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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我叹息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吩咐道:“给爷再来一杯清菊酒,刚才那杯被李默糟蹋了。”

      初菊抹去眼边的泪痕,自知有些失态,起身又为我斟上一杯清菊酒,恭敬的递到我手中。

      接过酒杯我嗅着这股清香,淡然道:“你要爷帮你报仇,这仇指的是什么?”

      “噗通”一声,初菊又在我眼前跪下,虽然美丽的脸上努力压抑着仇恨,却仍然被仇恨所扭曲,良久她说道:“小女本姓宋,是淮南琴商宋奕诚的小女儿,五年前,家父出外经商,途中遇到歹徒恰巧被李默所救。那李默言谈有礼,外表斯文,又对家父有救命之恩,于是百般蒙骗家父把其带回家中酬谢。谁知李默人面兽心,杀我老父淫我亲姐,我姐姐不甘被辱悬梁自尽。只因小女常年在外学习琴艺,才逃过一劫!”

      她叙述完已是泪眼婆娑,声不成调,我叹了又叹,说道:“既然你在外学习琴艺,这一切又是如何得知的?听你之言,你父亲在当地也应该颇有势力,出了人命当地知府没有作何解释?”

      “老管家告诉小女的,那贼人不仅杀我父亲还窃我家财,当地知府昏庸无能又受他贿赂自是草草了之,以盗匪抢劫杀人之由结案。”

      我把目光投向她,问道:“你之所以成为李默的红颜知己是为了报仇?”

      她点头,恨恨道:“我忍辱负重,就是要杀了李默为我父亲和姐姐报仇,可那李默精鬼多疑且手段多端,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这一等就等了两年。”

      摇摇头,我感慨道:“难怪你《酒狂》中的恨那么浓,怨那么深,为了报仇赔上自己,这又何苦。”

      “事已至此,无论如何我也要报仇,否则一切都将付诸东流,还请白爷做主!”

      她望向我,眼中决绝,这个女人把全部希望寄托于我,我又怎能让她失望,上前把她扶起道:“这件事爷替你做主,只是你这样实在太傻了。”

      许是终于放下身上重担,她不似之前的冰冷难近反而扑进我怀中,放声痛哭起来。反手抱住,再她后背轻拍以示安抚,心中叹息,本是富家千金,谁知家逢巨变,为了报仇又沦为仇家的玩物,实是太难为她了。

      她就在我怀中一直哭泣,哭声悲恸,似乎想把积压五年的泪在这一朝哭尽,流干。

      从尚香楼回到洛家庄,已是夜深人静,走到自己房门前我有些疑惑,为何我的房间漆黑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平日都有下人点燃灯盏,今天是怎么了。

      这样不同寻常的状况让我精神紧绷,推开房门,四处看了看,貌似没有人潜伏在房内,关上门我摸索着找到桌上的灯盏点亮,暗淡的光线驱散了黑暗,吐了一口气,于是开始宽衣解带准备休息。

      不料我刚脱下外套,刚才点燃的灯盏瞬间熄灭,我心中一懔,惊觉不好,光亮转为黑暗的刹那基本上等于全盲的状态,我只能凭借听力分辨来人。

      果然灯盏刚刚熄灭,就有掌风袭来,从我脸侧穿过。我回身与之过招,不出几十招我发现对方实力不弱,我全力以赴勉强能和他打个平手。那人出拳,快,准,狠,一招一式绝对不带多余的花哨动作,他接连三掌攻我三处要害,我连忙接下两掌一个转身,朝他后心踹去。他亦身形灵巧,在我胸前猛击一拳。

      我吃痛揉了揉中招的胸口,室内又归为一片平静,他给我一拳之后似乎屏住了呼吸。
      我忍着怒气,咬牙道:“哪位朋友,何必畏畏缩缩不敢现身?”

