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竹不语》寒水止戈

7、第七章 终究错过

　　第七章终究错过

　　灯影烛火下，层层床帐之间，隐约可见两重阴影，一上一下交叠而卧。房中安静的很，使的那床帐当中传来的一声声血脉喷张的呻--吟越发清晰无比。
　　那上头的人，却是在缓慢的律动着，还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居高临下的调笑声，
　　“怎么，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让我走，嗯？”
　　那底下被承受的严严实实的人，也不知受了多久，显然神志已非清明，在被人调笑间只发的出一声声“恩”“啊”的单音节，却一点也不妨碍上头高高在上的那人的兴致。
　　“你是不是喜欢我这样？”
　　萧珏恶意满满的一下一下向更深处探索，那底下痕迹斑驳的身体早就没了挣扎的力气，只剩下一声声更加含糊不清的求饶，和一双浸了水一样透着艳--色的眼睛，殊不知这样更刺激的萧珏狂性大发。
　　“不要？怎么可能呢？”
　　萧珏笑着亲了亲林云起早就被唾液沾湿过了的嘴角，话语间虽然是笑的但是那看着林云起的眼神却是要吃人一般。层层床帐间的动静越发的激烈，林云起被这么翻来覆去的弄了大半夜，早就没了半丝力气，萧珏却还是兴奋的很，不断的出着新花样摆弄着，林云起全身都在忍不住的发颤，连嘴上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却只能任由萧珏为所欲为。

　　萧珏一大早就醒了，正神采奕奕的在外间指挥着下人布置饭菜，甚至有时自己还动手摆放一二。
　　林云起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当日的中午了，此时躺在床上动一下便牵动某个地方，然后浑身难受，身上却是干爽的很，衣服也是新换的，后来发生了什么林云起是没甚印象了，只要一回想便是诸多让人难堪的话语，也就不堪回首了。

　　萧珏隔着层层帷帐，在外间就听到了林云起起床的声音，便连忙端了一碗珍珠粳米粥到床边，扶着林云起坐起，却在余光扫到的林云起无意间露出的锁骨上还满是自己留下的暧--昧痕迹而心情更加愉悦，
　　“先跟你说个好消息，你师弟找着了，就在昨天白天在广陵让秦散捡着了，秦散见着这叶子上的‘林’字便连夜遣了人来，竟在路上和咱们的人对上了……”

　　萧珏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原以为林云起会高兴些，便坐到边上眼巴巴的想喂林云起喝粥，林云起却没理他，只是脸色淡淡道，
　　“放着吧，我自己来就好……”
　　林云起的声音带着往常没有的沙哑，一开口，自己都有些惊讶。
　　说罢便也不再看萧珏一眼。
　　那浑身上下的戒备和话语间的疏离让萧珏难堪，刚抬起的舀粥的手一下就僵住了，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那种当街被人泼一盆冷水也不过如此了吧，一时间萧珏竟无言以对。
　　所幸二人的僵持并没有延续多久，因为凤鸾庄的庄主夫人，萧珏明媒正娶的妻子，白玉欢驾临了。

　　“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
　　如果萧客此时可以看到萧珏的表情一定会大吃一惊，萧珏何时有这样受伤的时候，何况二人昨夜才有过的最亲密的接触，尽管有林云起并不自愿的情况在，但萧珏觉得，明明你也是喜欢自己的呀，这才过了一个上午怎么就这样了呢？
　　“夫人说……请庄主回去处理这些天落下的庄务……”
　　其实这些天萧珏都是在璧首宫处理的凤鸾庄内外要事，萧客是知道的，白玉欢也不会不知道，只是个借口而已……帷帐外，萧客只是可怜自己成了两边的牺牲品。

　　“庄主无故在璧首宫逗留多日，实属不妥，如今庄主夫人亲自来请庄主归庄，庄主也该自知。”
　　林云起好像是轻声咳嗽了几下，随后才传出来这一番冷冷清清的话语，隔着几层帷帐萧客都直呼不好，萧珏突然在璧首宫逗留多日，知道的人谁不晓是因为你林家主，如今你装不知道简直就是当着下人的面打了萧珏一巴掌啊！

