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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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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洛家庄,展昭将我安置在床上跟我道:“我去找智化和欧阳兄,你在这里安生一会。”
我抹去唇边的血迹,嘿嘿一笑:“我这样还不够安生?现在是跑也跑不动,蹦也蹦不高了。”
展昭无奈笑了笑,我又问:“你真准备和司马尧交换顾青衣?”
他颔首,又道:“不然你身中‘嗜身蛊’还想怎样,你我也不懂这苗疆蛊毒。”
我急忙道:“不行,你不能把顾青衣交给他。那顾青衣是我找到的,哪能说给就给。”
展昭看着我,注视良久才叹气:“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看你中蛊而死?你觉得展某是这种铁石心肠的人?或是你觉得展某人在朝廷这血都和心都像开封府三口铡刀一样冰冷吗?不与你纠缠了,我去找智化。”
见他要离开,我一心急直接扑上去拽住他胳膊道:“你可不能去找智化,我找顾青衣回来明明是用来与司马尧交换欧阳侠儿子的,如今要为我换取解药,那欧阳侠的儿子怎么办?这不是让我丢脸么……”
我这样矛盾展昭却没心没肺笑话道:“现在还谈什么脸面,命都要保不住了。”
我大叫:“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啊!我宁可不要这命,也不能趁了司马尧的心意。”
展昭拨开我拽住他的手,强制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说罢转身就走了,我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呆坐在床边上,心里暗咐,白玉堂啊白玉堂,当初真应该一头撞死。如今也不用被这臭猫颐指气使一番,而且这‘嗜身蛊’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试着提气,丹田虚浮内力涣散,努力之下也能聚集一点。它既然从我手腕进入,能否用内力逼它出来?想到此处,我毫不犹豫开始盘腿打坐,只是结果不大好,刚要动用内力这四肢百骸像是被虫咬一样疼痛难耐,胸口处又是一团闷热,“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比刚才还要难过,痛得我冷汗直流。
展昭回来时,见我咳血不止急忙过来封我穴道,一掌覆在我胸前以至纯的真气护住心脉。片刻后,他见我脸色恢复了一些,才撤回真气,气道:“让你安生等我回来,自己又搞成这样,你有多少血够你吐的!”
我靠在他肩上,半响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的喘气,这心像要炸开了似的。
智化上前在我腕上搭脉,皱眉道:“你也太胡来了,若不是展兄弟及时回来,你这小命就不明不白葬送在自己手里了。”
展昭扶着我,问道:“怎么回事,这蛊毒智化兄能否破解?”
智化抬眼瞟了瞟我才道:“还不是你白小子脾气不好容易冲动,如果当时你中蛊之后迅速封住七筋八脉把心口护住,凭你的内力至少可以拖延六个时辰才发作。刚才又随便运功,差点心脏爆裂而亡!”
我白他一眼,“我哪知道,既然都发作了就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想办法破解才是。”
“就说你这小子欠打,”智化跟我呲牙道:“以后遇到这种事别那么冲动,先想办法自保,保不住命什么都做不成。”
展昭又问:“能解除么?”
智化噤声,瞅瞅我又瞅瞅展昭,摇了摇头。
“……”
智化叹气黯然道:“顾青衣关在我房间,有欧阳看守,展兄弟拿那女人去换这小子的命吧。”
我坚决不同意,“艾虎怎么办?欧阳侠呢?不行,我白玉堂不能这么做。”
“艾虎是我徒弟,欧阳的儿子,我们确实挂念。只是,艾虎生命无碍眼前还是你更危险。”他转念又说,“况且欧阳也和我说,务必要救你,艾虎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
我想再说些什么,却觉得肩膀上展昭的手紧了紧,这三人如此坚决,想我也没什么反驳的余地了。
智化交代展昭让我好好休息,切莫动气运功,否则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我躺在床上看着展昭忙前忙后,有时生病也是好的,否则怎么能把四品带到护卫当下人使唤。他端来一杯水扶我起身,我嗅了嗅,淡而无味。我说:“我能不能提点要求?”