      话语落下,不见有人回答,紧接着又是猛烈的攻势步步紧逼。我在桌子上一撑,翻身过去,与他一桌之隔互相拆招又是数十招过去,跟着我一个旋身绕到他身侧用了十成的力道也向他送去一拳。

      他闷哼了一声,快速退开。此时我已渐渐习惯黑暗,跟着他的身形追过去,和他交手百来招,越打越熟悉,这个套路似曾相识,难道是……

      就在我分神之际,他一脚横扫过来,正中我下肋,这一脚踢得结实,恐是伤的不轻,我俯下身子痛的冷汗直流。那人也是身形一怔,似乎没有跟进的趋势,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时机大好,我忍痛愤然起身,一招锁喉捏住他脖颈,他愕然连忙用双手扣紧我右腕,我紧紧捏住逼他后退数步,一下将他按在床柱上,猛的就是朝他面上补来一拳。

      “你去哪了。”就在拳头快要扑上他的时候,他竟然开口了,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憋了一口气硬生生将拳头打向他脑后的床柱上。我怒道:“你抽哪门子风,半夜跑爷房间来找事!你要是想打,我们光明正大的打,真不知道展大人也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没有发怒,却是不高不低的声音再次问道:“你去了哪里?”

      捏住他脖颈的手紧了又紧,我哼道:“爷去哪里用得着向展大人汇报?不过既然展大人不耻下问,爷告诉你也无妨,爷去了尚香楼,听天下第一的琴曲,有美人和我饮酒作乐,和尚香楼第一花魁共度良宵——”

      不待我说完,他扣着我右腕的双手使劲在我脉门上一按,顿时一阵酸痛松手放开了他,不知他发什么疯直直扣住我右手把我按在床上,后腰磕在床边上磕得生疼。

      □□一声,我转而怒骂道:“展昭!你别欺人太甚,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压着我,高高在上,冷言道:“白玉堂,你这厮不知悔改,竟然还敢招惹青楼女子,顾青衣,如意的事情你是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你忘了,没关系,展某帮你回忆,你招惹顾青衣因而卷入此次事件,中了嗜身蛊,你招惹如意,让她因你而亡命。这次你又不甘寂寞招惹尚香楼花魁,你想自己断手断脚,还是想她断手断脚!”

      展昭冷言冷语让我心中蹿起怒气,今天去尚香楼本是清清白白,可我一见到他这模样污言秽语就脱口而出。只是,你展昭凭什么管起我白玉堂的私事,我勾起唇角,冷笑道:“展大人,大宋律令可有明令禁止我白玉堂逛窑子找姑娘?”

      展昭目光一闪,仿佛燃起了怒火,硬声道了两字:“没有。”

      他这样老实作答让我笑得更狂,挑眉道:“既然没有,展大人现在的行为又作何解释?别忘了,你是御赐的四品护卫,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百姓成何体统,或是展大人觉得自己官居四品可以对我白玉堂任意而为?”

      他目色一沉,似乎要把满腔怒火发泄在我那只手上,紧紧一扣,痛得我牙齿打颤,还有刚才下肋被他踢的那一脚也在隐隐作痛,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有些不明白,今天展昭行为古怪,是什么致使他有如此的怒气,只是,你展昭心情不好何必来找我白玉堂发泄!

      我忍着疼痛却不愿在他面前叫出声,强压制语调道:“展昭!你想废了爷不成?”

      言罢,他身形一僵,手上力道松了几分,我忍痛大笑道:“展昭,你自己想想你在干什么,别做些追悔莫及的事情,还有,你今天要是不废了爷,爷一定要你狗命!”

      “你当展某不敢废了你?”我见他脸色忽明忽暗,眼神杂乱,他沉默很久,却一直保持着本来的姿势,他抿着嘴,看我疼痛难忍似乎比我更难过却扔不肯松手。见他如此,倒有些明白他在发什么疯了。我心里笑了,展昭,你也在矛盾是吧,看来痛苦的不只是爷一个人。

      只是,你又何必这样痛苦,一切还不是你自找的,逼迫我,却又逼迫自己。他这样我反而没了怒气,淡淡笑道:“怎么不敢?堂堂南侠展昭有什么不敢,动手就是。”

      他眼中一阵挫痛,终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何必逼我,你明明知道的……”

      “我逼你?明明是你在逼我!展昭,既然你今天开口了,我们就把话挑明了说,省的爷自己苦恼。这次再见同行出游本来就是个错误,而你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诱惑我!明明是你!你可曾想过,踏入这个感情怪圈,你我要付出什么?身败名裂贻笑大方?还是让别人当怪物看待!”

