”

　　阿贝转身关上灯，与她耳语几句夫妻间的话。一会儿，萨曼莎提议明天一同出去。上楼的时候，阿贝回答她：“恐怕不行。我朋友被诬蔑杀人，我得去帮他，明天我还要去照顾母亲。”

　　“哦，那就算了。”萨曼莎没再说什么。

　　--------------------------------------------------------

　　“我的同居人，浮士德·史密斯，也是我们组里的「协调者」。浮士德，这就是杰克·阿贝先生。”墨菲看向他身边的男人。

　　男人的个头恐怕比阿贝还高些，穿黑色大衣，身上的装饰很老派。今天城中虽然没有下雪，但仍然十分寒冷。阿贝和男人互相握手致意，男人的表情很温和，但阿贝感觉不到善意。他不知道浮士德感觉到墨菲的秘密没有。

　　事发地点是在离墨菲工作区域不远的一座小仓库旁，拐角处，被害人男孩的试图已经被带走了，只留下石板上深褐色的血迹斑痕。阿贝有些不忍直视，也怀疑墨菲真的做得出来？

　　“确实有魔法使用的痕迹，目前还看不出是哪一系。”雪莉率先蹲下，在血迹边上细细观测，“我想，墨菲并不会魔法，等白日的魔法使用批准后，我会进行测试。”“雪莉，谢谢你。”墨菲说。

　　“这样也不能完全让判官完全相信你无罪。你当时在场，我们必须找出真凶是谁。”约书亚冷漠地说。这让五个人周围都寂静下来，仓库屋顶的黑乌鸦嘶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我说...那个男孩，有没有可能是自己使用魔法呢？为了自救。”阿贝摸了摸口袋，不自在地说道。

　　刹那，约书亚和那个浮士德不约而同地瞥了他一眼，瞥的阿贝脊背发凉。“看来，有可能是他父亲把男孩受害的痕迹藏起来毁掉，反过来谋害墨菲？也许我们下一步得把受害者的尸体给搞到咯？”雪莉说了句俏皮话，试图放松气氛。

　　墨菲十分为难：“这样可以吗？况且奥里森一定会将他儿子的遗体妥善保管。”

　　“总会有办法的。”雪莉说道。

　　浮士德突然说：“还有一种可能性。当时不在工作状态，逗留在事发地点附近的人可不止我同居人一个。”“你......”墨菲似乎是想阻止他？阿贝思考。

　　男孩在当天下午死亡。在不夜城中，协调者的存在使白日与黑夜的居民和游客都不能离开既定区域太远，而若要离开，必须要，必须进行请示，地点也会被记录下来，阿贝突然回想起一件事，“不可能吧......”他瞪大眼睛，话语的余音消逝在风中。

　　“是的。”约书亚没有阿贝，平静地说，“还有四个不在岗位的人，分别是我，浮士德，雪莉，以及杰克的新婚妻子萨曼莎·莱恩。”

　　--------------------------------------------------------

　　他靠在昂贵的雪狐皮制作的舒适靠椅上，屋中点了熏香，他背后的商徽上印着两条交颈的黑白天鹅。“奥里森先生。”有人在阴影里恭敬地应道。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舒了一口气。

　　“奥里森先生，您的爱子已经被封入椁棺中，下葬道指定地点了。”

　　“嗯。那凶手被处理了吗？”

　　“还没有。他身边的势力很混乱，而且城主一直在调查他，给他留下一条命，他也所剩无几。”

　　“埃比，你们尽快把他处理掉，但行事一定要小心低调，越快越好，这事可能没完。”

　　“好的，老爷。”那人轻轻退下，顺势关上大门。奥里森打开音乐机械的盒子，盒子中一颗晶体缓缓地自旋，优美的旋律满溢整个房间。光滑的褐色墙板反射着寒光。奥里森面色狰狞，语调平静：“出来。”

