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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我仓惶的离开那片充满血腥味的空地,飞奔至室内猛然间关上房门,跌坐在地上。伸出一双手,我低头看了又看,你们当时是真的想至展昭于死地的吧,出手那么狠绝无情没有半分犹豫。抱住头我低吟,不知如何是好,心底有一份意念无论无何都不归我控制。之前不管展昭怎么讨厌,我都没有动过杀念,今天本是饮酒作乐,舞剑助兴却弄成这样,所谓乘兴而出,败兴而归就是这样吧……

      我苦笑,只要闭上眼就是白净的梨花红成一片,和一双冷透到心的眼眸伤痛不绝。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司马尧!一定是司马尧暗中作了手脚,攥成拳的手捏得泛白,我现在是满腔怒火不知找谁发泄。那阴险小人终是在我四人众目睽睽之下谋害成功,而我四人浑然不觉。

      太可笑了……白玉堂啊,枉你自称善于消息伏击才知高绝,殊不知只是自命不凡的一介草包。一而再!再而三!司马尧早就算计好一切,等我自投罗网,此恨难消!此怨难平!

      司马尧!我定要你血溅五步!

      我怒然起身夺门而出,谁知面对面贴上那张如玉的温润面孔。

      眸对着眸,他问我:“你还好么?”

      我笑了,冷眼看他,“技不如人的是你,受伤的也是你,我有什么不好,确是好的很。”

      他无奈的笑了,笑了良久,好像笑不够一样,“白玉堂,你说谎时有个毛病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嗤之以鼻,“这么说你知道?”

      他眸色暗了暗,“你的谎言越大,你越是冷静,也许你是不知的,你本不是冷静的人,你只是只毛躁的白老鼠而已,仅此而已……”

      闻言是平地而起的愕然,我怔忪良久,最后仍然闷出一声冷笑:“别把你自以为是的言论说给爷听,爷听了想笑。”

      深吸一口气,继续保持着平稳的语调,“展昭,别再和爷纠缠不清了,爷终究和你不是一路人。”

      “所以,别挡爷的路。”说罢,我毅然在他胸口上狠狠拍了一掌,撞开他的身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白玉堂!”他在身后喊我,我没有理会,只是手上湿濡濡的,抬手来看是那呆猫伤口绷出的血水。展昭,你不知道,忍住杀你的冲动,要耗费我多少精力。再像以前那样和你朝夕相处,不出多久你将成我剑下亡魂,不是我自负武功比你高绝,而是,展昭你——下不了手罢了。

      我到马厩牵出玉青骢,翻身上马,双腿一夹,疾驰离开洛家庄。

      玉青骢狂奔一路,直到出了市集进了山野,我才勒住缰绳让它停下。抬首望去,三座拱门连成山门,这就是白马寺的涅之门了吧。待我把玉青骢栓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后飞身进入白马寺,白马寺北依邙山,南望洛河,绿树红墙,梵殿宝塔,是出了明的伽蓝圣地,其寺内藏书数不胜数,包罗万象。夜闯白马寺,希望能找到解开我疑惑的答案。

      我飞身大佛殿上,略窥白马寺全貌,许是礼佛时间,院内几乎见不到走动的僧人。我在房顶上依次跃过过几座大殿,来到白马寺藏经阁。避开门口从窗口跃进,这一看我有些傻眼了,放眼望去都是佛经,哪有半本和蛊毒相关的书籍。

      正在我惆怅之际,一名小僧拎着扫帚走上来,他见到我吓了一跳,问道:“请问施主为何夜闯藏经阁,此乃我寺重地,未经允许不得擅自闯入。”

      我抱拳道:“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小师父见谅,我乃锦毛鼠白玉堂,夜闯贵寺并没有恶意只是来寻答案,解除心中疑惑。不知小师父能不能告诉白某,贵寺有关苗疆蛊毒之书放在何处。”

      小和尚一听更加吃惊:“施主想求的是苗疆蛊毒?善哉善哉,如此阴毒之书被锁在东边齐云塔顶层,齐云塔总共十三层,每层都有武僧看守,乃我寺禁地。齐云塔顶层放置的都是武林禁书,还望施主不要打此主意。生前造孽,来世要偿,施主要慎重。”

