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昔年》楠乡

9、第九章

　　《楚辞•远游》洪兴祖补注：
　　玄武，谓龟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

　　长琴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同云鬓讲了一边，云鬓越听越觉得稀奇。原来这世上有一个同他们一样遭遇的国家，而且，他们作为男人，竟然也要承受着繁衍后代的责任。
　　“所以你是去抢亲了吗？”云鬓问。
　　“抢亲？”长琴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要用抢亲这个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行为是抢亲，“我那是去救人。”
　　“可是，那时候绛珠姑娘正在成亲，难道不算是抢亲吗？你那样英雄救美，她就爱上你吗？”云鬓想若是换作自己，当他看到长琴如神翼般出现在空中，自己定然会无法自拔地爱上他。
　　长琴想了一下，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爱上了自己。“我和她只是朋友，就像我和你，也是朋友。”
　　云鬓虽是随意一问，但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敏感，当她听到长琴说他们是朋友的时候，她的心咯噔一下，很失落，可是没有错啊，他是神，他们只能是朋友。而且，和神做朋友，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好想的呢。
　　云鬓道：“不说这些了。我们说回正事吧，你说的丈夫国在什么地方？”
　　“大概三四千里吧，在你们的南方，他们环山而居，风景还是不错的。”
　　三四千里，云鬓在内心盘算了一下，那是一个太过遥远的地方。
　　长琴看出了女王的担忧，道：“距离不是问题。我可以叫大力神夸娥把你们的岛搬过去。”这些事情他早已盘算好了。
　　“为什么是我们搬过去，而不是他们搬过来？我们女子国的人常年生活在岛上早已习惯了，不会习惯在深山里生活的。而且我也不想离开自己的故土。”其实她自己并不想去丈夫国，丈夫国人再多，应该也不会有如长琴这般风采的了吧。
　　“我是才说过了，他们住在一个群山环绕的地方，是一个盆地，没办法搬过来的。”
　　长琴没想到女王会拒绝搬到丈夫国附近，他想了许久，终于又想出来了一个办法。“我可以在女子国道入口处还有丈夫国深山的入口处各开一道传送门，这样的话，你们只要穿过传送门就可以到达对方的国家。”
　　这个办法是再好不过的，两国的人都可以留在自己的故土，而想出去的也可以出去。但是，以长琴的神力是没办法打开传送门的，要借助水神共工的玄武印才行。他父王祝融和共工的关系一向不大好，自己向他去借东西定然是不行，他要找个合适的人才行。
　　思量再三他想到了一个人，交给他去办这件事绝对成功。
　　一道红光闪现，长琴瞬间出现在女娃和绛珠的面前。
　　“你还知道出来，这一整天都没看到你的人影。”绛珠道，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哪里去逍遥了。
　　“当然是按照你的吩咐去陪美人儿，办正事儿去了。”长琴一脸得意洋洋地样子，“你当我是你们啊，整天就知道在这里吃吃喝喝。”
　　“事情办得怎么样？”
　　“当然是成了。”长琴挑挑眉，他长琴出马，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这么短的时间就好了，说实话，你是不是把自己买给女王了？”绛珠打趣儿道，“她是不是要你留下来做国王？”
　　“瞎说什么，我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吗？再等几日，我们就可以走了。”
　　绛珠不解：“为什么要再等几日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长琴同她卖了个关子，“这几日你只需在女子国吃吃喝喝就好了。”

