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前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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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这话是向谁说的，我囫囵地点点头一肚子疑问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这位大师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没有得到回应，那么这句突兀的问候应该是向红衣道的。我转头看向红衣，红衣面无表情。我不知道鬼是不是也用嘴说话，反正红衣的嘴是说不了的，它也从来没同我说过一句话，我想大师是得不到回答了。但是空气里突然传来一个嘶哑声音，像是被刀割过声带后才能制造出来的声音，让人极为不适。这便是红衣的声音了，它回答道：“多谢挂念，尚好。”
“盖头也揭了，再过些时日只怕这嘴上的线也可拆了。我替你寻了个好饲主，你可得好好谢我。” 大师笑眯眯地看向我，红衣也将视线转向我，我正盯着红衣研究它到底是怎么发声的被一人一鬼的目光一刺，不自由地一抖，目光正对上红衣深潭似的眼睛，大脑仿佛失去了控制：“鬼说话是不用嘴的吗？”
一室寂然。
不得不说大师来的时间巧妙，也许是恰恰算好了的。尚且不论他是正是邪，我已经上了贼船只能跟着舵手的轨迹走了，他是正我便正，他是邪我即邪，这是由不得我的。
何欢、龙凤佩、我突然消失又突然恢复的记忆、红衣、我，这些串联起来到底是什么只有这位大师能够解答。
我正不知如何开口，一双红眼就凑到了我跟前，眼神里闪着兴奋且不怀好意的讯息。“煞气愈发浓了啊，毕竟是那样的身份啊！哈哈哈哈，没想到竟被我找到了！”他颇为自得的怪笑了两声，兴奋地围着沙发绕了两圈，“你知道吗？全天下的道士都想杀了你，可没人想到你这辈子居然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女人。可真难找啊，花了我二十年的时间才找到，这老天也是厚待你了。”
有什么东西终于要浮出水面了，我的心意外的平静，仿佛等了许多年，就在等着这一刻，把所有的虚假的表象都撕开，留下血淋淋的现实。
“大师是打算开诚布公了吗？”我寻了个椅子，慢慢坐下，红衣或许不能离我太远，它照旧浮在我的身后，安静的做个背后灵。
“哎哎哎，我也是不得不说了，你身后那位……”
我打断他：“红衣。”
“哦哦，现在叫红衣是吧。这位红衣的盖头一揭开，你的气息就漏了，过些时日道士和鬼就得专心往你身旁凑了，你也得小心逃命，我现在作解释是怕你死的太早误我的事。”他颇为得意地往沙发上躺了下去，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完全没有话里说的那份担心。
“别说废话。”我正不知如何开口，红衣倒是说出了我的心声。
“找到了前任主子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受了那么多磋磨你倒还是只忠心耿耿的好狗啊。别忘了，你现在虽然是她养着，但是命脉还在我手里。”大师阴森地哼了两声，又转了话题。
“你知道三煞吗？”
“知道。天地人三煞，话唠鬼说过。”
“那就好解释些了。你前世犯了三煞，天憎鬼怨人恨，结了很多仇家，神、鬼、人都有，本来你该是神魂俱散不得超生的，但是你使用秘术转世，逃脱了天罚和仇家追杀，完美的隐藏了自己。实在是我辈楷模啊！”他用赞叹的目光看着我，还有一些向往的情绪。
这到底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啊！反派的追求我真的不太懂，即使我原来真的是个大反派。
“大师……”
“我叫匪君，取自有匪君子之意。别叫我大师，我担不起。”他难得的正经起来。
“匪……君……真是好名字。”
“是啊，你起的。”
“咳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匪君倒是坦然：“我是你前世的养子嘛，名字自然是你起的。可惜我没长成你喜欢的样子，差点被你杀了呢！现在想想，死亡的滋味实在是无法言说的美妙呢。真想再被你杀一次。”
“……”
我其实不太关心前世，当前我只想知道匪君和红衣在何欢的死里到底担了什么角色。前世的仇人、前世的养子、前世的孽业都与我无关，我没有前世的记忆，我过了二十多年平凡而安逸的生活，我现在在意的是这一世的人和事。我对中东局势都比对前世更关心，何况是曾经深爱的前男友。
“我想知道何欢是怎么死的？”我有些无来由的怨憎又不知如何宣泄，说话时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何欢啊，有点熟悉。我想想。哦，是他啊。那可真是个有趣的人。我认识他那会儿他正想挽回你想得发狂。我就和他说我有办法封住你的记忆而且能让你重回他身边，只要他听我的话。然后嘛，他就什么都信了。我可是个守信用的人，你的记忆我帮他封住了，你不是也回去过了？”