      他神情一震大受刺激,我深吸一口气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好,就算我明白你的心意,我白玉堂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而你呢?你行么?你堂堂四品带刀护卫,包大人的得力干将,江湖上的南侠展昭,你这么多身份,你抛得开吗!”

      我又残忍一笑,“你不是一向自视甚高,头脑清晰,如今怎就这么糊涂,白玉堂和展昭,从敌人变情人?你想这样是不是?你听着不觉得可笑?”

      扒开他无力的手,我起身和他面对面,眼眸有些湿润,胸口像是压了千斤大石,可口气却是淡得出奇道:“就算你不觉得,我却觉得可笑!”

      他呆立在那,神色慌乱,我越笑越觉得可笑,最终笑意凝结成冰,讽刺的看他一眼,撞开他就走了。

      “白玉堂——”他伸手拉住我的手,手劲很大,许是整理好了心情比方才镇静很多,温润的声音带点沙哑却仍然悦耳,“既然白兄说的如此清晰明理,想必心中思量已久,可是那天你真的酒醉到分不清谁是谁了么?”

      那天……我真的醉了么?展昭,你不愧是展昭,懂得以牙还牙,我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用若无其事的口吻说道:“你说哪天?爷不记得了。”

      他一把将我扯了回来,逼我正视他,又是这双眼!万佛洞那天就是这双眼让我彻底沦陷,总是那么清澈,直白,一看去就知道他在专注着你,展昭,你为何要有这样一双令红尘失色的眼。

      我有些不忍去看他却逼我不得不看,他沉声道:“白玉堂,你很清楚那天是怎么回事,许是你喝多了,但你绝对没有到喝得分不清来人的地步,就算你喝醉了,不知道忘记了,展某也可以告诉你。”

      他似乎重新拾回气势,缓缓道来:“那天你在桃花畔,夜色撩人,飘落的花瓣落到你的锦衣上,一抹白一点红,一双迷离醉眼,然后你酒后失德你可还记得?”

      我的心猛然一紧,向后退了一步,佯作镇定道:“展昭,你不要胡言乱语!”

      他凝眸看我,直直逼视,像是要看到我心里去,他说:“那天你自己送上门来,干了你觉得很可笑的事情,你投怀送抱的吻了我,白玉堂!”

      就算我再善于伪装,我也不禁脸色大变,埋藏了多少痛苦下定决心放纵一吻竟然被他说成投怀送抱,我怒然直视他骂道:“展昭,你说的不假,我白玉堂勾引你,你又敢说你没有动情?谦谦君子,你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我指着他,恨得牙痒,“你有情,我有意,那么你跟我,我们隐居,你行么!”

      “我……”他话到嘴边又犹豫了,我讽刺的大笑,笑得眼睛都红了,还不是这样,他这个人我最了解不过。放不下的,那么多事情他是放不下的。所以我明知道有情却自欺欺人,因为这情根本不可能圆满。

      我瞪着他绝然道:“我替你回答吧,你不能,所以你别再纠缠我,展昭!你再纠缠不清我就杀了你……绝对!”

      我想甩开他的手,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放开,我怒急攻心,你既然不能放开一切还抓着我不放干吗!

      我手上一沉,抬脚往他胸口踹去,他不躲不闪硬生生接我这脚,一下从房内退到房外。他好不容易钉住身形,只见缓缓从他口中溢出一丝鲜红。看到他嘴角的一抹红,我杀意越来越浓,疾步出去就和他打成一团。

      蛊毒的作用让我下手越来越狠,这样的两个人,一拳一拳的互相打着,毫无招式可言,不知打了多久,直到有人强行把我们拉开,我才仰头喘息,强抑制流泪的冲动。

      他把目光投向我,我笑了,展昭,挑明一切后,就只有相互折磨而已。

  •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 -我开始虐了
    过年了,估计更文就没这么快了,不过我还是会尽量的
    我在这里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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