      我笑道:“小师父误会了,白某不想为害苍生,寻那书籍另有他用,谢过小师傅了。”

      得知藏书地点我毫不迟疑地前往齐云塔,纵使这塔高十三层,层层有武僧把守,我也要闯上一闯。来到塔下,我仰望,见其每层都有搭脚的地方用攀云爪我可直达十三层,抛出攀云爪牢牢扣住边沿的硬木上我脚一蹬地,轻松跃上二楼,以此类推没有几下已然跃进顶层。

      我在书架上乱翻一气,翻得灰头土脸,想必这地方太久没人打扫,灰尘漫天都是。我捂住口鼻,咳了又咳,这要是让展昭瞧见定会取笑我是钻洞的老鼠。想到展昭,我不禁加快动作,终于在老旧的书籍中寻到一本名为《蛊毒经》的古籍。

      拿在手里煽了又煽,直到周围空气不再夹杂着大粒的尘土,我才翻开它仔细查阅,典籍过于老旧,泛黄的纸张已经被虫蛀得快要破碎了,上面的字迹基本上很难辨认。我眯着眼睛,一行一行的看过,直到“嗜身蛊”三字出现在眼前,我心悬起老高。

      嗜身蛊——由动脉进入体内寄生于心口,动气运功接会呕血不止,此蛊每日吸食寄主之血以维持性命。日复一日,寄主将失血而亡,蛊虫亦随之亡矣。解蛊之法,将混有黑色曼陀罗的粉末以他人之血相混融饮之即可逼出蛊虫,只是蛊虫虽除,蛊毒却遗留于寄主体内。寄主会变得对入药之血极其敏感,黑色曼陀罗亦会导致寄主暴躁失常。提供鲜血之人如若受伤流血,寄主蛊毒即发将其杀之……此毒无可解。

      书从我手里滑落,我心随之一起坠下,忙了半天终是无法可解,只是知道个来龙去脉让人死的清楚明白而已。司马尧,你真够狠绝,解蛊之前不告知我会有如此后果。若早知道,我是死也不会解的。展昭,你也不曾想到,一碗鲜血竟然成了你的催命符。我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放在你身边,什么时候死在我手上都不知道。

      离开齐云塔,远远眺见大佛殿火光冲天,寺内僧人乱成一团。我疾步过去,从大殿边上绕过,却见一黑衣人影飘忽着朝禅房蹿了过去。一路尾随,见他入了偏里的禅房,我也停下脚步躲在门外。从门缝外窥见一位老僧与那黑衣人有所交谈,隐约听见那黑衣人称老僧为方丈,心道那老僧难不成是白马寺主持方丈?

      不知黑衣人说了些什么,惹得方丈声色俱厉,我见那黑衣人身后握着匕首的手准备伺机而动,知他歹意已起。我在门外大喝:“方丈小心!”

      冲进房内,黑衣人朝我看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我和他对视,觉得身形颇为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他手持匕首向我袭来,功夫竟是一派阴柔套路。方丈大师此时也加入我方阵营,白马寺方丈果然了得,一出手便正中黑衣人胸前,将他逼退数步。

      他见大势已去夺门而出,我脚下不敢怠慢追他出去,直至追入山林他忽地回身放出霹雳弹,顿时炸得飞沙走石,我身形一顿迎面而来却是张大网,心上一急疾退一步拔剑劈去,把网劈成两半后紧接着银光闪耀,数枚暗器射来竟不让我喘口气。本以为只有他一人行刺,谁知此处竟然还有同党伏击。

      数十名戴着花脸面具的黑衣人一起袭来,刚才我追击之人退居众人之后,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一个人——顾青衣!那阴柔的功夫和身姿形态,确是女人所有,最重要的是她眼底的阴毒,我不会认错的。

      几十人车轮战,我体力略见不支,汗如雨下,一个疏忽衣摆被人削去一块。

      我奋起挥剑又击倒数人,暴喝道:“顾青衣,你为何要杀白马寺方丈!”