我的拳紧了紧，随即又松开。“那么他放血养龙凤佩又是怎么回事？”
“龙凤佩可是你前世的东西，有了你的气息，再用龙凤佩寻你，再简单不过了。只可惜龙凤佩还未觉醒，它觉醒可是要有血气供养的，还得是充满煞气的血气。那个何欢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养料了，所以我才那么快就找到你啊。”
匪君还有些意犹未尽，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他的神色却突然冷了下来。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小命吧。”他说着，一个闪身消失在我面前。我还在纷乱的思绪里挣扎，一阵阴冷将我的神智拉回。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了，有一只厉鬼的爪子伸到了我面前。
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也许鬼怪都自带圣光，红衣和正和它酣战的厉鬼在我眼里都格外清晰。我一直以为鬼和鬼之间的战斗应该是红着鬼眼，张牙舞爪，互相扒着，你咬我一口我咬他一口的状况，但是，我没想到，鬼和鬼之间的战斗还是带招式的而且招式还自带闪光。
这不是国产恐怖片吗？不应该是充满血和暴力吗？咳咳
“阿静，你傻在那干嘛？”话唠鬼发出惊悚的尖叫比我这个人还感到恐慌。它鬼头鬼脑的躲在沙发后面，冲我招招手：“快过来！”
我确实离战场太近了，我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慢慢地爬向话唠鬼。我感到一阵阴寒之气逼近，一抬头，一个青色的光团扑面而来，闪不开了！
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硬扛下了那团青光。那个红色的背影让我有些恍惚，仿佛许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人，一身红色的嫁衣站在我的面前，周围都是烈火，箭矢破空之声愈来愈响，那个人屹立不倒，我看见穿过她身体的箭头，她的声音凄烈，她说：“为君而死，死而无憾。”红衣很像她，特别是背影。但是，不是她。
我真是疯了，性命攸关的时刻居然想起这么奇怪的东西，我怎么会认识那样一个女人呢？
在红衣的掩护下，我很快随着话唠鬼找到安全的掩护，躲在一旁观战。看得出来，泛着青光的厉鬼不是红衣的对手，哪怕是受了伤红衣也游刃有余。它们的攻击对实物是没有影响的，毕竟是鬼魂，伤不了普通人和普通的东西。
厉鬼的攻击越来越混乱，我这个门外汉都看得分明，它似乎是能力不济了，连身上的青光也淡了下去。红衣似乎有些手下留情的意味，只一味躲着。眼看着带着青光的拳头要砸到红衣脸上，它只轻巧地一闪，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只是恰好比那拳头快了一步，每一次面对攻击都是如此，仿佛是刻意的戏耍。
厉鬼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它嘶吼一声，身上的青光大盛，只见它从头到脚开始发生变化，只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变成了一把一人高的重锤，带着暴烈的气息砸向红衣。红衣幻化出一根细长的针，直接对上了重锤，噗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泄了气，厉鬼的青光消散在眼前。“幽厉王！”它消散前的嘶吼还夹着万鬼凄厉的呼号，让我心头微颤。
“幽厉王，是指我吗？”
红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开口说话。
“他是王曾经的护卫。有一日王遇刺，他护卫王时不慎碰到了王的龙凤佩，王杀其妻，他自戕，化为厉鬼，徘徊世间千年以寻王复仇。”
我才注意到红衣嘴唇上的线已经消失了，尽管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我一点不关心这个护卫的故事，总之，与我无关。
“你是不是以煞气为食？”我问道，“是不是因为你刚刚吞噬了那厉鬼的煞气所以嘴上的线才消失？”
红衣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它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悲怆。“王还是王。”叹息地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后，化作一道红光回到了龙凤佩中。
我其实还是有些在意的，我将目光投注在这块古朴的玉佩上，仿佛一切都同这块玉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前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