　　“好。”萧珏愣了半饷后，像是自嘲一般笑了笑，“萧客你先让夫人在外等候片刻，我等会儿便和夫人一起回去！”
　　“是！”萧客告下。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萧珏苦笑着把手里冷下的粳米粥放下，那望着林云起的双眼却是深情款款，“这么多年来，我以为你很清楚我的心了，我也以为我们之间是最了解对方的，我错了吗？”
　　林云起神情默然，最像是无情，只是那双眼却是十分空洞的。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我成亲的那天看到的你，那也是我最高兴的一天……那时你才十三岁，嫩生生的，在一堆大人里面拘谨的很，你哥哥牵着你来给我敬酒，这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只是那匆匆一眼，我洞房花烛夜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形容貌，我就知道我已经完了，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所以我父亲让我娶白家的女儿，我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看到你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后悔。”萧珏继续说道，
　　“后来我只觉得我还是可以去讨好你，跟你在一起的，但已经不一样了，我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不能……做很多事，我有妻子，你却是孤家寡人，这不公平，可是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娶妻生子，我不能……”
　　“我记得你还在子鸢山的那几年，我最高兴的时候就是你每年回璧首宫的那几天，我就可以想很多借口去璧首宫看你，讨你喜欢，那时讨好你的人那么多，你总是冷冷淡淡的，虽然不厌其烦，但是看着我是少庄主的面子上总会多看我一眼，多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些时候我大哥总批评我不务正业，可我只是想在你没回来之前多收集些好玩的，好讨你喜欢……后来发生的事太多了，我终于能时常见到你了……可是我成了凤鸾庄庄主，你成了林家家主……”

　　外间传来凳子倒下的声音，和萧客极小的一声“夫人”。
　　萧珏闻所未闻，只盯着林云起，那神情哪还容的下别人，就差眼巴巴的把心掏出来放在林云起面前了，
　　“我想过，我既然一心一意对你，不如就和白家姑娘和离，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可是我还没提出来，凤鸾庄就和天宁教开战了，后来你也就知道了。”
　　萧珏回忆至此，却是往事不堪提起只剩苦笑了，便伸出手抚摸在林云起颇为苍白的面颊上，
　　“我走了，现下你身体不好，要多吃些，三餐都不能少，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来不来凤鸾庄无所谓，反正我一有空就会来看你，云起，你这辈子都逃不开我的。”

　　“主子……”
　　萧珏走后，一身着紫色广袖裳的婢女进来便跪在了林云起床前，神色担忧却不敢抬头冒犯一丝一毫。
　　林云起却还是和之前一样倚靠在床边，然而眉目深邃，看不清是悲或喜。
　　“扶我起来。”
　　紫衣侍女连忙起身，却已然对那些青红错交的痕迹感到习惯，只是那神色却更是担忧。
　　“嫂子在吗？”
　　“在的，夫人前几日便一直念叨着主子。”
　　那侍女说话时无意间瞥到自家主子的脸上竟有一丝水色，惊讶之余连忙低下头。
　　林云起却全然没有发现一般。