　　三日后，以泽上神带着玄武印出现在了女子国，白衣诀诀。长琴想那几个老家伙向来视以泽为接班人，找以泽办这几件事绝对没错。
　　“以泽上神，你终于到了。”长琴向以泽走了过去。他对以泽速来还算敬重，所以也尊称一声上神。
　　“我是听说你是要做好事才肯帮你的。”以泽将玄武印扔给长琴。
　　以泽一眼就看到了长琴身后的绛珠和女娃：“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自蟠桃会便没看到这两人，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
　　“以泽上神。”绛珠心虚地唤道。她没想到以泽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刚才她一直躲在长琴身后，生怕以泽认出她来。
　　“你们两个玩也玩够了，该同我回昆仑山了。”
　　“我们还有事没办完呢，办完了自然会回去的。”女娃道。
　　“你们两个能有什么事？”以泽反问，这两人平日就只知道瞎胡闹。
　　“很重要的大事！”女娃强调。
　　长琴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以泽，然后利用玄武印打开了传送门，女子国的人可以通过这扇传送门去往丈夫国。
　　“女王陛下。”四人前去面见女王，“女子国的传送门已经打开了，女子国的百姓可以通过传送门自由往来。”
　　云鬓径直走向长琴，“所以你们是要走了吗？”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是，我们还要到丈夫国打开那里的传送门，让丈夫国的百姓也可以通往女子国。”
　　“我有些话，想单独同你说。”云鬓看向长琴。众人也很自觉的退下了。以泽无奈地摇头，长琴到处留情的老毛病还是没有改。
　　“那你还会回来吗？”云鬓望着长琴，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他的脸，眼中含泪，“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她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她一直想对他说的不过是“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四门相对，眼波流转。
　　长琴不想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他抓住云鬓的手腕，只说了句：“丈夫国的国王在寻一位王后，依在下看，两人是天作之合。”
　　只这一句，云鬓便知道了他的心意，她的手顺着长琴的手掌向下滑，有那么一瞬间，长琴的手掌正好包裹着女王如玉般的手。
　　其实她是知道结果的，只是她还是想说出自己的心意。
　　若说不心动，又怎会不心动？长琴的眼神中是带有不舍的，只是他不会留下来。
　　云鬓转过身子背对着他，眼泪滑了下来，这几日长琴带着她看遍五湖四海，让她不再拘泥于自己的小世界里，那份惊喜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那真的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她知道他只是想取悦于自己，完成任务，而自己却泥足深陷。她也知道，他是神，她是人，他永远不会爱上自己。
　　“感谢太子长琴为女子国所做的一切，全国的百姓都会记住你的，希望你也可以永远记得这里。”还有这里的人，她在心里说道。她别对着他，挥挥手让他走，而自己却扶在椅子上哭了很久很久，她不敢看他离开的方向。
　　很久以后，绛珠问长琴他当时为什么没有留下来，“其实你也心动过，不是吗？”
　　长琴说，神的一生很漫长，会有无数心动的瞬间。在很久以前，大概有几千年吧，他曾经为一个凡间的女子所心动，然后，他们在一起了，很快乐。但是凡人的寿命是很短暂的，而他不会老。十年，她活成了他的姐姐，又是十年，她开始像他的娘，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她也不住地赶他走，可是他死活也不肯走。他带她回了榣山，慢慢地看着她老死在自己面前。没有人能感受到当时他心中的痛，她的心中大概也是苦的吧。一个有着无尽的寿命，一个不过短短数十载，所以凡人和神的结合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而那伤痕可能就不止数十载了。
　　长琴出来后，以泽道：“事情基本上办好了，丈夫国的一点细枝末节就交给你处理了。她们两个人我先带走了，师尊还等着她们。”
　　以泽既然这么说了，长琴也不好反对 “长琴哥哥，以后记得要到瑶池来看我们哦！” 。女娃嘟了嘟嘴，她不想这么快就回瑶池。
　　长琴点了点头。
　　话毕，以泽三人踏云而去。
　　绛珠早就想要回瑶池，只是因为不断地发生意外才在外逗留了这么久，想来王母不见她们一定很生气。
　　“以泽上神，那日在蟠桃会前女娃有话对你说，还没来得急说呢。”女娃道。
　　绛珠瞪了女娃一眼，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件事。
　　她开口道：“女娃想要拜你为师。”
　　女娃之前答应过绛珠要帮她和以泽制造机会的，她觉得只有自己做了以泽的徒弟，靠近他的机会才比较多。虽然她不大喜欢以泽上神一板一眼的样子，但是为了绛珠，她豁出去了。
　　绛珠很意外，她要说的竟然是这个。
　　以泽只说了一句：“我不收徒弟。”
　　两人没想到他回绝得那么干脆。
　　其实，以泽是觉得收徒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而女娃更加是一个大麻烦。

作者有话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轻松就拿到了玄武印，我只是不想写，这经过太复杂。hahaha
因为在修章节，后面的有些连不上，所以后面的暂时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