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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17 章 ...

  •   夜幕风静,月色微明,碧云河岸对面高楼上,白玉堂手握檀弓指向河心白鹤楼道:“我需把箭射往楼顶正中对悬相连的红灯,今夜无风,老天实是给爷面子。”

      展昭凭栏笑道:“白五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谁又敢拂你面子。”

      “眼前不就有只偏爱和爷对着来的大胆狂徒吗?”白玉堂斜他一眼笑着哼道:“你可比老天爷胆子大多了。”

      “承蒙夸奖,展某实在惭愧。”那狂徒偏生笑得更甚,实无惭愧之意。

      “你便是仗着我的喜爱胆大妄为,反正我又不会将你怎样,可有些人真蠢得令人生厌,偏偏不要命地打起鬼主意。”忽地面色冰寒,白玉堂思忖片刻道:“恐怕我离开柳家庄后就被人盯上,直到进入平江府,周围仍旧遍布眼线,也不知这帮人所谓何事。”

      展昭沉声问道:“你打算如何?我可以致信平江府衙,托衙内同僚注意山下异动。”

      “敌暗我明,尚不知对方意图。”白玉堂将箭尖、箭杆淬满油脂点燃后张弓,盯着对面,双目如电道:“只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了,早晚浮出水面,你我等着就是。”

      白衣清凛,衣袂飒飒,手中檀弓被白玉堂一晖拉满,弓如满月蓄势而发。羽箭离弦之后,朝河心白鹤楼飞射而去,洪涛穿石般不可抵挡。

      夜色下,带火羽箭势如流星射入红灯点燃药线,碧云河上数百红灯均有引线相连,瞬时火光自中心向东西两岸延伸而去,一声迸散,如珠帘流苏,烟花四起,百灯齐明。

      彩色丝绦纷繁夺目,烟花残火下落,点燃河中并排白莲,霹雳之声乍响,只见两条火龙腾空而起,一飞冲天,又有百道电光,数盏花爆照亮碧云河两岸,火树银花不夜天下是白玉堂孤冷青峰似的眉眼,他扭头见了展昭,蓦地笑起,忽然万紫千红开遍再无清冷之姿,甚是多情,倾身吻了吻那人唇瓣笑道:“傻猫,我带你看烟火,你一直盯着我作甚?”

      展昭方想将吻加深,白玉堂早先他一步闪身抓了猫爪咧嘴笑道:“时候不早,我们去河上画舫找颜书呆吧。”

      怔忪片刻,展昭只好轻叹:“你这耗子,真正坏心眼。”

      “非也、非也,我白玉堂嫉恶如仇,乐善好施,端的是一副菩萨心肠,”他狡黠笑道:“心生邪念的可是展大人啊……”

      两人一路闲聊步至河岸,踏波登船后白玉堂在前掀帘见着义兄,笑问:“仁兄,烟火好看吗?”

      颜查散起身相迎,嘴里念着“好看、好看,比我在皇宫见的还好”。

      “这是当然,宫里又没有白玉堂。”

      展昭、颜查散闻后,二人大笑,这狂言别人来说绝没有出自白玉堂之口这般讨喜,三人纷纷落座,酒菜已备齐。

      一顿饭的时间,河岸边已排开十数只龙船,白玉堂向外张望一番后回身跟二人道:“你们慢用,我去去就来。”

      言罢,未等二人应声,已从画舫跳了出去,颜查散起身掀帘时,白玉堂身影已远。“展大人,贤弟这是去哪?”

      “以他爱张扬的性子,恐怕是去赛龙船了。”展昭一笑替颜查散解惑道:“颜大人是他义兄,在你面前白玉堂定要夺头筹才能痛快的。”

      颜查散想了想,看向展昭。“展大人要比我这义兄了解贤弟,他有你这样的知己,想来甚幸。”

      “展某愧不敢当,我倒觉能有白兄这样的知己,才是展某之幸,回首过往多亏有他舍生忘死相伴,我才能安然在此。”

      颜查散感叹:“想当年我还是落魄书生,贤弟化名与我相交,雨墨却说他骗吃骗喝是篾片之流,我便想即使被骗颜某也乐得为之,他虽衣衫褴褛却掩不住一身英雄气概,定是个难得的好人。果然,后来颜某蒙冤,贤弟倾力相救,若不是他,我何以存活至今甚至官拜枢密院掌院。能与他结拜兄弟,着实是我这等常人无法想象之事,颜某当时真是走了大运。”

      “谁若待他好,他便掏心掏肺,两肋插刀、义气千秋。”展昭为颜生斟满酒,举杯道:“我二人便为白玉堂此番情意敬上一杯。”

      酒过三巡,但听河岸金锣鸣响,展昭起身步至船外,观望片刻后,对颜查散道:“颜大人,我们在此观战吧。”

