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昔年》楠乡

8、第八章

　　女娃见他俩进门，兴奋地道：“姐姐你回来啦！”她一眼便看见了长琴手中的簪子，道：“这是谁的簪子，好漂亮！”
　　长琴有些奇怪：“这不是绛珠的吗？”
　　“当然不是，姐姐从来不用簪子的。我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女王头上的！”女娃灵光一闪，不过女王的簪子怎么会在长琴手上，她感到奇怪。
　　长琴立马感到不对劲，他站在绛珠跟前道：“说，你到底干嘛去了？”
　　绛珠将自己变作长琴的样子调戏女王的经过告诉了长琴，表情还甚是得意，她觉得自己学长琴学得特别像。
　　长琴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你怎么同女娃一样调皮？”虽然他承认如果自己去见女王没准儿也会调戏于她，但这感觉还是怪怪的。
　　正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人待在一起久了，性情也自然是会有点相似的。
　　“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可什么都没干好嘛？”听到长琴这话，女娃就不高兴了，这回可真不是她干的，虽然她觉得绛珠这事儿干得实在是太好了。
　　绛珠道：“我看你见到女王的时候眼睛都看呆了，定然也是喜欢她的吧 。所以我索性就帮你们牵了个红线啦。”
　　长琴翻了个白眼，长得好看当然会多看几眼。这女人脑回路是在是太简单，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转眼，已是天黑，绛珠对长琴道：“都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该回你的监狱去睡觉了？”
　　“哇，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心，竟然赶我到那种破地方去睡觉，不是应该留我在这里睡嘛。”
　　“哇，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这里只有一张床，当然是我和女娃睡啦。难不成你要睡地上吗？”这地上嘛，他自然是不会睡的，他才不讨这个没趣。长琴兀自出门找了两棵高大的树，挥手吊了跟绳子，睡在了绳子上，他喜欢与星星为伴。