“什么事你说。”他十分有耐心回道。
我吞了吞口水,“我想喝酒……”
他嗯了一声,“喝什么酒?”
我嘿嘿笑道:“我要女儿红!”
他起身面向我,一脸盎然的笑意:“解蛊之后想怎么喝就怎么喝,现在你把喝水吧!”
耍我!我拿着上手的杯子就往他身上扔,“展昭!你怎么不去死!”
展昭轻而易举的接住杯子,放回茶案上,唇边一抹怪笑:“我还未死,你却要先死了。”
我叹息一声:“我锦毛鼠白玉堂,福大命大造化大,不会死的。至少,不会比你先死。”
展昭笑而无语过来点了我的穴道,我挣扎了一下,眼皮却在打架。
那家伙……点我睡穴……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知觉,仍记得之前展昭点住我睡穴。醒来时,我发现身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是屋内不见展昭踪影。我试着活动一下身躯,发觉畅快多了,有时睡眠是最好的调节确实不假。
掀开被子下地行走几圈,我决定出去看看,一天到晚老憋在房间里让我怎么受的了啊。
我踱步,料想展昭会在智化那,走到门口果然听到屋内传来言谈声。透过门缝去看,只见展昭和顾青衣两个人,顾青衣双手被缚坐在椅子上,展昭和她面对面。
顾青衣看起来很激动,“展大哥,你能否念在昔日情分放过青衣?”
展昭面色沉静如水缓缓道:“昔日情分?你对我可曾有半点情分?”
她眼波哀戚,一咬唇道:“我对展大哥是真心的,当年你我在天山相遇,你想想可是我设计与你?我上天山不小心失足,以为这辈子就完了,谁知你突然出现把我救起,我一生一世也难忘记。你年少英俊又救我性命,我怎么会不是真心真意。”
“你还在说谎,当年救你是意外,你见我身手了得之后一切的一切就都是阴谋。你当我提线木偶一样戏耍,这种羞辱展某是铭记于心不敢忘记的。”
我暗自寻思,这顾青衣说话让人分不清真假,那女人怎就厚脸皮到如此。一开口漫天的温言软语随意拈来,我真同情猫儿情窦初开时遇到这么可怕的女人。
她竟然还泪眼婆娑的向展昭哭诉:“这一切都是司马尧逼我的,他用蛊毒控制我,如果我不按照他的意思行事我性命难保!”
我在门外听得忍无可忍,一脚踹开大门,这女人再说下去简直要颠倒黑白了。
“你这毒妇和那司马尧本就蛇鼠一窝,司马尧干出来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你指点的。好个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如今我白玉堂也算长见识了没见过你这么不知悔改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欺骗他人感情。”
展昭沉声训道:“你怎么过来了,身体还没好乱跑什么。”
我见那女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要是不来这笨猫还不得在被欺骗一次,猫被骗了后果很严重的!他要过来扶我被我甩开了,爷爷我不能在这女人面前丢了架势,我冷声道:“我没事,死不了。”
“又是你,白玉堂!”那女人一见我,脸色立刻就变了,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笑道:“你怎么不念在五爷我当初还救你一命的情分下说句大实话呢,媚人红唇一张一合怎就没句可信的话。”
顾青衣闻言反而笑起来:“五爷真是血性,一牵扯到展昭就如此热心,想那日你对青衣的教诲,青衣可是铭记在心呐。我以为江湖上都说锦毛鼠和御猫势不两立,看情况,五爷和展大哥交情甚好一点不像江湖传言,想必锦毛鼠白玉堂不久以后也能讨个封赏,封个‘御鼠’不成?”
我恼怒道:“你这女人不要胡言乱语!”
本来我平复的心情被她一说又不禁怒气攻心,这口里就不争气的往外冒血,忍了忍终是没忍住顺着嘴角缓缓留下。
展昭急忙输真气给我,“白玉堂!你别再说了,行不行?”
晃了两步,我扒开他的手,示意他别再浪费内力。我缓了一口气,暗咒这蛊毒狠绝,一动气立刻气血翻腾。
我呸了一声,道:“爷爷就这脾气还中个这样的瘪孙蛊。”
顾青衣若有所思,有些有恃无恐,“白爷可是与司马尧照面过了?”