      这赛龙舟并非单纯的赛龙舟,每年姑苏宴上会武之人众多,便借赛龙舟之名给大家一个施展的机会。一人押一艘龙船,中途落水者即算输。龙船需绕河一周,终点设在白鹤楼门前三丈高的红柱,柱顶悬挂一篮鲜花,谁先拿了,才算真正得头筹。

      参赛者目的多样,有凑趣的、比武的、讨姑娘欢心的,白玉堂则是单纯来出风头的,他凭仗自己轻功,负手立于一艘赤龙船龙头之上,当真有种乘风破浪直挂云帆的威风劲。

      开始不久,已有几人落水,其中不乏有被他打落的,正得意时,左手侧冒出一只白龙船,也有一人踩在龙头之上,衣袖翠绿,背后湛卢宝剑。

      白玉堂皱眉道:“你一个姑娘家,跑来赛什么龙船。”

      丁月华笑道:“我怕玉姑娘嫌闷,带她出来看龙船的,想着看别人终究无趣,不如我来得好,何况除五哥之外,也无人知道我是姑娘家。”

      话语间,丁月华右掌一翻,已将一名来袭之人打落水中,溅起水花老高。“倒是五哥,我听二哥说你不会水的,你在这不妨事吗?”

      这一问直戳白玉堂痛处,他恨恨咬牙道:“月华丫头,少咒我,我就不信谁能将我打进水里。”

      丁月华看他脸色泛白,不禁宽慰道:“我水性虽不比二哥,但也还好,五哥要是不小心落水,我会来救五哥的。”

      白玉堂方想说“谁用你救”却听闻背后掌风,其势迅猛,如狂风骤起,呼啸而来。他侧身回闪,探手去抓,见来者面色泛青如死人一般,一身土黄衣衫,身量颇壮,看着面生。

      两人缠斗难分难解,丁月华寻思走是不走,扭头瞧见一侧画舫内翘首瞻望的玉姑娘,已是一副见她有异想要冲上来的神色,只好命船夫加快速度继续前进,并没忘记叮咛:“五哥,你若落水便大声叫月华,我会尽快回来的。”

      白玉堂一边拆招,一边气道:“快走就是,不用你来操心!”

      黄衫客张开五爪朝他喉部抓来,白玉堂矮身避开,脚下蹬龙头,飞身到别个船上,震落船夫数人。黄衫客见他闪去竟不罢手,跟着腾空一跃,以飞鹰之式,朝他袭来。此人缠斗不休扰他比赛,白玉堂也是怒极,一撩衣摆,回身飞旋一脚,正踢在那人掌上。

      白玉堂以左脚为轴发力,脚上劲力爆发将黄衫客踢出老远,而船身亦受不了这股强大的气力,登时开裂。他急忙借力,又跃回赤龙船。

      白玉堂大喝道:“不知阁下何人,赛龙船而已何必出杀招!”

      那黄衫客立在丈来远的龙船上,桀桀笑道:“我乃红霞山庄庄内武□□,名唤山天,你辱我山庄少庄主,我山天不会善罢甘休的,今日先饶你罢。”

      撂下此话,那黄衫客山天接连跳跃龙船快速闪身离去,白玉堂才想追上去,却被人一把拽住,回首见来人是展昭,诧异道:“你来干什么?为何不让我追!这人真正无耻,还说饶我罢,分明被我一脚踢得半边臂膀酸麻,没办法再和我打才跑的!”

      “颜大人担心劝我过来寻你,我也觉这边动静不对所以来瞧瞧。”展昭盯着黄衫客离去的方向问道:“此人是谁?”

      “说是红霞山庄的武□□,来替龙战川雪耻的,难道龙战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或是那人自作主张?宾客虽然可以带仆从,只是……”白玉堂缓缓说道:“我见此人就有种古怪,哪里不对一时说不上来。”

      “我会帮你留心此人,先回去吧,省得颜大人记挂。”

      白玉堂不死心地问道:“谁得头筹了?莫不是月华丫头?”

      展昭道:“丁姑娘一路,稳稳当当,当真运气极好,最后掷剑挑花时身姿也甚为飘逸,功夫根底纯正,不愧是丁家兄弟的妹子。”

      白玉堂瞪他道:“你意思就是她运气极好,我运气极差?”

      展昭笑道:“丁姑娘和和气气自然运气极好,你煞气太重,好运也变霉运了啊……”

      “我看,和你呆久了才这般倒霉!”白玉堂愤然甩袖,再不理他去找义兄了。

      展昭则是多看了赤龙船的龙头两眼,上前摸了摸,方才黄衫客有一掌正好拍在龙头之上,留下半个掌印,印记不深,掌印又是半个,想必此人不善赤手空拳,是使惯兵器的,白玉堂说他古怪,又是哪里古怪?他若早来片刻能跟此人交上手就好了,此刻南侠心中暗暗遗憾,直到见白玉堂去而复返又来寻他,才随白玉堂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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