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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另一个租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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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了……这房子……房子……还是不能住……”黄道士一直在喘息,好像刚刚用了非常大的力气,一脸挫败。
我听明白了,这房子闹鬼。
李洋也觉得有点无奈,“就没办法了吗?这座院子都已经空了这么久了,对孙博士没法交代啊。”他非常遗憾地说。
“除非有一个至阴的人和至阳的人,才能破了这个宅子的煞气……但是,太难了……”
“至阴的人和至阳的人不难找,找到这样的人让他们免费来住不就行了吗?”李洋这么说。
免费住?我动了心思,要是我是那至阴的人或是那至阳的人就好了……想占便宜的心,完全战胜了害怕的心,我还真是无可救药。
“没有那么简单,他们的八字,一定要和这里的东西一致,也就是说,同月同日同时辰,这要多难……”
“那我们按着时辰找不就行了吗……”
“你又怎么知道那东西的时辰?它是男是女?”黄道士说了这会话明显是太勉强了,开始剧烈地咳嗽。
“听说是免费住是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好听,却在正午这安静地庭院把我们吓了一跳。我们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正午的太阳把我的眼睛晃得看不真切,我只是觉得那个人很高大,身材匀称,他的脸周围的强光衬的模糊,直到他把脸凑到我脸前,我才看清楚,那是张很帅的脸,邪魅的丹凤眼,两边刮成平头,只留中间的用发胶抓的很好看的偏分头,高挺的鼻子,坚毅的下巴,如果他不说话,紧抿的嘴显得有点酷酷的。
这个人真好看。我心里不自觉地想,他的身高、长相、身材都符合我的喜好,要是能和他住一起就好了——额,别想多,我的意思是想和他合租,不是同居,绝对不是。
我忙低头,幸好太阳晒可以掩饰我的脸红“我也不是很清楚,这要听那边的业务员的。”我喃喃地说。
“啊?抱歉,我以为你是租房中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还是别张嘴了,张嘴就那么贫,整个毁了他的形象。本来我以为是王子,其实也许只是白马。
黄道士和业务员都觉得吃惊,毕竟这宅院有点深,很难在门口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他又是怎么知道这里在出租,又是从什么时候进来的?
“小伙子,你的生辰八字……”黄道士开口了,面无表情,但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太诡异了,这巧合太诡异了,当他听到那个男人的回答的时候,他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表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八二年正月初一子时,怎么了?”那男生不明所以地回答。
黄道士转身问,“姑娘,你呢?”
“八三年腊月三亥时。”听着黄道士的话,我猜到,至阴至阳?要是可以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免费住了?我心里的小算盘迅速盘算起来。
“太不可思议了,这巧合……”黄道士一阵失神,喃喃地说。
“怎么了,仙人?”李洋也猜到了,一脸期待。
“是的,至阴至阳找到了,只是不知道时辰对不对?”黄道士看着李洋,李洋也很开心。我不自觉低头看表,十二点三十,这时间过的真快,这会就过去三十分钟了,我不自觉想着,突然听到那男生说“这屋子得好好收拾啊,家具不错,就是太脏了……”随着他的话音,我们听到一阵开门声。
我、李洋和黄道士一惊,我还记得我误开门时的那阵阴风,和黄道士受伤的原因,心惊的看着那个男生,只见他开了门,没有阴风,只是很平常地走进去,“哎呀,这是过去大小姐的闺房吗?挺雅致的嘛。”
雅致?我脸不自觉抽筋,从他这样的人嘴里说出这种话,我还真是觉得很不协调,他居然还会用雅致。显然我想错了方向,黄道士和李洋更加惊奇的是,他开门居然没事。
“看来,这是天意,就姑且把房子租给他们吧。回头你去我山上取符咒来摆好就行了。”和李洋交代完,黄道士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来转向我,这时他看我的眼神和善多了,“姑娘,你要是想住在这里,记住,一定要和这个小伙子一起住在这,你们要在同一天同时辰搬进来,他搬走你也要搬走,也要在同一天同一时辰。如果出了什么事,就马上来我的道观找我,我的道观就在西北的紫金山上。”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真的很担心我,语重心长,我知道,我住进来的话,如果真有什么事,他一定会给我相应的庇护。为什么我这么笃定呢?也许女人的行事,靠的都是直觉。