“是又如何?”
她向展昭巧笑道:“我总算明白展大哥用意何在了,你们一猫一鼠互相维护,白玉堂为你迁怒于我,你为白玉堂套我的话。既然白玉堂中了司马尧的‘嗜身蛊’危在旦夕,量你们也不敢动我分毫。”
“你……好你个奸佞的女人,看我劈了你!”我夺过展昭佩剑,上去就砍,结果手腕一阵酥麻巨阙剑偏离大半落在一旁。
我回瞪过去,展昭你拿银子打我。他冷着脸夺下我手中的剑,回头冲顾青衣道:“顾青衣,那日大风客栈见你出现,我就知你必将掀起腥风血雨。只是请你不要再提过去情分如何,我展昭与你顾青衣早已恩断义绝,明日我放你离去,他日再见好自为之吧。”
展昭深深看我一眼,拎着我的胳膊就往外拖,我回头瞪向顾青衣却见她眼底阴毒,心头一颤。
我被展昭半拖半拽的拉回房间,“展小猫你干什么啊?”
他将我按在床上道:“你是不是想我封了你全身的穴道?”
我一听,急了“你没事封我穴道做什么?别看现在我打不过你,你就能任意妄为,说出去你胜之不武也是让人笑话的。”
他笑道:“不封你穴道你不老实,你说让展某怎么办?”
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展昭,你干吗总碍手碍脚的,你是帮顾青衣还是帮我呢?”
他挑眉,“展某让你一剑劈了顾青衣就是帮你,不让你劈她就是不帮你?”
“当然,不只这次,之前很多次都是你阻碍我!”
展昭笑着逼近我,“你把顾青衣劈了,拿什么解蛊毒?白玉堂,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动动脑子行不行?”
“命是我的要你来管。”敢说我不用脑子,君不见我多么的机警睿智。
他不怒反笑:“你说你为什么会中蛊毒。”
“你让爷下狱,爷着了司马尧的道。”我一下了然指着他道,“都是你的错。”
他正中下怀一脸奸诈:“对,展某让你入狱,害你命在旦夕,你的命就该展某负责。如果你随便乱发脾气不小心吐血吐死了,这错老天也要算在展某的头上。展某这一辈子没杀过半个好人,若因你这半个好人让展某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展某会自责内疚一辈子的。我纵容你杀顾青衣,就等于是害你要你亡命。你说展某不但不救你还纵容你的自杀行为,老天会让我好过么?”
“你分明强词夺理。”气得我咬牙,“你再气,气死了也是你的过错,我病好后一定要杀了那顾青衣为人间除害。”
“你要杀顾青衣,等你蛊毒解除之后爱怎么杀怎么杀,虽然到时我还是会阻止你,因为朝廷律法明令禁止杀害他人。”他双手环于胸前,笑的无懈可击。
我仰头直接倒在床上装死,不要让我再听这贱猫说话,爷还不想被气死!
他倒是很开心上前替我盖好被子说道:“你这人没有长进多少,还是以前那个样子。”
“你长进了不少,光长进在嘴上,等我伤好了看我不打你个跪地求饶。”我蒙上被子翻身冲里,“爷要睡了,你快滚回自己房间。”
他拒绝,“不行,我在这看着你。”
我忍耐再忍耐道:“我是病人不是孩子!”
“是孩子倒省心了,孩子不会提剑乱跑,”他眯着猫眼,颇为威胁道,“但是你会,所以今夜我在床边监视你,要不是因为封住穴道对你身体损伤过大,我就封你穴道自己回房去睡。”他想了想又道:“况且,我怕有人会对你不利,如今的你……不说什么了。”
这样的屈辱我心里记下了,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司马尧。
我恨恨道:“反正睡床的是我不是你,愿意守夜就守吧,四品带刀护卫守夜,皇帝待遇爷不吃亏。”
背对着他,我都知道他在笑,笑者多奸诈。想着想着,不知何时也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