　　回答他的是一道飞速而来的银色刀影！奥里森急忙后退，还是被浅浅地划破了脖子上的一小块皮肤。“埃比！”奥里森跳到一边，音乐曲调猛然拔高，他的声音听不真切，紧随而至的黑衣人将匕首砍向他，刀带过的风擦过他耳边。“你是谁？商会的敌人，还是我的竞争对手派来的？不夜城的城主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这个恶毒的魔鬼！”黑衣人不住喘息着，奥里森不断躲闪，注意到对方似乎身受重伤，行动力下降极快。“私仇吗？你怎么能对一个刚刚痛失爱子的父亲下手？你还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吗？”他大声呵斥黑衣人，希望引起埃比的注意，“你才是魔鬼！”黑衣人没有再回答他。

　　“老爷！”手下埃比终于破门而入。小伙子身手矫捷，很快就制伏了几乎无法再跳跃的黑衣人，对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埃比按住黑衣人，问道：“老爷，希望我现在就杀了他么？”奥里森盯着黑衣人，手中的烟草被碾成一片片粉末。

　　“不，今天还不是他的死期，按以前那样将他扔到地牢里去，我将亲自料理他。”

　　奥里森找不到合适的虐罚品将近两个月，他正需要发泄这欲望，现在何乐而不为呢？

　　“阿斯克尔先生，很抱歉打扰您。”

　　奥里森和他手下将目光转向房间中的第四个人，女人金色的卷发在这里格外显眼。如果阿贝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雪莉和她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姬子」雪歌？你来这里做什么？”良久，奥里森不情愿地问。

　　但他没想到雪歌/雪莉的动作更快，她轻柔地拨开埃比的手，将黑衣人甩到背上背着。那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一共过去了不到十秒，埃比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我奉红桃骑士大人的命令，前来跟踪调查此人，没能及时救您。”城主也介入了此事？那就难办了，而且，在城主眼里，他根本不算什么。这就是卒子的命运，但他并不甘心。

　　“阿斯克尔先生，”雪莉语速飞快，“红桃骑士大人要我审问他，得抓活的。情况紧急，再会。”下一秒，她的脚下符文毕现，专有安铂装备让奥里森无可奈何，她纵窗而出，离开此地。

　　雪莉跳上房屋屋顶，背着他极速奔跑，黑衣人的血流到她的背上，身体也逐渐冰冷，雪莉只能感觉到一点气息。“莫桑·罗伊斯，你真是个傻瓜！”雪莉没有一丝怜悯，冰冷地说道。

　　与此同时，奥里森叹了口气，埃比因失责而低头。奥里森道：“自己去领罚，按以前的规矩。”

　　埃比正准备离开，奥里森又叫住了他：“在那之前，你先去找黑桃...先生。骑士小姐似乎有所不安，我们的计划恐怕要提前开始。再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尽快在中低层散播「观察者」的消息，别暴露自己。”

　　“遵命，老爷！”埃比闪过一丝欣喜的神色，赶紧离开。

　　奥里森冷笑着看向桌角，那里有一个被玻璃杯罩上的晶体，它们的表面浮现出不同的符文，晶体是常见用于窃听的小玩意，但是，这次在它有限的空间里，只能听见玻璃罩所播放出的，奥里森的怒吼以及鞭打的声音......

　　-------------------------------------------------

　　“我知道你短时间没法想明白，但至少要做好心理准备。”

　　约书亚本周没有诗歌活动，便决定和阿贝一同去照顾他母亲。阿贝只是不断地摇头：“不，我不能够相信，一定是你平时看到古怪传说太多。墨菲如果是伪装的人类，一定一开始就被发现。”

　　“我是说你的新婚妻子。”大路上不断有马车和他们擦肩而过，往银之走廊赶去。那上面载着前往“黑夜”的客人们，或游玩，或交易，他们都是即将到来的“夜宴”中的一份子。嘈杂的马蹄声中，约书亚的声音却格外清楚，也很无情。阿贝觉得自己的心上被淋撒了一杯苦艾酒。