　　在广陵城繁华错路的街道上，那一座极具江南特色的府邸硬生生的横了一条街，那围墙高高的竖起，隔断了富贵与人间的交连，那森然而立的大门上，赫然是一块写着“秦府”二字的漆金牌匾。
　　这是林云起在秦府醒过来的第一个早晨，他倒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几乎是和秦散一起起床的，秦散作息规律很严苛，见这小孩软软的却不娇气，倒是更加喜欢了。只是大白天的才看见他这一身白衣服竟是脏兮兮的，便遣人寻了些新衣服给他换上。
　　秦散陪他吃了早饭，便带着他去后院溜溜。玄子仙倒也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有的吃有得玩就就把之前的事全部抛诸脑后了，何况他并不怕生，见这府中环境都漂亮的很，也不像昨天晚上那样抗拒，一下子就玩开了。
　　秦府的后院住的是秦家那位并不管事的主子和他的小妾女儿们，秦散对于那些个“后妈”和便宜妹妹并没有太大兴趣，现在是他掌权，只要那些个脂粉气别沾到前头□□，他是不会管的，他便让他父亲在那后院厮混，反正养得起。
　　后院的下人也很少见秦散去后院，如今还牵着个孩子，便分一拨人连忙去禀报给天天住在后院的老主子，一拨人战战兢兢地的候着。却不料秦散根本不用他们跟着，反让他们不要打扰，他们不敢全当真，只能远远地候着。
　　玄子仙从一进来便对后院这儿色彩缤纷的景色迷了眼，这却是在秦散的意料之内，看着玄子仙那满是稀奇的一阵阵惊叹秦散还是颇为自豪的。
　　“那有兔子！”
　　在看到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蹲着的几只团团，玄子仙终于撇开了一开始的生分，而是忙不迭的朝那一堆粉团团跑去，秦散见他到底孩子心性，便任由他去，自己便坐到一边的亭中看着。
　　玄子仙坐在草地上看着身旁一蹦一蹦的团团，这个摸一下，那个抱一下，他玩的开心，秦散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的也开心，秦散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眼前玄子仙这一个大的白团团和那些个小的白团团在一起的画面简直出奇的和谐。
　　这边听下人说了，便前来看热闹的老主子秦璧越笑嘻嘻的过来了，坐到了秦散对面。那秦璧越年约不惑，身壮却是浮肿，正当壮年，只因整日在脂粉堆里过活，这脚步虚浮，眼眶下垂，竟是精神亏损至此，
　　“今日怎么有闲情来后院逛啊，难不成是想来看看你的那些个妹妹们？”
　　秦璧越是专门来恶心他的，这也是秦散为何不来后院，不想见他的原因，之前的好心情全部都没有了，秦散只得反唇相讥，
　　“看什么，看看我的那些个便宜‘妹妹’有没有将他父亲服侍好？”
　　他却是指秦璧越收的那些比他自己年纪都还要小的女人，对他而言那些女人这与他的那些便宜妹妹并没有太大区别，等到听的人，却又是一番意思了。
　　“怎么，你这是看中了哪个？”秦璧越也不再笑嘻嘻的故作笑脸了，只是冷笑道。

　　那厢玄子仙正把一只团团放在怀里玩着，却突然听见不远处的草丛里“喵~”的一声。
　　“喵？”
　　玄子仙便随着声音的源头悄然爬了过去，果然看到草丛外的树下有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咪，眼睛还是蓝色，玄子仙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便慢慢地朝那只猫咪爬去，谁知那喵灵敏的很，一看到有人接近自己便立马跑掉了，玄子仙哪里能让它就这么走掉，于是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秦散内心十分火大，要放在平日早拍桌子走人了，可恨今日却是自己进的后院，要不是玄子仙在……
　　秦散反射性的看向不远处的草坪，却只剩下一团团小的，那里还见那玄子仙的身影，秦散也不顾秦璧越就在旁边，便连忙起身左右寻找。
　　此时却见后院一仆人行色匆匆的朝自己赶来，却是朝着秦璧越，
　　“主子，这儿不知哪来的一个野孩子，正抢着天星公子的波斯猫不放，天星公子气坏了……”
　　“少主子，您带来的那位小公子看中了天星公子的波斯猫此时正和天星公子纠缠不放呢！”
　　又是一位仆人，却是朝着秦散说的话，秦散原本不想管这后院琐事，只因听着原来是玄子仙抢人家波斯猫，可是……
　　“这天星公子又是个什么东西？”
　　秦散是真心发问，秦璧越一向乱来，却从未听说有这等癖好，可如今看着下人看秦璧越的眼神，秦散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因冷笑道，
　　“我倒要看看哪里来的小猫小狗，竟然敢和我的人挣东西！”
　　那先前来报的下人却是没想到竟是少主子的人，如今见此场景竟生生的吓出一身冷汗，毕竟谁能想到一向厌恶的后院的少主子会带人来这后院闲逛呢！
　　秦散抬脚就走，秦璧越一言不发，两人之间明明是父子，那关系却冷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