“你也要一起住进来吗?”那男生恰好出来,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和他的长相真的不协调,我相信他平时是不笑的,连脸上的皮都显得僵硬。
“那个……请问,您怎么称呼?”李洋这时开腔了,他不说我们都忘了,我们对这个人完全陌生。
“沈清扬,你好,我也想住在这里。”那个男生向李洋伸出手,爽朗地说。
名字和他本人的嬉皮笑脸也不配,我心里腹诽着,听到李洋说,“那好吧,听到道士说的了吧,你们要同时搬进来,租金嘛,我也不涨了,一人一半,这已经是市场最低价了……”这一刻那个巧舌如簧,一脸干练的李洋又回来了,一副奸商的嘴脸。
“不是说免费住嘛……”沈清扬懒懒地倚着门,不紧不慢地说,他还是抢在了我的前面。
“什么时候说过?这件事情还没定呢……”李洋这一刻翻脸不认人的样子真的符合他的职业特性,只是连黄道士也听不下去了,只见他在道袍里摸出两串显得古老的手串,一串小一点的是十四颗砗磲正中间串了一枚海蓝宝,下有深蓝色流苏,里面穿着金线,虽看出是古物,却不脏旧。更精美的是,每颗珠子上都刻着奇异繁复地花纹,好像是不同的花朵。而大一点的那串,是串罕见的奇楠木串,很简单的二十一颗大珠,只是在其中一颗上面装着佛头,佛头下有同样深棕红色的流苏。以我学习的只是来说,这两串手串价值不菲啊。只见黄道士一边对着珠子念念有词,一边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抹在手串上。
“哦,那我们就不住了。”他转脸看看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肯定听我的,所以我说了算,如果你不让我们免费住我们就不住了……”他慢慢说完后面的话,脸上的表情也慢慢严肃了,感觉这一刻才是他的本性。冷静、精明、而不带一丝感情。
“你们随便,这么便宜的房子,我们再找合适的人就是了……”李洋狡黠地看着黄道士,黄道士没理他,还在对着手串念念有词。
“这里不干净,你说除了我们谁会来住呢?”看来他虽然漫不经心,其实刚刚我们的反应和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百年老房了,你说它没死过人,也不现实吧……要不然房主也不会让我们以这么便宜的价格出租啊……”李洋开始明显地不自信了。
我没太关心他们的对话,我一直在看着黄道士在弄那对手串,对着它们念念有词,然后他把两张黄符烧成灰,黄符奇异地烧成两条黑色的烟,然后把手串放在烟上熏,不知道手串是因为烟熏的还是因为本身的原因,在烟熏时,手串上出现了奇怪的花纹,更像是符纹。
“暂时,除了他们没有别人能住在这,不然会出人命的。”黄道士忽然出声,没有预兆的,结束了他俩的争论。
李洋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我猜他是想能多赚点多赚点,如果我们俩那么好忽悠,那么他可能会坐地起价。看着这个宅院,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喜欢它了。溧水苏宅,不知道这家经历了什么,让这座现在看上去还是相当考究的地方变得这么可怕,而此时我更关心的是我住在这里会经历什么。
“那好吧,免费住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不过这样我就不得不联系屋主了,让他回来和你们签合同,这样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牵扯到我们公司。”李洋无奈地说。
我觉得这样也比较合理,而且我对屋主很好奇,就默默点点头同意了。沈清扬也没说什么,姑且算是默认了。就这样,我们随着黄道士和李洋出了苏宅。在李洋锁门的时候,黄道士走到我们面前,拿着手串递给我们:“看来你们是要住这个宅子了,先给你们吧。”我迫不及待地接过奇楠,这一看就是几百年的老木串,包浆很厚且色泽圆润,有很深的花纹,收藏市场的价格不可估量。
“别想着卖了,再贵也不能懂这个心思,这是保命的。这个给你。”沈清扬毫不客气地把海蓝宝砗磲手串递给我,趁我没注意抢走了我的奇楠手串。
“你……”我刚想抢回来,黄道士却笑了,伸手轻轻拦下我的爪子,和蔼地安抚我“他说得对,这两串手串是这宅子里的老物件,当初宅院大火,把后面几进院子都烧光了,却在废墟里仅找到这两件,竟然毫无损伤。所以这是保命的,不能卖。”
“可是宅子没事了就可以了吧?”我急着问,同时总想找机会抢回奇楠手串。
“宅子没事了,它会去找自己的主人,也许它也会消失。凡事都随缘吧,如果不对的人拿了不对的东西,会发生不好的事情。”黄道士意有所指,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也没打算和李洋打招呼,走了两步,像想起什么一样,转身走到我面前“记住,姑娘,有什么事,一定要到紫金山上的青云观找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