　　真的可能是萨曼莎？这恐怕比是墨菲还让他害怕，但她昨晚到底在寻找什么？还有，其他人就真的没有嫌疑？他回想起之前的讨论，约书亚和浮士德玩味的对视，以及墨菲惊慌失措的眼神。他感觉自己被牢牢束在了一张大网里，谁似乎都有问题，但他无法怀疑他们。

　　此刻，他愈加想念自己的继母。她天真又善良，只有待在她身边自己才能感觉安全与温暖。如果没有她，自己早已死了，或者沦为那愚蠢又残暴的父亲与继兄那类人吧。阿贝又想起了雪莉，他赶紧把此人从脑海里赶开。

　　但是，对其他人的怀疑的既定萌生，便无法停止。他把整件事重新回顾一遍，也找不到一条线索，能告诉他是谁杀死了十五六的男孩，本·阿斯克尔。可能是墨菲的那个同居人浮士德干的。对于此人，他本能地感到危险。难道不是那人提出的互相猜忌么？

　　不过，他又觉得，如果浮士德想让谁消失，或许一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

　　-------------------------------------------------

　　11月30日，鬼天气。

　　该死的阿斯克尔，该死的为什么我有个姓阿斯克尔的商会老大作父亲？！

　　我把商徽摔在地上，使劲把它踩扁。太冷了，即使穿着靴子，我的脚也冻得一阵发痛。寒风呼啸，就算是白天下午，连乌鸦都不会出来乱叫。如果不是......我绝对不会出来的！

　　我要证明我是个更好的合作者，那个有名无实的“父亲”只是我的奠基石而已。

　　我走到这个仓库边上，这地方选的真的很好，它让我回忆，并感觉到真切的快乐，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十分愉快的一天。

　　不过我想，我应该走到那个拐角去，如同王储接受皇位一样走过去，我满足的笑了。

　　===========================

　　【①】：

　　本系列背景位于玛德塞尔，在故事中表意为大陆，实际上是一颗长相奇特的星体，有四颗质量极小的、发光的星体（东南西北四星，是否是自然形成还不确定）按昼夜规律为其提供奇异的能量。玛德塞尔分六个部分，东西南北四域、正太阳、无名之地。

　　以下为《帝国的崛起》（南域专属出版）中齿轮帝国部分：

　　“我们不需要骏马，因为我们有飞车；我们不需要操劳，因为我们有机器；我们不需要魔法，因为我们有武器；我们不需要奴隶，因为我们有机器人。"

　　星球膜的保护下，缓缓自转的十字锥是造物主永久的杰作，命运蝴蝶的翅膀煽起一阵微风，在现实中带起一个疯狂又浪漫，黑暗又崭新的时代风暴。

　　当“魔法机械革命”结束不久，“白塔更新”完毕且新制度的环境稳定之后，一个叫“齿轮”的边境小城，因为一个无法形容的意外，一举登上了历史舞台，成为了一颗璀璨的明珠。

　　玛德塞尔纪，两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在白塔上的一段修学期结束后，带着地理调查的作业回家乡周边地区考察，年轻人费里和怀特·安来到了他们幼时最爱去游玩的山丘上，开始取材。安为他念加固的咒语，费里则拿着铁锹，用力向一片深蓝色的泥土凿下。

　　“铛、铛、铛。”沉重的声音在山间响起，紧接着是费里一口清凉的齿轮腔:"我早就想把安铂山上的植物和泥土用来研究了！要不是那个老酒鬼一直阻拦，说什么没理由就别想动。“

　　安看了他一眼，安身材高大，长相俊美，肤色偏白，力气却不比费里小，只是论咒语，安要出色许多。安凉凉地说：“守山人要尽自己的职责。”

　　玛德塞尔早在几百年前就统一了语言和文字，但地方的口音却多种多样，在齿轮这个小城里，当地的口音非常悦耳，远远听上去就像是牧羊人随手用树叶做成一支短笛，吹起婉转轻快的小调。

