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黑猫》羯沫

23、第 23 章

　　我端着亲手做的糯米团送到屋子里，烯还是在画一幅画，但是却坐在了地板上。
　　——烯，画什么呢？
　　我像往常一样问她。
　　——一条鱼。
　　——哦，为什么要画鱼呢？
　　我还是没话找话。
　　——以前，他总是带我去湖边钓鱼……
　　这里的他是乐噬，我虽然没见过，但已经听她提起过很多次。
　　——那快起来啊，坐在地上会着凉的。
　　——怕什么，我本来就是凉的啊。
　　——我偏要让你热呢？
　　我伸出手，把她抱起来。她像个娃娃，没有反应，没有动作，甚至没有表情。
　　我看她，小小的脸，没有我的巴掌大，小小的鼻子，能吸到多少新鲜的空气？小小的嘴巴，到底会不会嘟起？为什么你的双眉似蹩非蹩？到底是什么愁苦将你变成这幅模样？为什么你的眼睛如此的清澈？谁忍心看泪水把它们冲洗的太多？是什么让你的发丝也冷异渗骨，你的灵魂究竟是死是活？
　　我摸着她的柔发，像是冰冷的丝绸。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我迫使那双眼睛也与我对视。我想看清她的心。但也许我错了，她的眼里除了些许泪花和被放大了的麋鹿般的瞳孔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迟迟浅薄的气息浮动在我的脖颈周围，带着来自体内的朦胧的湿气。凉凉的感觉，浸透到了血液里。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能真正了解她，那么，会是懂心理学的楚扬么？还是，别的人呢？
　　我真不知道，更不想相信自己。
　　这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躁动声。
　　肯定是我的扬回来了，还带了他的小妹妹吧。
　　是听到谁的声音了呢？烯突然挣脱了我，跑了出去。
　　真是热闹，小小的客厅已经挤满了人，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设备，让扎耳的音乐从四面八方传来。地板上整箱整箱的酒水，和着空气中冲蚀着的刺鼻的香水味道。烟气缭绕的天花板，此时我希望它能够喷下水来，浇灌一下长得歪劣的蔬菜。
　　我看见烯忙得不亦乐乎，在人群中跳来跳去，好像跟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
　　来的都是熟识的同学，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特殊的面孔。
　　我走过去。
　　——嗨！少董你怎么在这？
　　——哎哎，城城你怎么是不欢迎么？
　　我面前的是一个满脸阳光的年轻人，虽然个子不高，其貌不扬，没上过几天学，但已经成为了一家证券公司的CEO，我很佩服他。
　　——哈哈，我这寒舍今天有贵客来访，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哈哈哈，我当然个陪客啦。这就是你们合租的房子么？我还是第一次来呢，装修的不错哈。
　　我才注意到他的手上一直拿着一条女人的丝巾。
　　——哈哈哈哈。
　　这个家伙啊。
　　我凭着意识爬到扬的身边。
　　——你的小妹妹呢？
　　——哦，那个啊，分了。
　　——怎么了么，这么突然？
　　——以后再说，一言难尽。
　　一般这种情况之后他就不会再提了。
　　——话说，为什么突然办了场party？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啊？
　　——宝贝，今天是儿童节，你忘了么？
　　我有些无力吐槽的感觉。
　　——他是超龄的弱智儿童！
　　烯走过来，不改她在众人面前优雅的风范，连挖苦人都面带微笑。我甚至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换上了那件露骨的古怪旗袍。
　　我毛骨悚然了。
　　此时传来敲门声，那分贝大过了嘈杂的打击乐。
　　我在打开门的瞬间被拍在了门后，反应过来后，又听到“啪”的一声！
　　什么东西！啊！啊！
　　突然的沉默，我看见了什么？
　　矮矮的，陈离厢，穿着12.5厘米的高跟鞋，拼命地用力将手从一边挥舞到另一边，途中，经过我的烯的脸！
　　——沙烯玛，你个婊子！滚！
　　我看见烯，优雅地拿起酒杯，用妩媚的表情，抬起头，用尖尖的下巴指着所有人，但眼神依旧停留在陈离厢的脸上，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指着她，向上滑动，滑动到嘴边，送给她来自嘴角的飞吻。
　　——欢迎你呵。
　　——狐狸精！凭什么待在这里！
　　烯转身走到屋里。
　　这里只有两个主人吧，这种情况，我干什么用的？
　　——没有人管管么？把这个疯子养的疯子拉出去！
　　——沙烯玛！你会遭报应的！早晚！早晚！早晚！
　　门又被拍上了。
　　人们陆续的离开。
　　沉寂的空气，烯把门锁上了，楚扬痴痴地坐在地上。
　　有人轻轻地拍了我的肩膀。
　　我转过身，是少爷。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哪个
　　——屋子里的。
　　——哦，沙烯。
　　——呃。
　　——怎么？
　　——我总觉得，我见过她，太熟悉了，这种感觉。
　　——哦哦，那挺好。你女票来了。
　　——哦哦哦，这样啊，我先走了，有缘再会！
　　于是，他用右手搂着那个女生的腰，左手摸摸她的头，离开了。
　　那个女生是心理系的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