　　月明星稀，一夜无话，一转眼便是白日。长琴睁开了眼，女王的脸便出现在了他眼前，他下得直起了身子。“女王陛下，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叫我云鬓就好了。”云鬓道。长琴走后，云鬓派人找了他一夜，怕他没有地方住，没想到，他竟睡在了绳子上。
　　云鬓又问：“这外面蚊虫很多的，你昨夜睡得可还好？”
　　“蚊虫不敢咬我的。云……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长琴叫她的名字有些不习惯，毕竟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云鬓伸出手，道：“我是来拿回我的簪子的。”想到昨天的事情，脸上不免又有点娇羞。
　　长琴立即从衣袖中掏出簪子递给她。
　　云鬓迟疑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道：“既然你喜欢，还是送给你吧。”
　　长琴嘴角微扬，女人就是这么奇妙的，道：“若是你执意要送给我，那我收手下了。”长琴的笑容甚是勾人。他平日里就是一副勾人的做派。
　　女王听见他这话，立即想要夺回簪子，道：“谁执意要送给你？”
　　而长琴已将簪子收回了袖中，道：“这送人的东西，可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长琴一个翻身立在了地上，一个挥手，系在树上的绳子已不见。
　　云鬓甚是惊奇，他能好发无伤地从监狱里走出来，又能不知不觉地走入她的寝宫，还能让事物凭空消失。“你到底是什么人？”她问。
　　“我是神啊。”他长而细的睫毛下的一双眸子，犹如浩瀚的黑海，波澜不惊，仿佛可以容纳星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云鬓仿佛看到了他身上的圣光，但是她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她不相信神会出现在她们的土地上，如果神眷顾她们，就不会置她们于这样的处境上千年。先人因赌气而立下的誓言，如今的人们早已无法理解。可是她们身处在四面环海的岛上，没有人出的去，也没有人进得来，也只有随命运逐流。
　　“想不想到天上去看一下？”长琴看向她，眼中含笑。他嘴中发出口哨声，鸾鸟便从空中直飞而下。未待云鬓反映过来，长琴已将她一把抱起，坐在了鸾鸟的身上。
　　云鬓的内心又惊又喜，她的人生向来没有波澜，从未这么刺激过。
　　“你真的是神吗？”云鬓的声音很大，在高空中，耳膜好像受到某种东西的干扰。
　　“你说呢？” 他微勾唇角，轻佻眉目，浅笑吟吟。他坐在云鬓的身后，揽着她的腰。
　　她开始相信，他真的是神，是上天派到她身边的神。
　　长琴在她耳边道：“你喜欢吗？”
　　“喜欢！”云鬓脸上散发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喜欢得不得了。在空中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
　　纯白的云彩在他们身旁飘过，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火红的衣衫上，地面上的一切变得无比渺小，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
　　鸾鸟突然加快了速度，“小心。”长琴提醒道。
　　云鬓紧紧地靠在长琴的身上，身子渐渐平稳，她张开双手，感受着气流从手心溜走的感觉，她靠在这个男人的肩上，听着风声，无比的惬意。
　　就这样过了许久，长琴说：“我们回去吧，国师看不到你该着急了。”
　　“好啊。”云鬓有些不舍，不到一个时辰，她感觉她眼中的天地变得不一样了。她好希望自己不是什么女王，她好希望就这样过一辈子。
　　鸾鸟着陆，两人相视而立在露台上，云鬓痴痴地望着长琴，含情似水。
　　长琴被盯地有些不自在：“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云鬓摇了摇头，巧笑嫣然。
　　“开心吗？他问。”
　　“开心。”云鬓道，“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女王陛下，您去哪儿了？”国师看到女王的身影走了过来，打破了刚才的尴尬，又看到一旁的长琴，感到奇怪：“你怎么在这儿？”
　　长琴耸了耸肩，并未回答。
　　国师只觉得越来越弄不懂年轻人的心思了，不过看女王陛下开心的样子，她也便不再过问了。忽而又想起了一件事：“女王陛下，是才民众们说在城都看见有神鸟划过天际，我想，这是我女子国的好兆头啊！”
　　听见这话，两人相视而笑，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我带你逛逛皇宫吧。” 云鬓没有理会国师说的话，只是对国师一笑，然后拉着长琴走了。
　　国师意味深长地笑了，女王的样子就像一个正在热恋的小姑娘。
　　长琴只是想着今日无论做什么都应顺着这个女王陛下，只要她高兴，便什么都解决了。
　　深秋的季节，地面上铺满了金黄色的银杏叶，脚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时而有几片落叶如蝴蝶般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两人一路从女王的寝宫走到了静谧无人的小道，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
　　时候有些晚了，晚霞开始爬上天空，长琴想起来他第一次见绛珠的时候，绛珠就坐在云端看晚霞。他以为她是个安静特别的小姑娘，其实特也调皮得很。
　　长琴在一个高高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望着天空，这感觉还挺好的。
　　云鬓问：“你在看什么？”
　　“看晚霞，”长琴回答，“我有个朋友，她很爱看晚霞。”
　　云鬓看着他的样子，道：“你的那个朋友对你很重要吗？”
　　“我也不知道。”长琴也不知道绛珠在他心中算不算很重要。他有很多的朋友，每一个朋友都很特别。而见到绛珠的时候，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他都快要遗忘的人。
　　云鬓转开了话题，道：“你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吗？”
　　“说什么？”长琴眨了眨眼。
　　“说你的目的啊！”云鬓很聪明，她知道长琴不是凭白无故陪着自己的，他最后的目的还是同丈夫国联姻的事情。
　　“你同意的时候自然会和我说的。”长琴依旧望着天，他本来打算慢慢同她讲这件事的，没想到她主动提了。
　　“我现在同意了。”云鬓的声音很坦率。其实她并没有想过要反对，没有女人愿意孤独终老，先人的怨念，不应强加于后人身上。只是见到长琴的时候，她的脑子当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没来由的拒绝了。
　　“恩。”长琴点点头，随手将一块石子扔向了远方，她知道有自己在女王肯定会同意，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意外呢？”云鬓很奇怪，“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呢？”
　　“我只是觉得你会同意的”长琴回答。
　　“为什么？”她更奇怪了，长琴说话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没有为什么。”他回答。有的事情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他只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会同意。有的时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没道理。
　　云鬓感觉自己像是着了他的道，他所做的都是套路，可是自己却心甘情愿地着他的道。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云鬓问。
　　长琴点点头。
　　“你是哪路神仙？”
　　“我啊，我是榣山乐神，不是月亮的月，是音乐的乐。”长琴比划了一个弹琴的动作。
　　“所以你弹琴很厉害喽？”
　　“那是当然，我是抱琴而生的，琴是我的生命。”
　　云鬓满意地点点头：“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想帮助我们女子国和丈夫国联姻，是因为你是神，有自己的职责，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什么原因？”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可以留言多给些意见，毕竟新手