　　费里和安交谈了一会儿，便继续各自的工作。二人都非常认真，只可惜他们要失望而归了——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一周，他们起了争执，费里坚持山中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安则劝阻他转移阵地，改变目标。

　　最后费里败下阵来，碍于安的“淫威”，他缩了缩肩膀不开心的同意了：“好吧！”避开了安想要揉他脑袋的”大爪子“，他泄愤似的将那个坑洞再敲了一下，坑洞碰撞着发出“叮”的声音，安挑了挑眉，这和他们平常听到的声音都不同。机警的年轻人们相互看着，有全力投入了工作。不久，他们把泥土都挖开了，里面是一条暗河——山里面的河。

　　“这条河是时代与命运的馈赠，它流动的液体，比最晴朗的天空还要蔚蓝，比初生的精灵最清澈的银瞳还要明亮。历史的脚步，因为这条河流被迫飞速的前进着，玛德塞尔从此走向了另一条道路......是难以言喻的一段时代......挥舞着它一往直前。“

　　——《玛德塞尔：安铂正史·序》

　　可以肯定，安铂为这个名为“齿轮”的小小城带来了难以估计的价值。也就是安铂现世半个世纪后，齿轮所属的旧王国彻底灭亡，齿轮帝国崛起了。

　　第一任大帝为怀特·安铂，发现者之一。他也是齿轮帝国王朝的创建者，以“安铂”我王族的最高荣誉形式，是齿轮帝国纪念安铂的方式。

　　安铂为齿轮帝国带来了完全不同的技术体系，由于时间短暂，一开始的安铂只用于国防军事领域，但成效显著。正因为齿轮帝国没有采用【魔法+机械】的模式作为保卫国家的最后一道防线，它才成功脱离白塔的威胁。白塔不得不和齿轮帝国互相合作，以保持自己在正太阳区域的地位。

　　“你以为安铂仅仅只是水吗？”白塔现任的掌门人，肖恩·路德维希，淡淡地说，“那你就错了。安铂可以帮你实现任何愿望，变成任何你所求之物，它是无价的。”

　　「安铂，安铂！你是那与我天各一方的神秘心上人，我多想揭开你的面纱。」

　　这首短短的歌谣传遍了正太阳和齿轮帝国所在的【南域】的每个有人的角落，甚至在东西北域也有人听闻。

　　有安铂的地方只有白塔和齿轮帝国，这种令人咬牙切齿的情况一致持续到肖恩·路德维希归来，白塔宣布将与齿轮帝国联手一步步为玛德塞尔带来福音，第一步是在南域和正太阳扩展国家贸易。

　　安铂从未让人失望，所有人都记得那一天是怎样的：银色的钢铁之蛇带着浓厚的白色雾气从一条灰蓝色的铁轨上驶过，石鹰在天空中飞翔，它们比精灵的叶箭飞得还快，在天空中只有一道亮色的残影。

　　“安铂为它们带来最原始的能量，利用新技术，乘上这辆蒸汽火车，只用两个月，你就能完成穿越正太阳的旅程。”齿轮帝国的代表说道，同时把手指向地面上的另一边：“看见了那些用钢铁做的机器人了吗？它们的【血管】中流动着安铂，安铂给他们带来了生命，没有安铂，它们就永远不能运作。“

　　虽然安铂是否真的像各方所说的那样神通广大，现在还不知道，但毫无疑问，安铂其实成为了齿轮帝国崛起的奠基石。在之后大大小小的战役中，即便只有一小部分安铂投入军用，也足够引领一场成功的战役。

　　一些激进派分子提到：“这种东西简直是对魔法的侮辱！怎么能够放任它被人使用？！这应该放入黑魔法的范畴！”

　　不管矛盾是否被激化，不管未来各方将怎样对待这个新生的帝国，至少现在，冒险精神与探索的奥妙，正源源不断地吸引着年轻人们，引领着时代的潮流。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