      那人咯咯笑起去了面罩,果然是顾青衣,她道:“白爷好眼力,我本不打算杀害了禅方丈,以我的功力根本不是了禅方丈的对手。所以才会在这布下天罗地网。谁知了禅方丈没逮到,倒是逮到你这只老鼠,谁让白爷你多管闲事,如今自身难保白爷可后悔?”

      我挥剑退敌,朗声道:“我白玉堂做事绝然从不回头,做了便是做了!”

      她拍手笑道:“白爷好气魄,青衣倒要看白爷如何逃脱。”

      她说的好不得意,这一次我也不知要如何才能全身而退,我手掌酸麻内力涣散,现在是咬牙硬撑着一口气和他们血战到底,这内力总会油尽灯枯,到时我便成为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唔……我左腿中了一镖身形一个踉跄,眼见敌人大刀劈来却难以自保,心道死了也好,死了也不用困扰如何和那笨猫相处而又让他性命无碍了。

      那刀劈过头顶时,却意外崩裂,只见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我吐了一口血水,咒骂道,这人还真禁不住念叨。

      远处那人疾驰而来,双脚挂在马蹬上俯身向我伸手道:“白玉堂,抓紧!”

      无奈伸出手,这一刻,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用力带我跃上马背,徜徉而去。我回首看去,顾青衣气急败坏,令众人手持弯弓向我们射来。背后一片箭雨,我紧紧抱住展昭的身子,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千万不可让展昭受伤流血,否则我定会在他背后插上一刀!

      “噗”的一箭埋入左肩,紧接着又是一箭中了后心,我咬牙闷哼两声,庆幸夜缁脚力极佳,快速远离射程,我才没被射成刺猬。

      不知疾驰了多久,展昭见我扣住他的手渐渐松动,叫道:“白兄?”

      我脑袋搭在他肩上,无力念道:“没死……”

      他低沉笑笑,贴着后背我听得清楚。我问他:“你怎么来了?”

      透过胸腔,隆隆的声音传来,他道:“总觉得你这人一出门就没好事,于是就跟来了,看见玉青骢在白马寺外我想你就在这附近。”

      我嗯了一声,就沉沉睡去了,任他马背颠簸都抵挡不住倦意来袭,只知道在我失足坠马前有只手把我拉的很紧。

      再次醒来,一睁眼就见展昭瞪着眼睛看我,我迷迷糊糊地伸出手,伸到半空快碰到他的脸时又收了回来,笑道:“还真是美人如玉,我差点错以为是在温柔乡中醒来。”

      展昭本是一脸怒容,此刻倒是被我说笑了,“看你伤得不轻,一睁眼就胡言乱语,把我护得那么周全自己弄得一身伤这是何苦?”

      我叹道:“你以为我想么?这事情复杂着呢,不然我会浪费你这么好的靶子,自己一个人挨么?”

      他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考虑良久,终是决定如数奉告,也好让他自己注意不要在我面前见血。于是,我把那《蛊毒经》所记载的全部内容意一一奉告,末了我闭着眼问道:“你给我那碗血成了你的催命符,你可后悔?”

      “……”

      我见他沉默没有回答,复笑道:“后悔了?后悔现在杀了我,我不怪你,否则哪一天失控,死的就是你……”

      他叹息一声,说:“白玉堂,你睁眼看看。”

      我睁开眼,看看周围,才发现这是石窟,壁上三千神佛姿态各异。他在我头顶,缓缓说道:“三千神佛面前不说假话,你白玉堂做事无怨无悔,我展昭亦然如此。”

      他抬眼看去:“佛前如明镜,诳语自成无。任何假话都是对三千神佛的亵渎,能解你痛苦已然足矣,能让你活命已然足矣,至于遗留的蛊毒就让它去吧,展某以后不在你面前流血就是。”

      我听到,笑弯了眉眼笑出了泪,好一句三千神佛面前不说假话,你展昭真是狡猾,这样的地方,三千双神佛之眼我都看不到却独见你一双澄净眼眸。

      我抬手捂住额际,低喃道:“傻子,都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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